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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閒嚇得幾乎從二樓木欄處直接跳進青牛湖裡,他之所以沒有付諸行動是因爲他發現那少女問話的時候並沒有看向自己。
歐思青青,自言自語。
李閒輕輕撫摸着自己心口,心說偷窺這事有心臟病的人絕對幹不了。看來想要當小偷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最起碼要有一顆健康的穩定的心。他站的位置能看到歐思青青的側臉,精緻的面容在燈下更加的清純可愛。她雙手支着下頜,微微撅着嘴,這個姿勢恰到好處的將她下頜上的一點點嬰兒肥遮擋,也讓她的睫毛看起來更加的長而翹。
李閒聽到那一問的時候幾乎確定自己被發現了,現在才知道歐思青青不過是在喃喃自語。
同時,李閒盯着那一雙白生生小腳丫的時候才醒悟爲什麼有熟悉的香,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如果他和歐思青青換一個位置,那麼歐思青青會不會聞到一股熟悉的臭?
“答朗大哥說你不是好人,最起碼不是一個誠實的人。”
她顯得有些生氣:“就連耶耶都說漢人不可信,真不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
她嘟着嘴:“也不知道你的腳到底有沒有事,那麼冷的天那麼冷的雪,如果凍壞了腳可怎麼辦?”
李閒得意的笑了笑,心說我從五歲就開始在光着腳在雪地中追兔子,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凍壞了腳?
“我要是有你這樣一個小-弟-弟就好了……”
歐思青青的下一句話讓李閒險些背過氣去,小-弟-弟這三個字讓他撲滅了心中關於少女思-春的任何幻想。更是強烈的打擊了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心理年齡的優勢在這一刻變得蕩然無存。
“什麼人!”
沒等李閒懊惱完,一聲呼喊從遠處傳來。
李閒暗叫一聲操-他媽蛋,聽人家窗根竟然忘記了處境。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翻進了窗子裡,全然沒有做賊者的覺悟。
呀的一聲驚呼,嚇壞了少女,踩翻了木盆。
“誰!”
“我!”
“你是誰!”
“你小-弟-弟!”
接下來的幾句短暫的交談幾乎是水到渠成一般流暢,當小-弟-弟三個字從李閒嘴裡說出來之後兩個人同時愣住,一個羞紅了臉,一個臊紅了臉。李閒也沒想到自己怎麼一禿嚕就順嘴說了這麼三個字,看來這三個字剛纔給他的打擊着實的不小,從而在潛意識中有一股怨念不知不覺間讓他頗不舒服。
“你是來看我的?”
尷尬的沉寂了一會兒,還是歐思青青率先打破了僵局,她擡起頭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隨即快速的低下頭。
“沒,我是來看看靴子……”
李閒第一次口齒變得這麼不伶俐。
“哼!”
歐思青青被李閒的回答氣的一怔,隨即嘟着嘴說道:“原來真的是個小氣鬼,是來拿回你的靴子的吧?就在這裡,給你!”
她彎腰從牀榻一側拿起一雙刷的乾乾淨淨的靴子,揚手甩進李閒懷裡。
李閒尷尬的笑了笑道:“其實也不是爲了靴子,你就當我迷路了吧。”
“迷路迷到我家二樓的窗子口?”
歐思青青立刻追問了一句,卻被自己的話弄得再次羞紅了臉。
李閒點了點頭,很認真的說道:“確實是迷路了,你也看到了,我是從窗子進來的,如果不是迷路我難道找不到門嗎?”
歐思青青問:“那你告訴我怎麼就從山上迷路到了青牛湖?”
李閒撓了撓頭髮說道:“這個就說來話長了,等有時間我詳細的給你解釋一下。不過現在我還是趕緊跑了的好,不然就得被你家的護衛給活生生的撕成掛麪。總之我出現在你窗口肯定是沒有惡意的,當然更不是跑了好幾百里路專門來要一雙靴子。”
他轉身,想從窗口再跳出去。
“對了”
他停下來對歐思青青笑了笑:“我的腳沒事,保證依然臭味十足。”
歐思青青一把拉住李閒:“你現在跳出去,還不被他們射成刺蝟?”
“哎呀……你也見過刺蝟啊?”
歐思青青選擇性無視李閒這句話:“青牛湖是我們契丹人的聖地,外人若是貿然闖進來被射死都是好下場,若是被活捉了,肯定會被五馬分屍的。你現在這麼出去肯定逃不掉!”
李閒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想了想後一本正經的說道:“要不我拿刀子架在你脖子上綁架你吧。”
“藏我牀上!”
“好啊”
歐思青青只說了四個字,第三個字才說出口的時候,李閒就已經說了好啊。
也不等歐思青青交待什麼,趁着歐思青青回身去看窗口,李閒手腳麻利的掀開歐思青青的被子就鑽了進去,然後整個人捲縮在牀的一角。幸好他的身材真的不算高大,不然藏在被子裡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
“歐思青青!你沒事吧!”
李閒才鑽進被窩,樓下就已經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喊。
“我沒事答朗大哥!”
歐思青青深深的吸了口氣,走到窗口俯身說道:“出了什麼事嗎?答朗大哥?”
她發現自己不會說謊,臉上火辣辣的燙。幸好燈光照在背後,別人看不到嫣紅似火的臉龐。
“剛纔我看到你窗口好像有個人影!”
壯碩的答郎長虹舉着火把,另一隻手已經握緊了彎刀的刀柄。他站在歐思青青的木樓下仰着頭詢問,語氣中似乎對歐思青青的回答很不放心。
“我剛在就在窗口看月亮啊,沒看到有人。”
歐思青青說了第二句謊話,臉上的燙更加的深切了幾分。她感覺自己的心快要從嗓子裡跳出來了一樣,她使勁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有什麼波瀾,卻沒有發現手心裡都是汗水。她若是知道此時,某人正躲在被子裡使勁的憋着笑,然後還把鼻子貼在被子上貪婪的嗅着屬於她的香氣,只怕她會立刻大聲喊:“我已經把壞人制服了,就在我被子裡!”
“你真的沒事嗎?”
答郎長虹又問了一句,他擔心是否有人進了歐思青青的房間裡對她不利。
“我下樓去和你說!”
歐思青青咬了咬牙說道,她本來是不想下去的,因爲她知道自己說謊不一定會騙得了答郎長虹,可她回頭的時候恰好看到了李閒進來的時候留在地板上的水跡。答郎長虹肯定是不放心自己的,若是他進來的話,李閒藏不住。
“不用了,外面風寒,如果真沒事的話就不要下來了。”
答郎長虹在樓下喊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埃斤明天一早就會回來。”
聽答郎長虹說完,歐思青青好像抽光了力氣一樣幾乎軟倒在地上。她是真的不敢面對答郎長虹的眼睛,她知道自己在答朗大哥面前什麼都瞞不住。
“答朗大哥,我真的沒事,你回去睡吧。”
歐思青青歉意的說道。
答郎長虹搖了搖頭:“我就在樓下,有事你就喊我。”
說完,答郎長虹抱着刀盤腿坐在木樓下的一塊石頭上。歐思青青張了張嘴,勸答郎長虹離開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她瞭解答郎長虹的脾氣,他對耶耶忠心不二,耶耶讓他守護自己,答郎長虹就把自己當性命一樣看待。他太固執了,他要坐在下面,就肯定勸不走。
“風寒……答朗大哥還是回去吧。”
歐思青青回頭看了一眼鼓起來的被子,還是忍不住勸了一句。
“不用,明天我讓人在這裡再搭一座帳篷就好。”
答郎長虹回答,然後揮手示意歐思青青回去。
歐思青青嘆了口氣,轉身走到牀邊,想了想,她又走回去將窗子關上。
她很喜歡她父親給她建造的這座小木樓,這是完全按照孃親畫出來的樣子建造的,孃親說過,在二樓的牀邊看湖光山色是很愜意舒服的事。湖光山色這裡有,小樓也和孃親說的一摸一樣,唯獨少了的,或許就是那種垂柳依依蝶戀花的風景,青牛湖水太冷了,冷得養不活花兒。
“今晚你走不了了,答朗大哥就守在外面。”
歐思青青站在牀邊,說話的聲音很低。
李閒掀開被子露出頭臉,笑了笑說道:“剛好在這裡歇會兒取暖,湖水冷得要命。”
他纔不會擔心,有達溪長儒在,自然能將答郎長虹引走。
“你爲什麼要跳進湖水裡?”
歐思青青問。
“我說抑鬱症發作你信嗎?”
“你在說什麼啊。”
歐思青青皺眉問。
李閒笑了笑,從被子裡探出手指了指歐思青青光着的小腿和腳丫:“你不冷?”
歐思青青臉一紅:“冷,可是你把被子蓋了。”
“哦,那我把被子還給你好了。你可以上牀來躺下,被子我已經捂熱乎了。”
他指了指不知道什麼時候脫下的衣服說道:“你放心,沒弄溼你的被子。”
歐思青青捂着嘴纔沒有發出驚呼,她紅着臉,驚訝和慌亂下的她好看的一塌糊塗。
“你怎麼把衣服脫了啊,快穿上。”
“衣服溼了,我怎麼好意思躺進你被子裡?”
李閒猛地拉開被子:“嘿嘿,我沒脫光!”
嚇壞了的歐思青青從指縫裡看到李閒身上確實還有一套白色的內衣,她稍稍放下心睜開了眼睛。草原女子不同漢人女子,對於男女之別看得並不是特別嚴重。歐思青青的孃親是漢人,所以她還是受了些影響的。若是普通草原少女,對男女有別看得更淡一些。
“上牀來蓋上被子吧,別凍壞了。”
“你在裡面,我……怎麼上去。”
“哦……”
李閒往牀邊靠了靠,將裡面的位置讓出來:“我在外面好了,你現在可以到裡面去了。”
歐思青青發現自己不知道說什麼,怎麼那天就沒發現李閒這麼可惡無恥?
“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的話,那麼我現在就走好了。”
李閒作勢欲走,歐思青青連忙擺手道:“別,答朗大哥就在外面。”
“那你上不上來?”
“我……好吧。”
歐思青青小心翼翼的躍過李閒,卻不敢躺下,扯過被子蓋住了腳靠在牀角坐下,她縮在那裡,看起來可愛可憐的讓人心疼。
李閒笑了笑,發現自己運氣真的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