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霜月說到後面,漸漸變成了低聲呢喃,所以後面的話,白玉京也沒有聽到。
他只看到了庭霜月低着頭,看着她的紅色手套在喃喃自語。
白玉京的心中有些猜測,但是他卻不會去說。
說出去的話,未免太煞風景了。
待庭霜月恢復正常後,白玉京便笑了笑,道:“咱們走快點吧,最好趕在臨山派晚飯前到,要不然顧兄可是不管飯的。”
白玉京說完之後,便一抽馬鞭,那胯下的馬匹頓時跑的越來越快。
庭霜月跟上白玉京,高聲問到:“你想好我的身份是什麼了沒有?”
白玉京道:“想好了啊,我新收的婢女。”
庭霜月揚眉一怒,道:“換一個。”
白玉京回頭笑道:“昨日我給顧兄去的信上說了,今日我會帶着我新收的婢女去臨山派,所以已經換不了了。”
“白玉京,你找死!”
隨着庭霜月的怒喝聲,兩人也是越走越遠。
兩人胯下的馬匹風馳電奔般越過小丘,越過河流,越過曠野和平原,終於是趕在未時中來到了臨山派的大門之外。
此時臨山派的大門外已經停了好幾匹駿馬以及幾輛馬車,看起來已經有不少人來到了臨山。
畢竟如今的臨山派已然是西南武林的翹楚了,明日便是臨山派第一次的外門大比,這對於西南其他武林勢力來說,是一次絕佳瞭解臨山派實力的機會。
所以,除了幾個顧禎特別邀請的人之外,還有好幾個不請自來的人。
當然了,白玉京屬於被邀請的人。
而此時待在白玉京身邊,已經換上了一身非常樸素衣服的庭霜月則是不請自來的人之一。
白玉京和庭霜月剛一翻身下馬,就有臨山派弟子前來迎接。
只要不是最近才入臨山派的弟子,基本上所有的臨山派弟子都能認出來這位自稱‘天下第三’的白玉京。
“白公子,請去天月院安歇。”
白玉京的耳邊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語聲,側過頭看,卻是臨山派的外門弟子,姜雁雪。
說起來,白玉京去南方諸國之前,先到了臨山派,不過幾個月不見,那個伶俐大方,溫和而又不失狠勁的女子這會兒忽然間變得沉默了許多。
而且,在白玉京看來,這姜雁雪的眼睛一直是微微紅腫着的,彷彿這些天來哭了太多場。
白玉京心中有些好奇,於是他點了點頭,問到:“姜姑娘這是怎麼了?”
姜雁雪心知自己有些失禮,於是行禮道:“望白公子見諒,只因這幾日思親之極,有些疲憊。”
姜雁雪只是說了‘思親’這兩個字,但是白玉京可是知道她爲何‘思親’。
白玉京是知道這姜雁雪的身世的。
姜雁雪本是長信郡的小門派,碧風堂堂主之女,在碧風堂被仇敵滅了後,她僥倖逃過一命,爲了逃避追殺,她只能逃離長信郡,開始流浪。
後來陰差陽錯來到了臨山周圍,正好碰見準備前往臨山派拜師的幾個人。
當時,姜雁雪已經身無分文,而且已經很餓了,在瞭解到臨山派收徒不管成不成功都包吃住的時候,她便選擇來到了臨山拜師,然後她就被當時主考之一的孫可人看中了,成爲了臨山派的外門弟子。
當然,姜雁雪拜師不光光是爲了吃,另一方面,她也知道臨山派的名聲,所以,她也想着在臨山派學到武功,然後好回到家鄉去報仇。
當時白玉京在臨山派看到姜雁雪在練武的時候,就覺得她的底子不錯,就和顧禎瞭解了一番。
而在姜雁雪說完之後,白玉京回想了一下,便記起來姜雁雪一家被仇敵滅門的日子正好是前日。
難怪她的眼睛有些紅腫,想必是這幾日傷心思念過度所致。
其實這一批的臨山派外門弟子,白玉京最看好的也就是姜雁雪和那位葉景了。
當下白玉京道:“明日便是你參加大比的日子,若是能拔得頭籌,也能早日實現你的心願。”
姜雁雪回到:“多謝白公子了,請。”
姜雁雪說完之後,白玉京也不等她領路,就徑自帶着庭霜月向着臨山派內走了進去。
畢竟臨山派內的路,他很是熟悉。
一邊走着,白玉京一邊問到:“對了,今日怎麼是你來大門外迎接,樑久呢?”
姜雁雪道:“樑師兄他方纔帶着九劍派的馬副掌門去硯香樓了。”
白玉京道:“馬鐵?陳奇沒來?”
說完之後,白玉京拍了拍腦門道:“對了,陳奇在萬木鎮和你家掌門幹了一件大事,也不可能剛回九劍派就又來臨山,我這腦子。”
姜雁雪只是走在旁邊,沒有回話,雖然她的年紀和白玉京以及顧禎他們相差也就四五歲,但是身份卻是差了一倍,因此有的話,她也不能隨便插嘴。
走過天字院的小路,三人便來到了天月院的庭前階下。
白玉京之所以被安排在這天月院,還是因爲白玉京很早前就和顧禎說了,將天月院留給他住,只要他來臨山派,他就一定要住天月院。
因爲白玉京很喜歡天月院中的那一株白梅,而且這不是後來栽種的,而是臨山派還未擴建的時候,這株白梅便已經生長在這了。
相比於其他院落中後栽種的那些植物,天月院更有一幅自然的景象。
此時,那一株白梅樹上有隻雪白的鳥兒正停在樹梢之上,靜靜的凝視着白玉京等人,眼裡充滿了好奇。
面對這一幅景象,白玉京感到很是愜意,只是這種與大自然交融的愜意還未發酵之時,就被人無情的打擾了。
因爲,天月院對面的天星院中這會兒突然傳出了喝酒划拳的聲音。
“一點通、五魁首、三星照……”
“六高升、四喜財、七個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