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破空之音在響起,岑龍升以爲自己已經死了,剛剛白秋露的那一劍,自己已然是在劫難逃,但是這個時候自己卻還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還在跳動,而且自己當然是知道,拿把原本應該再次刺入他胸膛的白露劍此時並沒有刺到他的身體。岑龍升也在這個時候緩緩地睜開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映入岑龍升的眼中,他卻在這個時候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在停止,似乎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一般。
“師……”
岑龍升正要說出那個自己曾熟悉的稱呼,卻在這個時候語塞了,整個人的腦袋也是一片空白。
而站在岑龍升對面的,是一個一身白衣的中年婦人,但是這個婦人卻有着一張美麗的臉,即便是這個年紀,也依舊不改風韻。她一雙嚴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的岑龍升,淡道:“岑龍升背叛師門,罪孽深重,應當帶回白夜城,由白夜城門規處置!”
“你不要擋我!讓我現在就處決了他!”白秋露看着突然降臨的人的背影大喊。
岑龍升也在這個時候回過神,怔怔地看着白秋露,看着白秋露眼中的憤怒,她似乎這輩子也不會再原諒他,而且從她的眼神之中,他也明白了,她有多恨他。似乎她現在就要將他萬箭穿心。
那位婦人緩緩回過頭,深深地看着白秋露,看到白秋露眼中的憤怒,她只覺得心中萬般難受,但是卻又是無能爲力,因爲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白秋露殺了岑龍升。
“師孃……”
這個時候,石可威才睜大雙眼,喊出了突然而來的人的稱呼。眼前突然出現陸思媛,在場的所有人都十分震驚。白夜城出現了這麼多弟子,沒想到連掌門人陸思媛也趕來了。
而此時正在與秦仁義周旋的陳恆更是驚異,但是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一絲絲喜悅。師孃還是來了……
“我方纔也說了,岑龍升應當由白夜城的門規處置!”陸思媛看着白秋露雖然心很疼,但是這個時候她也很理智,不管怎樣,她絕對不能殺了岑龍升,也不能讓他人殺了他,即便岑龍升犯了滔天大罪,但是絕對不能死。
“白夜城門規?”白秋露冷笑,一雙眼睛全然不把陸思媛放在眼裡,“不要在這裡跟我說什麼白夜城門規,白夜城的門規是什麼,你真的知道嗎?我生於白夜城,長於白夜城,從來不知道白夜城有什麼門規!我只知道,這個人殺了我爹,我今天就要在這裡殺了他,替我爹報仇!”
“師妹……”岑龍升喃喃地說着,剛剛聽到白秋露的話,他也終於醒悟了,白秋露真的是對他恨之入骨了,不管怎樣,她都會殺他的。他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岑龍升小時候就被潘榮武訓練,十歲的時候就進了白夜城,打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在白夜城,天天與白秋露在一起。他自然是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明白自己的使命,但是還是情不自禁地動了情,愛上了自己要殺的人的女兒。
岑龍升也在這個時候淡淡一笑,或許自己真的要醒悟了,正如潘榮武說的那樣,他遲早在因爲這個女人而終於變得死無葬身之地。
“如果你不讓開,我就連你也一塊殺!”白秋露說着,也怒視着陸思媛。她就是不明白,爲什麼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陸思媛還要這樣護着岑龍升,還要這樣擋着她的復仇之路。既然陸思媛要這麼堅守着自己的所謂的門規,她也只能六親不認了,即便陸思媛是她娘,她也要對她說狠話。
“露兒,你太任性了!”陸思媛忍不住道,“岑龍升的罪行,我是絕不姑息的,但是現在不能讓你在這裡殺了他!即便你要殺他,也要先讓他在你爹面前磕頭賠罪!”
“不需要!”白秋露這個時候只想着要殺了岑龍升,哪裡還管什麼其他的事情,磕頭認錯在她看來一點意思都沒有,人都已經死了,磕頭認錯有用嗎?死去了的人能夠看得到嗎?所以那些毫無意義的事情,做了也只會徒生恨意,倒不如給他一個痛快,就在這裡將他給處決了。
“我爹也不希望他磕頭認錯!那樣只會玷污我爹神聖的祭奠大堂,也打擾我爹的安寧!我現在只要殺了他就能夠告我爹的在天之靈!”
白秋露說着,也將手中的白露劍擡了起來,就算前面是陸思媛,她也非要刺過去。
陸思媛自然是知道白秋露的性子的,這個時候白秋露已經鐵定了心,就一定不會讓步,所以她只能硬來了。
“鏘鏘、鏘鏘——”就在這個時候,白秋露的白露劍與陸思媛的靜心劍,一時間,兩人都飛上了半空之中,那裡就只有刀光劍影,兩人的身影穿梭其中,卻不見她們臉上的神情。
岑龍升愣愣地看着半空之中的人影,不禁有些疑惑,他理解白秋露的做法與心情,卻非常不明白陸思媛的行爲。正如白秋露方纔說的那樣,像他這樣的人,死不足惜,也不必去到白長清的靈堂前磕頭認錯,就地處決就好了。但是陸思媛爲什麼還要阻止白秋露,難道他真的不該殺嗎?
而此時的石可威也是提着一顆心,陸思媛的到來,他自然是很開心,但是他沒有想到陸思媛來到這裡竟然與白秋露打了起來。他也有些疑惑,爲什麼陸思媛要這麼良苦用心地要活捉着岑龍升回去。其實在來的路上,陳恆就與他們說了,說師孃有命,要活捉岑龍升回去以白夜城門規處置,切不可將他殺了。那個時候石可威就很不能夠理解陸思媛的這個做法。他們的武功要遠遠弱於岑龍升的,要活捉岑龍升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所以很多時候,非常時期,他們只能夠用上非常手段,很可能只能夠就地處決了岑龍升。所以當聽到陳恆說這些的時候,石可威就很不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