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夏雲洛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要他說他是好人,不會傷害他們,這個他真的說不出,那樣太虛僞了。因爲他來這裡本來就是爲了聖火劍與聖水劍的。
白髮老人就站在夏雲洛面前,盯了好半晌,才悠悠地說道:“邵家小少爺怎麼會跟你在一起?你可知道邵家發生了什麼?”
又是小邵翔的事情,夏雲洛不是不願意提起小邵翔的事情,實在是心中有愧,未能救下他們一家人。而他們一家經商路上遭馬賊搶劫殺人,這應該沒有什麼好懷疑的。夏雲洛也注意到了,璉古城與世隔絕,這裡的很多方面都比較落後,而像邵家那樣的經商人家,應該算是璉古城的富裕人家。所以路上遭馬賊,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白髮老人又道:“前幾天,一羣黑衣蒙面人深夜突然來到我們璉古城,他們一個個手持利劍,不問緣由就殺入了顧家。而顧家與邵家是親家關係,那顧家被滅門,邵家連夜逃走,現在弄得整個璉古城人心惶惶。不知道爲何邵家的小少爺會跟你在一起,我現在想要知道邵家現在在哪裡。”
“你說什麼?”夏雲洛驚異,白髮老人如此一說,瞬間讓他想到很多年前的那個夜晚,那一個個畫面又浮現在眼前。夏雲洛不敢相信地睜大雙眼,難道小邵翔也跟他有着一樣的經歷?
夏雲洛真的很難想象得到那個倔強的小少爺也是一樣被鮮血淋漓的黑夜給污染了雙眼。他微微低下雙眼,心中百感交集,那個時候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這時,夏雲洛的腦海中不斷地回想着當時候看到的情景,那個時候黃土地上的屍體,夏雲洛也沒有去看,他對死人可沒有什麼興趣。將馬賊統統都殺光之後,他便將那裡的馬匹給放了,只砍了一匹。當時候小邵翔便一直跟在他身後,也沒有說話,也是之後才說出關於自己的事情。
白髮老人看着夏雲洛思緒萬千的臉,又道:“那羣黑衣蒙面人殺光了顧家一家老小與上下僕人,一共二十七個人。之後便將整個顧家搜刮了一遍,但是並沒有找到他們想要找的東西,然後他們就抓着城裡的人,一個個逼問有沒有人見過兩把劍。我們璉古城有一個忌諱,任何人都不許佩劍,我們的祖先將劍視爲災難,凡是有劍出現,都會有災難降臨。但是前段時間,顧家不知道去哪裡得到了兩把劍,便引來了這場災難。我們都沒有見過什麼劍,倒是看到那羣黑衣蒙面人拿着劍殺人。而那之後,我們才發現邵家都沒有人了,有人看到他們連夜離開了。那羣黑衣蒙面人便也追出了城,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消息。”
夏雲洛驚異,急忙問道:“那羣黑衣蒙面人要找的兩把劍叫什麼?”
“叫……”白髮老人擡起頭,細細想了一下,好一會兒,才道,“好像是什麼聖火劍聖水劍……”
夏雲洛聽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也不能確定顧家得到的那兩把劍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聖火劍與聖水劍,不過可以明白的是,江湖上又開始在找夕陽教的兩把聖劍了。
“那羣黑衣蒙面人沒有找到聖火劍與聖水劍,是因爲邵家將兩把劍帶出了城?”夏雲洛悠悠地說着,像是在問白髮老人,但是又好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白髮老人點點頭,身上也緩緩向後退開了幾步,便又坐到了羊毛毯的椅子上。
白髮老人又又問道:“邵家小少爺跟你在一起,那其他人?”
“我不知道,或者都已經被馬賊殺害了,我到那裡的時候,地上都是屍體,並不清楚是不是邵家的人。”夏雲洛半眯起雙眼,似乎還在回想當時的情景。
這時,白髮老人突然將手中的柺杖敲了敲地面,正了正顏色,冷道:“在邵家小少爺還沒有醒過來之前,你說什麼,我都難以相信。”
聽罷,夏雲洛也不再說什麼,但是這個時候又覺得肚子極餓,這似乎越來越難受,腦海裡也全是各種各樣的食物在飄蕩。不管怎麼樣,現在他急需食物,人在肚子餓的時候,是會發狂的。夏雲洛覺得要是再不能吃到點什麼,他會掙開緊緊綁着他的手的繩子。
白髮老人又看了看旁邊的一個大漢,厲聲道:“將他帶下去!”
“是,族長!”一個大漢迅速答話,急忙走過來,雙手揣着夏雲洛就將他拉往大堂外面走去。
來到外面,夏雲洛終於感覺到了一點點夜的涼意,這裡的樹木極少,夏雲洛也就看到庭院裡有一棵不知名的樹,只有枝幹卻沒有葉子。不過也非常難得了,在這樣土地貧瘠的地方,能夠長出一棵樹來也算是奇蹟。
慶幸的是,夏雲洛還能夠仰望天空,這裡的天空非常廣闊,滿天的繁星一點點,越來越發覺得壓抑。夏雲洛突然就害怕了起來,害怕看到沉沉的天空,生怕它就突然垮下來了。他低下頭,不再去看天空,這不知道爲何,這個時候心裡非常不是滋味。
不一會兒,大漢便將夏雲洛拉到了一個柴房,他絲毫不溫柔地將夏雲洛踹進柴房中,大聲喊道:“我覺得身上帶着佩劍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救了邵家小少爺,但是你將罪惡之劍帶到璉古城,你就是罪惡之源!”
大漢說罷,便狠狠一用力,將柴房的木門給重重關上了,門發出“咔嚓——”的一聲,便將夏雲洛與外面的星光隔絕了。
夏雲洛不說話,看着自己身處的地方,實在是看不到什麼,因爲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他狠狠一用力,便將捆綁自己雙手的繩子撐斷了。緩緩的閉上眼睛,夏雲洛雙手互相揉搓着,這個時候又清楚地聽到了肚子“咕咕——”的聲音。
夏雲洛暗暗嘆了一口氣,這就是流浪的生活嗎?飽了一餐又餓了幾頓。不敢唉聲嘆氣,夏雲洛緩緩地躺了下去,肚子餓的時候,能不動就儘量不動,最好的方法就是靜靜地躺着,這樣就什麼功力都不會消耗。
可是夏雲洛卻不敢閉上眼睛,因爲每次在這種黑暗之中閉上雙眼,都會看到幻覺,一抹非常不現實的身影,藍色的衣裳在風中輕輕飄揚,那麼遠,是他怎麼也到不了的地方。
還有好多話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