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人的柴刀要落下去的那一刻,一道白光劃過,狠狠地擋下了柴刀。
那黃玉素還沒有從驚愕中回過神,只是愣愣地看着來人。只見張宏志一身灰色**衣,紮起的頭髮有些凌亂,臉上的輪廓卻很清晰,而眼睛裡還有些淡淡的血絲,下巴的鬍渣也更加密集了。他這個樣子,看上去十分頹廢。
金恬兒聽到聲音,也睜開眼睛,疑惑地看着前面的陌生人。
“燕老前輩,她們都是我的朋友,看在藍聖姑的面子上,你就放了她們吧!”張宏志收起手中的白宏劍,深深地看着對面的老人。
燕回亦是深深地看着張宏志,然後淡淡一笑,也順勢放了金恬兒,笑道:“張小哥倒是來得及時啊!不然我又要動殺戒了!這兩位姑娘要救的人莫不是你吧?”
這時,金恬兒早已經跑到了黃玉素身邊,她們二人聽到燕回如此一說,便看了看張宏志,黃玉素道:“聽說白夜城七弟子張宏志背叛師門,投靠魔教,原來一點沒錯!”
張宏志聽了黃玉素的話,只是深深地呼吸,神情也變得有些淡漠,他淡笑道:“白夜城啊?我已經很久沒有聽說過這個詞了……倒有些懷念……”
黃玉素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卻不再有半句言語。
燕回搖搖頭,手中的柴刀也放回了腰間的刀鞘,那一身破爛,真有點路邊乞丐的味道。他心疼地看着剛剛倒下的松樹,道:“對了,張小哥,你得留下來給我種樹啊!”
“我會的!”張宏志淡淡地看着燕回,又別過頭看着黃玉素與金恬兒,問道:“二位姑娘來夕陽山做什麼?”
黃玉素面無表情,手中的幽玉劍亦是沒有放下,一直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看樣子,她似乎一點也不相信張宏志。
金恬兒知道方纔是張宏志救了自己,心中充滿了感激,她笑道:“多謝少俠救命之恩!不過我們不會退回去的!我們此行是爲了救一個人!”
張宏志也懶得理會她們,剛纔出手相助,只是因爲黃玉素與夏雲洛有着的特殊感情。現在他可不想再管太多,他要在這裡種樹,要守護一個人。他經常出入夕陽教,一開始也被燕回阻撓,可是木以凝出來救了他,還讓他自由出入夕陽山。那燕回也知道張宏志是藍聖姑的朋友,亦沒有再作阻攔,一來二往,兩個人也熟了起來,經常坐在夕陽山腳下喝酒談天論地。
看到張宏志跟着燕回往倒下的松樹走去,黃玉素知道若是她們再上山,那燕回必定還會再來阻攔。她冷靜想了想,便收起了幽玉劍,望着張宏志的背影道:“雲洛被周靈心帶來夕陽山了!我們要去救他!”
一聽到夏雲洛的名字,張宏志急忙回過頭,驚異地看着黃玉素,驚呼:“這是怎麼回事?”
黃玉素的神情緩和了一些,又道:“白夜城發生了一些事情,你二師兄……”說到這,她又覺得不妥,又急忙改口道:“白夜城二弟子遇害……”
“你說什麼!”張宏志不敢相信地轉身,一臉複雜的神情,二師兄遇害了?他顫抖道:“是誰殺害了我二師兄?”
黃玉素依然冷漠地看着他,卻微微搖頭,道:“雲洛在查這件事情,可是……卻被誣陷是他殺了黃子欽……如今他被周靈心帶走,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聽到這,張宏志急忙回過頭看着燕回,眼裡似有幾分哀求。
燕回也瞭然,淡笑道:“你小子這次上夕陽山可別掛了小命!這樹還等着你回來栽呢!”
“我知道!謝謝燕老前輩!”張宏志給燕回行了個禮,便看向黃玉素金恬兒二人,又道:“既然雲洛被夕陽教的人帶來了,那藍聖姑或許能幫得上忙。三個人上山,目標太大,所以你們在這裡等着,我一個人去找她!”
兩個姑娘聽了這話,都面面相覷,黃玉素心中卻仍是放不下,此時,她不敢相信一個背叛師門的人。金恬兒明白黃玉素心中的顧慮,笑道:“玉素姐,剛剛這位張少俠救了我們,我們姑且就相信他吧!”
黃玉素聽了金恬兒的話,又回過頭看着張宏志,冷道:“希望木以凝能救出雲洛!”以她那日在秋水城客棧看到的那一幕,那木以凝對夏雲洛一定是一往情深,所以她不僅不會傷害夏雲洛,或許還能救出他。
夕陽山的半空花園,幽幽地傳出優美動聽的古箏樂,一點點,一絲絲,扣人心絃。
這座花園懸在夕陽山最高峰的半山腰,在山腳下仰望卻看不到,因爲已經被重重的雲霧遮住,從頂峰俯視,卻能一覽它的美。這裡鳥語花香,風景怡人,漫步與花叢之中,便都一種步入仙境的感覺。
木隨行太過寵愛自己的妻子,便爲她做了這個花園,如今教主夫人已經不在,可是這裡依然如故。木以凝沒事也會過來走走,或是坐在亭子裡撫琴。
她依舊還是那個冰冷清豔的模樣,一襲淡藍色衣裳垂地,藍色輕紗披帛隨風飄蕩,與頭髮上輕揚的淡藍色絲帶一起,有些說不出的美好。纖纖玉手撫過琴絃,倒有幾分靈巧。
不知是太過專注於琴瑟還是還是在思念着何人,連身後站着個人,她也絲毫沒有發覺,這與平常的她很不一樣。
張宏志靜靜地看着她的背影,有時候真想就什麼都不顧了,就靜靜地待在她身邊。可是,那樣做,他就真的成了世人眼中的忘恩負義之人了。
“以凝,雲洛被帶上夕陽山了!”張宏志頓了頓,還是開了口。
這時,只聽見“砰——”的一聲,琴聲戛然而止,木以凝的神情似乎有些變化,她急忙轉過身,驚愕地看着張宏志,問道:“你說……什麼?”
“黃玉素追上夕陽山,說雲洛被周靈心帶來了夕陽山……”張宏志就知道,只要一提到夏雲洛,木以凝一定會是這樣的反應。
木以凝聽到這,慌忙起身,冰豔的神情也變得有幾分複雜的擔憂,“我去問問我爹,這是不是他的主意!”她不多作考慮便要離去,可是又想到了什麼,便看着張宏志道:“張大哥,你跟我一起去吧,這是爲了雲洛不是爲我,你不必擔心做的是違背師門的事情。”
張宏志淡笑,也跟在木以凝身後。自從白夜城一戰後,他便一直待在夕陽山,雖然不入夕陽教,但是夕陽教的人也看在藍聖姑的份上不敢動他。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遊魂野鬼,沒有定所,來來回回地伴在一個人的身邊。雖然她真的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