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越終於等來了吳笳的這突然一抱,心裡雖極爲得意,但又不想和吳笳真的發生什麼。
他更想吊着他,讓這場心動的戰爭更持久一點,就像與吳笳比武,他沒有那麼在乎勝負,也不想那麼快分出勝負,因爲那個沒有出來結果的過程總是讓他癡迷。
冷越一邊用力掰着吳笳的手指,腳下向前邁開步子,想要將吳笳掙開。
“將軍,這是做什麼?”冷越的聲音很平靜。
“我做什麼?你故意勾引我還問我做什麼?”吳笳手上力氣稍稍放了些,差點就被冷越掙脫。
“我沒有。”冷越裝作無奈地答道。
吳笳一聽冷越這回答,瞬間就火了:“你沒有?好,我現在就告訴你我要做什麼!”
吳笳用力摟着冷越的腰往牆角里拖。冷越從沒料到吳笳的力氣能這麼大,他的身體已經失去平衡,只能任由吳笳擺佈。
“將軍冷靜一下,再不停手,我可要喊了!”冷越預計自己這下逃不掉了,只能又使出他無賴的伎倆了。
“喊?你敢!”吳笳已將冷越拖到牆角,抓着他胸口的衣襟將他壓倒在地上。
“救命啊,有流氓——”冷越尖着嗓子,聲音聽上去極爲驚慌,與女子聲音有了幾分相似。
吳笳慌亂地去捂冷越的嘴,罵道:“臭不要臉,裝女人!”
這時,不遠處的院門開了,一壯漢拿着根大木棍衝了出來,吼道:“哪裡有流氓?”
冷越趁着吳笳分神的間隙,爬起來趕緊跑。
吳笳氣急敗壞地追了出去,朝冷越喊道:“再落到老子手裡,肯定要弄死你!”
那壯漢停住腳步,將木棍往旁邊一扔,搖着頭喃喃道:“打架不在大路上打,還要挑牆角,還挺多講究!”
一連幾天,冷越與吳笳接觸時都小心翼翼,生怕再惹到吳笳。而吳笳因爲參與籌備復國一事,也沒有精力再與冷越計較那些事情。
正月二十五,吳啓與宋王室王公貴族、舊臣等一起擁立羅穩爲宋惠王,正式宣佈復國,以定州爲國都,以經過改造的定州府爲暫時的王宮。拜吳啓爲大將軍,總管全國武事,宋國舊臣孫堯爲丞相,吳薔爲丞相長史,吳笳爲車騎將軍。
隨後,各地諸侯紛紛派人前來道賀。
其中,朱先武派人送來了宋國遺失的嬴嬛方鼎。嬴嬛是宋國開國之君連景的生母,嬴嬛方鼎是後世爲祭祀嬴嬛而造,後來視爲宋國的鎮國之寶,宋亡國後,有人趁亂偷走了嬴嬛方鼎,幾經周折後落到了朱先武手中。
朱先武此番將嬴嬛方鼎送還宋國,無疑是給了吳啓等人及新立的宋國莫大的肯定。
吳啓命人將嬴嬛方鼎擺於大殿前,衆人圍着鼎紛紛稱讚。
吳啓道:“寶鼎歸還,實乃好兆頭,我宋國必能國運昌盛,綿延不息。朱先武的勢力近來又往南邊進了,如今是朝廷最大的威脅,他將寶鼎送還,想來也有與我宋國結好之意,我將派人先打聽打聽,再決定如何回贈他。”
馮耀在一邊連連點頭,道:“大將軍說得是,與朱先武結交,咱們還是多考慮考慮爲好,復國後剛走的這幾步,步步都很關鍵啊!”
丞相孫堯道:“寶鼎還歸,我宋國國運必定受神靈庇佑,但是,現今大王尚無子嗣,咱們也該商議商議充實後宮和立後的事了。”
吳啓聽孫堯如此說,神色有些尷尬,因爲他立馬想到曾聽到的一些關於羅穩的謠言。吳啓很害怕羅穩真如謠言中那樣是個斷袖,那此事就有些麻煩了。
吳啓見孫堯正看着他,正在等他回覆,便隨意應和道:“我贊同孫大人的建議,此事是應該要考慮了。”
吳笳聽說大家正在籌劃要給羅穩選妃一事後,氣得直摔東西,心道:“當了這個王,大家合在一起逼他,不會管他願不願意,硬要給他找個女人生孩子,他這過的是什麼日子?”
吳笳雖心急,但又深知此事不是他一人能夠阻擋的,他也不能將羅穩不願娶妻的真實原因向他人告知,只能是心裡憋悶,終日煩躁不安。
實在忍受不了內心的煎熬時,吳笳來到宮中求見羅穩。
吳笳進內殿時,羅穩脫了外衣,披着錦被斜臥在榻上,一隻胳膊伸出在錦被上,手指修長而白皙。他看到吳笳進來了,也只是稍擡了擡身子,但眼睛裡突然之間亮了許多,一張臉也添了神采。
吳笳在榻前屈膝跪下,低頭道:“微臣叩見大王……”
“行了,起來吧。”羅穩內心欣喜,但又小心地說着,生怕被旁人瞧了出來,他向一邊侍立的宮人道,“看座。”
待吳笳落座,羅穩讓左右的人都下去,想直起身子和吳笳說話。
這是羅穩登上王位後,吳笳第一次和他單獨見面,突然之間,有種從來沒有過的生疏感。
“你總算來看我了。”羅穩的臉上開始有了笑容,望向吳笳的眼睛依舊如孩童般乾淨天真。
吳笳看到羅穩這嬌弱純真的樣子,心裡更加憤恨,道:“聽說大王即將立丞相孫堯的長女爲後,微臣斗膽,不知道該不該向大王道喜。”
羅穩癡癡地看着吳笳,眼睛微微有些發紅,道:“你小聲些,在這王宮裡,我一個親信都沒有,我是不要緊,只怕給你惹禍上身。”
“什麼?他們也欺人太甚,這不成了軟禁嗎?”吳笳脫口而出,但話說到後面聲音還是放小了些。
羅穩兩隻手疊握在一起,擡起頭笑着看着吳笳:“你別激動,這有啥?我也做不出什麼來了,監視也好,軟禁也好,那還不是隨他們去。”
“只是娶王后……難道這種事他們也要監視?這豈不是強人所難……”吳笳說到這裡有些吞吞吐吐,有些拿不準羅穩的意思。
羅穩低下頭,長嘆了一聲,不再說話。
吳笳握緊拳頭往腿上砸去,壓低聲音道:“反正復國的事也完成了,要是他們逼你,你也別委屈自己,我能想辦法把你送出宮去。”
羅穩勉強地笑着:“看把你急的,你有這份心,我就很開心了。我是個得過且過的人,都隨他們吧,不就是娶妻生子嘛,我也能。”
“我不信。”吳笳小聲說着,又難堪得別過頭去。
羅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怎麼不信了,你知道什麼?到時候你自然會信的。這個事情就不多說了,我改天再找你說話。”
吳笳出了王宮,心裡始終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