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岡村寧次的第11軍在長江沿線的進攻受阻相比,東久禰官埝彥王中將的第2軍在大別山北麓方向的進攻同樣也不順利。日軍以步兵第3、10、13、16師團(補充後)四個師團,也就是徐州會戰的老班底與8月下旬沿大別山北麓西進,迎頭就碰上了老冤家孫連仲的第三兵團。從固始以東的前沿陣地到信陽孫連仲不下了四道防線和日軍進行消耗戰。第一道是以宋希濂的73軍爲主力把守的富金山防線。他們遇到日軍步兵第13師團。該師團於9月2日佔領葉家集,並於當夜渡過史河,繼續向西突擊,企圖一舉佔領商城。宋希濂與日軍在這裡鏖戰了10晝夜,第13師團死傷慘重,有的大隊平均每中隊僅剩30多人,進展非常困難。第二道是曾經守臺兒莊的田鎮南的30軍把守的商城至小界領防線。在這裡日軍第16、13師團傷亡萬餘人。第三道是張自忠的第33集團軍把守的東潢川至光山防線,第四道是胡宗南的17軍團和22集團軍把守的羅山至信陽防線。
魏劍捷率領的“虎狼”之師抵達信陽的時候,張自忠在東潢川至光山防線已經和日軍第10師團苦戰了五晝夜。郎朗率領106師和108師216旅繼續南下支援薛嶽,而魏劍捷則率領第六坦克師和108師直屬部隊、215旅留下迎擊日軍。他不僅要遲滯日軍進攻給日軍以大量殺傷,更重要的是他一定要保證平漢鐵路的暢通,最大限度支持狼之隊在江南的軍事行動。
面對這支虎狼之師,最高興的恐怕就是第五戰區代行司令職務有小諸葛之稱白崇禧。李宗仁由於牙病不能履行職務,因此軍委會命令白崇禧代行司令一職。本來在武漢的白崇禧專程趕至信陽,他要看看近距離的看看這支被傳的神乎其神的部隊。
信陽火車站。
這裡就像超級忙碌的蜂巢一樣。隨着一列列火車陸續進站,到處是全副武裝的戰士和物資設備。哨聲、口令聲、跑動的腳步聲、引擎的轟鳴聲此起彼伏。坦克、步戰車、自行火炮,在引導人員的幫助下正在有火車上卸載。人員調配,設備物資裝卸,所有的忙碌無不預示着大戰將近的緊張。魏劍捷得知小諸葛到來,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迎接這位臨時的頂頭上司。
白崇禧看着經過自己身邊的一輛輛裝甲車、一名名精神抖擻而且裝備精良的戰士,真是又愛又眼熱!自己戎馬半生打過多少仗,帶過多少兵連自己也記不清了,可是什麼時候自己才能擁有這樣一支部隊啊!
“報告!48軍軍長魏劍捷前來報到。不知長官視察,有失遠迎還望見諒!”魏劍捷洪亮的聲音打斷了白崇禧的思緒。
“魏軍長,言重了,言重了!”白崇禧熱情的握住魏劍捷的手。“看到魏軍長的部隊,健生還真是有些嫉妒啊!要是****能有更多這樣的軍隊,何愁倭寇不滅啊!”白崇禧無法將自己的眼光從身邊的部隊挪開。
“白長官,卑職相信即便沒有這樣的部隊,倭寇也必將葬身我***。”
“好,好啊!魏軍長果真是名不虛傳。”白崇禧由衷的讚歎。作爲帶兵的行家,他一看眼前的軍隊就知道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說實話,他喜歡那些裝備,但是他更喜歡這支軍隊虎虎生氣。
“按說,魏軍長勞師遠征,應該修正數日,可是前線軍情緊迫,還望魏軍長見諒!”白崇禧一直保持着微笑。他心中知道這支部隊,恐怕不是自己能夠指揮的動。
“上陣殺敵乃軍人本分。白長官,待我部集結完畢,即刻開赴前線。”魏劍捷目光堅定的注視着這位桂系頂樑柱軍中悍將。
“現在張自忠的第33集團軍把守的東潢川至光山防線,情況非常危機,張軍長在那裡正在和日軍第10師團苦戰。日軍第13、16師團在商城一帶休整,可隨時支援。第3師團也正由安徽向這個方向運動。”白崇禧介紹完情況之後嘆了一口氣接着又說:“第五戰區的各部,人員訓練嚴重不足,裝備奇差,又經過累月激戰,全憑將士用命,我們雖然給日軍以極大殺傷可是我們自身的付出的代價更大。真是有心殺敵無力迴天吶!”說罷,白崇禧的手掌重重的拍向桌子。不覺間瞟了旁邊的胡宗南一眼。有些話他是不能說的。裝備最好人員最齊整的胡宗南部被放在最後的防線。這支委座的嫡系部隊,他也不是那麼好指揮的。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各個雜牌在於日軍的廝殺之中不斷的被消耗。在抗戰的大旗下,誰又能奈何呢?國家危亡至此,仍然要分個親疏遠近,他白崇禧即便有三頭六臂又能如何呢?眼下這支精銳之師的來是來了,可是這麼一支連委座都不見得能指揮的部隊,誰又知道他們到來是不是李華雄惺惺作態呢?
“白長官請放心,卑職定當以最快的速度集結部隊,在第一時間開赴前線!”
“好!”白崇禧頗有深意的看了魏劍捷一眼,帶着自己的隨從人員離開了。
魏劍捷看着白崇禧的背影,想到日後這位悍將的結局不僅搖了搖頭。
魏劍捷兌現了自己的承諾,第六裝甲師第11旅和師屬炮兵旅剛剛完成集結之後,在他的親自率領下立即開赴前線。遠處的槍炮聲越來越近,魏劍捷想要見到張自忠將軍的心情也越來越急迫。在前線幾天都未閤眼的張自忠聽說來了這麼一支援兵,他的興奮之情可想而知。
虎狼之師這麼大規模的調兵,想做到完全保密是不可能的。獲得情報的日軍立刻做出反應。華中派遣軍司令官畑俊六大將,立即命令戰車第5大隊加強給戰車第7聯隊並脫離第3師團緊急調給第10師團。此外,命令寺侖飛行團(第1飛行團,指揮偵察機1箇中隊,飛機9架,戰鬥機2箇中隊,飛機24架,輕轟炸機2箇中隊,飛機18架)配合作戰。
魏劍捷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對付日軍的戰車部隊。因此,他命令部隊多數隱蔽在路旁的林中,放過天上的日本偵察機。
“報告發現日軍轟炸機編隊,據我80公里”
“日軍的動作挺嘛!”魏劍捷在指揮車內嘴角微微上揚,“那好吧!既然找死不成全他們有點不厚道。”隨着作戰指令的下達,安裝炮瞄雷達的自行火炮開始進行防空作業。很快日軍的飛機呼嘯而至。
“讓這些支那豬,嚐嚐我們的厲害!”在寺侖團長的命令下,很久沒有遇到過像樣抵抗的寺侖飛行團的飛機紛紛降低高度準備試試轟炸。那些戰鬥機飛行員也準備實施掃射。他們的眼前幾乎已經出現下面的支那豬抱頭鼠竄狼狽奔逃的場景。可是他們沒有先到,自己一頭就撞到槍口上。爆豆般密集的防空炮火,一次齊射就把毫無防備的日本飛機像打野鴨一樣打落一片。
“阿媽呀!這是怎麼回事?”寺侖團長迅速拉高飛機,他從未見過如此密集如此精準的防空火力。正當還沒有從額夢中醒來的時候,一枚防空導彈結束了他的噩夢。他忘了,輕敵的結果永遠只有一個。
再次重溫這個真理的還有戰車第7聯隊聯隊長巖仲義治大佐和戰車第5大隊大隊長綱田惟雄大佐。這兩名都曾經留學德國的帝國坦克戰專家,他們早就厭倦把坦克分散給陸軍部隊使用的的戰法,雖然很有效,但是他們心中總想試一試先進的卻不爲帝隊所認可的坦克集羣進攻戰術。今天有了這麼一個機會,他們豈能放過呢?
“巖仲君,聽說他們有一種個頭很大的坦克,樣子很像咱們97戰車。”出發前,綱田惟雄大佐心中還是有些擔心。
“放心吧!綱田君,帝國的坦克部隊在支那不可能遇到對手。那些敗軍之將之所以那麼說,不過是爲了給他們自己找一塊遮羞布罷了。”巖仲義治大佐輕蔑地說。
“想想也是,據飛機偵察報告,對方的坦克數量似乎並不太多。”綱田惟雄大佐也突然釋懷“他們即便又那種坦克,數量也坑定不會太多”
“哼,相支那這麼落後地方,也就那麼幾輛老掉牙的破坦克。好了,打獵愉快!”
“打獵愉快!”
“報告,日軍裝甲部隊,距我不足15公里。”
“迎上去,我們給小鬼子們上一課!”魏劍捷眼睛開始放光。作爲裝甲部隊的司令官,沒有什麼再比這種戰鬥更令他興奮。告訴前行的兩隻鐵甲洪流,在平坦的華北平原南端無可避免的碰撞在一起。
伴隨進攻的自行火炮最先發言。122mm的炮彈向冰雹般砸向鬼子們的薄皮罐頭盒。頃刻間,這些罐頭盒就變成燃燒鐵皮棺材。
“加大馬力,全速前進!”巖仲義治大佐聲嘶力竭的嘶吼,只能通過信號兵用旗語向別的坦克傳達。在戰場上時間意味着一切。
兩輪炮火過後,正版和盜版終於會面了。硝煙、炮火、飛揚的塵土。塵霧中鋼鐵怪獸嘶吼着。亮出自己的爪牙,高速接近都像撕碎對方的身體。
巖仲義治大佐和綱田惟雄大佐也終於相信了那些所謂的傳言。對面的坦克個頭比自己大,炮管比自己長而且粗。兩個男人比較身體的某一部分只不過會產生自卑,但是他們倆現在不僅僅是自卑,更多的是恐懼。他們都是受過現代化作戰教育的人,都明白越是高度機械化的作戰,對武器裝備的依賴程度就越高。
很快他們倆就對這個道理有了深刻的體會。自己打不到對方,對方卻可以打到自己。拼命前進好不容易進入射程之後,發現自己的炮彈似乎就像給對方撓癢癢一樣。偶爾幾輛幸運的坦克拼接技術和勇敢接近敵人,也把敵人坦克打壞。可是,對方的坦克似乎並不想自己的坦克這樣一打就着火。他們的戰場生存能力要比自己強兩三倍。他們進退自如,相互掩護配合非常到位,反觀自己的坦克部隊,相互協調是那麼困難。火力無法完全充分的發揮,簡直亂成一片。怎麼所向披靡的帝國鐵甲戰車,像個支那小腳老太太一樣呢?
這仗——沒法打了!巖仲義治大佐和綱田惟雄大佐急忙命令部隊撤出戰鬥。哪那麼容易啊?
盜版97坦克向一羣衝入狼羣的猛虎一般,執着果斷的插入日軍坦克陣中。他們憑藉良好的通訊指揮系統,彼此協調行動。追擊、阻截、分割,一些列戰術動作如同行雲流水。日軍坦克越來越少。期間也不乏被武士道衝昏頭腦的傢伙,打不過想拼命。直挺挺的向比自己大的坦克撞來。雖然有少數得逞,但是更多的在路上被打爆或者成爲火炬。
鋼鐵洪流的間的對抗激烈然而短促。火力、裝甲、速度、指揮全都處於劣勢的大日本皇軍裝甲部隊的覆滅在所難免。望着一個又一個燃燒人類和鋼鐵殘骸,魏劍捷沒有憐憫沒有同情甚至沒有感覺。初始的興奮似乎消褪得乾乾淨淨。落後就要捱打就要受人欺負,這種看似殘酷的叢林法則或許永遠不會時效。原先你們欺負我們,現在風水變了,結果同樣。
鋼鐵洪流再次流動起來。遠方越來越響的槍炮聲催促着他們的腳步。他們知道在不遠的前方還有更慘烈的戰鬥在等待他們。
第七十九章虎狼(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