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軍特一師,特意選擇了月黑風高之夜,執行此次作戰任務。
熟悉的電子液晶顯示屏,熟悉的衛星信號,熟悉的引擎轟鳴,熟悉的編隊,熟悉的戰友,熟悉的嬉笑怒罵。經過十一年歲月的無情漂洗,空軍將士們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已經被漸漸淡忘了的“熟悉”的世界。經過一次非凡的經歷才理解了什麼纔是真正的物是人非。職位變了,環境變了、心境變了,人變了嗎?在另一個遙遠的時空中的親人和朋友們還好嗎?他們還會記得我嗎?還是像我一樣已經開始淡忘。
“哥兒幾個,都他媽給我精神點兒!別他媽還沒見到老毛子哭爹喊娘,自己先掛了。我可跟你們丟不起這人!”耳機中傳來徐鵬雄熟悉的笑罵和提醒。身處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的徐鵬雄又怎麼能不理解這些已不再年輕的戰友們的心境呢?可是,飛行員是一個充滿無盡未知危險的職業,他容不得你有絲毫馬虎大意,任何一點細微的疏忽差錯,都將會是以生命爲代價的。隨着時光流逝,徐鵬雄越來越珍視自己的這些屬下、戰友和兄弟。這些人,無論到了那個國家都絕對是國寶級的人物。除了這些功利性的算計成分之外,徐鵬雄更加珍視與他們之間的情誼。只有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似乎自己纔是真實的,也只有他們才能證明自己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而不是一場夢境。在穿越初期,大家都忙着自身和整個團隊的生存,刻意掩藏也無暇顧及自己的情感。到了現在,國家成立了,故土收回了,財富豐厚了,應該可以考慮過幾天平穩日子了。這或許是最後一場大戰。有人說,軍人最高的榮譽和最幸福的事情是在最後一場戰爭中被最後一顆子彈結束自己的生命。從古自今一些文人墨客無比唸叨什麼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之類的東西。這些在徐鵬雄看來都是一文不值得屁話。
活着,只有活着的纔是英雄,死去的只是由一堆碳水化合物組成的屍體。人們對這些屍體的記憶會比碳水化合物的分解還要迅速的消失。你去問問那些戰爭中的倖存者,除了慶幸之外,他還能記得他們失去的戰友嗎?或許在某一個特定的時候,比如對着後輩記者的鏡頭或者遞到嘴邊話筒的時候,拋灑幾滴或許只有記者爲了節目需要而在乎的眼淚,而別的時候呢?當這些人在盡情享受新生政權給他們帶來的無盡榮耀和幸福美滿生活的時候,當他們在垂暮之年看着子孫們在自己功勳所帶來的大房子和現代化富足生活的時候,他們還能記起那些曾經和他們一起戰鬥而犧牲的戰友嗎?或許他們自己最大的功勳就是因爲在最後一場戰爭中幸運的活了下來。那些倖存者中,真正能爲犧牲戰友的家人做點什麼的又能有幾個人呢?不能享受自己創造的勝利,那麼勝利對於你又有什麼意義呢?或許有人會說:爲了更多活着的人。不排除有人真的這麼想,這麼做。但是更多的時候,這只是宣傳和鼓動更多年輕人,自願邁向戰場廝殺的辭藻和文藝青年在吃飽喝足之後剔牙時候的無病呻吟。作爲徐鵬雄這個級別的軍人或者官員是不會再相信的。
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聖人,然而聖人要是多了就沒有這個行當了。徐鵬雄突然想起郭德綱某個相聲裡面的一句話:聖人這個行業早就被取締了,一出攤就得被城管踢了!他可不希望自己和自己的戰友在勝利來臨之前,倒在異國或者其他隨便一個什麼不知名的土地上。因此,他有義務提醒自己的戰友兄弟們不要沉湎於對過去的感傷而出現任何意外。
戰機在空中平穩快速的編隊飛行,數據鏈傳來戰場上空的實時情報,指導作戰行動微調。良好的隱身性能,戰機編隊根本就不用考慮蘇聯人的雷達而直接無視。他們此行最重要的作戰目的之一,就是摧毀預訂地區蘇軍的雷達系統,爲後面的大批次轟炸編隊掃清障礙。達到轟炸的突然性和追求轟炸效果的最大化。這次轟炸按照計劃要對蘇軍地面機動防空火力單位、機場跑道、機場指揮系統,封閉敵方飛機洞庫,徹底消除對飛機的威脅。第二波次轟炸主要由b29、b17、猛龍II等常規遠程轟炸機實施。除繼續實施第一此打擊殘存的目標之外,主要打擊敵方通信系統,指揮中心,發電站,能源補給站,重要的鐵路公路幹線,軍用火車站汽車站,軍事基地,,武器隱藏洞庫等目標。
由於共和國國防軍擁有包括衛星在內的情報獲取手段,在這個世界稱得上是最爲完備的情報取得和分析系統。三顆衛星對蘇聯紅軍集結地域進行幾乎不間斷的探測,再加上先進的無線電偵測技術和優秀的破譯人才(來自前軍統、中統)。因此,整個戰場對於共和國來說基本上是透明的。這就如同玩兒一場加了外掛的網絡遊戲,佔盡了先機。國防軍只需要嚴格按照戰前計劃完成部署。
而執行這次轟炸任務的空軍飛行員,無不是百戰餘生的最精銳戰士。不僅參加過臺海戰役的現代化數字化作戰的洗禮,更在二戰中磨礪堅韌的神經和頑強的意志。據對稱得上經驗豐富,訓練有素。對於這種外科手術式的打擊,徐鵬雄不僅是軍中的倡導者,更是第一個把它用於實踐中的高級指揮官。而共和國所擁有的精確制導彈藥,後世攜帶的自不用多說,就連現在自己研製開發的也絕對算得上先進得一塌糊塗。對於蘇聯來說,還談不上什麼電子對抗,因此,戰爭中其實就是共和國單方面對敵實施電子干擾。情報、武器性能、電子對抗、指戰員,共和國空軍集這些實施外科手術式打擊的所有因素於一身。可以毫不謙虛地說,這僅僅是一場獵殺而已。也正是基於這種考慮,國防安全委員會和總參謀部才批准,徐鵬雄成爲共和國曆史上第一位也是最後一位,以國防部副部長的身份,直接參加前線作戰指揮的“文職”官員。
隨着徐鵬雄的命令,人類歷史上最牛叉的轟炸編隊開始發威。蘇聯人幾乎是在看到自天而降的火焰和沖天烈火的時候,才知道自己遭到軍事進攻。蘇聯人接受美英援助以及從德國掠奪而來一座座雷達站,伴隨着導彈的烈焰頃刻間化爲烏有。一座座安全措施極爲嚴密的前線機場,一架架整齊排列的作戰飛機,在爆炸的衝擊波和引發的烈火中粉碎燃燒。一座座隱蔽在烏拉爾山脈中的飛機洞窟,被一枚枚鑽地炸彈或者直接摧毀於洞庫中,或者被埋在坍塌的岩石之中。機場周圍、重點要害單位附近的高炮陣地,在導彈或者精確制導炸彈的呼嘯中飛上了天空。
國防軍空軍即便在厲害,也不可能對分佈在廣闊地域所有蘇軍重要部位進行轟炸,畢竟數量有限。因此,他們只對後面轟炸編隊轟炸的地域周邊進行清掃,提後續部隊的大規模轟炸提供安全保障。載重分別在四十於噸和一百二十噸的,運—18中型運輸機和運—15大型運輸機經過簡易改裝成轟炸機之後,簡直就是移動的彈藥庫。機械手和自動傳送機構,在機組人員的操控下,向蘇聯的密集目標傾瀉着成噸的鋼鐵、炸藥和凝固汽油。所過之處頓時化爲一片片火海。轟炸機在完成轟炸任務確認了轟炸效果之後,開始返航。而戰鬥機、強擊機、預警機則在戰區外完成空中加油之後,還要繼續留在戰場一段時間,爲後面的龐大轟炸機羣提供附加保險。
當一個國家的軍事和科技力量越強大,就越不願意看到優秀人才發生意外,會不自覺地朝着爭取零傷亡的方向努力。不是驕狂,而是珍惜和有這種可能。經濟強大了國民富強了,相應的人的生命也就更值錢了。或者說,人的生命會受到更多的關愛和重視。而這往往被落後國家解讀爲戰鬥意志不強,貪生怕死或者畏戰。其實這完全是一種地地道道或者別有用心的理解。如果僅僅出於宣傳的需要還可以容忍,如果明知不是這樣,而欺騙自己的國民和軍隊,並號召他們表現出他們無知而導致的所謂勇敢氣概,這基本上就等同於犯罪。
現在,共和國更願意在每次戰爭之後,自己的軍人能夠更多的或者走下戰場重新回到他們的親人之中。所以,纔不惜動用特一師的作戰力量。在特一師進行轟炸後的二十分鐘之後,分別從新疆、外蒙古、唐努烏梁海等地起飛的,由120架b17、110架b29和200架猛龍II型轟炸機組成轟炸機羣,在200架梟龍II噴氣式戰鬥和30架空中加油機、3架空中預警機的伴隨下,呼嘯而來。
所有噴氣式飛機都裝配了新型空空格鬥導彈,無論在心理上還是在實際性能上都具有巨大的優勢。部分遠程轟炸配備了重型空地導彈、激光制導炸彈和鑽地炸彈,專門用於對重要目標實施精確打擊。其他轟炸機多配備普通凝固汽油彈、高爆炸彈、白磷彈和雲爆炸彈,針對地面不同目標或者實施定點清除,或者實施地毯式轟炸的面打擊。比較過分的是由24架猛龍轟炸機組成的機羣,居然將火箭炮搬上了飛機,對地面實施面覆蓋。
此次轟炸重點是烏拉爾山脈附近的蘇聯工業基地及其周邊的重要軍事設施。轟炸機羣沿着空一師開鑿的空中通道,順利抵達目標上空。各個轟炸編隊,開始在戰鬥機的保護下按照計劃對地面實施猛烈的狂轟濫炸。刺耳的空襲警報響徹雲霄,一道道探照燈將天空點亮。高射炮火在防空氣球上方競相炸出一朵朵彈花。然而,隨着一道道火焰自空而降,地面的高射炮火和探照燈陸續啞火熄滅。電子戰飛機對作戰區域實施高強度的電磁干擾。有的轟炸機對戰區內的電廠變電站高壓電線等設施投放石墨炸彈,癱瘓其電力系統。有的轟炸編隊集中向鋼鐵廠、軍工廠、化工廠、煉油廠投放高爆炸彈和燃燒彈。有的轟炸編隊對烏拉爾山脈地區的兵營、補給基地、道路、橋樑、車站、住宅區等目標投放雲爆彈、凝固汽油彈和白磷彈或者精確制導炸彈、鑽地炸彈。在一片火光之中,恐怕最拉風的要數“火箭炮”飛機編隊,一枚枚火箭彈像劃過天空的流行、焰火一般拖曳着美妙的尾焰,呼呼尖嘯着撲向地面,瞬間將地面的殘存的高射炮陣地炸上了天空。居高臨下的威勢絕對令人不敢仰視。在完成了打擊目標之後,轟炸機羣開始自由轟炸。
戰爭中一方的快感永遠要伴隨着另一方的苦楚。無往而不勝的蘇聯紅軍(最起碼他們自己這麼認爲,至於他們能不能想起不遠的過去所遭受的失敗,那就不得而知了)從沒想到過在科技如此發達的今天,居然還會遇到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打擊。難道雷達、觀察哨都瞎了不成。勇敢的蘇聯空軍在哪裡?都睡大覺了不成?越來越猛烈的轟炸中,電話打不通,電力盡失,各級指揮部頻頻遭受致命打擊。指揮系統幾乎陷於癱瘓。各個戰鬥單位都陷入各自爲戰,或者說自求多福的境地之中。
終於,顯得有點無聊的預警機終於在屏幕上看到了蘇聯飛機的身影。從烏拉爾山脈西側的伊熱夫斯克、喀山等後方機場以及哈薩克斯坦境內前線機場起飛的蘇聯攔截機羣,總算共和國空軍和蘇聯紅軍的共同期盼中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