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雄的情事雖然絲毫沒有進展,但是他和武定國二人高調西行,引起了日方的高度關注。
已經是保定紡織二廠工會主席的南造雲子,不論是隱蔽戰線還是公開身份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她的關係網越來越大層次也越來越高。可是,作爲一名長期從事情報工作的高手,她從未放鬆過警惕。她就向一隻貪婪的蜘蛛,辛勤的編制修補自己的情報網,網越大越厚自己就越安全,在帝國情報版圖上的位置就越重要。隨着自己兩名忠實信徒的職務不斷升遷,她獲得的有價值的情報越來越多。爲了獲得華僑軍隊未來的戰略走向,她認爲攤牌的時間到了。威逼加色誘,預料之中的憤怒、懊惱、悔恨、哀求之後是必然的“順從”。
爲了增加日本人的“信心”,韓龍城負責南造雲子的“魚餌”小組和負責川島芳子的“銀狐”小組,紛紛開始緊鑼密鼓的行動。一份份真假難辨而又價值巨大的情報,或艱難或容易的彙集到日本人手中。通過全方位的審慎判斷,日本人得出了,李華雄準備西進,以鞏固他的地盤的結論。這爲日本人的南進國策又增加了信心。
日本的外交戰線也傳來激動人心的好消息,在松岡洋右外相的積極努力下《日蘇中立條約》終於如期簽署。南進派的喧囂卻日甚一日。松岡洋右雖然在日蘇關係上取得了巨大成功,但是由於他在對美關係上的政見與以陸相東條英機爲首的一干人等相左。德國盟友開始進攻蘇聯並取得“令人矚目”的輝煌戰果之後,元首由開始慫恿大日本帝國南進進攻新加坡,轉而強烈要求皇軍向北進攻蘇聯。東條對此只能嗤之以鼻。
經過數次艱苦的博弈,當《目前形勢下國策提綱》這一文件被送到內閣官房,用公文紙寫出一份由近衛首相、杉山陸軍參謀總長和永野修身海軍軍令部總長三人簽署,呈報天皇,最後交到宮內省,加蓋御璽。成爲國策之後,日本國內關於南進的爭論結束了。松岡洋右外相的努力也宣佈徹底失敗,只能灰溜溜的下臺。代替松岡的,是向來****的海軍大將豐田貞次郎,由東條英機提名的,陸相東條的提名沒人敢反對,賞識松岡的天皇也抵不住陸軍的軍刀。
自日德意三國等約簽訂後,日、美間的矛盾急劇發展。軸心國集團和反法西斯國家之間的裂痕更加深陷。三事同盟在東方主要是針對美國,美國爲加強它在東方的地位,於1940年年底再次審查了遏制日本的全部方法和策略,他們期望幫助中國,“使之成爲不斷纏住日本和消耗日本力量的地方”。12月2日,美國政府應委座的索要,向中國政府提供1億美元戰爭借款,8天后,丘吉爾也宣佈給中國1千萬英鎊貸款(當然這些錢全被委座留下,至於其他人是無權分享的)。29日,羅斯福在白宮發表“爐邊談話”,宣告中、美、英三國命運密切。1941年3月16日,羅斯福經苦苦奮鬥簽署了著名的《租借法案》,支持英國、蘇聯及至世界上反法西斯國家的鬥爭,同時對日本在經濟上進行制裁,這時,在美國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日益認識到日本的威脅和綏靖政策的危險。7月25日,美國、英國,荷蘭宣佈凍結日本的資產後,日美關係更加惡化。缺乏資源的日本島國沒有石油難以開動戰爭機器,首相和天皇都急着實現美日國家首腦會晤,彌補其裂痕。
可是,美國人對日本首相併不怎麼熱心,國務卿赫爾說它是希特勒在慕尼黑對張伯倫使用過的那種“摸心術”,國防部長在他的日記中寫道:“向總統發出的邀請,只不過是一塊用來阻止我們採取斷然行動的遮眼布”。赫爾對希望得到肯定答覆的日本大使野村說:“現在很清楚,在貴國贊成和平的人已經失去控制,貴國的報界正在不斷受到唆使,散佈日本受到美國包圍的論調。就在今天,我剛向新聞界說過,世界上沒有一個守法和愛好和平的國家會受到別人的包圍,除非自己包圍自己。”最後,赫爾答覆說:“至於日本是否能找到制訂相應政策的辦法,然後再進一步訂出滿意的計劃,這有待日本政府去決定。”而此時,羅斯福總統正與英國首相丘吉爾在大西洋上的阿金夏灣舉行首腦會談,關於遠東局勢是其主題之一。
8月10日,美國、英國、荷蘭警告日本說:“日本在西南太平洋任何進一步的侵犯都將造成迫使美國——英國——荷蘭政府採取反措施的一種局勢,即使這些反措施可能導致美國——英國——荷蘭和日本之間的戰爭;倘若任何第三國由於這些反措施或對這些反措施給以支持而竟成爲日本侵略的對象,美國政府——英國政府——荷蘭政府,將給予該第三國一切可能的援助。”對於日本政府的建議,羅斯福強烈地感到應作最大的努力避免與日本開戰。
問題是應採取什麼手段,硬的、不軟不硬的、還是軟的?“硬的”,丘吉爾說,“東京的提案不外乎是措詞圓滑的建議,藉以取得日本目前所需要的一切東西,而對將來,卻什麼也沒給。”羅斯福建議就這些“不能接受的條件”進行談判,只要爭取30天左右的時間,英國就能在新加坡地區鞏固陣地。“這30天將是寶貴的,”他說,“把這事交給我吧,我想我能像哄孩子似地哄他們三個月。”8月18日,回到華盛頓的羅斯福召見野村大使,興致勃勃地說,如果日本停止其擴張行爲,並決心開始奉行太平洋和平的計劃,美國準備重新恢復七月間中斷的非正式的預備性討論,並將竭力選擇交換意見的時間和地點。他對兩國首腦秘密會晤的主意十分感興趣,甚至建議十月中旬左右在美國阿拉斯加的朱諾誠會晤。但就在同一天,東條英機們在東京收到美國政府的警告:
“本政府現在感到有必要向日本政府表示,日本政府如果採取任何進一步的步驟,以武力推行其對鄰國的軍事統治或以武力相威脅的政策或計劃,美國政府將被迫立即採取它所認爲的任何和一切必要的步驟,以保障美國和美國僑民的合法權利與利益,並確保美國的安全與安寧。”
南進國策定了之後,什麼時候實施?東條英機爲此焦躁不安。他心裡琢磨着、計算着。皇軍每天要耗費1.2萬噸石油,而又無處補充,用不了多久,軍隊就會像一條被拋上沙灘的鯨魚,動彈不得。參謀部的高級智囊們更是對南進談得津津有味,海軍軍司令部一位軍官說:“日本已被A、B、C、D(即美國、英國、中國、荷蘭)陣線包圍。我們不能坐失良機,如今唯一的出路是——打!”渴望戰爭的東條英機對他手下那些希望和平的高級智囊決不心慈手軟。
7月31日,受命於近衛首相爲日美和談而奔走於東京和華盛頓的巖畔豪雄大佐回到東京。面對呼聲越來越高的好戰者,巖畔回國後積極主張和談,他在軍界、政界和企業界的
最高級人士之間作了幾十次遊說,極力主張要繼續進行談判,他說,美國的潛力遠比日本的潛力爲大,如果發生衝突,必然以災難和失敗而告終。8月末,他在一次軍政高級官員聯絡會議上,把美國與日本的軍事潛力作了一個令人震驚而又令人信服的對比。他非常準確地告訴同事們,美日兩國,鋼鐵的比例是20:1;石油超過100:1;煤10:1;飛機5:1;海運2:1;勞動力5:1。總的比例高達10:1。實力如此懸殊,縱有“大和魂”的強大動力,日本也決不可能取勝。巖畔的鼓動博得聽衆的同情和支援,卻令東條英機大爲光火,他令巖畔把發言的全部寫成書面材料報給他。可是,第二天,當巖畔興沖沖來到陸相辦公室送交發言報告時,東條英機粗暴而冷淡地對他說:“他已經被派往去柬埔寨的部隊了,你不用再把我昨天要你寫的報告交上來了。”當被流放的巖畔即將登上南下的火車前,對送行的親友們說:“如果我能活着回來,恐怕東京車站只是一片廢墟了。”
主張對美開戰的東條們在內閣和軍界的勢力越來越大。
得到“美國朋友”和“英國朋友”雖然遲到但還算慷慨援助的委座,感覺自己最艱難的時刻已經過去了。他敏銳的認識到中國獨自抵抗日本人進攻的局面結束了。就在日蘇中立條約簽訂之後,他和李華雄共同把目光開始投向似乎被國民政府遺忘的遙遠的像一個傳說的那一片廣闊的土地——新疆。
李華雄在西部的動作不可能瞞住委座。對於李華雄一面加強軍人復轉退役工作,一面大規模徵兵的行動,委座和很多中人頗爲不解。在當時的中隊內,幾乎一穿上軍裝,除了開小差、傷殘、犧牲、戰敗,軍人的身份幾乎就是終身的,幾乎沒有復轉退役的概念。但是,華僑軍隊似乎從一開始進出口都極爲通暢。他們軍隊的待遇是全國最好的,退伍之後的安排是全國最周到的,因此,也吸引了更多的人蔘加到他們的部隊。委座雖然不知道李華雄具體要幹什麼,但是他對李華雄的戒備卻從來沒有放鬆過。從這幾年李華雄的一貫表現以及各方面反應上來的情報來看,華僑軍隊在西北很定要有所動作。
難道他們也盯上了新疆?他們的手也伸的太長了吧?委座憤恨不已。難道他們真的要和自己爭天下?他們就真不怕冒天下之大不大不韙?委座和他的高參們對此頭疼不已。李華雄和他華僑軍隊在國內外的影響與日劇增,華僑軍隊無疑成爲國內當前最有實力的一股軍事力量。在政治上,他們名義上一直“遵從”國府,對國府的人事安排基本上也都認可和服從,甚至主動裁撤“自己人”,可是幾乎地球人都知道這只是表面只是名義罷了。第六戰區在中國大地已經成爲不折不扣的特區,他自成一體。國府的人事安排必須要充分考慮第六戰區的意見,看他們的臉色。
儘管他們極少不發表意見,但是作爲回報,國府對於第六戰區內“提請”的人事安排,也只能照準。身爲國家元首的委座,幾乎連劉遠洋、王天浩、沈險峰等人是誰都不知道,也只能簽發任命書。在抗戰最爲困難的時候,國府對李華雄的倚重是顯而易見的,可現在不同了。有了西方朋友的支持,委座覺得自己的腰桿硬了,目光開始漸漸轉向國內。年初製造了“WanNan事變”,第六戰區對此未進行任何評價,似乎除了埋頭搞經濟和軍隊建設他們對其他不感興趣。解決完這件事情,委座認爲對李華雄在西北的異動應該進行某種警示或者懲戒。不料,李華雄的動作令委座以及世人都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