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獵人!我是獵豹。獵豹已追上兔子,是否獵殺!請指示!”
“我是獵人!我是獵人!等待攻擊命令!等待攻擊命令!請重複命令!”
壓在葉海濤心頭的石頭總算放下了一半。快速縱隊終於抵達指定位置。只要他們能夠與106步兵師的支持12至18個小時,自己的主力就會趕到。頂多再過24至30個小時郎朗的左縱隊也能夠趕到。不過就像辛兵所講,他必須先把河邊武夫這個尾巴斬斷。
“他媽的,老子讓你領教一下什麼才叫真正的拖刀計。”葉海濤惡狠狠的說。不顧葉海濤的反對,辛兵執意要親自操刀。說實話讓別人去葉海濤還真不放心。於是,辛兵親自帶領2個團開始了他的斷尾工作。
“河邊君,我們的行進速度是不是太慢了!”山下良夫大佐不安的提醒河邊武夫。
“山下君,”河邊武夫並不太着急,他微笑着對自己的參謀長說:“以我們當前的兵力滿打滿算不過一個聯隊左右的。那些支那豬不給我添亂就萬幸。再有這些帝國武裝皇民,我不懷疑他們爲國效命的忠誠,可是他們的戰鬥力我們能指望嗎?所以,咱們只能夠以奇兵的姿態突然出現在進攻中的支那軍隊身後,才能給他們致命一擊。距他們太近沒有實際意義。”
“你就不擔心我們身後的追兵嗎?”山下良夫擔憂說道。
“他們長途跋涉到此,僅城內的混亂狀況就得讓他們忙一陣子。再說,山西不是河北。這裡不僅有這個所謂的華僑軍,還有晉綏軍、中央軍、西北軍和土G。太原這麼一個燙手的熱山芋,放在那裡,這些雜七雜八的軍隊,尤其是山西的軍閥應該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吧!呵呵。那些留在太原城的帝國皇民們的安全也不用擔心。他們不敢把他們怎麼樣。他們虛僞的仁義道德,以及害怕承擔屠殺平民責任。所以他們是安全的。”
“沒錯!”山下良夫也隨之笑了起來。“如果支那不是四分五裂,咱們大日本帝國要想征服他們就更困難了。”
“是啊!內鬥,這是他們幾千年的傳統,想改也改不了了!”河邊武夫感慨地說道“從五胡亂華開始,看看他們歷史上哪一次被外族入侵不是自己先亂呢?五胡亂華的時候就是晉朝的統治者自己先亂,然後可笑的是他們想借助內附的匈奴力量平亂,結果丟掉了半壁江山,開始了長達幾百年的南北對峙。五代十國的時候,要不是石敬瑭爲了稱帝,爲了能夠藉助契丹人的力量,甘願做兒皇帝,甘願割讓燕雲十六州。結果此後,在中原各地先後建立的王朝,失去了這個屏障。無不忌憚契丹人的力量,耗費了大量人財物。
即便後來的宋朝也爲斷絕這個後患最終覆滅在北方遊牧民族的鐵蹄下。蒙古人不必說了,尤其是後來的滿清入關。滿清纔多少人。漢族的士兵都比滿足的總人口多不止一倍,可是呢!他們自己先亂了。八旗兵追李自成,明朝的軍隊也圍剿李自成。他們永遠也鬧不清真正的威脅是什麼。結果被幾萬八旗兵打的落花流水。否則也不會被那麼小的一個落後民族統治2百多年。那些當年起義反抗明朝統治的人,轉眼就變成反清復明的義士。但是更多的人都成了不論廣義還是狹義上的漢奸。軍閥混戰,各方無不投靠外國勢力,當年的八國聯軍在中國幾乎都有自己的代言人。可笑可悲啊!所以,內亂內鬥是這片土地上永恆的主題。”
“河邊君,真不愧是漢學家的後代啊!”山下良夫感慨道。“更爲可笑的是,他們還死抱着天朝上國的美夢不醒,不知道圖存圖強真是自取其辱啊!”山下良夫繼而輕蔑道。
“是啊!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太自大,墮落的太快。總是以爲自己是所謂的天朝上國,總以爲自己的文化最燦爛,總是以影響包括我們帝國在內的東亞國家而沾沾自喜。可是他們永遠也不瞭解我們爲什麼要學習研究他們的文化?那就是爲了現在!爲了優秀的大和民族統治這片廣袤富饒的土地。不僅如此,這裡的人們已經墮落的無可救藥。他們的文化也腐朽的無可救藥。被他們異化了的儒家文化,導致他們奴性十足。當年清朝實行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你看他們哭天搶地如喪考妣,可是等到民國的時候剪辮子的時候,還是哭天搶地如喪考妣。只不過二百多年的時間啊!他們已經墮落到什麼地步。也正因爲如此,他們才需要一個強者來征服他們統治他們奴役他們。我們大日本帝國就是這個強者。”河邊武夫繼續說“雖然,我們進入支那是他們暫時團結起來,可是隻要我們一離開山西,他們自就會互相咬起來。等我們解決完河北的事情回過頭來在收拾這幫渣滓!”
“相信這個時間不會太長!”
說罷兩個人相視大笑。
爲了死去的弟兄們,一定要把這仗打好。辛兵暗暗在心中咬着牙。
34師的戰士們在公路兩側的山地間拼命地奔跑。他們心中的信念同樣堅定。爲了34師的榮譽,爲了犧牲的戰友堅持再堅持!衣服早已經不知道被汗水浸溼多少次了,但是沒有一個人抱怨。體力好的幫助體力差的背裝備,各級主官不斷鼓舞自己的戰士士氣。就這樣在崇山峻嶺中,這支帶着復仇之火的隊伍,急速向得意忘形的河邊武夫身後逼近。終於在日落之前兩支隊伍在平行線交錯而過。
“原地休息!”辛兵的命令在氣喘吁吁的戰士們中低聲傳遞。辛兵的把目標鎖定在河邊武夫身後的從太原城內潰敗下來的鬼子漢奸和所謂的武裝僑民們。他相信,只要自己一動手,河邊武夫是不會坐視的。他也準備還給鬼子們一個拖刀計。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戰士們幾乎立刻就癱在地上。癱在地上的士兵們,又被他們的主官強令緩步活動,否則他們很難再爬起來投入戰鬥。辛兵在望遠鏡中看到鬼子們漢奸們和武裝僑民們,也亂哄哄的準備宿營。大人喊小孩哭,熱鬧非凡。
戰爭在給對方帶來痛苦的時候,也深深的傷害了自己。戰爭沒有勝利者,只有倖存者。
辛兵在等。等1團插到河邊武夫和潰兵中間,等2團的1營和2營分別運動到潰兵們的左右兩翼,等3營階段潰兵們的後路。等戰士們恢復一些體力,等一個機會,一個讓鬼子們最痛苦的機會。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鬼子的營地裡面升起了裊裊炊煙。辛兵嘴邊也升起了一絲殘忍的笑容。
“1團就位!”
“2團1營就位!”
“2團2營就位!”
“2團3營就位!”
“攻擊!”三顆紅色的信號彈發出的並不特別響亮的聲音,在山間是那麼刺耳。
正紛紛排隊準備領取食物鬼子們,看着三顆信號彈猙獰的身姿在空中湮滅。等他們意識到應該拿起堆放在一起的槍支的時候,迫擊炮彈呼嘯着砸向密集的人羣。頓時帶着殘肢碎肉的泥土紛紛飛上了天空。猛烈的炮擊還在繼續。隨着刺耳的衝鋒號聲,倖存的鬼子們漢奸們發現自己的四周的山坡上、道路上,到處是鬼魅般的身影。在太原城就領教過的,速度極快小榴彈密集的撒向他們的頭頂和身邊。
整個營地全亂了。
孩子哭、大人嚎,男人的狂躁,女人的歇斯底里,人們漫無目的的在營地中奔跑徒勞的逃避。山口大隊長知道,如果不立即組織起有效的防禦,這裡所有的人都會死在這裡。
他拔出戰刀親手砍死幾名幾乎瘋了的皇民和漢奸,大聲斥責身邊的士兵。在他的帶動下,各級主官軍曹發揮了他們自己應有的作用。鬼子們的抵抗慢慢的回覆了一點秩序。辛兵怎麼能夠給他們重新組織的機會呢?更猛烈的進攻開始了。戰士們不斷壓縮鬼子們的脆弱的防線。終於,1、2營率先突破有皇協軍組成的防線,殺入敵羣。東西對進,3營從後面掩殺,一起向心進攻。迅速把鬼子們分割成首尾不能相顧的兩塊。2營和3營一部協作對尾部的皇協軍發起殲滅作戰。1營則和2營另一部繼續向首部的鬼子和武裝僑民縱向穿插。
鬼子們被不斷分割,包圍。
這個時候鬼子們的瘋狂的獸性終於爆發了。那些漢奸皇協軍被鬼子和武裝僑民們逼着向前衝鋒,充當鬼子們的人盾。早已經鬥志全無的漢奸們,紛紛裝死倒在地上。那些武裝僑民們甚至不顧漫天的子彈,向地上的漢奸們補槍。俗話說,就是個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被逼上絕路的皇協軍們,看到反正活不了了,紛紛舉槍還擊。但是沒有協調好的皇協軍們,暈頭暈腦的有的反戈,有的向34師的戰士們衝來。戰場上混亂不堪,在戰士們和鬼子們中間是不知道該向誰攻擊的皇協軍。在雙方共同努力下,皇協軍的身影迅速在戰場上消散。
大日本皇軍和他們的皇民們倒是精誠團結。不論是男人、婦女還是孩子老人,都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有的拿起武器反擊,有的爲士兵運送斷藥包扎傷口。這下辛兵總算解脫了。本來他還猶豫怎麼處理這幫皇民,擔心戰士們心慈手軟。畢竟自衛反擊戰的時候我們吃過這方面的大虧。現在不用擔心了。他們喪失了平民的身份,失去了國際戰爭法的保護。最關鍵的是自己和戰士們的心理負擔也沒有了。
鬼子們和剛剛變成鬼子們的僑民們,奮力反擊。那些爲受過良好訓練的“鬼子們”不僅成爲了第一批炮灰,而且極大阻礙了鬼子們的戰術動作,真是適得其反。戰士們的進攻節奏加快。組織起更密集的更強大的火力向頑抗的鬼子們掩殺而去。
收到求援電文的河邊武夫立即陷入兩難境地。他想不出攻擊部隊來自哪裡?來自太原嗎?不可能這麼快。來自自己前方的華僑軍嗎?這與他們的預定目標不符。他們應該急速前行纔對,難道發現自己了嗎?救援,這很可能是敵人的圈套;不救援怎麼向隊伍中以及後面的皇民們交代。
何去何從?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並不多。
第五十七章斷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