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蝶衣跟蟬兒返回天泉山莊時,展白等人早已等候多時了。
魏真跟聞人浪諜兩人終於從呆滯中恢復了過來,對於之前的表現,羞愧的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眼見蝶衣兩女返回,急忙低下頭去,打死也不敢再看了。
反倒是展白一人,極爲愜意的與梟娜、旖旎兩女談笑風生,互相傾訴着分別以來的衷腸。
“展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話,咱們繼續。”蝶衣坐回位置,開門見山道。
“四六開,我們同意了。”出乎意料的,展白竟然沒有再耍花招,不等蝶衣出口就直接應承了下來,讓思索了一路說辭的蝶衣,頓時說不出話來。
“怎麼,蝶衣姑娘,不會是後悔了吧?”重新戴上面具的展白笑吟吟的說道。
“自然不會,就這麼說定了。”憋了一肚子話的蝶衣,良久才平復了心境。
“展公子,剛纔可算是讓奴家開了眼了。實沒想到您的修爲如此之高,只是久聞展公子智謀無雙,不知在接下來的合作中,有什麼妙計麼?”蟬兒突然開口問道。
“妙計?沒有,小生覺得蝶衣姑娘之前的計劃就很完美了。”展白說着,轉頭向身邊的梟娜示意了一番,後者乖巧的端起酒杯,喂到了展白的口中。
如此明目張膽的作秀,看得蝶衣跟蟬兒眼角微抽。實在看不慣眼前這個傢伙無恥的行徑,眼見事情也談妥了,就欲起身告辭。
“不過……”
就在這時,美美的喝完酒的展白突然張口道。
“不過什麼?”被吊住胃口的兩女不得不又坐了下去,張口問道。
“其實,從一開始,我心頭就有一個很大的疑惑。也不知道兩位姑娘能否解惑?”展白說道。
“洗耳恭聽。”蝶衣冷聲道。
“這賢者的洞府到底存不存在,是真是假呢?”展白這一開口,不僅蝶衣兩女,就連魏真等人也是大爲驚愕。
這算什麼問題,不是明擺着麼,不然的話,又如何會引來如此多勢力的覬覦呢。可正要出言反駁,才突然發現,竟然無言以對。
細細一想,那所謂的賢者洞府,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道聽途說而來的,唯一能拿得出來的證據,就是地下城附近玄晶礦內散發出的奇異之光了。
可僅僅如此,又能說明什麼呢?
想到深處,所有人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展公子是何意,不妨明說。”蝶衣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向展白問詢。這倒不是說,論聰明才智,蝶衣有所不及。畢竟萬花苑在地下城的根基太過淺薄,獲取的情報實在是少之又少。
缺乏足夠的情報,對蝶衣來說,無異於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那發出異樣的玄晶礦跟賢者的洞府,這其中有什麼關聯麼,反正我是看不透。可偏偏所有人都相信,甚至不惜調動一切力量,意圖佔爲己有,大家不覺得此事太過荒謬麼?”展白提醒道。
“難道展公子的意思是,這個消息是假的。”蝶衣的柳眉緊鎖。
“真假且不去評論,我只是覺得很多事都太不合情理了。如果只有一個人相信賢者洞府存在也就罷了,可現在所有知情之人都知道並深信不疑,這就太過匪夷所思了。而唯一能夠解釋的只有一種可能。”展白說到這,故意賣了個關子,再次讓梟娜服侍着喝了杯美酒,才繼續說道,“這很有可能是別有用心者布的一個局,而且很大的一個局。”
“是誰?”蝶衣臉上雖然依舊平靜,但心中卻是波濤洶涌,展白這一番話,可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而且越想越覺得有理。
“不知,但肯定是地下城的一方勢力。”展白言之灼灼道。
“爲何如此說?”蟬兒接口問道。
“很簡單,發出異光的玄晶礦很多年前就被人發現了,而通過之前跟四大勢力首腦的交談看,他們早就知道賢者洞府的存在,並一直暗地裡尋找。”展白回道。
這個局佈置的時間如此之大,耗費的時間如此之長,唯有對地下城知根知底的勢力才能辦到。
至於具體是誰做的,展白並不是神仙,就不知道了。
有可能是小刀飛,也有可能是綠林、夜侯府甚至落天城,當然地下城內一些默默無聞的小勢力也有嫌疑。
“那展公子的意思是,咱們放棄?”蝶衣反問道。
“當然不可能。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況且,我又沒說這消息是假的。那幕後之人既然敢布如此大的局,必定有所依仗。再者說,沒有人是傻子,如果真是子虛烏有的話,誰又會傻傻的上當呢。”展白說到這,語氣也凝聚了一絲的凝重。
如果賢者洞府之事是假的還好,否則的話才最讓他擔憂。
太多的迷霧,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即便展白看出了一些什麼,也不過冰山一角。現在,展白都不得不佩服那佈局之人了,其手段之高、隱藏之深,比之自己,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罷了,事情總有水落石出之日。咱們在這裡胡亂猜測也是無濟於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只是大家日後多留個心眼,再謹慎一些爲好。”展白擺了擺手,突然伸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做出送客之意。
……
次日,展白書房內。
展白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上,身邊站着琴音,而在他的面前這挺立着一名英姿勃發的少年。
少年雖不過十五六歲,臉上依舊帶着稚氣,但眼神卻是透着超出同齡人的沉穩以及深邃。
展白神色複雜的望着眼前的少年,自從將他帶上玄修之路,先後經歷宗門被滅、柳州大戰,終於算是歷練出來了。
“徒兒拜見師父。”見到展白,顏修兒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激動,說話間,已經徐徐拜了下去。
“起來吧。”展白輕聲道,“你妹妹呢?”
“君兒還在萬花苑,前些日子已經被收錄進了內閣。”顏修兒回道。
“也好,萬花苑雖非善地,卻也是不錯的歸宿,至少不用整日過刀口舔血提心吊膽的日子了。”展白感慨了一番。
“徒兒也是這麼想的。”
“有些時日不見了,你的修爲沒有落下吧?”作爲師父,展白自然免不了要關心一番。
“弟子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不久前,已經晉升太易境。連城劍訣也有小成。”直到此時,才能看出顏修兒的少年心性,語氣中不免帶上了一絲的得意。
“嗯,不錯。”展白滿意的點了點頭,從一旁的書桌上,將早就準備好的《天意劍典》拿了起來,扔了過去。
“以後,你就修這本冊子吧。”展白說道。
“這……”顏修兒端詳着扔過來的劍典,有些遲疑,“徒兒天資愚鈍,連城劍訣尚且沒有完全領悟,若是半路改換,怕會貪多嚼不爛。”
“連城劍訣,你可以放下了,還有廬山劍宗傳的法典也可以扔了,以後專心的修煉此劍訣。”展白幾乎以命令的口氣說道。
“謹遵師命。”
“嗯,以後,你就先跟在我身邊吧,也好隨時對你指點一二,下去吧。”展白擺了擺手。
待顏修兒離開,琴音柳眉微皺,欲言又止。
“有什麼想法,說吧。”展白如何不瞭解琴音,緩緩閉上眼睛,開口道。
“公子,不是奴婢有意挑撥,只是萬花苑最擅蠱惑人心,就怕您的這位弟子……”琴音猶豫一二,還是小心翼翼的說了出來。
“放心吧,這小子沒問題。”展白聲音雖輕,但卻堅信不疑。
顏修兒不比他人,其命格還是自己用本命飛劍鑄就的,若是他被人下了手段,根本逃不出展白的法眼。
“是奴婢多心了。”琴音急忙道歉,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公子,你剛纔似乎忘了給他宗門銘牌了。”
天意劍典必須要配合宗門銘牌才能修煉,這個秘密,琴音是少有的知情人之一。
“修兒,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