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知陸先生,你們天泉山莊背後又是何人?”
段文章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鳴,所有人都將目光定格在了展白的臉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卻是忽略了一旁的魏真跟聞人浪諜。
聞人浪諜倒是無所謂,他原本就是浪蕩的性子,對地位、權勢並不熱衷,但魏真的臉上卻閃過了一抹的不快。
展白之前的苦苦相逼,無疑將四大勢力都惹惱了,現在聽得段文章質問,自然要火上澆油一番了。
“對啊,陸先生,咱們的老底可都已經說了,那你們天泉山莊呢。不要說什麼魏國府,那可都是老黃曆了。”夜叟侯推波助瀾道。
“就是,就是……”落城主也是落井下石。
楊嘯天雖然沒有說什麼,但看向展白的眼神同樣灼灼生輝。
“我天泉山莊確實沒有靠山,如果說有的話,就是原來魏國府的底子。”展白說到這,不等其他人反駁,話音便是一轉,“不過,我們卻有一個盟友,平等關係上的盟友。”
“哦,不知是那一方勢力?”段文章自然不會放過尋根究底的機會。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展白說話間,指了指坐在身邊的蟬兒。
因爲獸潮的緣故,衆人一直到現在才平復了心情,在展白的指引下,第一次注意那名女子。
這一看,所有人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太玄之境,好年輕。
雖然看不到相貌,但不論身材還是氣質,無一不表明,這是一年輕的女子,那完全看不透的修爲,除了太玄之境,還有別的解釋麼?
“小女子蟬兒,來自地下城的維密軒,見過諸位首領當家。”蟬兒極有禮數的起身向衆人行禮。
維密軒?
對於這家商鋪,在座的衆人即便不熟悉,也是略有耳聞的。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在地下城立足,而且生意異常的火爆。
但這不是一家中規中矩做生意的商鋪麼,怎麼會……
心中剛剛升起這個念頭,但仔細一想,便都苦笑的搖了搖頭。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在地下城立足,又豈是易於之輩。
“段幫主,你可是蠻得我們好苦啊。如果老朽沒有記錯的話。維密軒那間鋪子原本可是你們的產業,想必,你跟這位蟬兒姑娘是老相識了吧。”夜叟侯意味深長的向段文章望去。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此時段文章算是有了深切體會了。
維密軒那間鋪子原來確實是小刀飛的產業,而且生意極好,之所以會轉讓,根本就不是他的主意,至於是誰的意思,他能說麼?
面對之前展白的咄咄逼人,段文章可以毫不內疚的將宏文院推出去,可另外一家他能麼,或者說,他敢麼?
“這、這,在下卻是第一次見到維密軒的主人,幸虧,幸虧。”段文章訕訕一笑,模棱兩可的回了一句。
“既然,我們天泉山莊的底也透露了,那麼是不是該……落城主了。”展白又多看了段文章一眼,知道不論他再怎麼逼迫,這個狡詐之徒咬死也不會出賣天邪宗的,正如他不會將蟬兒的身份說出來一樣,畢竟這兩個宗門原本並不屬於地三洲,裡面的牽扯實在太大了,所以,最終只能轉變目標。
立時間,落城主成了全場人目光的焦點。
可以清晰的看到,帶着面具的落城主身體不自覺的一顫。
“我、我……不管諸位相信與否,我落天城沒有任何背景跟靠山。”落城主話說的器宇軒昂,可那猶豫的語氣,卻暴露了極大的問題。
“落城主,你這麼說就沒有意思了,總不能咱們都說了,你還藏着掖着吧。”夜叟侯大爲不滿道。
“我相信落城主的話。”不等落城主解釋,卻是展白搶了過去。
“陸先生是什麼意思?”楊嘯天聽出話中有話,不禁問道。
展白沒有回答,而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落城主,兩人同樣帶着面具,讓人看不出其表情如何。
“落城主隱藏的果然很深吶。”終於,展白開口了,“終於讓我逮着你了。”
展白這兩句話,頓時讓其他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什麼意思,莫非兩人之前有過節?
“陸先生,此話何意?”落城主的聲音一冷。
“呵呵。”展白微微一笑,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微不可查的正好堵在了大殿的門口。
“不明白麼?還是假裝糊塗?既然如此,不如由在下提醒一二,賢者洞府,九龍困魔陣……”說到後來,是人都聽的出其中的陰森之意,展白這是已經起了殺唸啊。
賢者洞府?九龍困魔陣?
衆人似乎抓到了什麼,卻又有些模糊,全都不解的望向展白。
“陸先生,你就不要賣關子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楊嘯天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諸位,今日所發生的事,難道你們就不奇怪麼?”展白笑吟吟的問道。
能夠成爲四方勢力的首領,沒有人是傻子。光柱亮,獸潮出,讓各方勢力蒙受了巨大的損失,種種變故不禁在腦海中迴盪。之前是沒有時間想,現在經展白一提醒,心中無不驚駭。
“陸先生,你是說,這賢者洞府根本就是假的,是個陷阱?”段文章驚呼道。
“不可能,陸先生,你有什麼證據?”想到這種可能,夜叟侯心有不甘道。
如果此事真是假的話,那其中的牽扯就太大了。
夜叟侯,不僅不會加官進爵,甚至會被皇室治一個謊報軍情的大罪。
楊嘯天同樣如此,甚至會因爲此事,而被家族拋棄,自此淡出嫡系,成爲旁枝。
而段文章在宏文院跟天邪宗的前後夾擊下,恐怕連性命都難以保全了。
各自想到可能的後果,三人再也無法保持淡定,全部目露兇光的盯向落城主。
事情的真僞,看來就在此人的身上。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是想不通,這賢者洞府的傳聞到底是如何而來。這世上沒有憑白的空穴來風,除非是有人故意散佈。”展白徐徐開口。
“哼,就憑這個,就可以污衊是我散佈的?”落城主冷笑連連。
“九口古井,隱藏的何其隱秘,整個地下城幾乎全部發動了起來,都依舊毫無所獲,可就在昨天,竟然同時被找出,諸位難道就沒有起疑心麼?而事後不久,那找出九口古井之人,全部無緣無故的身死,難道諸位就沒有懷疑過麼?綿帛動人心,這佈局之人很懂得人心啊。”展白沒有理會落城主,依舊自說自話道。
“能有此大手筆,而且在各方勢力都能安插人手的,除了四大勢力,在下實在想不出還能有誰?”展白嘆息一聲,“可這佈局之人手段實在太高,性子也太過謹慎,即便我識破了這一切,卻根本沒有給我留下線索。所以直到剛纔,我依舊猜不出是諸位中的誰做的。”
“所以,陸先生纔會苦苦相逼,讓我們道出背後的勢力,對麼?”夜叟侯搶過了話頭,“這幕後黑手,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但既然佈置了這必死之局,自然不會做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而我們這些人中,身後都有背景,而且也傾注了不少的力量,自然就排除在外了,除了……這位落城主。”
“侯爺果然睿智,在下也正是憑藉這一點,確定了那幕後黑手的真正身份。”展白恭維的向夜叟侯抱拳致敬。
話說了這麼多,實際上更多的還是展白自己的推理,沒有絲毫有力的證據。但話又說過來了,這裡不是公堂,展白也不是捕快,所謂的證據,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句笑話,別說落城主就是罪魁禍首,即便不是,栽贓就栽贓了,事到如今,落城主還有翻身的可能麼?
不動聲色中,落城主駭然發現,自己所有逃跑的路線已經被全部堵死了。
“嘿嘿……哈哈……”
突然,落城主仰天大笑,彷彿聽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又似乎看到了一羣最可笑之人。
“陸公子果然智慧無雙,事已至此,本座還有什麼好狡辯的。對,這一切都是我家少主佈置的一個局。可那又如何?你們知道的太晚了。九龍困魔陣已經發動,不能進也不能出,更有來自地下數以億萬的玄獸之潮,你們根本沒有絲毫的退路,更沒有勝算。
少主讓我帶個話,想死還是想活,都在少主一念之間,所以還望諸位三思。至於本座的安危麼……”落城主說到這,伸手猛的撕開了身上的黑袍,摘掉了臉上的青銅面具。
銅頭鐵臂、鋼筋鐵骨,三百六十度無論從哪個方向都看不出一絲的血肉。
“墨家機關傀儡!”曾經在拍賣會上高價買過此類物品的夜叟侯不禁驚呼,“太玄境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