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玄獸打退了。”滿身浴血的魏真踏着疲憊的步伐走入天泉殿內,看到蝶衣跟蟬兒,也沒有多說,只是示意的點了點頭。
“三弟呢?”展白問道。
“浪諜沐浴去了,你知道的,他有潔癖。”魏真不無苦笑道。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展白不以爲意道。
“很不好,剛纔對我天泉山莊發動攻擊的一批玄獸足有上千,全部都在太易境,更有近百頭太始境的玄獸。”魏真毫不掩飾眼神中的憂慮。
“咱們的損失如何?”展白也是心頭微沉。
“死了一百多個兄弟。傷者更多,這樣下去,若是再來幾次,怕就很難守住了。”魏真心有餘悸的沉聲道,“玄獸不愧是玄獸,雖然智力愚鈍,但卻一個個都長了副鋼筋鐵骨,力大無窮,很是難纏。一旦發起衝擊來,聲勢極猛,咱們幫中的人哪裡見過這種場面,若不是我臨時設置了督戰隊,怕是沒等打殺,隊形就亂了。尤其是那百頭太始境的玄獸,有幾個甚至還擁有神通,變幻莫測,讓人防不勝防。咱們近乎一半的人都是死在這些畜生的爪下。”
聽到這些,展白的神色越發的凝重了,“二弟,事到如今,你信不信我?”
“大哥這是說的哪裡話,若不是有大哥,我魏國府早就沒了。”魏真精神不由一振,看樣子,自己這個大哥似乎有應對之策。
“附耳過來。”展白對魏真擺了擺手。
兩人交頭接耳一番,就見得魏真的臉色不斷變幻,時而沉思,時而凝重,最後變成了掙扎。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如果你信我,咱們就搞一把大的,如果不信我的話,大路就在面前,你自去便是,大哥絕不怨恨於你。”展白將目前的形勢以及他自己的想法一一告訴了魏真,同時也給了他選擇。
現在想要活命,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跟展白一起幹,去破了這九龍困魔陣。要麼就是去城北,投降了那幕後黑手。
“大哥,我跟你幹了。”讓展白意外的是,魏真竟然沒有一絲的猶豫。
“好,既然如此,你這就派一些心思靈慧的幫衆,將此信息散佈出去。同時糾集精銳親信,隨時準備跟我們殺出去。”展白當即吩咐道。
魏真也沒有猶豫,來不及休息,轉身就再次離開了。
“咯咯,展公子真是好運氣,竟然結交了這麼一個有情有義的兄弟。”身後蝶衣不無羨慕道。
“是啊。”望着魏真離去的身影,展白不禁感嘆。
“好了,我們那邊也要準備一下,待會咱們再見吧。”蝶衣說完,領着蟬兒兩女偏偏而去。
展白立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但很快就大踏步的走出了大殿。
“楚遲,將劍衣領的衆弟子招來,去我院落。”走出大殿,展白向着不遠處的楚遲吩咐一聲,便急衝衝的走回自己的院落。
不多時,十一名劍衣領的弟子連同顏修兒就聚集在展白的書房內。
自從顏修兒回來以後,展白就將其安排進了劍衣領,雖然還沒有正式將其納入其中,但彼此間也算有些熟悉了。尤其是當衆人得知,這個少年竟然是宗主的親傳弟子時,更是熱切了不少,心中也是頗多羨慕。
望着眼前的十二人,這些可都是他在地下城唯一信得過的力量了。至於琴音,昨天的時候,就被展白打發出了地下城,去聯繫煉血暗堂了。
“師父。”
“宗主。”
一干人各自躬身施禮。
“嗯。”展白輕點了下頭,也沒有任何的隱瞞,將當下的局勢對衆人說了一番。
“誓死跟隨師父。”
“誓死跟隨宗主。”
對於展白的決定,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心存疑慮,不僅僅是出於忠誠,更重要的是對展白盲目的崇拜跟信任。他們相信,不論面對怎麼樣的危局,展白都能帶領他們殺出一條生路。
“很好。”展白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沒有像對魏真那樣,給這十二人選擇的餘地。畢竟,真正算起來,魏真依舊是外人,跟展白雖以兄弟相稱,但卻沒有義務遵循展白的意志。但劍衣領跟顏修兒就不同了,顏修兒是他的親傳弟子,而其他十一人雖然沒有這個名份,但畢竟也是師承展白,所謂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所以展白是不需要徵求他們意見的。
“我也不瞞你們,接下來的計劃會非常的危險,甚至是九死一生。現在整個地下城內,劍獄山莊就只剩下咱們十三人,可謂勢單力薄。至於所謂的盟友,不是我多疑謹慎,而是非常時機,還是多留個心眼爲好。等真正行動的時候,我或許會無暇顧及你們,所以萬事要小心,切忌單獨行動,切忌逞匹夫之勇,小心身邊的一切外人。”展白慎重的提醒道。
“是。”衆人當即牢記於心。
……
地下城,小刀飛駐地。
跟天泉山莊一樣,這裡也剛剛結束了一場大戰,不過規模更大。
足足四千多頭玄獸,對小刀飛發動了猛烈的攻擊,不過憑藉着小刀飛強大的底蘊以及外力的幫助,在付出了些微的代價後,將玄獸擊退。
小刀飛駐地外的大街上,到處都是殘垣斷壁,鮮血、殘肢、屍體隨處可見,儼然一副末日的場景。
“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幫衆急衝衝的闖入小刀飛的議事堂內,只見他渾身浴血,剛剛跑進來,腳下一個踉蹌已是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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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卓飛,你不是跟着文章去天泉山莊了麼,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坐於議事堂首位的是名書生裝扮的老者,望着堂內跌撞倒地的那名幫衆,老臉微微一變,意識到有事發生。
“稟夫子,段幫主,不,段文章他……他半路叛逃了。”那名叫卓飛的幫衆痛心疾首道。
“不可能。”老者驚呼的直立而起,一股浩然正氣頓時席捲整個議事堂,只見他老眼圓睜,不怒自威道,“說,詳細的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者雖然隱約感覺有事發生,但怎麼也想不到,段文章會叛變,甚至是不相信。
一直以來,段文章在地下城的功績都是有目共睹的,可以說,正是有了他,才讓宏文院在地下城,在這玄晶礦脈有了立足之地。
如此忠心耿耿的弟子,怎麼會叛逃呢?
可眼前的事情卻又讓他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這個卓飛雖穿着小刀飛幫衆的衣服,但卻是真正的宏文院院生,更是這老者的學生之一,秉性純良,絕非妄言之人。
“稟夫子,事情是這樣的。”卓飛當即將自己在天泉殿外的所見所聞一一道來,直到跟隨段文章離開天泉山莊。
半路上,段文章帶着幾名心腹以及卓飛遭遇了幾次玄獸的襲擊,不過都有驚無險,可隨後,卓飛就發現了一個重大的問題,那就是他們所行走的方向根本不是小刀飛的駐地,而是城北。
當卓飛依此向段文章問詢時,怎麼也沒有想到,段文章身邊的幾名心腹突然發難,猝不及防下傷了卓飛。
要說這卓飛也是了得,不愧是宏文院的院生,同爲太始境,在受傷的情況下,硬是從幾名段文章的心腹手中逃脫,逃回了小刀飛。
“段文章……竟然真的叛了。”聽完卓飛的稟告,老者臉色極爲難看,“他該死……”
“夫子,息怒。”一溫文爾雅的聲音,從旁傳來,赫然是坐於一側的傅滿樓。
“滿樓,你讓老夫如何息怒,我宏文院對段文章如此器重,卻沒想到他竟是這種人。”老者望着傅滿樓,怒氣衝衝道。
“學長的所爲,雖有不妥。但學生以爲,學長定然是有苦衷的。”面對老者的憤怒,傅滿樓是在場中唯一還能保持淡然之人。
“苦衷,有何苦衷?滿樓,你生性淳厚,但對人情世故所知的還是太少了啊。”不知是何原因,老者對傅滿樓似乎頗多顧忌,並沒有因爲傅滿樓爲段文章說好話而訓斥。
“或許吧。不過,學生還是覺得學長如此選擇,定有隱情。夫子試想,若事情真如天泉山莊所發生的那般,那麼這賢者洞府之事必定爲假。如此一來,不管事情的結果如何,總歸讓我宏文院勞師動衆,這個罪名,學長卻是逃不掉的了。”傅滿樓極爲耐心的對老者解釋道。
“即便如此又怎麼樣?如果這段文章連這點承擔都沒有,還有什麼資格在地下城主持大局。”老者顯然並非那麼容易被說服的。
“可若是另有隱情呢?”說到這,傅滿樓溫和的笑容中頓時摻雜了一抹意味深長,目光不自覺的投向坐在對面的兩個人身上。
此時有資格在議事堂落座的,除了宏文院的核心弟子外,還有就是小刀飛的精英幫衆,而此時傅滿樓目之所及便是自稱小刀飛長老堂的兩名長老,一男一女。
老者雖然脾氣暴躁,但卻並不愚蠢,頓時間就從傅滿樓的話語中意識到了什麼,目光也不自覺的投向了那一男一女兩人。
“兩位長老,不知學生剛纔所說的可對麼?”傅滿樓望着兩人,臉上卻沒有一絲的敵意,笑容依舊溫和,翩翩風度,令人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