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寧小凝的神經大條,又或者是其修爲太弱,直到現在她也沒有看出展白身體的不對。
神格小劍的存在,展白還是給予了隱瞞。
不僅是琴音、褒允還有寧小凝,即便是隱兒也不例外。
故意支開寧小凝,自然是爲了處理那滿書桌的“寶貝”了。
“出來吧,看我給你什麼好東西。”展白一抖袖袍,不久前才鑽進去的烏木劍匣便掉落了出來,劍匣打開,神格小劍鬼頭鬼腦的鑽了出來,看得出,因爲剛纔的貪吃,它還沒有從心虛中走脫出來。
展白看着它的樣子,也懶得解釋,直接指着滿桌的盔甲說道,“你看看,這些東西你能用麼?”
到此,展白處置那一整套法寶的方法終於浮出了水面。
不要看神格小劍一副劍的模樣,事實上,它纔是展白未來的真身。
不,到了那個時候,就不應該稱呼真身,而應該是“法身”了。
不是所有的神仙都擁有法身的,只有修爲達到了大羅真君的境地才能修成法身。一旦擁有了法身,幾乎就擁有了不死不滅的能力,哪怕壽數盡了,渡生死劫失敗,也能轉入輪迴重新來過。
展白現在因爲修爲太低,根本沒有辦法煉化那滿桌子的盔甲法寶,但神格小劍卻沒有這層障礙。
現在的神格小劍雖然只是幼年,距離成年青蓮花開還差得遠,但只是憑其羽化脫凡的神性,想來要駕馭這些法寶,應該並沒有太多的麻煩。
展白的計劃看似有些一廂情願,但其可行性還是很大的。
神格小劍先是好奇的圍着滿桌子的寶貝轉了一圈,大約用了半炷香的時間,似乎已經搞明白這些東西的用處,緊接着一縷縷如同蠶絲的灰白色光線從其劍身上放射了出來。
蠶絲結網,不斷的向外輻射,不多時便將書桌上那整套盔甲的所有零件全部籠罩了起來。
呼!
強大的吸扯之力猛然從每一根蠶絲上涌動,瞬間就將盔甲的所有部件拉攏到了一塊,將神格小劍結結實實的包裹在中央,最後變成了直徑一丈有餘的蠶繭。
蠶繭不時的涌動,猶如常人呼吸而起伏的胸膛,不過每一次的律動,都會讓其縮小一圈,直到最後已經變的只有拳頭大小了。
一旁的展白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之前,神格小劍就是這麼讓烏木劍匣擁有了如意大小的能力的。
事情發展到閒雜,一切都在向着理想的方向邁進。
楚國,丹陽。
作爲楚國的都城,丹陽未必就比郢城光鮮亮麗了多少,反而更像是數倍擴大的城池。
城池大了,道路寬了,相應的人口也是數倍的增加。
只不過,因爲不久前楚王的遇刺,使得丹陽城的氛圍頗有些風聲鶴唳,連帶着,廢黜了不知多少年的宵禁也被重新啓用。每到夜幕降臨,大小街道上便少有人煙。
當然,宵禁更多的是針對普通人,至於特權階層,不過就是一張廢紙罷了。
這是一條橫穿丹陽東西的主道,陰沉的夜幕下早已經沒有了白日的喧鬧,淅淅瀝瀝的小雨,總是很容易給人帶來莫名的惆悵。
燕妃雨掀開奢華馬車的窗簾,雍容靚麗的臉上立時就被飄進來的細雨打溼,細細感受着那絲絲的涼意,她沒來由的嘆息了一聲。
“娘娘,您有心事麼?”寬闊的馬車內,伺候在旁的侍女好奇的問道。
燕妃雨望了這名侍女一眼,並沒有因爲她的多嘴而心有不滿。
這位侍女是自己的陪嫁丫鬟,兩人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名義上雖是主僕,但感情上已經視爲姐妹。
“哎,倒也沒什麼。只是覺得大哥這些年似乎越發的放縱了。”燕妃雨嘆息道。
按理說,以她現在的身份,是不能隨意拋頭露面的。只是做妹妹的,按照禮數去參加哥哥的婚禮,倒也理所應當。
“今天的新娘子倒是個難得的大美人呢,只可惜一入侯門深似海,或許她也不會想到,大公子之前已經娶了十七位了吧。”那侍女也跟着嘆息道。
說起燕妃雨的大哥燕子青,在這丹陽城內倒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只不過,這偌大的名聲卻是不怎麼好。
說好聽了是風流倜儻,說不好聽,那就是驕奢淫逸貪戀美色了。
作爲妹妹,燕妃雨雖然數年前便已嫁爲人婦,但平日裡,如何能不關注哥哥的所作所爲的。
別看這位大哥已經有了十七,不,是十八房妻妾,可這些都只是明顯上的明媒正娶,暗地裡更是不知勾當了多少良家女子,甚至包括有夫之婦。
若不是忌憚燕家的威名,這位大哥怕是早就被仇家尋上門死無葬身之地了。
“哎,他怎麼就不知道收斂呢,尤其是在如今這種緊張的時候。”燕妃雨柳眉深皺,又是重重的嘆了聲氣。
最近煩心的事情,不僅僅是大哥,還有自己的夫君。
說起燕妃雨的夫君,那在這丹陽城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赫然是當今楚王的長子公子田,未來也極有可能繼承王位,成爲最高的九五之尊。
相比於自己的大哥,夫君公子田雖然沒有走入另外一個極端,可對於兒女私情卻也是淡漠的很,一心都撲在雄心大略上,尤其是最近朝堂紛亂、楚王遇刺的當口,每日裡更是忙的不見身影。
作爲公子田封賜的世子妃,也是公子田目前唯一的妻妾,夫妻二日到現在也沒能誕下一兒半女
上一次行房是在什麼時候呢?
燕妃雨支着腦袋細細想着,溫潤如玉的臉上不自覺的爬上美麗的紅霞。
馬車外,一隊數十人的護衛隊伍不疾不徐的行走於夜間,不時的就會遇到一些巡檢的府丁,後者自然是不敢上前問詢的,急忙讓開了道路。
能在丹陽城內當差的,本領大小尚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要有雙雪亮的眼睛,知道哪些人可以欺壓,哪些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而眼前這打着藩王儀仗的隊伍,顯然不是他們這些府丁能夠招惹的,哪怕他們身懷巡檢宵禁的公器。
“真他孃的氣派。”爲首的府丁首領望着車隊從身前駛過,羨慕之下,不由的爆了粗口。
“大人,以馬車的制式以及儀仗看,裡面坐着的好像是田妃娘娘。”手下一名
老卒在一旁提醒道,那得意的神情,不無炫耀自己眼力的意思。
“嗯,聽說燕府的那位又尋了個大美人,今日迎娶,現在看來,田妃娘娘這是剛剛參加完婚禮回返藩王府呢。”府丁首領點了點頭。
“那燕子青也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才託生到了燕家。這已經是他迎娶入門的第十八房妻妾了,據說還是位天姿國色的絕世美人呢。”但凡說到女人,無疑是正對了這些丘八的胃口,十幾人的府丁隊伍立即就熱鬧了起來。
“嘿嘿,大人還有諸位同僚,你們有所不知啊。今天的那位新娘子何止是國色天香,還是爲極爲稀罕的九尾靈狐一族呢。”
“當真?”
“當然,這可是我那在燕府當差的堂兄傳出的消息。嘖嘖,據說,那燕子青將新娘子領回府的當天,就連燕府的老公爺也看的驚爲天人呢。”
“還有這事!哈哈,諸位,你們說,日後這燕府之內會不會上演一出一女侍二夫的戲碼呢?”
“嘿嘿”
這羣府丁的淫言穢語隨着絲毫不停的腳步最終淹沒於細雨之中,自然也就沒有傳入已經走遠的燕妃雨的耳中了。
“終於來了。”耳聽着馬蹄踩踏之聲越發清晰,一道蜷縮在道路陰影下的乞丐身子不由的輕顫了一下。
原本埋在雙膝間的腦袋緩緩擡起,赫然露出了一張冷冽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