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塗山深處的一片密林中聳立着一座露天的廣場,乍一看,很像是某處廢棄的遠古遺址。
處處殘垣斷壁,地上的石板上更是處處碎裂,雜草叢生。
誰能夠想到,就是這麼一塊廣場大的地方,竟是狐衛監的總部呢。
在露天廣場的中心位置,矗立着一座兩丈多高的石碑,而在石碑的旁邊則是一碩大的青銅火盆,不論黑夜還是白天,不論晴天還是雨天,火盆內幽藍的火焰從未熄滅過。
展亦白並非第一次進入這裡了,因爲狐衛監內所有的任務都會發布在中央的那塊石碑之上。
“呦,這不是咱們的清郡大人麼?這麼快,就找到新的姘頭了?”
展亦白跟清郡剛剛走入廣場,便傳來一道半陰半陽的冷諷。
循聲望去,只見石碑之前赫然站立着四人,兩男兩女。
發出聲音的則是四人中立於最左側的女子。
這名女子同樣打扮的很是妖豔,個頭要比清郡高挑許多,不過容貌卻是稍遜了一籌,而且身材上也沒有那般突出,尤其是平平,更爲恐怖的是,此女半邊臉上竟然佈滿了青色的鱗片。
“呵呵,蛇姬,你這是羨慕麼?不如讓給你,省的每天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看的姐姐我都心有不忍呢。”清郡也不是省油的燈,一番話,立即就嗆的對方面容發紫。
“清郡,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是沒有惹你。”女子身旁的男子顯然是她的搭檔,雖然從見到清郡起,那牛鈴般的眼睛中就散發出濃烈的火熱,可此時顯然不得不出面,站到了搭檔的立場。
展白的身材已經算是頗爲挺拔的了,這個男人更加的雄壯,足有一丈多高,全身披着鎖子甲,手提一柄開山巨斧,滿滿的兇悍之氣。
實在是清郡那話太過刻薄,將他也罵了進去。
狐衛監內使與監的關係,實在是太過特殊了,因爲很大部分,都是一男一女,加之經常一起出任務,下做出一些男女之事,實在太平常不過了。
“這個蛇姬是個千年的蛇妖,修爲已經達到了六品太古之境,她身邊的那個男人也有千年的道行,是個牛妖,名叫牛拓,修爲略遜,爲五品真太古。兩人一使一監,早就勾搭到一塊去了。”清郡故意將頭埋入展白的胸口,通過傳音入密,對展亦白介紹道,“他們現在已經是六尾妖狐使監了,跟我一直不對付。以後,要小心他們。”
“那是跟你不對付,用不着把我也拉上吧。”展亦白有些苦澀。
“哼,自從你跟我搭夥過日子起,就已經被他們視爲眼中釘了。”清郡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不過放心好了,這兩個人修爲雖然不弱,但腦子都不好使,倒也不用太擔心。不過另外兩人可就……”
說話間,清郡已將目光投向了另外那對男女,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一抹仇恨從其眼眸中閃過。
“清郡,上次的事情很遺憾,沒能救下天啓。”聲音溫文爾雅,相貌更是玉樹臨風,單臂背於身後,這說話的男子簡直是天生自帶瀟灑的屬性。
而他身邊的女伴也是卓凡不羣,相貌、氣質比之清郡雖大爲迥異,但卻絲毫不差,身材更加高挑,一襲拖地的白裙上繡着朵朵粉色的花瓣,讓人看上去,實在難以將她跟殺手刺客聯繫到一起,反而更像一朵盛開的芙蓉。
“哼,你虛僞的嘴臉真讓我噁心。”面對蛇姬、牛拓表現的格外冷靜的清郡,此時卻是格外的失態,冷哼着別過臉去,再也沒有絲毫興致向展亦白介紹了。
“在下卓不凡,七尾妖狐使。這是舍妹卓七娘,也是我的使監。”那自稱卓不凡的男子卻是極爲友善的走上前來,主動的向着展亦白拱手施禮,其身邊的白裙女子也是微笑的欠身道福。
兄妹兩人的舉動,立即就博得了展亦白的好感。
不得不說,這對兄妹是展亦白見過的最有禮數之人,加上性格親切,很容易就能博得別人的好感。
“哼,好狗不擋道。”沒等展亦白回禮,身旁的清郡卻是冷喝一聲,然後一把將身前的兄妹撥開,拉着展亦白便到了石碑面前。
這塊石碑頗爲奇特,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有文字,都是記載了正在發佈的任務,不過,這些文字卻並非刻上去的,而是浮光掠影般漂浮其上,並不時的發生着變化。
“果然如此,那對該死的基佬,竟然搶我們的任務。”石碑前,清郡指着一條任務憤怒的咬牙切齒。
只見那條任務的後面除了印刻有清郡以及展亦白兩人的名字外,後面還跟着風波諾、風波平兩個名字。
也就是說,這條任務先後被兩對使監接受了,從名字的排序上不難看出先後。
這就意味着,之前清郡特意爲展亦白晉升妖狐使所挑選的任務,被人搶了。
這種事情在狐衛監並不常見,所謂奪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狐衛監內的每隊使、監,彼此間雖或多或少有些齷蹉,可大多都懂得一個度,除非不可調和,否則極少會搶奪別人的任務。
當然,這裡面還是有些例外的。比如風波諾、風波平這對兄弟,最喜歡做的便是搶人任務,爲此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只是他們修爲強勁,所以只能敢怒不敢言。
當然,這對兄弟倒也不是傻瓜,一般所搶奪的都是比自己弱的使、監,從而避免了報復。
若是放在以前,他們自然不敢對清郡做出這種惡劣之事,可現在卻是今非昔比了。
現在,狐衛監內都知道,清郡因爲搭檔身死的緣故,而重新挑選了一個“使”,偏偏這個“使”的修爲,還不到太古之境,整體的實力可謂是大打折扣,這才被人欺負到了頭上。
“嘿嘿,清郡,那風氏兄弟可是早兩個時辰就出發了,你們現在若是追趕,或許還來得及哦。”一旁的蛇姬如何會放過如此落井下石的機會。
“賤人,給我閉嘴。”此時心情差到極致的清郡,哪裡還有平時的風騷魅惑,冰冷的臉上掛滿了殺氣,讓身邊的展亦白都感覺全身一冷。
雖說是虎落平陽,不過這個女人畢竟身爲七尾妖狐使監,真發起怒來,還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嘖、嘖,好大的脾氣,雖說我是蛇妖,可比起你這出了名的蛇蠍美人,還真的有些怕怕呢。”蛇姬嗤之以鼻,別人怕清郡,她可不怕,“只是恐嚇我們這些小蝦米算什麼本事,真有膽量,就去開監審臺,與風氏兄弟來場你死我活的搏殺啊。”
“你以爲我不敢麼?”接連的憤怒,已經讓清郡徹底的失去了冷靜。
“你當然敢了,只怕是你身邊那位要尿褲子咯,咯咯!!!”蛇姬極爲做作的掩嘴調笑,伸手所指,赫然是展亦白。
“你敢不敢?”清郡果然被激將,轉頭冷視着展亦白,“你要敢說一個不字,我就是拼着受罰,也先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