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了三天三夜的大戰,終於在此刻迎來了。
一直徘徊於戰場之外的楊戩終於帶着數萬親衛軍加入了戰場。
數萬親衛駕馭天馬,在楊戩的帶領下向着一個點發動了猛烈的進攻。
能夠成爲楊戩的親衛,無一不是千里挑一的精銳,雖只有數萬人,可衝鋒起來,勢若驚鴻,竟是瞬間便接連衝破了嬴政一方三層密集的防禦。
只見楊戩衝鋒在前,手中三尖兩刃槍每一次翻動,都會斬殺數名敵人,而在其頭頂之上,更有一盞翡翠質地的蓮花燈臺浮空而動,放射出數之不盡的熒綠色光點,直接輻射了方圓百里之地。
而在這個範圍內,不僅是楊戩,就連楊戩所屬的天兵天將立時便一掃接連大戰的疲憊跟萎靡,生龍活虎中反而越戰越勇。
那蓮花燈臺無疑便是洪荒神器寶蓮燈了,其神通一旦施展,無窮無盡的真元便通過燈芯燃燒釋放出來,化作熒綠色光點,補充入楊戩以及其麾下的天兵天將體內。
是的,沒有看錯,寶蓮燈不僅只是對楊戩有作用,而是在方圓百里範圍內所有的天兵天將,至於嬴政所屬可就沒有這種福利了。
那數之不盡的熒綠色光點彷彿有靈性一般,只會往天兵天將的體內鑽,而刻意的避開了嬴政一方的軍士。
如此一來,雙方征戰三天三夜而建立起來的戰場平衡立即就被打破了。而這一變故,也引來了展白以及所有觀摩之人的關注。
“寶蓮燈還有羣療的特性麼?”薛衣侯皺着額頭,顯然對這結果很是驚詫。
“洪荒時期,定然是沒有的。但現在看來,寶蓮燈定然又經高人重新煉製了,纔有了這種逆天的神通。”不知何時,蚩尤又出現在展白的身旁,不過這一次,他就沒有之前的淡然了。
別看蚩尤之前對寶蓮燈很是重視的樣子,但事實上,正如展白所說的那般,對於這一戰,他是勢在必得的。
寶蓮燈雖強,但這一邊,蚩尤同樣派出了刑天輔助嬴政。而按照計劃,刑天的主要作用,不是上陣殺敵,而是一旦楊戩參戰,就由他進行糾纏。
不要懷疑,同樣身爲大羅真君的刑天,絕對有這個實力,雖未必能勝得了擁有寶蓮燈的楊戩,但纏他個幾天幾夜甚至數月都是沒有問題的。而如此一來,嬴政還可以繼續指揮軍隊,而楊戩卻分身乏術,此消彼長之下,勝負便可見分曉。
可惜,蚩尤的算盤打的很好,卻唯獨有一點預料錯了,那便是寶蓮燈。
別說是他,怕是除了楊戩以及天庭內極爲有限的幾個人,絕對沒人知道寶蓮燈還有羣療的特性了吧。
如此一來,寶蓮燈哪怕是對九帝、三清、如來等人,也已經不再是雞肋。雖然這羣療的特性在單打獨鬥中沒有絲毫的作用,可若是放在戰場上,簡直就是逆天的神器。
“我若是你,此時絕對不會顧及什麼顏面,親自下場,就算拿不下楊戩,也至少要把寶蓮燈奪過來。”展白回頭,對蚩尤建議道。
事實上,此時就連他也是萬分心動,若不是環境不允許,怕是早就親自動手搶奪了。
當然他也可以這麼做,前提條件是能夠奪到手。
別忘了,此時在四周觀摩的可不僅僅是他自己。先不說蚩尤就絕對允許,就是太昊、菩提以及炎、黃二帝也定然會百般阻撓。
既然自己得不到,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這種神器與其掌握在天庭的手中,還是交給蚩尤更好一些。
“你覺得楊戩傻麼?”蚩尤一副玩味的瞥了展白一眼。
“呃?這話是怎麼說的?”展白有些不快。
“你們這些人在旁觀摩的人,楊戩難道就沒有看到?既然看到了,卻依然敢祭出寶蓮燈,難道就不怕被你們所奪?”蚩尤戲謔的笑道。
展白微微一怔,立時就明白了蚩尤的意思。
“你是說,那寶蓮燈根本就奪不回來了?”展白皺了皺眉,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除非將楊戩斬殺。”蚩尤點了點頭,“否則,怕是很難吶。”
“你會不會想多了?”展白看似在撫慰蚩尤,但其實心中早就已經認同了這個觀點,只不過如此說,是想慫恿蚩尤出手罷了。
“寶蓮燈的改變,讓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蚩尤沒好氣的看了展白一眼,卻是沒接這一茬。
“什麼可能?”計謀沒有成功,展白也不在意。
畢竟,蚩尤也不是傻子,哪裡是那麼容易被慫恿的。
“聽說這楊戩之所以會跟之前那冒牌的御極鬧翻,原因便出在其妹妹三聖母身上。”蚩尤目光復雜的望着戰場上如入無人之境的楊戩,不無感慨道。
三聖母的傳說,展白也是聽說過的,只是不知真假罷了,畢竟以訛傳訛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不過,從蚩尤的口中聽來,似乎那傳說雖有不實之處,但大體上卻是真的。
據說那三聖母乃是御極的親傳弟子,且寵愛有加,甚至將寶蓮燈賜給了她。
只是後來,冒牌御極當政之時,三聖母卻因爲某些事情觸犯了龍鱗,而惹來了冒牌御極的雷霆大怒,將其鎮壓在華山之下。
當然,後來傳言中的所謂沉香劈山救母就只是民間的杜撰了,事實上,劈開華山意欲營救三聖母的,不是什麼沉香,而恰恰是楊戩。
只可惜,那華山卻非普通的山脈,恰恰又是御極手中的一件洪荒法寶,有極強的鎮壓之威,短短兩三百年,便壞了三聖母的根基,在被楊戩救出來時,已經處於彌留之際了。
“臨死之時,三生母最終將寶蓮燈交給了楊戩。自此之後,楊戩對天庭,準確的說對那冒牌的御極真正的心灰意冷,最終避入灌江口,聽調不聽宣。”蚩尤將他所能確認的事情經過,三言兩語中就給展白闡述了出來。
“我還是不明白,這跟寶蓮燈的變化有什麼關聯?”展白搖了搖頭,他是真的沒有看出來彼此間的關聯。
“你可知道,三聖母被鎮壓前,修爲幾何?”蚩尤反問道。
“不知。”
“大帝真君,不論修爲還是實力,比楊戩只強不弱。”蚩尤說道。
“哦?”展白似乎想到了什麼。
“那華山,你我都是見識過的。它雖是洪荒神器,對一般的修士擁有着極前的鎮壓之威,但在你我看來,卻根本上不得檯面。那三聖母能夠爲御極看中,收爲親傳弟子,其資質自然不用多言,修爲又到了大帝真君境,哪怕爲華山鎮壓了數百年,會有損傷不假,但絕對難以致命,除非那三聖母自己絕望放棄抵擋。”蚩尤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雖是猜測,但在他看來,距離事實也已經不遠了,“至於爲何絕望而放棄抵擋,其實也很好理解。那冒牌的御極身份何其隱秘,整個天庭能知道的都未必有幾個人,很顯然這裡面並不包含三聖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卻爲自己最爲敬愛的師尊鎮壓,三聖母的心情可見一斑,做出一些傻事也就不難理解了。”
“可事實上,三聖母卻死了,除了心灰意冷,放棄抵擋華山的鎮壓之威外,只怕還有另外的原因吧,比如……神格!”展白恍然大悟。
神格,可不是但凡大帝真君就一定能夠擁有的。而事實上,大帝真君的修士雖然不多,但也不少,可在這裡面真正能夠凝練出神格的就更加的少之又少了。
而那三聖母既然能夠爲御極看重,並收爲親傳弟子,凝聚出神格的可能性極高。
那麼,三聖母死之後,其神格呢?
再聯繫一下寶蓮燈的變化,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那三聖母絕對在被華山鎮壓的期間,將其神格融入了寶蓮燈中,如此也就能很好的解釋這一切了。
而融合了三聖母神格的寶蓮燈,除了多出羣療的神通外,怕是在親手交給楊戩的時候,就讓其認主了。
神格認主,那便是九帝也難以搶奪過來爲己所用了,甚至其跟楊戩的神魂都融入到了一起,類似於八卦錄跟展白鬚彌界的關係一般,真正的成爲他身體的一部分。
“可若真如你所說,御極對那三聖母極爲寵愛,又爲何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替身胡作非爲而不加以制止呢?”展白心頭又生疑惑,但剛問出口,就後悔了。
“蠢貨。”不等蚩尤回答,展白就低聲罵了自己一句。
若說這裡面沒有御極的默許,怕是鬼都不相信啊。
御極是誰,那是九帝,而且是洪荒一戰的最終勝者,這種人怎麼可能在乎兒女私情,所有人在他眼裡,只有價值有無以及高低,根本不可能存在真實情感的。
甚至若是再多想一下,御極在將寶蓮燈賜予三聖母的時候,怕是就已經計劃好了一切。爲的就是利用三聖母而完成寶蓮燈的升級。
險惡麼?不要懷疑,這種事情不僅僅是御極,但凡九帝、三清、菩提以及如來,都絕對做的出來,而且還不會皺一下額頭。
“不惜付出一個天資不錯的弟子以及寶蓮燈,就爲了成全楊戩的今日之威,莫非這楊戩有什麼奇特之處?”展白問話中,目光也不由自主的投向了戰場上的楊戩。
“你難道不知道?”蚩尤奇怪的望向展白。
“我難道一定要知道麼?”展白不解。
“還真是燈下黑啊,那就不妨給你提兩個人的名字吧。比如寡人座下的刑天,還有你座下的那隻猴子。”蚩尤意味深長的對展白說道。
刑天,蚩尤賬下第一大將,哪怕到了現在,其超然的地位甚至隱約高過了嬴政以及帝辛。當年洪荒一戰,蚩尤兵敗被封,蚩尤竟是孤身殺向了黃帝,雖敗甚至被斬下一頭,可依然生龍活虎,最後甚至從黃帝手中走脫,其悍勇可見一斑。
猴子,指的自然就是孫悟空了。
在很多人看來,孫悟空似乎只是個小角色,哪怕他最輝煌的大鬧天宮,更多的也只是一場鬧劇而已。但能被菩提以及三清都不惜親自登場,加以利用,只此一點,就可以看出其非凡之處。
刑天頭落而不死,孫悟空更是幾經打壓,先後爲菩提、三清以及如來算計,到了現在還活的好好的,最主要的原因,就只有一個。
這兩人皆爲不死之身。
是的,完全可以媲美九帝之流的不死之身,若是將他們的出身提前到天地初開,未必不會成就九帝那般的威名,可惜時不我待,生晚了時間,便一步慢步步慢,最終只能淪爲別人的打手。
可饒是如此,他們依然還是不死之身。
蚩尤突然提及這兩個人,所想要表達的意思也就非常明顯了。
那御極之所以費盡心思的成全楊戩,便因爲這楊戩同樣也是不死之身。
對於九帝而言,他們最爲看重的不是如雲的猛將。猛將雖然多多益善,可再多也比不上一個刑天,一個孫悟空以及一個楊戩所帶來的深遠作用。
“那麼今日這一戰,你打算怎麼應對,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楊戩用你數百萬大軍的性命,成就無比的威名?”展白轉向蚩尤,好奇的問道。
御極好不容易培養了一個楊戩,以他心思之深沉,斷然早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定然不會讓其爲外人蠱惑走的。
如此一來,即便蚩尤將三聖母死亡的真相說出來,也定然無濟於事。
既然殺不死楊戩,而楊戩又能憑藉一己之力改變這場戰場的勝負,這個難題哪怕是對蚩尤而言,也是極爲解決的。
“你就不用煞費苦心了,寡人是不會親自登場的,否則就壞了規矩。”蚩尤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展白的險惡用心,不過話音一轉,卻是說道,“那楊戩雖強,可這一戰的最終勝負,尤未可知,且仔細看吧。”
似乎爲了印證蚩尤的論斷,下一刻,戰場風雲再次改變了。
一直站於嬴政身邊,自始至終都沒有出手的刑天……終於緩緩的從望樓臺上站了起來,爲目,目光似電,直向楊戩射去。
毫無疑問,蚩尤對這場戰事的信心源泉,便在於刑天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