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時間,總共一百八十多天,不長但也不短,可對於那顆原本蔚藍色美麗的星球,卻無異於是從未有過的煎熬。
半年前,天空破裂,數以千百道的閃電於同一時間不同的地點降落,就此揭開了末日的篇章。
一個個或大或小從未見過的未知生物,毫無徵兆中降臨,然後以兇殘的手段席捲而來,演繹出鮮血淋漓的篇章。
一個城市淪陷了,兩個城市淪陷了,一個國家淪陷,兩個國家淪陷,半洲之地淪陷,大批的人口在消亡,數字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好在,經過短暫的混亂之後,作爲這個美麗星球主宰的人類漸漸的體現出了其強大的韌性跟不屈。
反抗的力量猶如星星之火,最後形成了燎原之勢。
作爲國家機器的軍隊義無反顧的開往了抵擋怪獸的第一線,普通的平民則將全身的精力投入生產之中。
沒有偷奸耍滑,沒有作奸犯科,因爲這些人在這樣的環境下,根本沒有一絲生存的價值。
前方,海、空、陸三軍在浴血奮戰,雖然依舊連戰連敗。後方,每一天都有平民因爲過度的勞作而昏迷甚至死亡。
半年的時間,人類的生存地被一再的壓縮,一開始設立的安全疏散點,已經由一千三百多個減少到了現在的四百三十七座。
167號疏散點,位於亞洲的東部,以原來所在的城市向外輻射二百餘里,周邊鑄起了一道不規則圓形的城牆,城牆高達兩百米,平均厚度更是達到了驚人的三十米,實心的城牆外部焊有厚重的裝甲,內部澆灌鋼筋混凝土,別說普通的炸彈,甚至可以抵禦近距離核爆的衝擊。
厚重的城牆上面,每隔一米都架有大口徑的機關炮,每隔五十米設有導彈陣地,每隔百米則有可供五架直升機同時豈非的簡易機場,至於城牆上武裝到牙齒的軍人,就更是無以數計了。可即便如此,在高牆的內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依然建設有龐大的機場,以供戰鬥機使用。
毫不客氣的說,爲了抵禦外部怪獸的襲擊,167號疏散點幾乎被打造成了一個難以摧毀的鐵疙瘩。可即便有着如此強悍的防禦,高牆之內的居住區每日裡依然被不安的陰霾所籠罩,誰也不知哪一天,城牆就會被攻破,到了那時疏散點必然會成爲一片死地。
爲了能夠自給自足,167號疏散點除了最中央的城市外,在四周更是建有各種軍工廠,其餘的閒置土地則被開墾成良田,以提供生活所必須的糧食。
夜幕緩緩的降臨,爲了節省能源,除了一切軍事設施外,167號疏散點的城市內立即陷入了一片昏暗,只有一些主幹道上的路燈被點亮,散發出昏黃的光芒。
嗚嗚
展白就是在這一聲悠長而又尖銳的警笛聲中緩緩的走出了虛空裂縫。
放目望去,展白髮現,自己正身處一條狹窄而骯髒的小衚衕裡,前一刻,還萬籟寂靜,可隨着這聲警笛的響起,四周隨即傳來了嘈雜之聲,有帶着恐慌的尖叫,又雜亂的腳步聲,更有東西被打翻帶來的聲響。
細細感受着周圍的一切,展白不得不告訴自己,這裡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地球了。
“蚩尤,爲了找到我那縷法身,你還是下了好大的本錢啊。”展白擡頭望天,一目千里,透過雲層,透過夜幕,清晰的將地球外太空上那密密麻麻的各種幽冥怪獸映入眼簾,同時,他也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或許,對任何人而言,只要見過那人一眼,就再也難以忘記吧。
刑天,一個失去了頭顱,卻以乳做目,以臍做嘴的彪形大漢。
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身處外太空的刑天目光緊隨而來,最終與展白的目光相互交匯。
“陛下說的沒錯,你果然來了。”看到展白,刑天卻是絲毫不懼,那母中更是放射出挑釁的神色。
身爲蚩尤座下的第一戰將,即便在洪荒時期,面對巔峰的九帝,他也不是沒有招架之力。更何況現在的展白修爲已經跌落到了大羅真君的境界,甚至還比不過刑天高。
雖然兩人相同的境界,但若真的要一對一的打鬥,刑天自認最終輸的還是自己。畢竟兩廂廝殺靠的不僅僅是修爲,還有功法、武器、法寶等多種因素,相比之下,無論展白是伏羲還是昊天,比之刑天無疑更勝一籌。
雖然如此,但不要忘了,在這一方戰場上,刑天卻並非孤家寡人,他還擁有着億萬的冥修大軍。
擁有如此強大的武力,別說展白修爲只有大羅真君,即便是恢復到巔峰期的大帝真君之境,刑天也足以將其碾壓。
當然,擁有足夠的力量是一回事,刑天還沒有傻到派遣大軍去圍剿展白,那並不現實也不是刑天此次的目的。
現在要比的是,兩人誰能先一步找到那一縷法身,誰能夠找到,誰就是勝者。
“雖然不能正面與你爲敵,但製造些許麻煩還是可以的。”刑天森然一笑,緊接着對身後的一種冥修大將吩咐了一聲。
頓時間,便有百萬之衆的強大冥修自太空中向着地球飛去,而方向赫然是展白所在的167號疏散點。
事實上,刑天此舉不是發兵,確切的講應該是增援,因爲在此之前,一羣數量達到千萬修爲略低的冥修大軍已經在四面八方匯聚,對疏散點發動了猛攻,而這也是之前警笛長鳴的原因。
疏散點,遇襲了。
對於這一切,展白心知肚明,可卻沒有絲毫要插手的意思。
此次前來地球,他的目的跟刑天一樣,那就是找回自己的法身。當然不論是展白還是刑天,一旦有誰找到法身,那麼這裡的噩夢也就隨之煙消雲散了。
如果說以前,展白還不知道這一縷法身所代表的意義的話,自從神格結花徹底煉化之後,完全接受了伏羲昊天記憶的他,此時已經完全知道了。
那一縷法身對展白而言,其實並不重要,多他不多,少他不少,即便找到了,對其修爲也不會有絲毫的提升。可若是被別人,尤其是像蚩尤這種別有用心之人找到,那麻煩可就大了。
以蚩尤的實力,完全可以通過這縷法身施展咒術,通過他來要挾、控制甚至重傷展白。
也正是因爲知道了這個原因,展白纔會如此急不可耐的以粗鄙的手段草草料理了天下九洲的事情之後,便飛速的趕來。
“法身?你在哪裡?”展白低喃一聲,卻是露出了一絲的苦笑。
說起來還真是滑稽。
誰能夠想到,前世的自己因爲一款“遊戲”而腦死亡,不經意中留下的一具屍體竟然會帶着這麼大的麻煩。
按理說,那留下的屍體最大的可能就是進入火葬場被付之一炬,可事情顯然沒有那麼簡單。
法身雖然不像神格那般不死不滅,卻有着堅不可摧的特性,一般的火焰根本難傷其分毫。若真是如此的話,必定會引起醫學界甚至全世界的矚目,被秘密的帶走併成爲研究的小白鼠就成了極大的可能。可即便處理的再如何機密,在冥修的大舉入侵下,歷經半年的時間也不可能不被找到。
“那法體會不會重生了呢?”展白雖然覺得可能性不大,但依然還是忍不住猜到。最大的難度在於他竟然感受不到自己法體的存在,甚至連一絲的聯繫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