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劍,劍路雄勁,石破天驚。
劍氣入腦,爆裂中,獨眼蛇那唯一的眼珠當即被崩出了眼眶,至於整個人,更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帶着滿臉的駭然,獨眼蛇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整個人就栽倒在地。大腦的破壞,讓他甚至沒有發出死前的抽搐。
呼!!!!
一連用出三種劍意,幾乎瞬間就將展白體內的玄力消耗殆盡,只能憑着毅力維持着站立之姿。
“你想死還是想活?”展白突然開口問道。
“啊……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完全被嚇傻的那頭領,聽到展白這話,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頭求饒。
“我問你是想死還是想活?”展白頭也沒回,繼續冷聲道。
“想活,想活。求公子饒了小的一命。”那頭領全身一顫,腦袋杵在地上,甚至不敢擡頭看展白一眼。
“想活就好,從現在起,你就是這黑旗寨的副寨主了。只要你忠心於我,日後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展白語氣稍緩。
那頭領一聽,大喜,聽着書生的意思,不僅不要自己的小命,甚至還委以重任。於是頭磕的更勤了,“公子放心,從今往後,小人定然唯公子馬首是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嗯,你去吧,將寨子外明月寨的人都帶進來。”展白當即命令道。
“是。”頭領毫不猶豫的應了一聲,當即連滾帶爬的跑出了房間。
直待那頭領消失在視野中,展白繃緊的全身才不由的一鬆,踉蹌中,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此時的展白別說戰鬥了,就算是連擡一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剛纔的作態不過是爲了唬住那個頭領,好在那傢伙早就被自己嚇破了膽子,絲毫沒有察覺到不對。反而爲了自己給的一點點甜頭就樂得忘乎所以。
此時的展白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自己能騙過那頭領,可未必騙得過文豹以及劉小琴,待會若是讓那兩人察覺到自己的不對,誰也不敢肯定他們會不會生出異心。
畢竟,之前,那兩人之所以情願爲僕,更多的是爲了自保。但現在情況卻不一樣了。獨眼蛇一死,黑旗寨就成了羣龍無首,以劉小琴跟文豹的能力,完全可以施展雷霆手段將其收服。如此一來,自己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展白從不吝以最陰暗的心思去揣摩人心,這也是他能從殘虛之地活下來的原因。
所以,此時展白必須以最短的時間恢復玄力,哪怕只是很少,虛虛實實中,也足以起到震懾之意。
專心致志下,劍之法典的運轉比平時快了數倍,肉眼可見,展白身體四周的虛空因爲玄黃之氣聚集的緣故,甚至變成了水霧狀,最後形成兩條長蛇隨着呼吸鑽入展白的鼻孔中。
與此同時,展白手中更是各自攥了兩顆玄晶石,極短的時間,那兩顆原本光澤四溢的玄晶石就變得暗淡起來,最後碎裂,從指縫中漏出。
蹬蹬……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房門外已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展白的耳朵微動,當即緩緩的收功。
雖然只是極短的時間,但展白體內的玄力已經恢復了兩成。有了這兩成玄力,展白身上的疲憊頓時一掃而光,外表看去,絕對難以發現端倪。
“明月寨主,文頭領,這邊請。”門外響起之前那頭領頗爲熱情的聲音,巴結之意甚濃。
“這倒是個妙人。”展白嘴角微微一笑,跟很多人不同,對於這種曲意迎逢之人,展白沒有絲毫的不屑,甚至還頗爲欣賞。
就像是蟑螂,又像是野草,往往是這種能屈能伸之人,才活得長久。比起那些大義凜然,動則以身殉道之人,只有真正懂得生命珍貴之人,才更值得尊重。
所謂好死不如賴活着,展白對這話,深以爲然。
胡思亂想中,那頭領帶着劉小琴跟文豹已經走了進來。後面兩人幾乎第一眼就看到了獨眼蛇的屍體。
雖然早就知道會有此結果,可真正親眼看到,兩人心中還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孑身一人,深入虎穴,取敵首級,這種話說的輕巧,可真正能夠做得到的又有幾人,更多的只是出自戲臺子上戲子之口,杜撰居多。
先不說,有無這種本事,只是敢於深入虎穴的氣魄,就不是常人能夠擁有的。
直到此時,劉小琴看向展白的目光才變得完全不同了。
有驚異、有敬佩,更有了一絲敬畏。
“你叫什麼名字?”展白一開口卻是問向那頭領。
“啊,小人,小人趙三刀。公子叫我三刀就好了。”那頭領頓時受寵若驚道。
“趙三刀,有意思的名字。”展白不禁莞爾,這纔有暇仔細打量了他一番。
這趙三刀實際年齡難以揣測,面相上也不過而立之年,至於修爲已達到了太易之境,不然也坐不上黑旗寨的頭領。
“你,很好。我看好你。”展白這話卻是發自內心的。
這趙三刀性子八面玲瓏,膽子雖然不大,但稍加打磨,倒也不失是個好的馬仔。打架不行,讓他幫着處理一些瑣事,絕對是把好手。
“謝公子誇讚。”趙三刀感動的就差點沒捧展白腳丫子了。
“三刀,你先下去吧。將這黑旗寨給我好好的整頓一番,但凡有人生出異心,直管放手整治。”展白隨便找了個藉口,便將趙三刀喜滋滋的打發了出去。
房間內,頓時只剩下展白三人,哦,當然,還有一具屍體。
“文大哥,獨眼蛇的屍體就在這,想必你應該有辦法找到他身上的玄晶礦憑證吧。”展白指了指獨眼蛇的屍體說道。
“嗯,公子請看。”文豹也不多言,大步走到獨眼蛇屍體旁,右手凝聚玄力,一掌就印在了獨眼蛇的腦袋之上。
似乎被玄力所吸引,肉眼可見,獨眼蛇心口的位置突然凸起了一塊,並迅速的向上遊動。
當最終文豹拿開手時,其掌心之上,赫然有一團似虛似幻的光圈。若是仔細看的話,不難發現這光圈完全是由一個個玄之又玄的字符所組成。
“這憑證對玄力極爲敏感,除了以特殊的方法將其引導出來外,剩下的就是這種辦法了。死人是沒有玄力的,到時,只要在其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注入玄力,都能輕易的將其引出來。”文豹託着憑證解釋道。
“好歹毒的玄紋陣列。”展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憑證若是稍加修改下,絕對能夠用來控制人。
想到這,展白心頭不禁一驚。
自己能夠想到,他不相信創此玄紋陣列之人想不到,或許,這憑證根本就具有控制人的能力,只是被可以隱藏了。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
展白神色怪異的朝劉小琴望去,“你身上也被種下了這種憑證是麼?”
“是啊,怎麼,你現在就如此急不可耐要佔爲己有麼?”劉小琴冷着臉嘲諷道。
對展白,此時劉小琴是又懼又恨,懼其強大的戰力,看不慣的是其性情。
“嘿嘿,只怕給我,我都不敢收啊。”展白意味深長的一笑。
“你這是什麼意思?”劉小琴聽出展白話中有話,不禁問道。
“雖然沒有證據,但直覺告訴我,這絕對不是好東西。若是我的話,在創造這玄紋陣列的時候,只要稍微動些手腳,就足以控制那些被種了這些憑證之人爲我所用。”展白也沒有隱瞞,反而一臉的幸災樂禍。
“這不可能。”劉小琴雖是如此說,但整張俏臉都變了。
之前是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可現在從展白口中聽來,但凡有點玄修常識的人都知道,這種可能性絕對存在。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敢肯定,這憑證就沒有做手腳呢?
不然的話,如何解釋,地下城要創造憑證這種並不實用卻又歹毒的玄紋陣列。
文豹此時的臉色也是極爲難看,看着掌心的那團光圈,就彷彿是塊燙手山芋般,恨不得立即甩的遠遠的。
未知的東西,往往纔是最讓人恐懼。
“公子,那這、這憑證要如何處理?”文豹指着掌心的光圈,聲音都帶上了一絲的顫抖。
“我只是奇怪,爲什麼你們都要把這憑證接引到自己的體內,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展白答非所問道。
“這……公子有所不知,咱們這些外圍的山寨,根本少有忠誠可言,今天你在明月寨,明天或許就因爲某些原因轉投黑旗寨,互挖牆腳之事更是不勝枚舉。所以,但凡寨主,即便是最信任之人,都不敢將憑證交給底下人保管。否則的話,若是那心腹被別的寨子挖走了怎麼辦,又或者直接就另起爐竈,有玄晶礦脈的憑證再手,想要招兵買馬可不要太容易哦。”文豹不無苦澀道。
對他們來說,這幾乎就是一個無解的死結。
不交給其他人掌管憑證,其實不僅僅是信任問題,更是爲了防範於未然。玄晶礦憑證就像一座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若因此催生出心腹之人的野心,這不是故意勾人犯罪麼?
所以,漸漸的,玄晶礦脈外圍的寨子就默認了,但凡憑證,必定由一寨子主親自掌管。
“這憑證非要種入體內麼?”展白再次問道。
“這倒並非如此,只是憑證畢竟是玄紋核心,所以必須要有玄力支撐。若是不種入體內,就必須定時的給他補充玄力。這麼做,不僅絲毫不省玄力,還憑白的增加了被人搶奪甚至偷竊的風險,自然就很少有人這麼做了。”文豹回道。
“哦,既然如此,那現在暫時就由文大哥幫我照看一二吧,等我想到其他辦法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