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夜晚,這支偷襲小分隊中的所有人都儘可能的睡足了覺,烏爾夫,提林與斯坦三人輪流守夜,這也讓他們得到了相對充分的休息。馬吉爾和特德則因爲剛被奈爾菲治好傷還需要多休息,所以讓他們逃過了守夜的任務。奈爾菲自從躺下後一直到被斯坦叫醒,甚至連身都沒有翻過,她幾乎消耗完了所有精神力,可以說是疲勞之極,但是這與她曾經的精神力相比已經是長足的進步了,要是在以前,光是要治好一個這樣的傷者也會耗盡她的精神力。
第二天依然酷熱難當,烏爾夫只是撥開了一點木板,照射進來的陽光就讓他下意識的遮住了臉。“見鬼,我恨南方!”
斯坦將包裹背起,走到入口。“在我看來,烏爾夫,坎伯蘭也是南方。”
烏爾夫聳了聳肩,無話可說,背起了另一個包裹,隨即被馬吉爾拉了下來,騎士隊長把包裹背在了自己肩上。“你去押着那個俘虜,等會一起交給法師塔的人,正好我還愁怎麼處理他。”
“爲什麼每次都是我押俘虜?讓特德鍛鍊鍛鍊。”烏爾夫向角落的特德望去,後者正在檢查胸口的血跡。“算了,這是最後一次,下次一定換個人。”說着,烏爾夫走到法師身邊,一把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回家了,我的朋友,回到你的法師同伴們身邊去。”
被烏爾夫拎在手裡的法師一臉茫然的看着騎士,昨晚被打暈後他什麼都沒聽到,但是立即他意識到了什麼,瘋狂的扭動起身子,嘴裡不停嗚咽着。
“怎麼回事?”馬吉爾不耐煩的回過頭來。
烏爾夫一臉無辜的搖了搖頭,他考慮了一下,把法師口中的毛料拔掉,法師連忙語無倫次的喊着,“你……你們說過……說過我把知道的告訴你們,你們……就不會殺我的!”
“誰說要殺你的?”馬吉爾猙獰的面孔一一掃過同伴。“我們是言而無信的人嗎?”
烏爾夫哈哈大笑起來。“這傢伙,我說帶他回法師同伴身邊去,他一定是以爲是昨晚死去的那些了。”
“一點都不好笑。”提林一手扛着包裹,一手提着短劍從烏爾夫身邊走過。“是個正常人都會這麼想。”
“見鬼,你們的幽默感呢?”烏爾夫的笑聲驟然停止了,沒人應和他只好把毛料塞回了法師嘴裡,無趣的提着他跟上了同伴。
“還不知道等會會遇到什麼呢,哪有心思幽默。”奈爾菲還是沒有完全恢復,說話聲非常的小。“希望你們的坎瑞託騎士身份可以幫助我們度過難關。”
馬吉爾沒有回答,而是將木板往旁邊一推,刺眼的陽光照射進幽暗的地窖,騎士隊長在原地站了十多秒,等眼睛稍稍適應了強烈的光線後,慢慢走出了這個庇護所。
一行人循着特德所指的方向走去,周圍依然安靜的出奇,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就好像昨晚的廝殺根本就沒發生過一樣。火辣辣的太陽從正上方直射下來,每個人的影子都呈一個橢圓形,被自己踩在腳下。只是走了十分鐘,所有人都已經汗流浹背,額頭上滲出的汗水越過眉毛,流入眼睛。
烏爾夫一路上都在罵罵咧咧,馬吉爾同樣沒歇着,嘴裡一直在嘟囔着什麼,從小在邊境國長大的斯坦和提林更是被這酷熱折磨的失去了任何說話的慾望,兩人跟在隊伍最後,完全是無意識的狀態。
兩堵相隔十分近的圍牆出現在衆人兩邊,打頭的馬吉爾提高了警惕,他的經驗告訴他這裡必定會有人藏着。果然,在他剛走過一半圍牆的時候,突然撞上了什麼東西,騎士隊長眨了眨眼睛,但是面前什麼都沒有,他擡起手向前方伸去,硬石般的觸感傳到手指上,更令他感到驚訝的是,這堅硬的感覺竟然好像還在流動着。“魔法!”
後面的所有人都拔出了武器,緊張的對着四面八方,將奈爾菲圍在了中間。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再往前走就是魔法的領域了,你們想要試試嗎?”
馬吉爾向前方望去,但是一個人影都沒有。“我知道你們是誰,我們無意冒犯,來此的目的只是想和你們的頭談談。”
“我們的頭?”男子笑出了聲。“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要求見我們的……頭?”
“我們是坎瑞託的騎士,來到這裡是爲了對抗暮光教派,阻止他們的行動。”馬吉爾站直了身體,長劍慢慢的放下,垂在了身體一側。
“坎瑞託?”男子的聲音猶豫了。“你們怎麼知道暮光教派的?”
馬吉爾儘量讓自己的表情溫和一點,他也意識到自己這張臉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們也得到了法師的協助,這位是同樣來自於法師塔的法師,奈爾菲。”騎士隊長讓開一個身體的位置,向後揮了揮手,奈爾菲抗拒的看着前方。
“奈爾菲!?你怎麼會……”男子顯然也吃了一驚,這時另一個聲音從稍偏一些的地方傳來。“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們是坎瑞託的騎士?你們連盔甲都沒有。”
“見鬼,你不會認爲我們蠢到在這麼大的太陽下還穿着盔甲吧。”烏爾夫忍不住反駁道。
“你們連闖進這片廢墟這麼蠢的事都敢做,還有什麼是不會做的呢?”第二個聲音輕蔑的說着,他注意到了烏爾夫手中的俘虜。“那個是暮光教派的人?”
“沒錯,我們昨晚偷襲他們的營地時俘虜了他。”馬吉爾重新站回原來的位置。
“果然是你們乾的……”之前的聲音又響起。“確實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話音剛落,馬吉爾突然感到面前的空氣流通起來,一陣熱烘烘的微風撲面而來,剛纔還空無一人的小道上現在站着一個身披深灰色法師袍的男子。“跟我來吧,讓大法師見見你們,如果被他們察覺出你們在說謊的話,會比被我們看出來更慘。”
“特倫斯,你竟然這樣就放他們通過了?”另一個身影突然飄到了帶路的法師身旁,他的法師袍顏色要明亮一些,但仍然是灰色的。
“那又如何,你害怕了嗎,埃瑞克?”叫特倫斯的法師依然看着前方,不緊不慢的向前走去。
一行人緊跟在兩名法師身後,在馬吉爾的命令下,所有人都收起了武器,烏爾夫又開始嘟囔起來,騎士隊長瞪了他一眼,才總算是安分下來。斯坦走在最後方,接下去要面對的不確定性讓他十分焦慮,他看了一眼身邊的提林。“如果情況不妙,我們突圍的成功率會有多少?”
提林的眼珠子向上翻起。“如果有比零更小的數,我一定會告訴你就是那個數。”戰士無奈的笑了笑。“都到這個時候了,就別想這麼多了,你昨晚說這個計劃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斯坦自嘲的笑着。“我想問題還是太簡單了,你還記得弗恩嗎?他纔是真正的深思熟慮,每一個決定都是最好的選擇。”
“未必,斯坦,只要是人,那麼在做決定時多少都會受到情緒的影響,弗恩他也一樣。”提林拍了拍斯坦的肩膀。“來,和我一起想想另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斯坦揚起一側的眉毛。
提林皺起眉頭,不可思議的望向最前方帶路的兩名法師。“你說他們穿這麼厚的袍子,難道不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