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樂隊磨合了一整天的三女草草洗了個澡,勉強爬上了牀,連被子都沒來得及蓋,就擁在一起睡着了。白洛合上房間的門,爲她們蓋好被子之後,回到了客廳的沙發之上,有些疲憊的揉着眉心。
他耳畔的通訊裝置輕響一聲,彈出一塊光屏,白依琳泛着擔憂的面龐躍然其上。“你還好嗎?哥哥。”
“我還好,只是……感覺有點累而已。”白洛聲音裡那滿滿的疲憊,聽得白依琳一陣陣的心揪。她下意識的想要出聲關懷,可是,她突然想起,現在的她只能以妹妹的身份來關心他。其他的,她……沒有資格。回憶裡那溫暖的種種頃刻破碎,紛亂的碎片落在她的心口,將哪裡劃得七零八落。這幾天一直被回憶所遮蓋的,她與他之間的鴻溝,再度出現在她的眼前,依舊深得,大得讓人絕望。她無聲苦笑,收回不知不覺中踏出‘圈子’的半隻腳,再度,畫地爲牢!
“哥哥,”她不知是懷着什麼樣的複雜心情來呼喚這個本能給她莫大勇氣的稱呼,可呼喚之後,她卻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能做什麼。
“好累啊,小琳。裝成另外一個人真的好累啊!”白洛靠在沙發背上狀似夢囈:“如果再持續下去,小玲,我會不會忘記原來的我是什麼樣子?”白依玲撲簌簌落下淚來,無聲痛哭,在心底裡嘶喊着,畫地爲牢的禁錮着那洶涌澎湃的情感:“哥哥啊……”她竭力的壓抑着自己的聲音,可那低微的聲音裡的濃郁痛苦那般讓人傷感,封堵情感的堤壩一旦缺口,洪流就再也堵不住。她關閉了通訊器,蜷縮在沙發裡,失聲痛哭。她不敢在他面前哭泣,他會爲她擔心,爲她奔勞。
“那個時候連‘花術’都沒幾個人擁有,‘花技’這種東西會誕生嗎?”金髮的男子坐在高高的座椅之上,輕輕搖晃着手裡的高腳杯,看着其中的香檳泛起細碎的泡沫。“或許,那只是一個威力更爲強大的‘花術’而已這麼多年美利堅‘三聖宮’和日本八歧家等諸多勢力百般試探那傢伙也只用‘花術’抵擋,傳聞他用情至專,我們這樣打擾他們的安寧,如果他擁有那種的話,這些勢力早就被他屠空了。不過,以防萬一,這次再由我們‘七分殿出手試探一次,如果……那我們就要搶先攪亂華夏這一池水,以便終結所謂神話之後,能得到更多的利益。”他放下高腳杯,對圍着長桌靜坐的諸人出言:“我提議啓用第七號提案,諸位以爲如何?”
“設備正常,人手到齊,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呢?”朋克風的少年掛着吉他對着精心打扮的三女詢問。“準備好了,放心吧,我們完全不緊張。”
“呵呵,我還以爲那位那麼盯着你們,你們會感覺很不自在。”少年調侃了一句看着三位少女各自不同的表情笑了開來,“好了,希望我沒有讓你們突然感覺到緊張,時間要到了,再做做最後的準備吧!”
白洛站在幕布之後,沒來由的感覺一陣陣的心悸,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嗎?難道是那些傢伙要動手了?或者說……管他呢,誰要敢伸出爪子,我就給他剁掉。
“‘守衛者’……嗎?”洛莉呢喃了一句,突然掉下淚來,他記得啊,他還記得他是自己的‘專屬騎士’啊,所以他現在才只是以‘守衛者’的身份存在啊!修眼神一黯,洛莉的眸光也有些顫抖。這一次會面,會擊碎她所有的希望吧,她不甘啊,可再不甘,也抵不過……如果……那麼由我來成全吧。“姐姐,今天下午,你去這條街的街口等待,應該就可以見到他了。”洛莉止住了哭泣,擡眼看向他,突然站起身來,給了他一個擁抱。“修,謝謝你!”修僵立在原地,表情複雜,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爲這個擁抱感到歡樂,還是憂傷。他想要的不是這樣純粹的只是爲了表達感謝的擁抱啊。可他沒有掙脫。讓我幻想這個擁抱是我所寄望的含義,於此刻沉溺吧!
終於輪到李雯她們的節目了,臺下衆多的安平一中的男性牲口們原本萎靡的情緒瞬間火熱起來。安雅拍了拍胸口,在波濤洶涌中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安。她盛裝立在舞臺的正中央,在幕布拉開之時對着臺下的衆人款款一笑,瞬間引動臺下衆多牲口的情緒。
在瘋狂的吶喊聲中,她單手扶住了臺式麥克風,輕啓朱脣,糯軟的聲音壓下了滿場的聲音。“現在在我心底涌動着的這份心情,只關於你而沉凝,想要說喜歡你,請給我回應!”
本已收攏到舞臺兩邊邊緣的幕布後轉出李雯和李妍這對姐妹花,她們執着話筒淺聲輕唱,相似的音色唱着同樣的歌詞,節拍無比契合。跳躍着的音符卻給人帶來雀躍和空靈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人都說愛會讓人癡狂,會讓花處處開放,而我,願意用愛爲你釀蜜糖。”“喔,在我身邊,留下來,別去遠方~”
白洛聽着她們的歌聲,有些神思恍惚。他想起了那一個夜晚,燈火燦爛的校慶典裡,輕笑嫣然的少女,和她貼近自己臉頰時,那輕淺的呼吸。洛莉,你現在怎麼樣了?他無意識的搓着手指,想起了那把戰斧。因爲它很容易暴露他的身份,所以它被封存在‘天宮’裡了。那或許是唯一見證了自己‘專屬騎士’歲月的物件了,‘麗麗’已經死了啊。
“暮色下的街道遍佈陰霾,惡意在陰影裡來回徘徊,騎士劍銳利的把烏雲斬開,明月的光輝就要灑下來。我感覺,騎士就在暗處存在,爲什麼不現身,我想不明白……”洛莉靠在街道口的牆壁上,捻着自己的頭髮,編織着不知什麼樣的髮式,每當要完成的時候,卻又總是不滿意的把它打散重編。發覺怎麼也不能滿意的時候,她終於放棄,合十雙手,和着心頭的節拍,小聲唱着自己填詞的歌曲。“取下面具吧,我的騎士啊。你所守護的公主,想看看你啊。你並不是只能守護,還能給她幸福。公主愛上你了,帶給她甜蜜吧。”她唱着唱着,卻是唱出了眼淚。
修立在她背靠的圍牆之後,聽着她的歌聲,無聲落寞。他和着她的節拍,一步步遠離,在心底裡默聲唱着自己的心情。‘你與我同在這世界存在,爲什麼不能夠彼此相愛,命途的姻緣被殘酷安排,守護的意義我不願明白。只能做騎士去守護心愛的女孩,哪怕我心底已淚流成海……”
“行動吧,終結掉他們的狂歡。用這一次試探,試試他的力量和底線。如果他們不能阻止的話。就讓‘花’與普通人的界線在華夏消彌吧。海嘯的開端,總是會受到最大的傷害呢。那樣的話,華夏就……”金髮男子摔碎高腳杯,在暮色中一腳踢向學校的鋼鐵柵欄。
白洛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擡起覆蓋着‘擬花甲’的手臂,架住了他的腿。
“不錯啊,你們的手段差一點就瞞過‘天宮’的防火網了啊。”白洛向上用力,頂開了他的腿,反手亮出‘斷絕’,逆斬而上,若非金髮男子閃得快,險些砍下他一條腿來。
“突進!”金髮男子眸光詭異,下令手下分散突入。白洛並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是本能的覺得很不妙。可他要動作的時候,金髮男子詭笑着擋在了他的面前。
“站在這裡,等待世界的變革吧。”白洛瞳孔一縮,他突然明白了對方的目的。他一邊自腰間取下收縮了‘收割之鐮’的漆黑短棍,一邊點了點耳畔的通訊器上唯一的暗紅色小紐,旋即‘天宮’裡響起了特高級別的警報。
“這是……危及‘花典’秩序的事件發生了嗎?”正在資料處整理國內外近期發生的各種事情,整合信息準備很有可能到來的第二次‘花圍戰野’的昕月手上的動作凝滯,轉身向獨立指揮室跑去。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在那裡,因爲,白依琳從未獨自一人面臨過這種事態! ★тTkan★C〇
“你們,誰也進不去!”白洛解放出‘收割之鐮’,迅速將它轉換成了對他來說最具殺傷力的鐮形態。他左手‘斷絕’,右手黑鐮,疾步衝向了場中最強的金髮男子。他要先擺平他,才能騰出手來,去對付那些分散開來的其他人。
“立刻出動所有能夠出動的‘花’,‘騎士隊’也派出去,務必在他阻擋住他們的這段時間裡,到達指定位置!”“技術部,三個小時之類,給我分析出他們阻撓全息遮蔽的手法。別說不可能,我會把‘星系’給你們使用!”昕月到達獨立指揮室的時候,白依琳正對着面前同時開啓的十個光腦屏幕發佈着繁瑣的命令,她的眼睛裡閃動着青色的光芒,轉頭看向昕月的時候,帶着些許稍顯稚嫩的威嚴!
她已經成長爲一個合格的指揮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