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昕月,我們得儘快解封第一吞月。”切斷聯繫之後,白依琳加快了步伐,向着第一吞月自封之地疾行。
知道了一切之後,我就已經決定停步不前了。哥哥啊,我已經準備好永生用這個身份守望在你的身後了。一滴淚在奔跑中劃過她的臉頰,破碎在她身後的空白裡。
“廢棄的地下通道嗎?”白洛看着那金髮少女攜裹着洛莉消失的地方,低聲言語着,“果然,目的地是嶽麓城啊。不過,想到達那裡,得先打倒我啊。”他按着‘龍騎’,即刻衝入了那昏暗的地下通道。
“讓我和煙兒去嗎?”柳文浩看着面前的馬三喬,露出了幾分困惑之色。“嗯,你們兩個如果能夠配合無間的話,一定不會敗給那傢伙的。”馬三喬伸出拍了拍柳文浩的手臂,帶着挑釁似的笑容湊攏了他的耳邊,低聲道,“抓住機會啊,大舅子。”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縮回了腦袋,揚長而去,“親情建議,最好別叫煙兒,改叫回老婆吧。”
“滾,誰跟你有親情!”柳文浩終於反應了過來,怒聲對着遠去的馬三喬叱喝着。然後低下頭低聲嘟囔着,“爲什麼,不能叫煙兒呢?”
“怎麼回事?那傢伙怎麼會把洛莉放在這裡?”白洛翻下‘龍騎’,跑到了被靠着牆壁放下的洛莉面前。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個陷阱,但是如果可以先把洛莉帶到自己身邊的安全地帶的話,就算是陷阱也值得他掉進去。
他抱起洛莉,警惕着四周,轉身向‘龍騎’走去,移步中,他懷裡的洛莉卻是醒了過來。“白洛。”她才睜開有些迷濛的眼睛,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銀白假面,不由出聲輕喚。
“對不起,我來晚了。”白洛輕聲道歉,“我馬上就會帶你出去的。”他把洛莉抱上了‘龍騎’,安置在他的身後,然後發動了‘龍騎’,準備轉向。
“今天的‘來犯者’有些超出我的實力範圍了啊,能不能帶你出去,其實我心裡也沒底呢。”白洛頓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一定可以的,是白洛的話,一定可以的!因爲,你是我最喜歡的幽靈先生啊。”洛莉從被子裡探出兩隻如白玉般的胳膊,摟住了白洛的腰,低聲表述着自己對他的信心。
“嘛,真是可愛的夢話啊。”剛剛的入口處,逆光站着一個滿頭亂髮的男子,“不過,原來是戀人嗎?真是很好的收穫,這樣的話,就用不上那些令人作嘔的手段了。”
“切,來了啊。”白洛暗罵了一句,掙開洛莉的懷抱,在她的驚恐目光中,提着斧頭翻身從‘龍騎’上跳了下來,“洛莉,你先離開這裡!我一會兒就跟上來。”不等洛莉說話,他就提斧衝向了亂髮男子,這個傢伙帶給了他無與倫比的危機感,他沒有信心帶着她一起衝出去,所以他把自己當做誘餌。“放心,我不會死的!”他這般承諾着。
‘龍騎’遵循的是其主人的意願,既然白洛命令它帶着洛莉迅速離開,它就會忠實的執行這個命令。所以,洛莉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無意義的輕呼,就被它帶着向出口疾行而去。
“喲呵,你真的以爲你們可以逃出去嗎?”亂髮男子嗤笑了一聲,“小子,你是不是忘了阿秋的存在啊!”說着,那個金髮的空洞眸子的少女突然出現在洛莉的身後,狠狠一掌劈在她的後頸上,然後將她從‘龍騎’之上扛到了肩上,然後一腳將‘龍騎’遠遠踢飛了開去。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的掙扎都只是徒勞罷了。”亂髮男子邪笑着,身上漫延出一層晶青色的薄甲,然後在手心凝出一把猙獰的重型武器,鋒尖直指白洛。“花裝•見甲!具現化:花武•狼櫺!”
“該死的,把洛莉還給我!”眼見洛莉被擄走,白洛目眥盡裂,沖天的殺氣瘋狂肆虐,彷彿在他身後凝成了實質般的雙翼。亂髮男子微微驚訝了一下,然後邪笑了開來。“殺戮和死亡的雙翼嗎?有點意思啊,那我就認真一點陪你玩玩吧!”
“花術•狼嘯……人屠!”
“這裡,就是第一吞月的自鎖之地嗎?”白依琳再度確認。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她取出了那枚鑰匙,將那熒白的圓按入了那不起眼角落裡的契合凹陷。然後,她身前的黑色星辰合金大門緩緩向兩邊滑開了。不待門完全開啓,白依琳就跨了進去,昕月緊隨其後,然後兩人一起愣在了原地。
“第一吞月是女人?”白依琳有些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身側的昕月,卻看到她也是一臉驚色。“怎麼會?她怎麼捨得剪掉那一頭她視若珍寶的長髮?而且,已然過了這麼多年,爲什麼那些頭髮一直沒有變長?”
她有些愣怔,伸出手向前摸索。在她面前,是**着抱膝沉睡在透度鈦錫合金製造的,裝滿碧綠營養液的巨型培養罐裡的黑色短髮女人。在她指尖觸及培養罐表面的時候,碧綠色上漫延出花白的裂痕。下一刻,整個培養罐破碎開來,碧綠的營養液灑了一地。那黑髮的**女子在一地狼籍中站起身來,露出了一張點綴着些許冷豔和成熟的俏麗面龐。她睜開了眼睛,身上漫延出的血紅色的薄甲,將她**裸的身體包裹了起來。
她對‘花’的掌控已然達到了極高的地步,竟然只需要在心底默唸,就可以召喚出‘花裝’來,這已經是高段……不,是接近‘花技’層次了吧?白依琳有些呆滯,她身邊的昕月卻是提步向她走了過去。
“月姨……爲什麼?你的頭髮……”她顫聲詢問着,一步步的向第一吞月走近。第一吞月微微打量了她一眼,冷然的眸子裡突然多了幾許情緒。“原來……是小昕月啊。”她伸手將昕月摟入了懷中,“好久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啊。”
“月姨,好久不見。”昕月把頭埋在她披着薄甲的胸前,低聲哽咽。“爲什麼?你的頭髮……”
“沒什麼,斬斷情絲而已。”第一吞月撫摸昕月頭髮的手掌一頓,然後笑了一聲,“得不到的執念,該斬斷了啊。”
“好了,別哭了。”她推開她的身體,用指尖拭去昕月眼角的淚花,“該告訴我,你們爲什麼要喚醒我了吧?”
她的目光驟然一厲,“不過,都到了喚醒我的地步,事態已然很緊急了嗎?算了,我直接通過‘命運線’看一看就知道了。”
“很不錯的小子,一般的‘低段吞月’都不是你的對手吧?可惜,你的武器和你不大契合啊。”亂髮男子的花武又一次斬上了白洛的戰斧,在其上弄出了一個一指深的缺口。“雖然這星辰合金材質的武器很堅固,但是用着不順手,很難發揮出你的全力吧?”
看着已經被打飛了面具,咬着牙不說話的白洛,亂髮男子狀似可惜的嘆息到:“如果拿着你順手的武器的話,你還有可能給我造成足以讓任務失敗的麻煩,可惜,那也只是如果而已!現實是,你已經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一記重擊之下,本就在他的‘花術’之下受傷不輕的白洛再也支撐不住,戰斧脫手而去,摔在不遠處的地面上。然後他後頸一痛,眼前一黑,暈倒了過去。
“很好,很好!”亂髮男子狀若癲狂,仰天狂笑,“寂滅的花朵……哈哈哈哈,毀滅的煙火和引火的引信都聚齊了。藝術般的毀滅,就要降臨了!”
“原來,是這樣嗎?”第一吞月睜開眼,定定的看向白依琳。竟似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雖然那個時候,她所在的是洛莉的位置,但是,最接近她那時的心情的人,卻是白依琳。她默了一下,然後放開了昕月,站到了白依琳的面前,伸手撫上了她那一頭栗色的長髮,還帶着些許冰霜的臉龐驟然融化開來。“指揮官閣下,你好,我是‘龍淵’第一吞月,樓心月。”
在她身後,帶着些許淚花的昕月彷彿看到了十年前,她從‘花圍戰野’裡把她和她哥哥一起救出來那時的偉岸身影。雖然她只照顧了他們一年,就將他們託付給了季晞,自鎖在這裡。但她依舊忘不了她的存在,忘不了她所見證的她和‘至強’之間的糾葛。她不由輕聲念出十年前所有人畏之如虎的話語,“樓月中天,靈心鬼倦,嗜血冰霜,落晨花亂!”
“小月兒,你已經醒了啊。那麼你會來見我的吧?可惜,欣兒依舊睡得香甜啊。”‘龍淵’之底,靠着冰棺的中年男子輕輕撫摸着冰棺表面。“欣兒,小月兒也醒了,你再不醒的話,就輸給她了哦。”
“再不醒的話,這世間,就再剩不下幾個故人了啊。”他仰頭看着幽藍熒光下依舊一片漆黑的頭頂,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到那時,那麼開朗的你,也會寂寞的吧。縱使我再強,在時間面前,依舊無能爲力啊。”
冰棺裡的玉面佳人依舊了無聲息。但不知是不是那幽藍熒光造成的錯覺,她的睫毛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良久,仰頭望‘天’的‘至強’低下頭,嘴角噙着一抹莫名的笑意,“看來,再見的日子,不遠了啊。”
“爲什麼是我和你?”施煙抱着手臂,一臉的不耐之色。柳文浩則是撓了撓頭,低聲解釋道:“那不是因爲我和煙……我和老婆你配合默契。”他想起了馬三喬的話,於是他硬生生吞回了那個稱呼,偷眼去看她,卻只看到了一個後腦勺。
“愣着幹什麼?走啊!早些收拾掉那傢伙,別耽誤老孃睡美容覺!”哼,柳文浩,這筆新賬算你還清了,那筆老賬……可還得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