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風悄悄的上前,用力推了推大門,然而那扇門卻是紋絲不動。他低聲問秦絡:“推不開,怎麼辦?”
“肯定有機關。”秦絡四下摸索着牆壁,果然,在大門附近,有一塊凸起的石頭,似乎能夠轉動。
“這就是機關吧。”柳長風興奮的說道。
“應該是。”秦絡並沒有急着轉動機關,而是將耳朵貼在大門上,聽聽外面有沒有人。
柳長風也照貓畫虎的,貼在門上偷聽。等了一會兒,裡面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後,秦絡才緩緩轉動機關,果然,一道亮光從門縫裡射進,慢慢變寬,大門打開了。
Wωω• ттκan• ¢O
“走。”柳長風低聲說道,“我們分頭行動,你找書桌,我翻櫃子。”
秦絡默不作聲的點點頭,他剛出大門,就看柳長風想要將門關上。秦絡連忙阻止,悄聲說道:“不能關,我們不知道從外面打開大門的機關,就讓它半開着。”
“是我大意了。”柳長風想了想,又找來凳子抵住門,萬一這個門自己合上,那真是把他倆困死在這裡了。
秦絡先一步來到書桌前,他想起拓跋冽以往看完的軍報,都會放在抽屜裡。他輕聲打開抽屜,一件一件翻找。而柳長風則去了書櫃,一本一本的打開書,看看書頁裡面,有沒有夾着東西。
兩個人都心驚膽戰的,時不時的望向寢宮宮門,生怕吉米或者誰,突然走進來。還好吉米並沒有空一直盯在可汗宮門外,而且她就算守着,也是待在外面,一般情況下,她不會進來的。
柳長風翻篇了左邊的書櫃,結果一無所獲。他來到秦絡身邊,秦絡也剛搜查完書桌,無奈的搖搖頭,表示書桌上也什麼都沒有。
於是兩個人又來到了右邊的書櫃,秦絡想起上一次進寢宮時,那張迷惑人的地圖,就掛在這裡。但是現在,這裡沒有掛任何東西。
看來,真的是拓跋冽在試探懷疑,故意讓他在寢宮等候,就是爲了讓他看到地圖,施行反間計。沒想到拓跋冽如此猜忌自己,秦絡想到此,心都涼了。
“咦,你來看,這是什麼東西,上面寫的啥?”柳長風在翻閱書籍時,在一本快散架的古書中,發現裡面夾了一張羊皮,羊皮上寫了一堆歪歪扭扭像狗爬一樣的字跡。
秦絡好奇的瞅了一眼,而後拿過來看了一遍,皺了皺眉頭,“不太像項羌的文字。我只認識‘金陽秘術’四個字。”
“金陽秘術?”柳長風好奇道,“該不是金陽部的秘籍吧。”
“或許是。好了,把它放回原位吧,我們現在要找的是軍報。”秦絡低聲說道。
“哦哦哦。”柳長風一邊答應着,一邊將羊皮按原樣夾到書裡。
“我找到了。”突然,秦絡說了一聲,他手裡拿了封密信。
柳長風湊過去看了一眼,除了認識軍報上的署名“阿勒木”三個字外,其他字跟鬼畫符一樣,不知道寫了什麼。
柳長風附耳問道:“是左將軍的軍報嗎,上面寫了什麼。”
“是行軍路線。”秦絡一目十行的快速瀏覽着軍報內容,然後概括道,“這是一天前的軍報,阿勒木說……他們一路沿東嶺山脈,快到了……瞿安縣了?”
秦絡心頭一驚,沒想到拓跋冽真正的進攻目標是瞿安縣。那裡守軍最多兩萬,很難抵擋住阿勒木的五萬大軍。
“那麼,阿布泰的軍報,找沒找到?”柳長風催促道。
“我找找。”秦絡繼續翻閱手裡的一沓信件,終於看到了阿布泰傳來的軍報,“有了,阿布泰他是繞道西南,準備突襲靖陽縣!”
秦絡心道大事不妙,這兩個縣從來沒有被項羌攻擊過,肯定毫無防備。他當機立斷道:“我們得馬上把消息傳給鐵匠孫。”
於是兩人趕忙將軍報歸於原處,而後秦絡先一步進了大門,柳長風將凳子放回原地,急忙閃進了密道中。
萬幸的是,這次潛入沒有被任何人發現,行動十分順利。
返回的時候,兩個人輕車熟路,用的時間比來時少了大半。到了出口處時,柳長風先一步飛了上去,然後扔下繩子,把秦絡給拽了上來。
爬到洞口後,秦絡喘着粗氣,對柳長風說道:“你別管我了,你先去找鐵匠孫,就說拓跋冽的攻擊目標,是瞿安縣和靖陽縣。”
“好,那我先行一步了,告辭了。”柳長風說完,急忙向石山方向走去。
看着柳長風離去,秦絡懸在嗓子眼的心,也落回肚子裡了。他休息了一會兒,又開始捉摸,拓跋冽爲什麼選擇攻打瞿安縣和靖陽縣?這兩個縣十分貧窮,想要掠奪財寶,這裡不可能有什麼大收穫的。
難道是……以這兩個縣爲突破口,攻打大楚內地?秦絡一驚,心中描述着瞿安縣和靖陽縣的地理位置,從這裡攻入,的確能夠將墉州包圍。如果忽圖魯將軍能夠攻破武平關,武平關後面則是墉州,那就是三面合圍了?
是墉州嗎?秦絡也不敢確定,而墉州之後,就是故都陽城了。
鐵匠孫這面也一直在焦急不安的等待消息,畢竟潛入金宮不是兒戲,一不小心就會被抓。他在鐵匠鋪子裡左轉右轉,時不時看看外面,連打鐵的心思都沒有了。
終於,鐵匠孫遠遠的瞅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急忙放下鐵錘,對徒弟們交代了幾句,匆匆離去了。
“怎麼樣,偷到了嗎?”鐵匠孫問道。
“嗯,一切順利。”柳長風長話短說,“我和秦絡一起去的,他知道金宮下面有密道,我們從密道直接潛入可汗寢宮,沒有被人發現。”
“密道?”鐵匠孫一驚,但他沒有時間考慮密道的事了,他急忙問道,“軍報呢,上面寫到什麼?”
“秦絡讓我告訴你,拓跋冽的攻擊目標是瞿安縣和靖陽縣。”柳長風說道。
“瞿安縣和靖陽縣?”鐵匠孫暗道不妙,聽商隊首領說,這兩個縣似乎剛把軍隊調到武平關去,現在就幾千人防守,一攻即破。
鐵匠孫抹了抹頭上的汗,“這個消息太重要了,我這就去給上頭彙報。柳長風,你和秦絡辛苦了,最近先休息,莫要輕舉妄動了。”
“明白。”柳長風知道,這個消息一放出去,項羌肯定懷疑丹陽城有細作。他們這些間者只有按兵不動,才能保全自己。
商隊首領爲了拿到這份情報,一直潛伏在丹陽城城外,裝做是因爲戰爭,不幸被困在這裡的商旅。鐵匠孫深夜來訪,見到商隊首領後,終於把消息傳遞了出去。
果然,商隊首領聽後也舌橋不下,他知道朝廷的調兵令,當時沒有覺得什麼,現在想來,真是驚險萬分。
要是他們沒有拿到這份情報,大楚危矣。
商隊首領寫了封信,讓自己的心腹連夜送去邊關,交給馮汝炳將軍。那名心腹穿越兩軍戰線,歷經千難萬險,才抵達邊境,從其他城門進去,再快馬加鞭抵達武平關。信被交到馮汝炳將軍手中,已經是兩天後了,而那名心腹,也累的暈了過去。
“瞿安縣、靖陽縣?”馮汝炳將軍盯着地圖,立刻明白了項羌的企圖,“他們是打算從這兩個縣,攻入我大楚內地。來人,傳我將令,從墉州調過來的五萬兵馬,全部支援瞿安縣和靖陽縣。另外,再從武平關分出五萬兵馬,前去支援。”
“那城下的二十萬項羌敵軍怎麼辦?”副將問道。
“忽圖魯將軍乃是佯攻,不必害怕。”馮汝炳將軍看穿了拓跋冽和忽圖魯將軍的障眼法,“估計城下不可能有二十萬,最多十萬。他們兵力不足,不會真的攻城。”
“末將明白。”副將領命而去。
馮汝炳的心情並沒有輕鬆起來,他看着巨大的地圖,地圖旁是從平城傳來的聖旨。聖旨上讓馮汝炳調集墉州的兵馬,而瞿安縣、靖陽縣,正好是墉州的兩個縣城。
爲什麼偏偏是墉州呢?對此,馮汝炳毫無頭緒。難道說,這真的是一個巧合嗎?他的腦海中,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那就是朝廷裡,可能有項羌的間者。
是誰,背叛了大楚?據說,同意調兵的有穆侯爺,還有兵部尚書。一個是久經沙場的穆老將軍,一個是碌碌無爲的兵部尚書。他們兩個人,誰纔是項羌的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