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府中,就看到了大嫂沈芙的一張冷臉,寒菲櫻冷笑一聲,狀告得可真快,白吃白拿還有理了?還真把寒家當成自家聚寶盆了?
沈芙嫁入寒家三年,但寒菲櫻除了偶爾回京之外,其他的時間都在關外,和這位大嫂也沒怎麼接觸過,姑嫂關係平淡如水!
大嫂姿色中上,化着濃妝,頭上插滿了亮晶晶的寶釵,渾身上下珠光寶氣,寒菲櫻故作不知,反倒迎了上去,輕笑道:“大嫂,誰惹你生氣了?”
沈芙一愣,摸不透寒菲櫻是怎麼想的,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不過她也只是嗤笑一聲,“我哪有生氣?只是有點累,剛纔娘讓我去給你準備嫁妝了!”
雖然公公婆婆吩咐過,此事暫時不要告訴二小姐,但因爲弟弟適才來哭訴說在玉滿樓受辱一事,她極爲心疼弟弟,憋了一肚子火,所以故意將此事告訴寒菲櫻,而且她心底也對公公婆婆的掩耳盜鈴嗤之以鼻,這件事,現在已經傳得滿城風雨,寒菲櫻只要不是個聾子,就應該知道!
沈芙說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除了故意刺激寒菲櫻之外,還有一重警告,馬上就是要嫁出去的人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不要多管閒事,還插手孃家事務,手伸得夠長的!
寒菲櫻回京沒多久,就清楚了這位大嫂的秉性,沈家妻妾不少,卻只有正室沈夫人育有一雙子女,在京城,算是子嗣稀薄的人家,所以這對姐弟自幼便被溺愛至極,養得性情驕縱。
大嫂嫁入寒家之後,沒過多久,就恢復了在孃家的潑辣霸道,爹和大哥忙於生意,無暇他顧,娘性格良善,又極要面子,崇尚家和萬事興,怕家族不和傳了出去惹人笑話,爲了內部和睦,除了偶爾會說大嫂幾句之外,也無可奈何。
久而久之,沈芙便樹立了在寒家的地位,以爲寒家人人可欺,所以纔有底氣讓沈童在玉滿樓看中什麼拿什麼!
此時,寒菲櫻當然聽得懂大嫂的意思,卻面不改色,依然笑靨如花,“那辛苦大嫂了!”
沈芙一滯,見寒菲櫻根本不買賬,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也根本沒把她的警告聽進去,有種用力一拳卻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便換了一副笑容,語重心長,“菲櫻,你馬上就要出嫁了,這嫁做人婦比不得在自己府中,尤其是淮南王府可不是一般人家!”
“是啊,以後想關心孃家也關心不上,像大嫂這樣嫁出去已久,還這麼關心孃家的好女兒,真是少見啊!”寒菲櫻不疾不徐地反駁道。
沈芙不是傻子,臉色有些尷尬,沈童在玉滿樓隨意拿東西,終究是上不了檯面的事,她只有這麼一個弟弟,當然得爲弟弟的聲譽考慮,明褒實貶道:“說到哪裡去了?以後你就是世子妃了,我們有什麼事還得仰仗你呢!”
一旁的翡翠早就看不慣大少奶奶不停地提起這樁煩心事,一口一個“淮南王府”,分明是想給小姐添堵,無非就是因爲小姐阻隔了她那個貪得無厭的弟弟的財路,才挾私報復,冷冷嘲諷道:“大少奶奶,您平日忙上忙下,已經很辛苦了,我們小姐的事就不麻煩您了!”
沈芙一愣,脫口而出,“你這個死丫頭…”
話才說到一半,就立即接觸到一道銳利的目光,飽含冷意,不知道爲什麼,後面的話不由自主地縮了回去,再看寒菲櫻的時候,卻只有面色如常,難道是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