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前後

方櫻不是生氣,是真的要氣的瘋了。

她餘光掃了一眼崔婧容,看着趙凌道:“我不過肚子疼一點罷了,韓大人也說沒事,我看這件事約莫是個誤會,就算了吧。”

“難爲你了。”趙凌愧疚的看着方櫻,道:“你爲了朕生孩子,朕卻不能好好保護你,是朕疏忽了。”

若他不是皇帝,那將會是一位好夫君吧,方櫻看着他笑了笑,情意綿綿的道:“怎麼能怪您,是妾身大意了,往後進嘴的東西,定要仔細查驗才行。這菜有個蟲子,落了一些灰,保不齊就能肚子疼個幾天,您說是不是。”

趙凌很高興方櫻的息事寧人不鬧不吵,他今天還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動了篡位之心,對趙安申動手了,他不該這麼想的……方家那可是祖母的家啊。

他心裡想着,臉上就已經寫了感動。

“這件事是妾身是疏忽。”沈橙玉期期艾艾的站起來,打斷了趙凌和方櫻的對視,“不論最後查出來紅花是怎麼進去的,但妾身都逃不掉干係。”

她說完,就轉身出了門,跪在了鳳梧宮外面。

“玉兒。”趙凌一愣喊道:“你快回來,朕和皇后又都沒有怪你。”

方櫻眼睛就眯了眯,雞湯裡什麼都沒有,紅花末是她自己放的,這麼做有兩個目的,其一是告訴趙凌她也是驚險的很,九死一生,不單單隻有趙安申,害他的也絕非沐恩侯府,他們照看她的肚子都已經精疲力竭。

其二,就是拉沈橙玉進來,她在坤寧宮的行爲太明白了,她就是要挑聖上和方氏所有人的關係。

這個女人沉寂了這麼久,終於動手了,她一定要看看,她到底是什麼目的,僅僅是想讓她的孩子回到她身邊,還是有更大的野心。

單憑她自己一人,她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崔婧容穿着一件薑黃色半舊的褙子,梳着圓髻,這半年來她瘦的厲害,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到,此刻她慌張的擡起頭來朝趙凌和方櫻看了一眼,拿不準她是跟着沈橙玉一起去跪,還是就站在這裡,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她的腳尖動了動,想要出去,可視線一碰到方櫻凌厲的眼神,她又不得不縮了回來,搓着手不知所措。

“張嬤嬤,你親自去請沈夫人進來。”方櫻氣的不得了,她本來以爲沈橙玉終於做了一次蠢事,給她送了雞湯,卻不料她居然還拉着崔婧容做墊背,一件事有兩個人,何況她又沒事,若她再不依不饒的鬧着,豈不是讓趙凌覺得她有意鬧事。

但,此事沒有白做,她至少挽回了一點趙凌的偏頗,還和沈橙玉有了第一次的真正的認識。

好的很!

張嬤嬤應是出去,在門外勸了又勸沈橙玉就是不肯起來,趙凌就拂袖出了門,親自去扶着沈橙玉起來,柔聲道:“你身體不好,快回去歇着,這事兒皇后不是說了不追究了嗎,你何苦爲難自己。”

“妾身心裡內疚,雞湯確實是妾身熬的,紅花也確確實實在裡面呢。”沈橙玉拿帕子擦着眼淚,道:“此事一定要查清楚,這可關乎小皇子的安危。”

趙凌點着頭道:“朕知道了,此事朕一定讓人好好去查。”他說着,喊魏謙,“讓人好好去查,沒有一個一清二楚的結局,朕絕對饒不了你。”

魏謙應是,甩着拂塵走了。

“你聽到了吧,魏謙去查了。”趙凌哄着她,“乖,快和朕進去,這夜裡還是涼你一會兒回去就要鬧着喊腿疼。”

沈橙玉點着頭應是,跟在趙凌後面回去,跪了一盞茶的時間不到,她走路便已經一瘸一拐的。

“快坐下。”趙凌心疼的道:“你的腿不好還不聽話。”話落,又看道崔婧容垂着頭站在一邊,就道:“惠妃就打算就這樣站一個晚上嗎,朕瞧着脖子都疼了。”

崔婧容猛然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頭,趙凌指了指椅子,“坐吧。”

“謝聖上。”崔婧容落座,始終不敢擡頭,趙凌就道:“朕的後宮就你們幾個,加上月兒也不過四個人,你們各自都什麼性子朕也知道。都不是好強鬥勝的人,往後再有事大家就和和氣氣的商量,商量不出個結果,就來找朕,朕一定給你們做主。”

她是皇后,做什麼要和她們商量,方櫻心底冷哼了一聲,面上已是道:“聖上說的對,往後你們有事就來我這裡,有事說事講清楚就好了。要是我也掰扯不開的時候再去請聖上來,我們一家人,和和氣氣是關鍵。”

趙凌讚賞的道:“還是瑩瑩好。”

沈橙玉冷笑一聲,說了兩句就好像變成她和崔婧容的矛盾了似的,是打算暗示聖上,這紅花是她們兩人明爭暗鬥互相推諉的手法?

紅花的事可不能了。

她擦着眼淚,道:“可這紅花……妾身心裡愧疚的很,一定要查清楚,弄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弄的這個事,這不是要陷妾身於不忠不義,妾身萬死不答應。”

“本宮又沒怪你。”方櫻道:“你只管寬了心,回去好好歇着,等查的結果就是。”

沈橙玉落着淚不接話。

“聖上。”蘇召在門外喊了一聲,“時候不早了,您該去就寢了。”

趙凌看了一眼時間,確實已經不早了,他嘆了口氣道:“都回去歇着吧,這事明兒再說。”話落他看着三個人略猶豫了一下,視線就落在方櫻面上,正要說話,沈橙玉忽然站起來應是,“那……妾身告退。”

話落,她起步一走,人就斜斜的一倒,若非不是扶住了椅子人就要栽在地上了。

“玉兒。”趙凌蹙着眉道:“是不是腿疼了?”

沈橙玉淚眼汪汪的點了點頭,趙凌就嘆了口氣扶着她對方櫻道:“朕送她回去,她這樣朕也不放心。”

方櫻笑了笑,點頭道:“那聖上您路上也擔心一些。”又喊道:“張嬤嬤,你在前面提着燈,別摔着碰着了。”

趙凌扶着沈橙玉兩人往外走。

崔婧容慢慢移着站了起來,和方櫻福了福,道:“妾身告退。”

方櫻看着她沒有說話,待殿中的人都退了,她起身過來看着崔婧容,道:“時間不早了,惠妃路上回去擔心一些。”又道:“花嬤嬤和張嬤嬤許久沒有說話了,就留她在這裡坐會兒,你去吧。”

崔婧容應是出了鳳梧宮。

花嬤嬤從外面進來磕頭行禮,方櫻就道:“她去春華宮你怎麼不攔着一點,怎麼能放任她們來往。”

“您是不知道惠妃娘娘的性子。”花嬤嬤嘆了口氣,“她看着軟弱,可是性子卻是倔的,有時候奴婢又不能把話說的太透,怕她寫在臉上讓所有人都讀了出來。”

花嬤嬤也頭疼的厲害,這一次的事若非不是崔婧容在裡頭攔了一下,後頭的戲可不止這麼一點。

現在弄的大家都不好鬧騰開來,一個後宮就四個人,三個人都扯進來,聖上難不成都罰了,那後宮就能清了。

“算了,算了。”方櫻擺着手不耐煩的道:“往後盯緊了她,別讓她惹事就好了。還有,她的藥停了。”

花嬤嬤一愣擡頭看着方櫻,隨即明白她的意思,點頭道:“是!”

崔婧容什麼都不好,但有一點很不錯,她身體很好,很容易受孕……上一次聖上不過來了一回歇了半夜,不成想她就懷了……

懷了也好,只有皇后一個人有孕,所有人就都盯着她,若是再多一個就能分散了注意力。

趙凌和沈橙玉回了春華宮,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趙凌哄的辛苦的睡着,一早天沒亮就去早朝,彈劾方朝生的御史口沫橫飛的說着,他聽着頭疼欲裂……

說了一半,魏謙去了後面過了一刻又匆匆跑了回來,在趙凌耳邊說了句什麼,他臉色大變起身就走了。

滿朝的文武朝官驚訝的看着空空的龍椅。

“趙將軍,這……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衆人都涌過來問趙勳,他擺了擺手,道:“各位稍安勿躁,各自先回去做事,若有事定然會有人去通知各位。”

聖上都不在了,還說什麼勁兒,早朝就這麼草草的散了。

趙勳去了內閣,靜待後宮的動靜,等了約莫兩刻鐘蘇召身邊的小內侍來了,低聲回道:“沈夫人一早在春華宮後殿自縊了。”

“自縊?是爲了昨晚的紅花雞湯的事?”楊文雍聽着一愣,凝眉道:“人如何?”

這位沈夫人可是跟着聖上從應天來的,當年只有她陪着身上在應天,雖是妾,可有的卻是夫妻情分。

“沒有,被人救了,不過人鬧騰了一下還沒有醒。”小內侍回道:“蘇公公讓奴婢來說一聲,千萬不要讓靜安縣主進宮去看病,小病小災,太醫院能應付的了。”

靜安縣主當然不會去,楊文雍點了點頭,小內侍就走了。

“將軍。”楊文雍道:“您看這事兒……”

趙勳擺了擺手,道:“靜觀其變。”他說着負手出去,徑直去了同安堂,顧若離正送走一位病人,看見他來問道:“這個時候不是正早朝嗎,你怎麼來了。”

“聖上有些事就散了。”趙勳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她給他倒了茶遞過來,道:“是不是出事了,昨晚宮裡的事消停了嗎。”

他微微頷首,端着茶喝了一口,將事情大概和她說了一遍,她聽着就覺得很疑惑,道:“這事我怎麼看不明白,沈夫人是有意喊惠妃娘娘去春華宮的?”

趙勳不置可否。

這個女人可真是不簡單,因爲是進口的東西,所以她故意喊了一個人在旁邊見證,要是到時候出了事,也有出來背黑鍋。

滴水不漏。

只是可憐了崔婧容。

“所以早上她就自縊了?”顧若離問道。

趙勳點了點頭。

她到底想做什麼,目的又是什麼,想要回年哥兒自己撫養嗎?那也不至於用這麼大的陣仗,再說,她單靠趙凌的寵愛,想要輔佐一個庶出的皇子上位談何容易,就算是趙凌同意了,滿朝文武也不會有人答應。

那麼,她想做什麼?

她真的只是一個婢女出身嗎?

“七爺。”顧若離道:“要不要去看看太皇太后娘娘?”

他擺了擺手,道:“不用,這種事祖母不會放在眼裡。”他神色淡淡的,好像在想什麼,顧若離知道他是來她這裡坐坐想事情的,便也坐在對面沒有再說話。

午朝時,朝堂上又鬧了起來,宋己長篇大論說方氏的不是,道:“後宮有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本就大權在握,何以爲難一個小小的夫人,這分明就是眼中容不得旁人。”

這話明着是說宮裡,可何嘗不是宮外。

朝堂楊文雍上前,含笑道:“宋閣老管的也未免太寬,聖上的私事也叫你在金鑾殿上說的口沫橫飛,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聖上的家務事我等臣子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聖上的事就是天下的事,哪裡來的家務事。”宋己看着趙凌道:“聖上,老臣認爲此事當查,而且還要徹查嚴查!”

趙凌皺眉,就看到許多人躍躍欲試要說話的樣子,楊文雍就咳嗽了一聲,讓要上來說話的人都回去,他接了話道:“不如,宋閣老去查,你這般能斷,去大理寺堪好。”

“若能家國太平,理清外戚,下官就是回鄉種田也毫不猶豫。”他說着,抱拳道:“聖上,昨天是太子爺出事,隨後就是皇后娘娘,如今又是沈夫人,若不弄清楚,誰又知這其後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齷蹉之事。”

金鑾殿上不下五六十人,有人想說話卻不敢,但大多數人都不接話,垂首立着仿若未聞。

“你們一個個的。”宋己義憤填膺的指着楊文雍,指着周東卿,指着禮部的,戶部的,“尸位素餐,拿朝廷俸祿卻不管國事,你們好意思站在這裡嗎。”

周東卿挨在楊文雍耳邊,低聲道:“他這是挑事,意在斗的我們羣起而攻之,好讓聖上知道,無論宮內還是朝堂,都已經是一面倒。”

楊文雍微微頷首,朝坐在前排唯一一張椅子上閒適落座的趙勳看去,隨即就道:“還是老夫來,你等不用回他。”

“聖上。”宋己道:“微臣要求太子遇襲一事由大理寺和兵馬司和順天府一起查。後宮皇后娘娘紅花湯之事,由內務府宗人府和一起查。”

趙凌問道:“何以這麼大陣仗,宋愛卿何意?”

“因爲大理寺和順天府的兩位大人不但是同科,還是同門。”宋己就道:“而內務府如今由沐恩侯掌着,宗人府則是……”他說完一頓趙凌臉色一下子就僵下來!

居然都是同門還是同科,宋己是在說他們都是在袒護,都是隨着沐恩侯的。

“事情根本就查不清楚。”宋己大聲道。

這話說的,太直白了,不亞於點名道姓了。

朝堂裡嗡嗡聲四起,大家已經是忍不住。

趙凌正要說話,忽然趙勳扣了扣椅子的扶手,望着宋己道:“宋閣老這是質疑律法嚴正。”他點了點頭,走到宋己面前來看着他,道:“那此二事就勞煩宋閣老去查吧,想必一定能水落石出,給大家一個交代。”

“將軍擡舉了,老夫身單力薄撼動不了巨石。”宋己昂着頭說道。

趙勳看着他一笑,忽然回頭朝趙凌抱拳,道:“聖上,微臣錯了。前幾日還和您言內閣幾位老大人性子太過綿軟,卻不曾想今日就被宋閣老震住,這般鋒芒畢露,義憤填膺,這等爲國爲民的忠臣,微臣竟事先絲毫未曾看明,實在是大錯。”

趙凌本來的思路被打斷,他剛剛是想追着宋己的話往下說的,如今只得跟着趙勳道:“人有多面,遇見自己憤慨之事,難免有些激進了。”

“是!”趙勳頷首,回頭看着宋己,不就想要禮部尚書,想要大理寺兩處,從前朝繞道後宮,不過也好,原來沈夫人也不是毫無背景,“宋閣老質疑旁的也就罷了,質疑大理寺,都察院可不好……”他說着,擡手示意,就見剛從戶部上調做了左都御史的張友同拿了一疊卷宗上來,“審察未過,宋大人義憤填膺,看來趙某也該激進一番纔是。”

宋己臉色一變,顫巍巍的接了卷宗,問道:“趙將軍何意。”

“沒什麼意思。只是想向宋閣老證明一下大周律法的公正嚴明罷了!”他說着,又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來,架着腿挑眉看着宋己。

趙凌也是不解的看着宋己。

宋己打開了卷宗,看了一眼隨即變了臉色忙將東西塞回去,趙凌就問道:“遠山給了他什麼,遮遮掩掩的。”

“聖上,微臣也不知,這要讓宋閣老說,只有他一人看過。”趙勳似笑非笑的看着宋己。

宋己臉色慘白,這是他隔房的兄弟與揚州鹽商走私鹽買賣的證據,還有賬簿……怎麼會在趙勳手中,明明是滴水不漏的。

他一晃回神過來,抱拳道:“是……是大理寺歷年的卷宗,趙將軍意欲讓下官看看大理寺是如何辦案審案的。”

“原來如此。”趙凌笑着看着趙勳,道:“是不是駭人的案件,瞧着宋閣老臉色可不好看。”

趙勳笑着應是,道:“大約是駭人至極。宋閣老和我等一起分享一下?”

宋己乾巴巴的笑着,擺着手道:“就……就不嚇着大家了。”他說着,朝袁偉昌打顏色,袁偉昌立刻上前一步,道:“聖上,太子遇襲茲事體大,決不能草草收尾。”

趙凌頷首點了點頭,道:“還是交由大理寺去查吧。”

就沒有再和宋己要他手中的卷宗看,趙勳掃了宋己一眼。

“沒事就散了吧。”趙凌起身快步走了,趙勳依舊坐在椅子上喝茶,金鑾殿中很安靜,沒有一個人出去,鴉雀無聲的立着,過了好一會兒趙勳咯噔一聲放了茶盅,負手起身慢悠悠的往外走,過宋己和袁偉昌時掃了一眼,大步而去。

宋己出了一身汗,和袁偉昌兩人狼狽而走,兩人過了金水河進了對面的茶館,袁偉昌道:“是什麼東西,嚇的你如此失神。”

“沒……沒什麼。”宋己緊緊攥着,道:“他讓我們晚上過去,今晚我們還在老地方碰面。”

袁偉昌點了點頭應是。

宮中沈橙玉聽完紫蘇的話騰的一下坐起來,怒道:“這般廢物,這麼好的機會居然就這麼廢掉了。”

“夫人,您看眼下如何辦?”紫蘇覺得沈橙玉白忙活了一通,沈橙玉又重新靠回到牀上,道:“他們不行,我就自己來,這些人一個都靠不住,蠢的跟豬一樣。”

就算最後不行,她也要順勢將年哥兒奪回來。

她說着,又在紫蘇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紫蘇頓了頓,點頭應是。

過了亥時,外面宵禁,界面上就沒有多少行人,宋己一頂轎子在巷子裡穿梭,最後停在了醉春樓的後院,後門無聲無息的打開,隨即袁偉昌迎了過來,指了指一間空的房間,兩人進了門。

有丫頭進來上來,門又安靜的關上,過了一會兒進來兩位女子,二人都不認識,上了酒菜,二人有心事當然不會真的去喝花酒……房間裡很安靜,過了一會兒就聽到隔壁傳來說話聲,兩人聽着一愣站了起來……

這聲音,他們很熟悉,非常熟悉。

是聖上的聲音,聖上怎麼會在這裡,兩人開門望外看了看,又走到院子裡來,隔壁的門是開着的,忽然裡頭有人傳來,隨即啊了一聲驚訝的道:“宋閣老,袁閣老?”

說話的人,是趙政!

兩人面面相覷,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看到趙凌負手從裡面出來驚訝的道:“怎麼……你們也在此處。”

“聖……”兩人驚恐不已,趙凌就擺了擺手,那邊趙旭已經道:“正好人少不熱鬧,二位大人一起來。”

袁偉昌和宋己對視一眼,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月黑風高,三樓一處房間光線明滅,有人影停在窗口望着這邊,那人清瘦,容貌絕美一身硃紅的袍子透着一股雌雄難辨的妖冶之美,那人停了一會兒關了窗戶,忽然,他的樓頂上傳來輕微的聲音,像是酒盅對碰的聲音,他一愣立刻下樓跑到對面,站在下面擡頭去看,就看到他房間的正上方的屋頂上坐着兩人,一人黑袍健壯,一人嬌俏相偎,雖看不清臉但卻讓他臉色微變。

那人看了一眼,開了門就走,頭也不曾回,隱在了巷子裡。

126 突破086 震驚048 診金066 見遇037 不同152 打壓036 角度228 脫險195 一家193 佳期221 保靖128 陪伴239 偷襲145 情分143 無解259 奔命144 方法226 殘愛084 理事175 故人252 運籌136 課堂133 圈套048 診金204 水面228 脫險180 念想205 非友117 慶陽295 人情055 不歡252 運籌115 不同080 賠禮119 族人116 解決179 女人072 怪病208 就計079 後悔132 計策274 生死182 平行084 理事240 大戰235 實幹211 暫別198 驚訝271 即發249 新生140 明路193 佳期163 維谷134 因果131 抑鬱078 挑事097 絕望052 謙和127 想你124 不易158 軌道068 距離170 無常041 聚會192 嫁妝120 質疑262 救命251 月子016 九針268 前夕173 當歸091 病態241 凱歌016 九針091 病態263 相見052 謙和187 猝然109 無賴013 買賣224 糾葛206 神昏221 保靖052 謙和208 就計132 計策132 計策060 救治222 白氏151 王府243 父子047 意外232 懲罰242 喜憂277 太后123 破家085 失蹤155 反欺235 實幹200 路子
126 突破086 震驚048 診金066 見遇037 不同152 打壓036 角度228 脫險195 一家193 佳期221 保靖128 陪伴239 偷襲145 情分143 無解259 奔命144 方法226 殘愛084 理事175 故人252 運籌136 課堂133 圈套048 診金204 水面228 脫險180 念想205 非友117 慶陽295 人情055 不歡252 運籌115 不同080 賠禮119 族人116 解決179 女人072 怪病208 就計079 後悔132 計策274 生死182 平行084 理事240 大戰235 實幹211 暫別198 驚訝271 即發249 新生140 明路193 佳期163 維谷134 因果131 抑鬱078 挑事097 絕望052 謙和127 想你124 不易158 軌道068 距離170 無常041 聚會192 嫁妝120 質疑262 救命251 月子016 九針268 前夕173 當歸091 病態241 凱歌016 九針091 病態263 相見052 謙和187 猝然109 無賴013 買賣224 糾葛206 神昏221 保靖052 謙和208 就計132 計策132 計策060 救治222 白氏151 王府243 父子047 意外232 懲罰242 喜憂277 太后123 破家085 失蹤155 反欺235 實幹200 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