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猝然

這個女人真的有毒,趙政從來沒有這麼銷魂過,幾乎他想做的對方都能配合,而且,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折騰了一個晚上,他居然還捨不得離開,關着門一直拖到了中午纔出來。

神清氣爽!

他是真的相信那封信上說的此女堪用的意思,是很得用,他敢肯定榮王肯定和他一樣,恨不得死在她手裡才痛快。

他內心糾結的去了書房。

梅氏也是一夜未睡,外院的事她聽說了,一個晚上裡面各種各樣的聲音都有,她慢慢掀開自己手臂上的鞭痕,抿了抿脣。

恨不得趙政永遠都不要再來找他。

她坐着喝了一盅茶,神色憔悴。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起身,理了理衣服,對外吩咐道:“讓外院套馬車,我要出去。”

門外守着的丫鬟應了一聲。

上次在皇廟,她感受佛法無邊,便動了心思皈依佛門,如今深陷重重風波,甚至於婢女都揹着她去謀人性命,她身爲主子脫不了此間干係,唯有虔誠向佛,悔過贖罪度己,才能受世人諒解。

所以,她要去清濯庵,去出家爲尼。

她理了理衣服,走到梳妝檯前看了看自己的樣子,滿意的笑了笑!

稍後,她身邊的丫頭來接她,笑着扶着她的手,問道:“大奶奶要去哪裡,方纔大爺見着奴婢讓人套車,還問了一句。”

“我去和他說。”她說着掃了一眼那個丫頭,往前院而去,方走到正院前就看到一個小內侍從院子裡跑出來……這裡原是榮王妃和榮王住的院子,但因爲榮王被軟禁在這裡,榮王妃就搬去了後面的客院裡暫住。

是以,這個小內侍慌慌張張的跑出來,一定是因爲榮王的事。

“出了什麼事。”梅氏蹙眉看着對方,就聽對方支支吾吾的道:“沒……沒事,奴婢有事要回稟大爺。”話落,行了禮朝外院跑去。

梅氏看着對方,他方纔說話的時候手一直在抖,現在跑步也是,雙腿發軟顯然是因什麼事慌了神。

她眉頭微擰視線落在正院裡,頓了頓徑直進了門。

院內依舊有人守着,她也不管走到關着榮王的那間房外,喊了一聲:“父親!”

裡面沒有聲音。

尋常榮王看到她或者聽到她的聲音都是勃然大怒,今天很反常。她又喊了一聲。

依舊沒有反應。

她伸手推門,不成想門居然沒有鎖,輕易的就被他推開。

因爲窗戶被外面封着,房間裡很暗,她走進去又喊了一聲:“……父親。”隨即低低的驚叫了一聲,捂着嘴,滿臉的駭然。

只見榮王滿臉蒼白,毫無生氣的筆挺的躺在牀上,顯然已經死了。

她走過去顫巍巍的伸出手想去探一探氣息,可是不敢碰又收了回來。

榮王怎麼會死了,難道是趙政殺的。

一定是這樣,爲了王位他已經等不及了,所以將榮王殺了嗎。

梅氏目光微動,看到牀裡面壓着一張紙,她拿了過來,是一封用血寫的信,寥寥幾個字寫的歪歪扭扭,但是全是控訴趙政弒父的畜生行徑。

她一目掃過去,飛快的將血書折起來塞在荷包裡。

這封信很重要,是她將來捏住趙政命脈的好東西!

做完這些,她提着裙子飛快的走了出來。

趙政聽到小內侍的稟報驚的跳了起來:“你說什麼,死了?”

“是。奴婢試了氣息,還有喊了十幾聲王爺一點聲音都沒有。”小內侍嚇的滿頭冷汗,“您……您去看看吧。”

趙政起身就朝外走,走了幾步忽然掉頭去那個女人的房間,一進門便就有股靡靡之氣撲面而來,他也不管大步進去推醒正一絲不掛睡着的女子,怒問道:“你剛纔去做什麼了。”

“奴傢什麼都沒有做啊,昨晚爺折騰的奴家累的很,哪有力氣做什麼。”女子輕笑,勾着趙政的手指,眼波盪漾,“爺還要來嗎。”

趙政甩開她的手,打量着她問道:“你沒有去內院,沒有見過我父王?”

“沒有啊。”女子咯咯笑道:“爺可以問問屋前屋後守着的人,奴家可真是沒有出門,到現在連衣服都沒有上身。”

難道不是她動手的?

趙政一時間愣住,那女子撐着坐起來,又道:“爺忘了,奴家是拿錢辦事,不問前因不究後果,您未吩咐的事奴家是不會妄動的。”

“你最好老實點。”趙政還是相信的,從他離開這裡到現在不過半個多時辰,屋前屋後都有人看守着,這個女人就算插翅飛出去,也能被人看到。

更何況,他相信她說的這句拿錢辦事,聽主家吩咐的話。

趙政甩手,快步去了內院,卻在垂花門碰到了要出門的梅氏,他臉色一冷問道:“你要去哪裡?”

“我出去有事。”這個時候她更加不能留在家裡了,趙政卻是慍怒道:“哪裡都不準去,給我回房待着。”

話落,有人過來攔着馬車和梅氏,趙政已經大步進了門去了內院。

榮王真的死了,身體冰冷毫無氣息,人直挺挺的躺着他試了好幾次都沒有將他拉起來。

趙政呆傻的站在牀前,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怎麼回事。”榮王妃提着裙子幾乎是跑着進來,一下子就看到了榮王,顫巍巍的問道:“……你把……你父王怎麼了?”

她縱然再不喜歡這個男人,可也不願意他真的死了,而且,還是死在自己兒子手裡。

“我不知道。”趙政搖頭看着榮王妃,“我也剛剛到,他怎麼死了呢。”

榮王妃不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兒子,看了好久問道:“真的不是你。”

“不是。”趙政道:“我不至於這麼着急,事情還沒有落實,我何必呢……”

榮王妃信了,走到牀邊,看着榮王的樣子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幾十年的夫妻,愛恨都有,可是看着人死了還是忍不住傷心。

好一會兒,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是自殺,你父王他自殺了。”

“對!”趙政醍醐灌頂,“父王他自己尋短見了。可是……看是他爲什麼尋短見。”

沒有理由啊。

“快,把門口的木板都拆了。”趙勳吩咐內侍,“這些天的事,若是有人對外泄露了半點,我就讓他全家陪葬。”

門口的婆子紛紛開始拆木板,將房間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榮王妃看着兒子,趙政也看着她,母子兩人臉色都不好看,這件事讓他們措手不及,連細想的功夫都沒有……

“去請伯爺來。”榮王妃吩咐着要將永城伯請來,“再去宮中報喪。”

得令的人紛紛出了門。

“別慌。”趙政壓着手,來回的走着,又道:“娘,您親自去一趟宮裡,讓人帶信給柳婕妤,沈夫人那邊也說一聲。承爵纔是大事。”

榮王妃點着頭,道:“好,我這就去宮裡。”話落,她也匆匆出了門,在院子外碰見了梅氏,她沒心思說話,人快步走了。

梅氏停了一會兒,進了房裡,看着趙政就道:“爺先讓人將王爺的壽衣找出來,稍後等舅舅和宮裡的人來了,先小殮。還有靈堂也要準備,免得慌了手腳。”

“你說的對。”趙政的心情此刻很複雜,有點興奮,也有點不捨,團團轉着,“這事你去辦,快點。”

梅氏頷首,在門口將一件件的事吩咐下去。

過了一會兒永城伯到了,宮裡也派了人下來,太后身邊的邱嬤嬤,聖上遣了蘇召過來,下午的時候榮王府向外報喪說榮王病逝,一時間京中勳貴都轟動了起來……

先帝才駕崩沒有多久,榮王也跟着去了,皇家子嗣本就不繁盛,如今前一代的幾位皇子都去了。

榮王府白幡隨風翻着,和尚和道士輪番登場,一時間車水馬龍。

乾清宮中,趙凌望着給她送湯來柳婕妤,笑了笑,道:“月兒是打算來給正卿做先鋒的嗎。”

“是!”柳月也不避諱,笑着道:“是他送臣妾來聖上您身邊的,這份恩情臣妾不敢忘。就算他做了什麼錯事,可對臣妾的恩沒有減。如今這情勢,臣妾若不來爲他說句話,就太不仁義了。”

趙凌微微頷首,讚賞的道:“你的性子就是這點好,有什麼說什麼,從來不和朕藏着掖着。”又若有所思的道:“此事,朕要再想想,你先回去吧。”

話說的差不多了,柳月知道不能再用力,就行了禮退了下去。

他在乾清宮坐了一刻,就起身去了坤寧宮,太后正看着年哥兒在吃點心,聽到回稟她遣了服侍的人,留了邱嬤嬤和年哥兒陪着。

“祖母!”趙凌行了禮,在太后身邊坐了下來,太后問道:“是爲了榮王府的事情來的?”

趙凌點點頭。

按理,榮王去世嫡長繼承王位是最正統,可是趙政的世子已經被先帝削了,再讓他繼承就有點說不過去。

可若是不讓趙政繼承,榮王府的嫡子就只有趙勳了。

趙勳早就和他說過,他對王位沒有絲毫的興趣,要不然他也不會和榮王府決裂了。

局面很尷尬,也讓趙凌很爲難。

“你問過遠山了?”太后望着趙凌,她其實無所謂誰繼承,若是能就此削了也沒有什麼,榮王府早就從內裡腐壞了,留不留全看趙凌是什麼心了。

不過,她大概也猜到了趙凌的想法,恐怕還是傾向將王位給趙政的。

要不然,他也不會來這裡問她的意思,和她商量了。

“朕還沒有問過遠山。”趙凌回道:“但是遠山在幾年就和朕說過,對王位沒有興趣。”

太后微微頷首,道:“此事說大不大,畢竟正卿是嫡長,可說小也不小,他的世子已經被削去了……哀家也沒有主意,你自己看着辦,這件事無論你怎麼做,都無可厚非。”

趙凌就鬆了口氣,回道:“行,那朕再請遠山來,若無意外,王位就給正卿了。”他說着,過去抱了抱年哥兒,就告辭走了。

“聖上也有些醒了。”太后端了茶,不知是喜是愁,“知道將王位給正卿。不管他是出於兄弟情還是別的,都是長大的表現啊。”

唯一希望的,就是這件事是他自己想的,而不是什麼人教他的。

“事情經歷的多了,自然就想的多了。”邱嬤嬤低聲道:“聖上能力見長,是好事啊。至於七爺,您更是能放心,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事,他都能處理好的。”

太后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榮王去世第二天大殮入梓棺中,趙政披麻戴孝跪在一邊,忽然,外面引來一陣騷動,隨即衆人就看到趙勳穿着孝服大步過來,作爲次子他早該出現的,可就算此刻他纔來也沒有人上去指責他半句。

永城伯上前來和他說了幾句,榮王妃看着直皺眉,她很不喜歡自己的二哥和趙勳接觸……其實趙勳小的時候和二舅關係很好,只是後來家中大哥和二哥爲了爵位你死我活,最後大哥身亡二哥做了永城伯後,她就勒令趙勳不準再和二舅來往。

還好,沒過多久,趙勳就去了軍營,讓她安心一點。

在她看來,趙勳和這個二舅很像,腦有反骨,都是自私不安分的。

趙勳和永城伯只說了幾句,就上前上香行禮……

梅氏得了消息匆匆趕來,果然就看到趙勳在靈堂裡上香,她看着他的背影心頭笑了笑,榮王一死他的婚事就成不了,作爲嫡子他的三年孝就算是不想不願,也不行。

可真是好,連上天都幫他,讓榮王死的正是時候,不早不晚,讓所有的事都水到渠成。

正說着,她又看到了方朝陽和顧若離走了過來,方朝陽穿着素色的宮裝,妝容是難得一見的樸素低調,顧若離則是戴着素白的絹花,穿着一身的素白,跟在她身後的人兩個丫頭,各提了兩個碩大的包袱,不知裝的什麼,顯得很沉的樣子。

一行人過來,趙勳已經從靈堂出來,全程板着臉沒有說一句話。

梅氏的視線,又落在趙勳身上,見他和顧若離說了幾句,便轉身和別人聊天,她就暗暗鬆了口氣,果然兩個人並不是多親暱要好。

再等三年,三年後誰知道是什麼樣子。

梅氏心情就好了起來,回身摸了摸趙晴兒的頭。

就在這時,就看到魏謙帶着一行內侍浩浩蕩蕩的來了,手裡捧着聖旨,趙政瞧着蹭的一下站起來,有些激動的迎了過去,抱拳道:“魏公公!”

“大爺。”魏謙回了禮,示意了手中的聖旨,“還請榮王妃,大爺,大奶奶,接旨!”

話落,便高聲喊道:“聖旨,宣!”

衆人也大概猜了緣由,紛紛跪在原地,魏謙就抖開了聖旨,先是哀悼了榮王,繼而連着誇了趙政孝順穩重,大賢大才之類,便說了重點。

將榮王之位順傳給長子趙政。

趙政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頓時落了下去,他垂着頭不可抑制的笑了起來。

榮王死的可真是時候啊,死的好,死的妙,以後別人看到他再不用喊什麼見鬼的大爺,而是要喊王爺!

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榮王爺了。

什麼鎮國將軍,他是皇室的王爺,見着他還不是要拱手行個禮。

趙政苦苦壓住內心的雀躍,艱難的擠出幾滴眼淚來,哭着行了禮,榮王妃也拿帕子擦着眼淚,撲在榮王的棺木上哭了起來:“王爺……王爺您睜開眼睛看看妾身,您怎麼走的這麼突然,讓妾身以後怎麼辦啊。”

衆人從驚訝中醒了過來,大家都在猜測王位是給趙政還是趙勳……沒想到聖上最後還是給了趙政。

大家都看着趙勳,等着他的反應。

可惜,趙勳好像沒有聽見一樣,靜靜負手立着,衆人等了好一會兒,這才上前恭喜趙政。

“讓大家費心了。”趙政拱手,含着眼淚與衆人道:“家父孝期未過,談不上喜。若是可以我望百年都不要有這一天。”說着,悽苦的拿袖子揩眼淚。

衆人紛紛嘆息。

趙政和魏謙低聲道:“此番讓魏公公親自來,實在是辛苦,待熱孝過去定當備酒席答謝。”

“王爺客氣了。”魏謙回禮道:“雜家當差,爲聖上辦事是理所應當的。”

聽到魏謙喊了一句王爺,趙政覺得自己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樣,喜氣抑制不住的從嘴角溢出來,抱着拳道:“還是要謝,還是要謝。”

“沈夫人讓我轉告您一句。”魏謙含笑道:“往後有什麼事您可以來和雜家說,雜家替您傳話。”

趙政高興不已,點着頭道:“好。往後沈夫人有什麼需要本王之處,定當不遺餘力。”

魏謙含笑應是。

趙政就回頭看着趙勳,走過去無奈地道:“遠山,你怎麼這會兒纔來,家裡的事情多,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啊。”

“能者多勞,兄長多擔待。”趙勳不痛不癢的道。

趙政眉梢一挑,見左右無人就低聲道:“是能者多勞。連天都知道誰是能者,誰是虛情假面。王位終於是我的了。”

“恭喜!”趙勳拱了拱手。

要不是在靈堂,要不是人多,趙政真的想要大笑三聲,紓解心中的喜悅。

多好的事,以後他就是榮王了。

你趙勳,算個屁!

這邊,梅氏陪着榮王妃哭了一會兒,靈堂前一時熱鬧了起來,她擦了眼淚見顧若離站在一邊和自己的丫頭的說着話,便走了過去,含笑望着顧若離道:“靜安近日可好。”

“很好。”顧若離微微頷首,也沒有行禮,就道:“您看上去倒是不好,蒼老了許多。”

梅氏臉色飛快的變了變,接着又道:“人總是要老的,我還記得我十五六歲也像你這樣,瞧着誰都覺得年紀大,想着二十歲的女人可真是老的很,可轉移間我都是丟了二十奔三十了。”

顧若離笑笑,頷首道:“總還是差幾年,如今還不能理解您的感受。”

梅氏心頭冷哼一聲,面上又道:“我十六歲成親,如今看來你大約是要到二十才能嫁了,父親一去遠山就要守孝……我也真爲你們可惜了。”

顧若離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這提的兩個包袱瞧着很沉,是什麼。”梅氏看着歡顏和雪盞手裡的包袱,好像瓶瓶罐罐的,很奇怪,“不如擺在哪裡好了,省的提着累的慌。”

顧若離語氣淡淡的,回道:“一會兒您就知道包袱裡是什麼了。不能隨意放在別處,還是她們提着我放心點。”

梅氏越發疑惑,這兩個包袱裡是什麼,看的這麼重,還提到這裡來。

正說着,忽然靈堂裡發出一陣騷動,榮王妃驚叫一聲跑了出來,梅氏一驚看了一眼顧若離轉身就朝那邊跑去。

“王爺。”守着靈堂的小內侍屁滾尿流的爬了出來,趙政上前去喝道:“發什麼瘋,跑什麼。”

王妃靠在自己的丫頭身上,臉色蒼白,害怕的看着那副棺材。

“裡面……裡面有動靜。”才第二天,雖入棺但是還沒有封,蓋子壓着的裡面有點聲音外面聽的清清楚楚。

趙政眉頭一皺,喝道:“廢話,怎麼可能。”

“真……真的。”小內侍跪在地上,“不信,你問王妃娘娘。”

趙政就朝榮王妃看去,榮王妃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

趙政心頭一跳,大步進去站在棺材前頭,就在這時,裡頭又傳來叮叮咚咚的敲擊聲,一時間他覺得自己的頭髮都豎了起來,連連後退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難道人沒有死。”有人在一邊不確定的道。

趙政冷汗直流,又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就聽到棺材裡又傳出來叮叮噹噹的聲音,他正要說話,趙勳已經大步進來,一句話沒說擡手就將蓋子拍在了一邊,隨即,衆人就看到原本躺在裡面,還穿着壽衣的榮王,蹭的一下坐了起來,罵道:“這個孽障,孽障!”

“啊!”衆人嚇的一驚四散逃的滿院子都是人。

榮王妃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臉色白的如金紙一樣,好好的人死了,居然又活了過來。

怎麼會這樣。

梅氏也是周身像是被澆了一盆冰水,目瞪口呆的看着榮王從棺材裡爬了出來,穿着一件硃紅團福紋的壽衣,衣服有些大鬆垮垮的套在身上,顯得有些滑稽,卻更加的滲人。

那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可念頭一晃而過,還沒讓他明白,就看到榮王當着所有人的面,啪的一聲抽了趙政一耳光,罵道:“你這個畜生,爲了王位居然連你老子都殺,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生。”

趙政被打懵了,傻傻的看着榮王,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他受封的王位,現在怎麼算。

他和榮王到底誰是王爺?

184 到死248 動靜031 商量021 讚歎126 突破130 起落273 人外267 出行215 聖女058 不善183 互虐247 一家164 脫險021 大夫063 功賞146 隱憂073 貴賤062 丟臉093 時間057 驚詫038 防己206 神昏093 時間152 打壓274 生死078 挑事094 亂相112 相處218 手法133 圈套278 雙方279 栗子218 手法108 離京259 奔命216 讓步229 戍邊057 驚詫161 魂散271 即發091 病態115 不同071 鬥勢187 猝然268 前夕025 相詢187 猝然233 秘製222 白氏142 聚離266 進退125 嘗試175 故人217 鈴聲006 醫術085 失蹤209 末路139 急症175 故人279 栗子236 傷亡099 可以163 維谷282 準備031 商量048 診金062 丟臉195 一家107 躁動179 女人075 男人266 進退267 出行279 栗子059 絕望119 族人285 裡應089 難料298 新生248 動靜222 白氏070 矛盾106 進宮052 謙和297 先生135 攻克005 醫德045 出山251 月子203 意外278 辛苦293 團聚149 猶死032 進山021 讚歎151 王府001 突發158 軌道086 震驚195 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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