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獅子是可怕的,因爲它會攻其不備。起初覺得它並沒有什麼危險,可等到發現它開始動作的時候,已經難以挽回了。
秦漫從一跨進尤府開始,就覺得莫名的有些心慌。雖然尤府裡一切如常,可站在大門兩側每個下人的笑臉在她眼中都顯得那麼虛僞。或者說…………還有一絲驚慌?
直覺,直覺告訴她要離開這裡。她急忙轉身,拉着尤姨太說道:“我們先不要進去,姨娘,快帶着大家退出府去。”
她話音剛落,身後已有慘叫響起——死的,隨行保護她們的人都是死的了,尤子君派來的人。
大門轟然被關緊,秦漫等人退無可退。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滿地屍體與鮮血,耳邊那些原本帶着笑容的下人的驚叫聲不斷響起,她也有些反胃。但讓她更加反胃的是,她面前站着的人。
月成臉色慘白地看着這一幕,同時也發現了對面的人,憤怒的吼道:“怎麼會是你?你爲什麼要這樣?”
所有從尤府離開的尤家人此刻都驚呆了,她們萬萬沒有想到,背叛尤子君的竟然會是冷霜!那個一直以忠心自詡,替尤子君做了這麼多年事情的冷霜!
冷霜面對衆人的驚訝與憤怒,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她只是默默的揮手讓那些暗衛收工,並往一旁站了站,似乎是在給什麼人讓路。
“爲什麼?夫君他待你不薄啊……,“秦漫終於明白一路往尤府來,所產生的不安到底是什麼了。難怪,難怪從冷霜將尤老爺的信交給她之後,就一整天沒見着人影,原來是跑來這兒當劊子手了!不對,冷霜不會突然倒戈,她身後必定還有人!
冷霜擡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轉過了頭去,不打算理會她。
“你說,你把我們出賣給了誰?“秦漫沒來由地覺得恐懼,那封信……尤老爺的信也有問題,可那的確是尤老爺的筆跡,也就是說,尤老爺是逼不得已才寫信的。她現在唯一慶幸的是,尤子君沒被騙到這兒來。所以她們還有希望,尤子君一定會立刻發現不對勁,會派兵來救她們的。
“秦漫,好久不見。”一個戲謐且低沉的男人聲傳來,伴隨着一批人虎視眈眈地看着秦漫一行人
因爲血腥味的緣故,秦漫身後的孫姑娘及月成等人,已經開始嘔吐起來。唯有尤姨太和秦漫還在堅持着,雖然心中已是有了不詳的感覺。等到看清面前男人時,一行人更是萬念俱灰:原來是他,看來這次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民婦叩見吾皇萬歲。”秦漫很快鎮定下來,拉着尤姨太等人跪下請安。
只不過,她的如意算盤落空了。皇甫正大笑道:“秦漫啊毒漫,聯該說你聰明呢,還是愚蠢呢?既然聯千方百計將你們引來尤府,自然是已經知道你們那些惡行了。你居然還妄想用一句,萬歲,來打發聯?你當聯是三歲小孩嗎?!!“
說到後面,皇甫正臉色已是陰沉至極。他十幾年來的憋屈,被臣子算計的憤怒,被尤子君害到喪失皇權的仇恨,他都要在這羣尤子君最在意的人身上詩回來!
秦漫閉眼,手腳冰涼。她們怎麼會天真到以爲這個皇帝真的什麼都不知?子君啊芋君,你知不知道這個皇帝其實對你瞭如指掌,只不過是沒有能力反抗罷了?
尤姨太卻是豁出去了,拉着秦漫便站了起來,厲聲道:“你要還是個男人,就把我們全都殺了!”
“殺了你們?”皇甫正彷彿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一樣,又大笑起來:“這、這……,這真是聯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哈哈*……,“
所有人都被他笑的心中直顫,尤其秦漫感覺到不妙,不由得驚懼地看着他道:“你想做什麼?城外已經有幾十萬大軍包圍,尤子君也有丹萬兵馬在手中,你、你別胡來!“
皇甫正臉一沉,喝道:“把她給聯押過來!“
幾名褐衣裝扮的侍衛立刻上前,將秦漫給押到了皇甫正身邊。
對於掙扎的秦漫,他們採取了強押措施,而對於那些企圖阻止他們的女人,他們則毫不留情的以腳踹開。
等到秦漫被押到皇甫正面前時,皇甫正一把撫住了她的脖子,冷笑道:“幾十萬大軍?幾萬兵馬?你以爲聯會怕麼?聯要是怕他們,就不會裝傻充愣,讓他們對聯麻痹大意了。要不是這樣,聯怎麼有機會將你們這羣人全部抓在此地呢?哈哈蜘…………”
秦漫差點窒懸,卻仍然不服輸地說道:“你、你就算殺了我們……也、也是一死!”
“對,朕確實只有死路一條。“皇甫正猛然鬆手,他並不想真的掐死她。他陰沉地笑了!”不過朕是皇帝,朕會有很多人給朕陪葬。”…
“那你就殺了我們,我們絕不求饒!“秦漫此時突然覺得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她下意識地覺得這個男人已經瘋了,她不知道她們這些人落在他手中,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殺了你們未免太便宜了!“皇甫正抓住她的頭髮,迫使她臉朝向她,而後重重的在她脣上吻了一下,離開時狠狠的咬了她,隨即鮮血流了出來。
“你混蛋!不要碰我!“秦漫又驚又怒,一腳便踢向他,誰知卻被押住她的侍衛絆住了,沒法再動彈口她全身都開始顫抖,現在她落在了皇甫正的手裡,就算他要一千個人強*奸了她,她也是無力反抗。
不,不行,縱然她不是古代女子,可她已經心有所屬,而且她的兒子正眨着眼睛看着她呢。秦漫淌下了眼淚,她不能受辱……
“想死?“皇甫正一把捏住了她的牙關,阻止了她咬舌的動作。他另一手大力一揮,頓時便有侍衛上前將尤娥太一行人團團圍住。而後又有一批侍衛帶了兩個人出來,一個是老太太,一個是尤老爺。
皇甫正冷笑道:“秦漫,你若敢死,聯便讓這羣人生不如死,用一千種一萬種酷刑來對付他們。聯勸你……最好相信。”說罷,他鬆開了手。
“老太太,父親……”秦漫含着淚,痛苦地喚道。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尤老爺是被逼的。看尤老爺那滿臉不知所措的模樣,壓根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個男人瘋了,他真的瘋了,她該怎麼辦?
皇甫正看着尤老爺,溫和地笑道:“愛卿,這齣戲如何?聯還要多謝愛卿幫忙啊,否則以聯如今這點暗衛,實在是難以從尤子君手中將她們奪過來。“
尤老爺哆嗦着嘴脣,好半晌纔開口問道:“皇、皇上……這、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皇上怎麼會殺了這麼多人?這滿地鮮血……
“你兒子造反,搶了聯的江山,聯自然要搶了他的女人了。”皇甫正哼道:“聯本來想殺了你們,不過轉念一想吧,沒有你們,聯如何控制得了奏漫?所以你們最好乖乖的,因爲你們每個人的命,都是互相關聯着的。你們每不聽聯的話一次,聯就在你們面肅殺一個人。
“什麼?子君他造反?不不不,皇上,這一定是誤會啊,冤枉,冤枉啊……”,尤老爺立刻跪了下來,大呼冤枉。
秦漫忍不住說道:“父親,您別跪他,他已經瘋了。不過他說的沒錯,夫君手上有兵馬,他很快就會發現我們被劫,很快就會前來救我們的。”她深深地相信這一點,因爲護送她們的人都已經死了,沒有人回去報信,尤子君一定會發現異常,他也一定會來救她們的。
“秦漫,你別天真了。”皇甫正嗤道:“尤子君他現在自顧不暇,哪兒功夫來救你們?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城外幾十子大軍今日一齊攻城,聯想……過不了子時,大軍就會破城門而入,到時候我們便做一對鬼鴛鴦,你看如何?”
“呸!誰要與你做鴛鴦?卑鄙小人!只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把戲對付女人,難怪會國破家亡!”秦漫就着之前被他咬破後流的血,吐了一口血水在他臉上,不屑的說道。
“沒關係,你不願意也罷,總之等尤子君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是聯的人了,哈哈蜘……,“皇甫正想到尤子君那鐵青的臉,禁不住再一次放聲大笑起來。那怎是一番快意可言啊!
“你卑鄙!下流!無恥……,“秦漫又驚又怕,憤怒的罵道,可很快地就被皇甫正使眼色讓侍衛用布團將嘴給塞住了。她只能怒瞪着皇甫正,恨不能錄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皇甫正的視線在人羣中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簌簌發抖的許姑娘身上。他像是發現了許姑娘的害怕,但他卻並不急着開口,只是衝她招了招手。
許姑娘臉色慘白,她知道這一次是死定了,她背叛了皇上,皇上絕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還不過來?要聯派人綁你麼?”皇甫正輕蔑地說道:“你有膽量背叛聯,怎麼現在卻害怕得猶如受了驚的白兔一般?乖乖的過來,聯會讓你死的好受一點。“
許姑娘一陣黯然,心知是躲不過今日這劫難了。她一咬牙,偷偷的從袖口裡拿出了一根暮子,那是她今早見着這根菩子是少爺送給她的,便揣在了袖中,想帶來尤府的。
暗暗的攥緊了玉慧,許姑娘一步步的朝皇甫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