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見家丁退下,心中鬆了口氣。原本以爲揭穿錢莊之事,尤閏壕就沒有辦法了,沒想到他竟然一點也不畏懼,還變本加厲的要打尤子君與冷霜冷莉。
尤閏壕彷彿看出了秦漫的心思似的,冷笑了一聲說道:“無知婦人!你以爲你有了我這點把柄我就怕你們了?錢莊錢財並不是我捲走的,我何懼之有?“他走下臺階,來到秦漫面前不遠處,又道:“除非你們忍心看着尤家被暴民襲擊,或是讓人血洗尤家?至於你們那宰相父親的府邸,想必也是會被洗劫一空的。你們那秦府*……,能不能保得住,還得看皇上要不要保你們。哈哈哈哈…………“
聽着他刺耳的笑聲,秦漫忍不住皺了皺眉,心想他果然是隻老狐狸。若不是因爲這件事情太大,她和尤子君也不會不趁機打壓尤閏壕的。只不過,她沒想到尤閏壕看的這麼透,簡直像是把他們吃定了。
尤閏壕突地停住了笑聲,一揮手道:“我只跟子君談,你們三個女人都給我滾出去!“
“你!”秦漫終於有些忍不住,擡手就要指着他反擊,卻被尤子君壓下了她的手臂。
“漫兒,你先跟冷霜她們出去吧,這裡有我就可以了。“尤子君一邊雅着她,一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這裡是,尤善堂“是列祖列宗顯靈的地方,也是不許婦女兒童踏足的。”
秦漫聽他如此說,也只得壓下了怒氣,與冷霜冷莉出了這尤善堂。一路上她還在腹誹着那尤閏壕,不知他是中了哪門子的邪,如此厭惡女人。
不一會兒她又笑了起來,心想這尤閏壕膝下無兒無女,必定是因此厭惡女人,因爲看到女人他就想起他無能的事情嘛。這麼一想,她心中倒是好受了很多。她四下打量了一下這尤閏壕的府邸,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尤閏壕啊尤閏壕,早晚讓你知道,拉你下馬的正是你最瞧不上也最討厭的女人!
突然,一陣琴聲將她給吸引住了。她左看右看,最終轉身面向那跟在她身後監視她的家丁問道:“是誰在彈琴?”像死了人一樣,這人的琴聲真消極。雖然她不會彈琴,不過她會聽,所以這琴聲聽了真讓她不舒服。
那家丁猶豫了片刻,說道:“是二房長家的子賢少爺。”
“尤子賢?”秦漫覺得奇怪起來,問道:“他既然是二房長家的,怎麼會呆在族長府中呢?聽這琴聲傳來的方向,尤子賢應該是在後院的。”尤閏壕再喜歡尤子賢,也不可能讓他進入自家後院吧?這可是不合規矩的呢。
“淤……,“家丁懾於她身上那道聖旨,才又不得不說道:“族長很喜歡聽子賢少爺彈琴,所以後院靠門口的那所院子是子賢少爺來府裡之時彈琴專用的。”
還有這麼奇怪的事?秦漫微微一笑,看來這尤閏壕挺喜歡尤子賢的嘛。他自己沒有兒子,倒是搶起別人的兒子來了。她轉頭向冷霜冷莉使了個眼色,便與兩人悠哉悠哉的散起步來,直到逐漸逐漸地朝那琴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會兒,家丁現不對勁了,趕緊上前攔住她們:“少夫人,這裡是通往後院去的路,請少夫人停步。”
“那你就攔住我啊?“秦漫笑了笑,很大方的朝後院走去。她偏偏要看看這尤子賢,到底跟尤閏壕是什麼關係。幸好夫君聰明,胡扯說她身上帶有聖旨,不然她也沒辦法這麼橫行無阻的。
家丁連連勸說,卻終於還是阻止不了秦漫往後院去的決心。
秦漫倒也有自己的想法,這後院按理說都是尤閏壕的妻妾,所以她一個女人家就算走進去也沒什麼不妥。畢竟,誰會知道老子賢一個男人會出現在後院呢?
當秦漫與冷霜冷莉終於都走進後院的一座院子時,那尤子賢已經現人進來了,所以琴聲戛然而止,而他則是冷冷的看着不之客,似乎在問着她們爲何闖入。
“嗯……孤獨之中帶着傷感,淒涼之中帶着無助,彷彿湖中無人掌舵的孤丹,帶着萬念俱灰般的決辦……,“秦漫頻頻搖頭,自顧自的評判起那令她十分不舒服的琴聲來。
尤子賢攸地站了起來,走向自己的屋子,丟下一句話:“請堂嫂自重,離開此地。“說着,他便走了進去,關上了房門。
秦漫掐算了一下時間,估計尤子君那邊還沒這麼快結束,於是轉身對冷霜吩咐道:“彈一曲,就上回我哼過又被你彈出來的那曲子。”她倒也不知那曲子的名字,只是有一回偶爾在坐車時聽過,覺得很歡快,很讓人有受到鼓舞之感。當時想過要查一下的,只可惜後來回到公司,就忙得什麼都忘了。
冷霜是個彈琴的好手,她只不過是按記憶哼了出來,冷霜就能大概的彈出來,讓她很是欣喜。只可惜她沒有這今天份去學,不然陶冶陶冶情操也是不錯的。
“少夫人,心……,“冷霜是彈琴之人,自然知道一般人都不喜歡其他人碰自己的琴。現在尤子賢進屋去了,她碰他的琴,必定會惹怒他。
但見少夫人堅持的神情,她只得坐上了尤子賢之前的位置,雙手一碰琴絃便不由自主的彈了起來。
冷霜琴聲一起,院子裡的人便都陷了進去口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身心愉悅的感覺,彷彿什麼憂愁煩惱都煙消雲散了,有的只是滿身的力氣,與無窮的鬥志。最終卻像是親身經歷了萬衆歡騰的盛大場面一般,全身都放鬆下來,心情大好。
琴聲一止,屋門輕輕開了。尤子賢訝然的看着那坐在他的愛琴面前的女子,脫口問道:“此曲名叫?”他倒是小看長房的下人了,沒想到她能彈出這麼令人精神振奮的曲子,連他也不禁沉溺其中。
冷霜雙手一離琴,便站了起來,垂頭走到秦漫身後站定。她也不知道這曲子叫什麼名,自然也就答不出。
秦漫思索着,方纔聽了一遍好像有些熟悉,記得有哪個同事曾聽她哼了之後告訴過她,這曲子名叫……名叫……
“此曲似乎在頌揚着歡樂,與我之前所彈之曲的風格倒是大相徑庭。不過,它確實是一好曲子,不知是何人所作,曲名爲何?“尤子賢並不傻,既然對方以琴會他,想必是有意引他出來。不過看樣子,是他這位堂嫂命那下人彈琴的,卻不知這位小堂嫂有什麼用意。
“啊,走了,此曲名爲歡樂頌,是……是一位高人所作,不過他已經去世了。”秦漫頓時差點捶腦,怎麼連這等名曲也不記得?看來自己果然是重商輕文了呢。
“歡樂頌?”尤子賢難得的笑了笑,說道:“這名字倒與此曲之風十分相配,多謝堂嫂爲子賢解惑。不過堂嫂爲何到了此處?這恐怕有些不妥吧?”
“噢,這個啊……“秦漫摸了摸鼻子,訕笑道:“原本只是想來參觀一下後花園,沒想到被堂弟的琴聲給引了過來。我也有些不明白,爲什麼堂弟會出現在族長的後院之中呢?這後院…………應該沒有男人出入的吧……呵呵呵……”
尤子賢也沒有慌張,只是笑了笑說道:“堂嫂有所不知,這座院子,是先母曾住過的。“
“可是如……,沁……”,秦漫指了指這裡,又指了指那裡,特意擺出不解卻又無法明確詢問的模樣,期待他說出真相。尤子賢的母親不是尤世榮的原配夫人嗎?怎麼會曾在尤閏壕的後院裡住過?這也於禮不合帆……,
“堂嫂回去後一問堂兄,便可知曉。”尤子賢擡頭看了看天色,說道:“時候不早了,只怕父親也要離開了,堂嫂請便,子賢先告辭了。”說完,他便抱起了古琴,往外走去。
秦漫點了點頭,待他離去後方纔慢悠悠的往外走委,一邊走,一邊頻頻回頭看那兩名家丁。
兩名家丁被她瞧得莫名其妙,一頭霧水,卻又不敢問她到底是什麼事。
“我說你們兩個心裡應該清楚,我來後院的事情若被族長知道……,你們會有什麼下場吧?”秦漫笑着說道:“我猜就算不是趕出府去,也該是一頓好打。所以呢,你冉最好守口如瓶,不然我也許會說你們以下犯上,對皇上的聖旨不敬!“
兩名家丁嚇得白了臉,他們也有家有小啊,兩人急忙異口同聲地說道:“少夫人放心,我們一定守口如瓶!”
秦漫笑了笑,將腰間錢袋中的銀兩全都分給了兩人,這才轉身迎接尤子君去了。至於這尤子賢的事情,看來她得好好向尤子君問問纔是呢。不過她敢肯定,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貓膩!而且現在很顯然地,尤閏壕一心一意要培養尤子賢成爲接班人呢,難道心……,
想到一個不太可能的可能性,秦漫笑眯了眼,尤閏壕啊尤閏壕,你最好是別讓我又抓住什麼不得了的把柄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