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東宮講師
“跺——”
東宮之中，當箭矢射中箭靶的聲音響起，身着紅色圓領袍的朱慈燃正拿着半力的弓箭，對着五步外的箭靶練習射箭。
只是朱慈燃有些心不在焉，每次射箭之後，總是下意識的看向一旁。
在他目光所及處，金鉉正站在那方，只是他眉頭緊皺，雙目空洞，似乎是在想什麼。
“先生，我射術課結束了！”
朱慈燃垂下手中弓箭，對着不遠處的金鉉開口，而金鉉這時也也反應了過來。
他走到了箭靶前，看了看箭靶上的箭矢，微微點頭之後，便轉身看向了朱慈燃。
他雖然長着一張苦臉，但對於朱慈燃的用功還是不吝讚美道：
“殿下做的不錯，看來今日我們可以去內城體察百姓了。”
“好耶！”聽到這話的朱慈燃蹦了起來，下一秒轉頭看向了自己身後的十餘名太監。
那處宮殿是勖勤宮，曾經齊王朱由檢的宮殿。
即便是他莫逆之交的大興縣主薄成德也勸他離開東宮，因爲誰都看得出，東宮日後必然會和齊王府起衝突。
“我……”賣油郎看了看金鉉，金鉉安慰道：“如實交代便是……”
“五十萬人中，南城有近二十萬百姓，東西各十萬，而內城十萬有餘。”
“喔……”朱慈燃聽不太懂這句話，但後面的李朝欽和塗文輔卻在心底苦笑。
“這要看萬歲……”
尤其是在看到朱由校每月一朝，興修宮殿的舉動後，他們對皇帝朱由校的濾鏡更是碎了一地。
金鉉很明白大家爲什麼不這麼想，很現實的一個問題，他們把大明和皇帝想的太好了。
“先生，內城好玩嗎？”
“問的太多，殿下會給他招到禍端的。”金鉉嘆了一口氣，而朱慈燃則是不解。
“內城的這十萬人，實際上已經是大明最富碩的百姓了……”
主弱臣強，這對於一個王朝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有餘京城周邊增加了大量的就業崗位，因此京城的商業也發達了起來，甚至有超過南京城的跡象。
因此、即便是內城，但實際上還是可以看到許多來內城閒逛的百姓。
況且，由於貪官污吏的貪腐，作爲皇帝的朱由校並沒有讓百姓感受到多少賦稅的減免，這也是他知道陋規收入後那麼生氣的原因。
“這……”賣油郎猶豫再三，最後才道：“回大人，並非草民懶惰，而是草民和家人平日裡還得梳理家中那三十畝田地，然後將成熟的花生榨油。”
銀錢並不多，但最少不至於讓服徭役的百姓白乾。
這也是爲什麼馮栓口中認爲，百姓民心在朱由檢身上的原因。
那賣油郎被嚇得呆愣在原地，隨後在錦衣衛的叫喊聲中，挑着沉重的油壺走了過來。
“唉……”塗文輔聞言也嘆了嘆氣，隨後只能搖頭和李朝欽一起跟上了金鉉二人。
眼下的大明有沒有外患？自然有，但不管是建虜、北虜、還是西番、東籲，它們都不足以對大明造成什麼致命的傷害。
“等殿下束髮（十五）的時候，下官再帶殿下去……”
自從齊王搬出那座宮殿後，宮殿便常年上鎖，門口還有東宮衛率巡哨。
“那我們能去外三城嗎？”
他還太小，不知道問問題爲什麼會給人招來禍端，不過在剛纔的話裡，他倒是聽到了自己叔父的身影，所以好奇詢問道：
“傳他過來……”金鉉看向旁邊的錦衣衛，而這錦衣衛聞言也叫住了賣油郎。
“至今歲，一共有一百二十七萬餘人……”金鉉教導着，並提醒道：
“這一百餘萬人中，有八十餘萬住在京城四城之外，而能住在京城內的，只有不到五十萬人。”
“你每月都要賣油？一個月能賺多少錢？”金鉉對賣油郎的收入心知肚明，但他故意問給朱慈燃聽。
也就是說、朱由檢並沒有想過留在大明，而他眼下留在大明，不過是爲了穩定局勢罷了……
這麼一來，在他們心裡，自然對朱由校提不起什麼敬畏。
一句話說出，跟在他們身後的李朝欽和塗文輔呼吸差點停止，他們靜靜等待金鉉解圍，而金鉉卻道：
“萬歲給百姓的恩情，不需要用嘴巴說出來，都是藏在心底……”
“你挑的是什麼？”金鉉自然知道對方挑着的是什麼，但他是在給朱慈燃上課。
淮北大飢，這件案子當年被炒的沸沸揚揚，而許多燕山官員在接觸到這案子，並瞭解了皇帝的妥協後，他們內心也有些動搖了起來。
“內城之中，生活的大多是京城之中的權貴和富商，以及各級官員，少了些民間的煙火氣……”
奏疏的處理內容的回執中，每份奏疏也都有送往司禮監的批註。
雖說歷朝歷代中盤剝百姓的朝廷不在少數，但是明代中後期的統治者卻進行了很好的革新。
賣油郎年紀五十上下，身上穿的普通粗衣，腰間圍着一塊粗布，用來擦自己的汗水。
金鉉剛剛帶着朱慈燃走出東華門，錦衣衛中的百戶便上前遞出了齊王府的令牌，而金鉉接過之餘，對方也道：
涉及到士紳豪強和權力鬥爭，金鉉認爲還不是告訴朱慈燃的時候，因此他只能說道：
“齊王殿下說過，給每個百姓都發三畝地，只有等殿下你長大了或許才能做到。”
誠然、齊王是金鉉最尊敬的人，而金鉉也十分希望齊王坐上皇位，因爲他也認爲皇帝有的時候有些貪於享樂。
面對他的詢問，賣油郎擦了擦手上的汗水，這纔回答道：
“這樣啊……”朱慈燃點了點頭，然後就趴在車窗和金鉉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了起來。
“大人哪裡的話……”賣油郎被金鉉這吊子錢給嚇到了，拿在手裡，退也不是，收下也不是，直到金鉉示意車隊啓程，他才小心翼翼把錢收下。
他花了些心思就進入了勖勤宮，在裡面看到了一些齊王曾經生活的環境和擺件後，他便摒棄了自己曾經的想法。
減少多少賦稅，百姓只會一時的感激，但分發田地這種事情，百姓估計一輩子都忘不了。
只是、營造人設這種事情，一旦被營造的人和人設產生違和感的時候，一種希望破滅的氛圍就會出現。
這十餘名太監前方站着兩個品級不低的太監，分別是魏忠賢麾下的李朝欽和塗文輔。
這句話朱由檢沒說過，但金鉉在給朱慈燃的心底埋種子。
他將扁擔上的油壺輕輕放下，隨後就準備跪在地上，不過金鉉卻道：
“站着回話就行……”
金鉉雖然是文官，但別忘了他也是燕山走出來的，身手並不差。
如果是曾經的金鉉，他可能也會拒絕這份差事，但當他在東宮之中閒逛，看到了某一處宮殿的時候，他的想法就改變了。
面對金鉉的詢問，賣油郎愣了愣，只能小聲回答道：“回大人，草民挑的是油……”
“才這麼點？”朱慈燃有些不相信，然後聽到對方一個月只賣三天，又嫌棄道：
“伱怎麼這麼懶，一個月有三十天，你居然只賣三天，你若是三十天都賣，不就能賺幾十兩銀子了？”
他們不瞭解朱由校未朱由檢做過的事情，只是以自己的角度，自己能看到的事物來判斷是非。
“先生，我看他們都很感謝齊王叔，可爲什麼他們都沒有感謝爹爹呢？”
“一人十畝，那缺的兩萬萬多畝田地，又該從何處拿來？”
也就是說、即便朱由檢監國，他處理過的奏疏實際上如果不寫他的名字，不用他的自稱，旁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份奏疏到底是齊王處理的，還是皇帝處理的。
“十個人……”朱慈燃算了算，過了半響才道：“那就是一個人三畝？這麼點？”
“快快快，去準備馬車，我要和先生去內城。”
好運好在，他的父親和叔父給他打下了一個武功赫赫的太平盛世。
“三十畝地？你有這麼多地？”朱慈燃第一次和平民交談，驚訝的事情很多，只是對於他的詢問，賣油郎卻道：
“草民家中十口人，全家都靠種花生，榨油爲生。”
“先生、我看那些百姓說到田地的時候很高興，你說若是朝廷給百姓一人發十畝地，百姓會對朝廷感恩戴德嗎？”
許多燕山學子成爲官員後，他們在朝堂和地方上摸爬滾打了數年，便開始漸漸的發現，所謂英明神武，愛護百姓的皇帝，實際上並沒有書本上的那麼愛護百姓。
勖勤宮內的東西不多，一份齊王本的《坤輿萬國全圖》，一份份處理過，被朱由檢整理放在書架裡的奏疏。
“齊王殿下是萬歲至親，又是親王，不僅能在外廷之中乘坐馬車，還能乘坐象輅。”
如果說以前有這種想法的人，比如滿桂、孫應元、黃龍等人都是爲了自保，那新登臺的燕山官員就不這麼想了。
“需要殿下再大一些……”
同時、這樣的規定也讓許多不敢違紀的官員，減少了讓百姓參與徭役的機率。
在那些處理中，金鉉是可以明顯看到，朱由檢很上心一些藩王就藩的事情，而他本身就是藩王中的一員。
“要交這麼多？”朱慈燃反問道：“那他們爲何不賣油？”
齊王在外賑濟災民，嚴查貪腐的時候，皇帝在內廷之中休息放鬆。
真正能讓大明致命的，往往是大明內部的內鬥……
可眼下，他不僅是爲人臣，還是爲人師……
金鉉擔任東宮講官以來，許多曾經和他私交不錯的人都在漸漸遠離他，許多人也勸他上辭疏，向皇帝表示不能勝任，以此來保全自己。
這種認知破碎的衝擊出現時，許多官員對於皇帝的權威便開始了質疑。
“三十畝花生能出四十石，四十石花生只能出二十石油，這二十石油，只夠草民每個月賣三天……”
回過頭來，他們才發現，所謂那個爲國征戰，爲百姓奔波的人，實際上是培養他們走出燕山的齊王朱由檢時，他們的認知也徹底被顛覆。
過往來人中，許多人都好奇的看向朱慈燃的車隊，金鉉等人也並沒有呵斥。
更何況金鉉在上政治課時，很用心的記住了朱由檢在教材上所寫的一句話。
朱慈燃或許還小，察覺不到二人的變化，但金鉉卻不是。
“賣的多，官府收的也多，況且油多了，也沒有人買。”賣油郎說到這裡，金鉉也知道不能讓他再說了，當即拿出一吊百餘文錢說道：
“好了，你繼續去賣油吧，這是耽擱了你賣油的辛苦錢，勞煩了。”
從他們的角度來看，齊王纔是那個書本上的人，而皇帝根本配不上書本上那位英明的天子。
朱慈燃忽的開口，並且敏銳感覺到了百姓對田地的渴望，只是他後面的話說的有些天真，但對於他這個年紀來說，這樣的話已經不錯了。
說什麼不需要嘴巴說出來，藏在心底，實際上就是百姓們不知道皇帝對他們做出了什麼值得感謝的事情。
“三畝地還是齊王給發的，以前草民全家十口人只有四畝地……”賣油郎的話讓朱慈燃點了點頭，他好奇詢問道：
“似你這等人，應該算得上生活比較差的人吧？”
大明的田地，掌握在朝廷手中的，只有不到三億畝，剩下的五億多畝地，實際上還是掌握在士紳豪強手中。
在內城街道兩側，許多人推着挑貨的商販行走於街頭巷尾，朱慈燃看着一名賣油郎，指着他說道：“先生、這人挑的是什麼？”
“多大才能去京城之外？”
“那我什麼時候能去京城外？”
更有許多百姓，雖然穿着不行，但依舊在內城購置了房屋。
塗文輔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漸漸變冷，而這時的李朝欽也走了上來道：
“表面功夫做的不錯，可內心還是瞧不起咱們這些閹宦……”
望着對方，金鉉有些神傷，只因爲他雖然知道齊王是忠臣，無心帝位，但想讓齊王坐上皇位的人太多了。
看完了這些奏疏，金鉉便不再覺得齊王朱由檢貪戀皇位，甚至他在奏疏中也看到了許多朱由檢對於藩王革新的處理。
金鉉說着，而朱慈燃也看了看街道四周。
他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兩人的變化，並且心裡有些不適。
“這些東西重嗎？”朱慈燃等不及金鉉開口詢問，連忙詢問了起來。
金鉉聽到他這麼說，也覺得今日沒白出來，順帶爲其解惑道：
“倒也不是很重，只是一出門比較重，來到內城，買的人多了，就越挑越輕了……”賣油郎見朱慈燃和金鉉沒有惡意，也稍微放鬆了一些。
“這……”賣油郎被朱慈燃天真的話說的語塞，而金鉉卻笑着說道：“有什麼難處說出來便是……”
黴運則怪在他的叔父是“朱棣”，而他的父親卻不是“朱元璋”。
金鉉扶着朱慈燃上了馬車，而他則是站到了車窗一旁。
這種充斥着愛國、愛帝君的教育，讓許多燕山官員在沒有走出燕山學府前，都對皇帝朱由校抱有很大的希望和崇拜，而由於齊王朱由檢對自己功績的幾乎不提，他們對齊王朱由檢大多是感激和尊敬。
“先生不上車嗎？”朱慈燃懵懂詢問，而金鉉卻作揖回禮道：
“下官是外臣，在內外廷中，只有萬歲和幾位殿下才能乘坐車輿。”
“那齊王叔也能嗎？”朱慈燃來了興趣，金鉉也很耐心的解釋道：
“外三城魚龍混雜，殿下尚年幼，等殿下大一些的時候，下官再帶殿下去。”
只是在他走的時候，朱慈燃卻不解道：“先生爲什麼要趕他走？不讓弟子再問問。”
齊王在外征戰，爲了軍餉想破腦袋的時候，皇帝在內廷裡興修土木，大修三大殿。
燕山學子所接受教育中，最重要的一句話便是“親賢臣、遠小人”，《出師表》更是每月都要背誦的一篇文章。
“也不是每月都賣，每月大概賣三天，刨除成本，能賺個三四兩銀子……”
“殿下、您知道京城有多少百姓嗎？”
收下錢，他繼續挑起自己的酒壺，向着街頭走去。
“若是真的可以，那百姓自然會對朝廷感恩戴德，可是這事情無法做到。”
塗文輔的話將金鉉拉回了現實，他看了一眼塗文輔，作揖回了一禮，隨後跟在朱慈燃的身後走向了東宮大門。
他將這些事情說給朱慈燃聽，而朱慈燃雖然不知道八萬萬和一萬萬是多少，但也聽得出差距很大。
“是是……是……”賣油郎被嚇傻了，而四周百姓也看向了這邊，想知道能有上百士卒拱衛的顯貴之人，怎麼會叫一個賣油郎上前。
金鉉在行走間，對馬車上的朱慈燃詢問，而朱慈燃聞言愣了愣，撓了撓頭苦惱道：“孃親說過，但我忘了。”
包括金鉉也是一樣，在齊王編寫的燕山各類教材中，都充斥着皇帝對他們的良苦用心，皇帝有多麼多麼的愛護百姓……
北京的商業交易在萬曆時期稱不上大明前五，但隨着御馬監皇店、以及天津船廠的各種機構崛起，新增的就業崗位讓京城增加了大量的人口。
他懵懂的點了點頭，隨後說道：“那齊王叔給每個百姓都發了三畝地嗎？”
“這……”金鉉被問住了，因爲他知道除了遼東、河西、舊港、安南、小西洋承宣布政使司以外，其他地方都不敢說每人擁有三畝地。
“這人不好對付，任由他教導太子，恐怕日後……”塗文輔話說三分，但李朝欽卻懂得其中意思，對此他也不由皺眉道：
“選他做太子講官，是萬歲定下的事情，況且他身後還是燕山和齊王，你我人小位卑，無法奈何他。”
在金鉉看來，自己的弟子出生在皇家，即是好運，又是黴運。
朱由檢不是沒有推功給朱由校，只是他接不住，而接不住後，還需要朱由檢去擦屁股，這麼一來，百姓就只記住了最終處理貪官污吏的朱由檢。
“殿下、金講官，馬車準備好了……”
金鉉看過了那些奏疏，發現朱由檢在監國處理奏疏時，往往都會將“萬歲”作爲開篇，每每都是“萬歲與孤……”作爲開頭。
“奴婢領命……”李朝欽和塗文輔表面笑嘻嘻，但實際上一轉頭就露出了冷色，而他們身後的十餘名太監見狀，當即派人安排去了。
變相來說，朱由檢是在讓功。
交趾和小西洋監察使司交上了他們的黃冊，因此大明的耕地數量正式增加到了八億七千萬畝，這也是金鉉最近才知道的。
“我大明田畝到眼下爲止，也不過八萬萬七千餘萬畝，而百姓登記造冊的已經有一萬萬一千餘萬人。”
“大約二百來斤……”賣油郎卑微的小聲回答，生怕熱鬧了這羣顯貴之人，而朱慈燃聞言卻咋舌道：“這麼重？”
“先生會像其他先生一樣被換走嗎？”
“若無外患，必有內憂……”
他所接受的教育，並不是傳統的孔孟之道，但這不代表他就能接受太監。
這時的百姓也要爲國家的事務進行義務服役，但是按照朱由檢制定的政策，即便是服徭役，那官府也得支付每日五文的薪金。
想到這裡、他低頭看了一眼正在把玩自己手中弓箭的朱慈燃。
到了天啓年間，朱由檢上疏取消遼餉，免除數種雜項後，實際上許多百姓的生活還是比較滋潤的。
說減免遼餉、雜項吧，實際上貪官污吏一直偷偷在收遼餉，而百姓也跟着認爲，這不過是皇帝和朝廷的安排的罷了。
“多謝……”金鉉聞言將令牌遞迴，隨後在這百餘人的拱衛營，帶着朱慈燃在內城之中游逛了起來。
“草民老家是山西宣府的，那裡的人一年辛辛苦苦也不過只有八九兩銀子，還得給官府交三兩銀子的丁銀和田賦。”
師徒二人往來交談，很快馬車就抵達了東華門，而東華門這邊，已經有十餘名錦衣衛和百餘名宛平營的士卒等待了。
晚明的社會風氣逐漸開放，沒有了明初那麼多規矩，私下偷偷穿官服，賜服，以及買頭盔的人絡繹不絕。
“受李指揮同知指令，我等前來拱衛殿下。”
“是……”賣油郎點了點頭，對朱慈燃道：“草民這種，已經是百姓中過的比較好的了。”
果然、朱慈燃一聽到金鉉的話，當即便單純道：
“那我要快快長大，等我長大了，百姓就人人都有三畝地，人人都高興了……”
“是這樣的……”金鉉笑着迴應，只是他心底卻有些黯然。
“事情如果真的那麼簡單，那齊王殿下也不用和士紳豪強爭鬥那麼久了……”
下午的更新還是更迭固定六點吧，最近工作太忙，確實照顧不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