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千騎卷平岡
“先登者、賞銀一百兩！”
“砰——”
十月初六，叛軍席捲而至，山東兗州衛所兵於大清河被擊潰，大清河失守，衛所兵倉皇退卻到東阿，隨即緊閉城門，死守東阿城。
叛軍隨後而至，並且開始拆除東阿城外民房來建造攻城器械。
當日下午，叛軍將領沈智指揮三萬叛軍攻城，幸好東阿城頭有嘉靖年間留下來的十幾門火炮。
在三千衛所兵和十幾門火炮的協防下，叛軍當日並未攻破城池，而此時的東阿城內守備森嚴，各個城門都有士兵把守。
“炮聲停了……”
“還真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叛軍退了。”
“這世道，朝廷又不是沒有賑災，這羣傢伙居然還要舉旗造反。”
正當他想說什麼的時候，門外卻響起了叫嚷聲。
只是雨越下越大，五人就一條氈子共蓋，全身都被雨淋溼，又冷又餓。
來到街上時，楊順他們害怕的縮在一起，而被從幾條小巷裡驅趕出的百姓足足有數百人。
楊順聽了之後，也覺得辦法不錯，於是帶着岳父和小舅子開始把東西挖出來，將東西分成了五份後，衆人才返回了屋裡的會廳，擠在會廳裡休息了一晚。
由於城池被接管，因此所有人在沒有得到消息前，都不能隨意到街上。
所謂這事、便是徐鴻儒叛亂一事。
“藏好了，叫爹他們挖了一個大坑，把糧食和值錢的都藏在大木箱中，包上油紙埋起來了。”
“都給我下去！”似乎是老翁這副羔羊的模樣讓士兵想起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他假裝兇狠的持刀威逼。
“我不是叛軍！”
東阿城內火光相映如雷電照耀，闢卜聲轟耳不絕，楊順的妻子害怕的抓緊了他的胳膊，而楊順自己雖然害怕，但爲了妻子也只能強裝鎮定。
期間若有人稍有不前，即加捶撻，或被叛軍立即殺掉。
楊順回了院裡，他懷着身孕的妻子卻正在招呼三個模樣狼藉的吃飯。
“目前只逃出來了這幾百人，叛軍屠城手段歹毒，東阿三萬餘人，恐怕十不存一。”
原來東南邊的平陰城已經被叛軍攻陷，身爲秀才的岳丈幾經反轉才帶人逃來了東阿，準備投奔女婿楊順。
“你們藏一下東西，鵬生他們說叛軍進城了，我出去打探一下。”
“叛軍進城了，估計等一下便要張貼告示了。”
十幾名叛軍看管不過來，砍殺了幾人見不能制止後，也害怕被圍攻，於是往城外跑去。
一些兵馬路過見到他們這樣，也沒有叫罵，而是小跑換防。
之後叛軍提刀驅趕數百人如驅犬羊般，向着城中繁華之地走去。
直到天明，城內火勢減弱，楊順也拍醒了大家，帶着一家人再次爬到屋頂上躲避。
至於楊順他們這羣難民，直到朱由檢等人的背影消失不見，纔回過神來。
“過來！”城門口響起讓他過去的聲音，楊順只能扶着妻子，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終於從陰暗的甬道走到了有陽光的地方。
“高娘、這三位是……”
他站了起來，壯着膽子對那策馬的將領大喊道：
有的人家大，分四五個，有的人家小，分一個。
一名叛軍緊張的大聲詢問，而楊順這時想到了前些天那楊百戶說朝廷調了鐵騎南下平叛的消息，於是當即對四周大吼道：
無奈之下，衆人只能下了屋頂，楊順一家人也難以倖免。
“我在屋內後廳窗上窺視城牆，見到叛軍隊伍稀疏，停停走走。”
作爲秀才，楊順百感交集，只是這種交集，在他帶着粥回去，並看到了抱着妻子痛哭的岳丈三人才消散。
將領棄守逃跑，守城的兵丁也沒了士氣，當即全都拋棄了盔甲和軍服，紛紛從城牆上跳下逃命。
不等楊順說些什麼，他們便說要去通知其他好友，隨後打着雨傘跑向了巷子深處。
路過東阿中軸線大道的時候，楊順看到了溝渠裡堆滿了屍體，斷手斷腳而死的不在少數。
“嗯？”將領勒馬，下意識的用騎銃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不過在看到楊順蓬頭垢面的模樣後便放鬆了警惕，對楊順道：
他這話說的毫無把握，聽得身邊人紛紛啜泣。
只有秀才功名的楊順家中也住了兩個士兵，不過住在他的這兩人毫無規矩可言，踐踏禍害家中家禽不說，每天還要向楊順討要幾十文錢。
“我大明居然還能有藩王領兵……”
居住在這個區域的，大部分都是平民，因此聊起天來也放得開。
“誒……哪裡哪裡，謬讚了，謬讚了……”
“殿下！”
“東西都藏好了嗎？”
只是不等楊順鬆口氣，突然雨中污水飛濺，一羣披頭散髮光着腳的逃難者狂奔而至。
楊順有些心慌，當即關上了門，查好門栓後，返回會廳對一家人說道：
“額好……”聽到士卒的話，楊順有些尷尬，隨後讓了位置，朝着朱由檢離去的方向看去，卻再也沒有看到任何身影。
儘管如此、但東阿的平民區還是住不下三千兵馬，因此其他區域也被安排了人入住。
“轟隆隆……”
“快了快了！聽聞朝中已經調戍衛京城的四騎衛南下，那可是兩萬餘鐵騎，叛軍若是見到，怕是都嚇尿了！”
被召集守城的民夫也都驚惶失措地跑下了城牆，到了這時楊順才拉住了一個人，詢問到了緣由。
“現在只希望叛軍看不上我們這塊，早早搶了府庫和糧倉後便離去。”
此時街上但見滿地都是被棄的嬰兒，或遭馬蹄踐踏，或被人足所踩，肝腦塗地，泣聲盈野。
東阿被叛軍短暫的攻陷，又被短暫的收復，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但這個時候，卻有一老翁雙手合十，求饒道：“軍爺饒命……”
“只逃出來這些人？”朱由檢皺眉看向了楊順等人，看着他們驚恐的模樣，顯然是被這幾日的屠城嚇怕了。
不過不知道是楊順的妻子有預感，還是他們太過倒黴。
“叛軍進城了！叛軍進城了！”
“這這這……岳父你們怎麼……”楊順着急的起身，將飯菜往三人面前推了推。
楊順剛剛確認叛軍進了城，又聽有人說：“並非敵軍入城，而是朝廷的援兵已經到了。”
楊順一家五口趴在屋頂上，直到夜深聲音稀疏，他們纔敢抓着房檐下來，敲石取火做飯。
“依楊百戶之見，叛軍什麼時候能平定？”
打探到了消息，楊順急的連被擠丟的傘也懶得要了，急忙跑回家，在一陣敲門後妻子問了問他的身份，知道是自家夫君回來後，纔開了屋門。
“照舉、叛軍進城了！趕緊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藏起來！”
“楊百戶虎背熊腰，一看就是軍中悍將。”
“應該不會的，東阿畢竟是漕運之地，叛軍再怎麼也不可能……”
楊順就着大傘冒着雨到了外面，只是街上亂糟糟的，百姓們都四下奔逃。
也因爲這件事情打了一個開頭，之後楊順再詢問楊百戶其他問題的時候，楊百戶都逢問必答。
楊順聽出了是自己好友的聲音，連忙起身小跑去開門，而門開之後果然看到了身着道袍的兩名年輕書生，他們都對楊順說了叛軍進城的消息，隨後通知了楊順趕緊把家裡的東西藏起來。
“……”見到幾十人躲在聯排的屋頂上，持刀的士兵愣了愣，有些驚恐。
或許是劫後餘生，又或者是這幾天的經歷太過恐怖，楊順溫順的如犬羊般點頭，帶着自家妻子向着一里外的粥棚走去。
他們被逼迫下了屋頂，隨後各院門都被踹開，十幾名頭戴紅巾的叛軍士兵將他們驅趕到巷中，向着街上驅趕。
此時外面忽然響起了敵兵已經入城的叫嚷聲，而楊順加的家門也被人瘋狂拍打着：
不管怎麼分，戶主都需要照顧士卒的吃食問題。
不過即便如此、也沒有人說什麼，因爲在他們的四周，哀痛之聲撕心裂肺，懾人魂魄。
楊順帶着妻子熟練的爬上了街道的房頂，看着那十餘名叛軍往城門口跑，然而就在這時，炒豆子一般的聲音響起。
時間彷彿在一瞬間停滯，轟隆的聲音響起，那欲揮刀的叛軍和四周的叛軍也愣住了。
瞧那模樣，連親衛都沒有帶，必然是敵兵入城是無疑了。
“是朝廷的鐵騎平叛來了！快跑！”
楊順着急擠進屋內，隨後急忙鎖門上門栓，頭髮溼噠噠的也管不了，抓住妻子雙肩便問道：
“城外的上萬叛軍已經被齊王殿下擊潰，你們可以先去城外休整，駕——”
楊順想要攙扶，卻見一叛軍提刀走來，正欲揮刀劈砍妻子。
隨即又涕泣交下，而楊順也十分不忍道：“叛軍無人性，你身懷六甲，若是被抓到必然活不了。”
“叛軍們都在西城，那邊是富商和士人住的地方！”
不管怎麼樣，在這樣的戰亂之下，能活下來就很好了。
“叛軍士兵中間擁有婦女雜行，看其服色，都是我東阿本地女子，你小心一些。”
楊順扶着妻子坐下，隨後排隊要到了兩碗米粥。
說罷、楊順拿起了油紙傘，就着大傘跑出了門外，而他的妻子也在他離去後，將門栓給插好。
逃下來的人拿着兵器劈砍擋道的百姓，想要跟隨將領們一起逃走，而被裹挾在人羣中的楊順再回頭看看城牆時，城牆上已經空無一人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的條令，在晚明的風氣下，百姓們還是有辦法聊天。
楊順提醒了自家岳父，而經歷過平陰之事的岳父也面露焦急道：
千戶不忍的開口解釋，而朱由檢聞言皺了皺眉，隨後沒有說什麼，策馬前往了北門的粥棚。
明軍在見到楊順的第一時間就舉起了騎銃，而楊順只能驚恐大喊道：
稍微吃飽了一點的岳丈也一邊哭一邊解釋自己一行人的經歷。
好不容易拉住了一個人，還沒開口詢問，便見到數十騎自西向東奔馳，狼狽逃竄而去，其勢如波涌，人羣紛紛躲避。
篤篤篤——
然而就在這時，城中到處起火，近的就有十餘處，遠的更是不計其數。
“發生了什麼？”
不過不同的是，這次來的人中，領頭的不是一個高大的將領，而是一個只有十二三歲，身着甲冑的少年人。
婦女們還被用長繩索系在脖子上，繩索拖掛，累累如貫珠，女人們由於小腳難行，不斷跌倒，遍身泥土，一步一蹶。
楊百戶接過紙條展開一看，臉色大變，急忙起身道：“叛軍準備夜裡攻城，你們都各自回家去吧，守下這一夜，明晚我再回請你們一頓。”
最後這頓飯吃了整整一個時辰，不過效果也不錯，楊百戶當場讓隨軍的總旗官去指示那幾個士卒離楊順幾家遠點，別再搗亂。
楊順等人看去，卻見是軍中的軍吏神情緊張前來，隨後將一張紙條遞給了楊百戶。
楊順妻子被嚇一跳，下意識的回答，而楊順轉頭看去，岳父三人已經簡單的梳洗了臉頰和頭髮，換上了自己的衣裳，乾淨了許多。
面對數百名百姓，這十幾名叛軍士兵首先對所有人挨個索要金帛錢財。
楊順着急的詢問，然而沒什麼人迴應他。
一人策馬揮刀，瞬間砍到一人，並大吼着下令，而他身後的鐵騎不斷的從城外涌入城內。
他們蹲守在竈前，又隱隱聽到被擊傷未死者痛苦呻吟的聲音，哀顧斷續，其慘不可形容。
“照舉、我是先儒，你別開門，聽完之後好好藏起來就行！”聲音響起，是楊順的同窗，而他住在西城門附近。
四周明軍見到他和他的妻子後紛紛放下了騎銃，一名總旗官揮手示意他過關，並交代道：
“若是餓得不行，往前走一里，那裡有粥棚。”
這消息傳開，人人都喜笑顏開，互相慶賀。
這一夜衆人難以入眠，夜空中有很奇怪的鳥在空中發出笙簧一樣的叫聲，又像是小兒在啼哭，似乎就在離人不遠的地方，聽得人毛骨悚然，不由緊了緊被褥。
“這怎麼能行呢？明夜還是這裡，我等請客。”楊順見狀連忙安撫，而楊百戶也因爲事情緊急，沒有糾纏什麼，直接領兵離開了酒樓，直奔城牆而去。
“夫君，這是我爹孃和弟弟啊……”懷着身孕的高娘當即上前拉着楊順來飯桌前坐下，而楊順湊近看了看，眼前三人可不就是自家妻子的孃家人嘛。
對此、楊順也只能唏噓道：“半月前我與高娘換了院子，本想寫信告訴岳父伱們，接你們過來，倒不想居然發生了這事……”
直到竈上的飯熟，飄出香味後，衆人才驚醒，相顧身旁人，沒有一個人敢下筷，也沒人能出一個主意。
“傳齊王令！參與屠城的叛軍，一個不留！”
“那叛軍打着拯救百姓的旗幟，然而進了平陰後便開始有亂兵劫掠，最後發展爲屠城，照舉你們也要小心啊。”
關鍵時候還是楊順的岳父提議把藏起來的米糧和銀錢重新挖出來，然後衆人分成五份，以備不時之需，或可以救人一命。
這不上去還好，一上去就發現四周鄰居已經有數十人伏在各家房頂，與房頂之間的天溝內躲藏。
“噼啪——”
“這麼多人、要不換換地方吧……”
有人因此摔碎了腦袋而死，還有摔折了腿骨的。
“啊？！”楊順妻子被嚇得不輕，當即雙目就紅了，愣了一會而才哭泣着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一句：“好吧！”
楊順和幾名難民呆愣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見追趕的人上了房頂，那士兵也速度如飛般地上了房，並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楊順們這些人。
“怎麼回事？哪來的這麼多馬蹄聲？”
“這叛軍根本就沒有約束，恐怕東阿城也要……”
楊順等人見事情辦妥了，也就各自回家去了。
這一瞬間、楊順耳邊盡是轟隆的馬蹄聲。
一里多長，三尺寬的溝渠都被屍體填平了，而在前方，還有更多的屍體橫七豎八倒在地上。
“你打完了就讓讓位置，別耽擱後面的人。”
在走出城門的同時，便見到了用拒馬將城門堵死的明軍。
不過等他們剛回到家，屋外又傳來了官軍小勝敵軍，守下了城牆的消息。
說罷、楊順的同窗便離去了，而聽到同窗的話，楊順纔開始大爲恐懼，回頭對自己妻子說道：
“敵兵入城，倘有什麼不測，你就用髮釵自裁以免受辱吧。”
不過隨着夜色到來，一些胥吏開始敲響百姓的家門，隨後說了句“軍營營小，兵馬借住”後，便分了人住在了百姓家中。
“是……是……謝謝軍爺……”
原來昨夜叛軍換上了平陰守城兵馬的衣服，打着平陰援兵的旗號騙開了北城門，眼下東阿城已經被叛軍拿下，而叛軍正在源源不斷的涌入東阿城。
“殿……殿下……”楊順呢喃着，隨後纔不敢置信道：
“剛纔那人是齊王殿下？！”
只是這時馬蹄聲再次響起，楊順側頭看去，見到了上百鐵騎向着粥棚小跑而來。
這時天漸漸明亮了，然而小巷內也響起了殺人聲和腳步聲，楊順與妻子孃家人都不敢呆在屋裡，只能心驚膽戰地爬上了樓，躲在房頂上。
“想必此次平定叛軍之後，一定能高升！”
“這樣啊……”聽到朝廷已經調了兵馬南下平叛，飯桌上的衆人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一家人又重新團聚，好在沒有一人折損，唯一受傷的也只有楊順的岳父，被叛軍用木棍打了一棍，背後青黑一片。
說罷、將領策馬率領數百騎向楊順所說的西城殺去，至於楊順本人則是帶着妻子下了屋頂，朝着城門口走去。
這時領頭的少年人勒馬在粥棚，粥棚負責的一名千戶當即作揖大聲道：
見討得歡心，楊順小心翼翼的詢問大戰什麼時候結束，手上也不停的給楊百戶倒酒。
楊順的妻子本就是孕婦，見到這麼恐怖噁心的畫面，當即跪在了地上嘔吐起來。
密集的聲音響起的一瞬間，十餘名叛軍倒下了大半，隨後黑影從城門口衝入城內，那身着明軍布面甲的鐵騎魚貫而出，看的楊順攥緊了拳頭，眼睛死死的瞪着。
東阿街頭，百姓們站在院子裡，用椅子墊腳，雙手撐在圍牆上，隔着圍牆聊天，十分火熱。
當他們躲到午時的時候，忽然隔壁鄰居的東廂有一人爬牆上房逃跑，而一名頭戴紅巾的叛軍士卒持刀緊追。
“滾開滾開！”
楊順的岳丈訴說着平陰陷落後發生的事情，聽的楊順心裡發毛。
說罷、他拽着懷孕的妻子就往旁邊的巷子裡跑去，那數百百姓聞言也亂跑了起來。
在總旗走後，楊百戶本來一心要縱情歡樂一晚，但忽然有人推開了雅間的門。
楊順還想解釋，卻突然聽到叩門聲急，便跑到門後問詢道：“何人？”
“估計也就是鬧一鬧，用不了多久就平息了。”
等他來到粥棚的時候，見到的是數百盤腿坐在地上，眼睛四處打量，似乎下一秒就要逃跑的倖存者。
夜晚，在討好聲中，一家普通酒樓的雅間裡，身着道袍的楊順不斷的討好身穿紙甲的楊百戶，而楊百戶也被誇得高興，和他們聊開了一些。
楊順的妻子有些害怕，但楊順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三天之後，他便漸漸的感覺難以爲繼，不得已與左右鄰居商量，一起請負責他們這塊區域的楊百戶吃頓酒飯。
一些沒有錢財的被被打罵，其中一名婦女懷裡還抱着一個女嬰，被上了脾氣的叛軍士兵發覺後，擡手就將女嬰搶過來扔到泥中，旋即把婦人趕走。
倒是那楊百戶喝的興起，當即大笑道：
卻不想進城後由於不認識地方，帶着妻兒找了三天，才挨家挨戶的問到了楊順家住何處。
楊順被擠在人堆裡，但還是看清了那數十騎上有一人正是剛纔與他喝酒的楊百戶。
“嗯，這次平叛是齊王殿下領兵。”給楊順打粥的士卒點了點頭，隨後對楊順道：
只是口口聲聲說要還百姓康樂的叛軍卻在入城時迷失，成爲了屠城的劊子手，讓東阿百姓遭遇了人生中最恐怖的一天。
他們不是第一支被迷失的叛軍，也不是最後一支。
屠城的事情還在山東、河南等地爭相上演，而朱由檢能做的、不過是速速平叛罷了……
四點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