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rch;????我一邊慢慢的無聲無息的靠近他,一邊就掏出了鋒利的匕首。距離越來越近了,在那個“我”鑽入分岔之後,複製品暫時沒有動彈,可能也是想等情況完全確定下來之後再做打算。他就留在原地,給了我很好的機會。
可能是我有些緊張的緣故,在我感覺自己快要接近他的時候,他好像有所察覺。我覺得不能再遲疑,驟然間就低頭朝前一撞,這一下正好撞在他的胸口上,我相信這樣的打擊比拳頭更加有力,一下子就把他撞的踉蹌着倒退出去。
我隨即打亮了手電,一步躥過去,他正試圖翻身爬起來,我提腳用力一踹,重新把他踢倒,然後我撲了過去,一腳踩在他的後背上,左手用力的抓起他的頭髮。對我自己的實力,我心裡很清楚,到了這個時候,他翻盤的機會已經不大了。
我抓着他的頭髮,無法看到他的表情。可能,我天生就是個優柔寡斷而且又心軟的人,這是性格使然,之前我已經完全做好的打算,絕對不能讓複製品活下去。但是事情真正擺到面前,而且在我掌握了有利先機的時候,我又猶豫了。
這種猶豫,完全是因爲對方的身份。我一點都不傻,如果現在是賴叔或者玉姨落到我手裡的話,那麼我可能不會有多少遲疑,會果斷下手。但是這個人,他畢竟是“我”,儘管是複製品,但他仍然可以算做一個“我”,他此刻出去,找到李富生金瓶梅他們,甚至連李富生那種眼睛很毒的人也不會察覺出破綻。
因爲,他就是我。
複製品在使勁的掙扎,我和他的力氣應該是相當的,如果不是我搶先一步佔據了主動,可能現在會陷入漫長的糾鬥中,直至兩個人都筋疲力盡,誰也奈何不了誰。對我來說,這是個嚴峻的考驗。
我又在一秒鐘時間內想了很多,最終,一個念頭把我的猶豫全部打消了。我相信,如果此刻是我被複製品制服了,那麼他估計不會有什麼猶豫,馬上會把我弄死。
既然已經這樣,我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
我左手又用力一提,抓着他的頭髮把他的頭部提了起來,右手的匕首迅速放到他的脖頸上,用力劃了下去。鋒利的刀刃瞬間割斷了他脖子上的動脈血管,鮮血噴灑在暗紅色的岩石上。
很可笑,也很可悲的場景。我想起小時候看到鄰居家殺雞時的往事,突然覺得這一幕,和幼年中的記憶,那麼的相像。
雞是無辜的,它唯一的缺點就是弱小,所以才被宰割。
我收回了刀子,然後拖着複製品的屍體,把他拖到剛纔藏身的分岔中。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我好像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手上沾染的血跡全部擦掉。這神奇嗎?我在已經流逝的時間段裡,無意中發現了複製品的屍體,發現他死的很悽慘,被人活生生割斷了脖子。但是時光回溯,那個殺掉他的人,竟然就是我自己。
可是我沒得選擇了。
我很想抽菸,又不敢,煙味會在這種環境下飄散出去。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很孤獨,這種孤獨讓我更加不安,更加渴望找到李富生他們,可能,這也是我註定會比較依賴別人的原因。
我又坐了一會兒,把心底所有的亂七八糟的情緒一條條的理順,然後塞到最不易覺察的地方,深埋它們。我考慮好了,我得回去,然後尋找出路,再想辦法找趙英俊,李富生。我把剩下的東西整了整,從和複製品搏鬥,殺掉他,到我完全恢復平靜,可能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此刻,我再一次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
那個“我”估計除了在深淵處遭遇到了危險之外,尚未發現什麼,所以他沒有非常刻意的隱藏腳步。在聽到他的腳步聲時,我又一次覺得納悶,這些都是發生過的事情,肯定會是事實,但是他爲什麼會一次又一次的回到通道里,難道還是對深淵不死心嗎?
果然,他從分岔出來之後,又一次走到了深淵附近,他左右張望,我發現他的表情更加茫然了。大概就是因爲他是另一個自己,所以我無比的熟悉,看到他那種迷茫的表情時,我陡然想到,他不是不肯放棄深淵,而是身不由己的回來了。
他從這裡鑽入分岔離開,肯定是想走的,他也想尋找出路,但是繞了一圈,最終還是回到通道,那說明了什麼?那說明這些分岔之中,可能存在一個走不出去的死循環,不管怎麼走,總是會回到通道里!
想到這些,我無法再鎮定下去,剛剛理順的思路又不安起來。這是個死循環嗎?如果是死循環的話,我該怎麼回去?從標記最後消失的地方一直到通道之間,是個不存在標記的空白地段,完全沒有方向感和指引物。這個死循環未必是真的死循環,因爲我就是從別的地方走過來的,回去的路,肯定存在,但不容易找到。隨身的給養把我的時間限制死了,如果我不在固定的時間裡找到回去的路的話,那麼給養消耗光,體力流逝,最後爬都爬不動的時候,那就會真的被困死在分岔中。
我被事實嚇住了,忍不住的恐慌,甚至已經開始不由自主的發抖。
他除了迷惑,還是沒有發現我,一直到這時,我才真正體會到,自己真是蠢的可以,這麼大個人就藏在附近,“我”竟然發現不了。這一次,他在這裡沒有停留多久,只是望了望深淵,就離開了。我想,如果我再等下去,還是會看到他一次一次出現在通道中,然後爲了提醒自己不要對深淵着迷,在石壁上刻下小心深淵的字跡。
甚至,我不能確定,他是否會在不斷的尋找中進入混亂的時間,而看到另外的自己?或許他刻下字跡,是給那個另外的自己示警?時間一旦混亂,就一發不可收拾,那絕對是一道可以把正常人折磨到發瘋的難題。
我決定不再等下去了,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不管怎麼樣,我的心底始終有一個念頭,我纔是鄭童,獨一無二的,我不允許有任何除我之外的生命體到現實生活中代替自己的位置,絕對不允許。
我順着現在的通道離開,已經完全沒有辦法了,只能在複雜的分岔裡碰運氣,至於會不會再次錯亂,那就不是首要思考的問題,被困着出不去,顧慮太多也無用。我在很多分岔中來來回回的穿梭,每走過一條通道,就等於錯亂了一次時間。
不知道來來回回在這裡繞了多少次,每一次我都會走回通道,不過我再沒有遇見過自己,那就說明,我可能距離當時的時間段很遠,或許是過去的時間,或許是以後的時間,但已經不是平行的時空,我看不到自己了。
這種感覺是很奇怪的,好像一個孤獨的在時光中穿梭的旅行者,心裡有目的地,卻無法找到,只能徒勞的奔波,非常可怕,我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出不去,自己會是什麼樣子。心裡求生的**愈發強烈,我不顧疲勞,不停的走,不停的走,希望自己能看到一絲曙光。
同樣,我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長時間,我在無數的分岔中留下了不同的標記,用以辨別。這個過程是很枯燥的,充滿了艱辛和折磨。但是天無絕人之路,在我來回繞了不知多少圈之後,好像順着複雜的分岔,離開了通道所覆蓋的範圍。
這絕對是個讓我很興奮的事,儘管我還沒有找到之前的箭頭標記,但是已經有了很大的希望。我沉下心,把速度放慢,越是這時候越不能慌亂。
走着,我對現在置身的通道有一點點熟悉感,感覺並不強烈,因爲自己不確定。我只是覺得,這好像是我來時所走的路,但是左右的石壁上都沒有箭頭標記,所以我也不能判斷事實是否如此。我接着嘗試着朝外走,又接連走了一段,那種熟悉感就更強烈了一些。
到這時候,我幾乎可以確定了,這應該就是我走進來的路,因爲分岔越來越少,可選擇的路線也越來越明確,我顧不上想那麼多,又過了不久,我興奮的差點跳起來,我走到了最初進入這些分岔的那條通道里,只要順着這裡朝外走,就能走到我昏迷時所在的地洞。
我一口氣就衝了出去,空間瞬間開闊,心裡有種脫困之後的舒暢。然而沒等我興奮兩分鐘,就又被現實打醒,這算是脫困嗎?我只不過是從分岔走回了沒有出路的地洞,這有什麼可值得興奮的?
心頓時就涼了,在我進入分岔之前,已經對這個地洞進行了細緻的搜索,但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現在該怎麼辦?好像除了分岔的入口,這個地洞根本就沒有任何路可走了,我依然會被困在這裡。
我茫然的到處觀望着,當我的目光掃向南面的時候,猛然間就看到,遠遠的地洞邊緣,石壁上有什麼東西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