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
祁小六此時卻是難再聽進伍哲的話,依然狂奔,伍哲只能加速衝了上去,攔下祁小六。
“爲什麼要停下,爲什麼!你不是說要等動靜麼?現在等到動靜了,爲什麼還要停下,再晚一刻,隊長他們可就回不來了!”祁小六有些發毛了,畢竟兩撥人裡面,他更熟的是特戰小隊,而不是伍哲。
“那好!你去呀!現在衝過去,我不攔着你,你去喂喪屍吧,你以爲我是什麼好東西麼?我告訴你,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只要是威脅到我的,沒有什麼是我不敢幹的,不然你以爲我一個人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啊?”
“你知道我這雙手沾了多少人的血麼?啊,你還跟我發起脾氣來了,你去呀,過去,你不是聽到動靜了麼?你去呀,現在過去,你聽到槍聲了麼?聽到了麼,啊?你以爲方隊長他們就一定會在那裡等着你是麼,那你去吧,我不再攔着你了,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各不相干!”
伍哲的火氣也是一下子就上來了,亂世當用重典,要是在這種時刻還扭扭捏捏的,就別再想什麼救人的事了,能夠保住自己就算是上天保佑了。
摔下一堆話,幾槍解決掉又靠近過來的一些喪屍,伍哲甩身離去,在祁小六的眼中,那是當真做到了決絕。
祁小六的槍口慢慢擡起,不是對着衝過來的喪屍,而是回身指向撒下背影的伍哲,這種忘恩負義的人,沒有資格讓他祁小六稱作大哥,更沒有資格再活在這世界上。
祁小六雙眼發紅,眼中血絲盤起,手指扣在扳機上微微顫慄,這一槍,一旦走出去,就再沒有收回的餘地了,他祁小六沒有資格審判任何人,但爲什麼要讓他遇到一個這樣薄情寡義的傢伙。
如果沒有隊長,沒有大勇哥,他伍哲還能活在這世上麼?就他那把小手槍,還是沒有子彈的,那個夜晚,他能夠過去麼?就在不久前,我相信了他,我相信他一定會在爲了隊長他們不顧一切,但現在,他居然走了,走的這麼幹脆,既然是這樣,還留着你幹什麼,如果隊長他們出事了,你也就沒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這是你欠特戰小隊的,現在,就當是我祁小六欠你的吧,我要替隊長討回來,替大勇哥討回來!
祁小六手中的***瞄準了伍哲,只要他的食指稍微用點力,對面的,就不再是一個背影,祁小六內心開始掙扎,事情變得太快,他實在有些接受不了,去接應隊長他們,徹底成了自己的一廂情願。
只要自己手中的槍聲一響,這一切就都結束了,槍......槍聲,槍聲!對,屍羣裡面沒有傳出槍聲,如果隊長他們在的話,肯定會有槍聲的,就算是遇上了最壞的情況,聽到外面的槍聲,他們也知道是我們來了,怎麼可能一聲不吭?
像是靈感一般的茅塞頓開,祁小六手上的勁猛然一鬆,耳邊確實嗖一下什麼東西猛地鑽了過去,腦子開始一陣轟鳴,捂着耳朵蹲下,祁小六擡頭,正看到伍哲的槍口正對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所以,現在,真的要分道揚鑣了嗎?”祁小六嘴中低喃,一句話說完,只聽伍哲槍口再次響起,聲音到達的地方,會是天堂嗎?大勇哥可在那裡?
“你小子蹲在這裡幹什麼?裝死呀!快走!”
沒有等到天堂,等到了伍哲的一隻臭腳。
伍哲腦子可比祁小六清醒的多,罵的時候自然也不是胡亂發一通無名火,別以爲自己不怕死,正是因爲他伍哲也怕死,所以腦子裡面想的東西也更多,一個爆炸,是一個人爲釋放的信號,但從後面的情況來看,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兩人提着槍衝了這麼遠的距離,就算是那裡面是個猴,聽到外面的槍響,也該叫喚幾聲了,何況是荷槍實彈的特戰小隊。
若要是方國一行把子彈打光了,伍哲那是半點不信,這可不是幾十年強那種寸土不讓的征戰,加上方國這樣一個老兵,真要是彈盡糧絕了,這麼個小縣城,之前怎麼也得弄出點動靜來。
而另一種情況,伍哲考慮的就是自身了,假若特戰小隊真的受到了超出他們承受範圍內的攻擊,最後的一顆**,不管其用途是什麼,伍哲都不會再選擇上前了,沒有了特戰小隊的強大火力,缺乏裡應外合的能力,兩人衝進去,只能是便宜屍羣,成功的被屍羣包了餃子。
所以,伍哲停下來了,他要聽的,是槍聲,而不是一次無頭無尾的爆炸。
而面對祁小六,伍哲自然是防着的,命運從來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才最有出息,更別說是自己的命了,若是祁小六真的開槍了,他伍哲不會取祁小六的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真要就這樣殺了祁小六,他伍哲還做不到這麼絕情。
但祁小六放下槍了,他伍哲就得過來拉這小子一把了,第一槍,實在是有些抖......打的有些偏了,但衝到祁小六身後的喪屍,可沒有打偏,當然這是伍哲給自己的解釋,真實的想法,那只有那顆子彈才知道了。
伍哲一記臭腳踢了上去,祁小六也反應過來了,看了身後倒地的喪屍,腦子也清醒了不少,關鍵時刻,就不該去想些有的沒的,活下來纔是硬道理。
加入一個助力,伍哲也輕鬆不少,兩人迅速撤退,當然,狼狽一點說,兩人就差抱頭鼠竄了,屍羣顯然將兩人當做了主要的目標,喪屍的隊伍迅速壯大,這要是放在山上,那就是漫山遍野都是喪屍。
以華夏國城市密集的人口密度來看,就光是追着兩人狂吼的喪屍數量絕對夠他們喝上一壺了,剛這一角冒出來的,數量就朝着三位數使勁的猛衝,看的兩人是心驚肉跳呀,難怪初始感染時比起槍炮來顯得弱不禁風的喪屍也能形成大患,螞蟻能啃死大象,就是這麼來的。
“小伍哥,你是不是一早就猜到隊長他們不會在那裡了?”
祁小六抽出空來,扭過頭問了伍哲一句,如果剛纔他心裡還是在懷疑的話,現在就對伍哲的判斷有些深信不疑了,若非這樣,就兩人,也不夠格把這麼多的喪屍給招來呀,回頭看看,那大街上慢慢地都是給力的,剛爆炸那地兒連晃盪的喪屍都沒有了,直接略過,朝着兩人就追上來了。
“你說呢!”
“我覺得是,小伍哥,小六給你道歉了,我不該在那時候跟你耍性子,說好了,你可不能記恨我的。”
“你還有完沒完了,這事兒能晚點再說嘛!等你勞資有名活下來還和你計較這事!”
“嗯,好咧!”
祁小六雖然沒有得到伍哲的肯定答覆,但有了伍哲的這句話,已經夠了,這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他祁小六要是再不識趣,那就是裝傻充愣了,活該被身後的喪屍給逮着。
“小伍哥,我,呼~呼,我跑不動了,這,呼~呼,這些喪屍,這些喪屍,開他媽的外,外掛了吧,累死我了。”
“跑不過也得跑啊,你真要停下來,那可就和後面的傢伙沒什麼區別了,不對,到時候你小子可比後面這些傢伙慘多了,我跟你小子說啊,他們沒準發發善心什麼的,給你小子留塊骨頭,虧得這些東西不會燉湯。”
“不是吧,呼呼,小伍哥,要不要,要不要這麼絕啊,我,呼呼,我可不想,不想被燉了!”
“少他媽廢話,有那口子氣,就給勞資跑快點,大男人一個,裝什麼慫啊。”
“可是,小伍哥,我,我真跑不動了......”
伍哲聽着聽着,祁小六聲兒就弱了下去,步子也慢了許多,這小子,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這倒是伍哲也忽略了一點,兩人剛纔衝過去,現在又衝回來,至少得七八里路了,這種玩命兒的衝法,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挺下來的,祁小六的表現已經算是不錯了,至少之前一直沒給伍哲掉鏈子,拖後腿。
就現今這個社會,像伍哲、祁小六這般年紀的,還真沒多少是能玩命跑一口氣跑下七八里路來的,先不說天朝的鐵板凳教育,尤其是當今手機、電腦的普及,更是給了廣大青年朋友把鐵板凳坐穿的動力。
而現在的祁小六,更是不能和伍哲這個變態比啊,這小子可是在界衛系統中被強制訓了三個多月的,加上之前身體也一直不錯,現在真要論起撒腿子跑步來,就這麼一網子撒下去,還真撈不出多少能跑的過他伍哲的。
“少他媽廢話了,給我提起點勁來,這樣你小子都跑不出去的話,就別怪勞資心狠了!”
伍哲衝過去一把託扛起祁小六,剛纔前去接應特戰小隊一行,中間能夠導致事情朝着最壞方向發展的變量因素太多了,他伍哲不是愣頭青了,自然不能莽撞冒險,但現在,要是他就這麼把祁小六給丟下了,他伍哲,還真不到。
之前祁小六自然是怒氣衝昏了頭,但結果,也沒朝自己開槍不是,現在自己真要是把祁小六給仍在這了,他伍哲,這輩子可能真的就很難再被自己看得起了,若是真做出了這事,將來的某一天,面對程胖子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呢?
這樣纔是真生的薄情寡義之人,他伍哲,雖說有些“貪生怕死”,但怎麼個貪法,怎麼個怕法,這就值得考量了,既然選擇活着,自己的脊樑骨,就必須自己撐起來。
“小伍哥,你,你放下我吧,你這,你這樣,我們倆,我們倆誰也跑不了的!”
“給老子閉嘴!看到後面那個跑的最歡的了麼?現在勞資揹着你,你給勞資把他解決了,要是勞資丟了半根毫毛,勞資跟你沒完!”
伍哲聲音一沉,中氣十足,祁小六整個就被伍哲拋到了背上,祁小六本身六七十公斤的體重,再加上一身的裝備,那斤兩,那是直逼伍哲,背上一個自己跑,可真夠帶勁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