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紅亞跟陳九同原本就是誤打誤撞遇見了這件事,看對方簇擁住他們的小夥子都是膀大腰圓的,也生怕惹急了他們深更半夜的被黑在路上,趕緊見好就收當面刪除了錄像,帶着信封急急忙忙回市裡了。{免費小說}最讓他們倆驚喜的事情發生在回到住處打開信封,每個裡面都是兩千元現金!
陳九同也就罷了,之前他們下去採訪,就總是時不時的利用行業優勢吃這些利潤。但曹紅亞卻激動壞了,這兩千元足夠她在民辦教師崗位上整整一年的工資了啊!就這樣唾手可得了?看着她激動地半夜睡不着,陳九同原本不願意帶她走上這條路的,加上兩人爲了慶賀喝了好多酒,醉醺醺的就開始吹噓了。說他認識好多省市內部刊物的領導,經常利用基層那些爲了任務不得不違反規定的工作手段勒索錢財,還得意地說若不是有這樣的外快,怎麼養得起她這個家外家?
曹紅亞原本就是個天資十分聰明又野心勃勃的女人,她暗暗把陳九同的話記在心裡,之後就開始瞅準機會幹一票。加上她跟省市電視臺也都搭上了線,這種事情做起來名頭更大,效率也更高了。很多時候,她並不跟陳九同溝通,心高氣傲的她覺得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自己賺得多了,在他面前才能更加硬氣。這些年下來,眼界寬廣了,檔次上去了,她也逐漸看不起這個男人了,在省城也又有了另外的伯樂藍顏,藉口在外面跑線索,等閒也不回雲都滿足陳九同一次。
這女人原本就是鳳泉農村的人,在縣城有個社會關係,不是別人,就是李輝的頭號情人張春燕,乃是曹紅亞的姑舅表姐,兩人的感情還很深。對錶姐的感情問題也知道的很清楚,並且報以支持的態度。這次她聽表姐說起被罰款三萬多元的事情時,第一反應並不是替表姐難過,而是憑藉狗一樣敏銳的嗅覺,覺得這又是一樁發財的好門路。要知道現如今鳳泉縣正處在即將被省裡直管的特殊時期,縣委書記趙慎三那傳奇的經歷跟儒雅俊朗的風度是她早就暗暗憧憬不已的,不止一次的白日夢般遐想若是能夠搭上這個縣委書記,跟他有肌膚之親的話,纔不虧了做一世女人。若是再算上貼上這個書記後能帶來的附加利益,那可是表姐再找十個八個正科級情夫都難以達到的。
人就怕動了歪心思,這女人動了歪心思之後,更加用心良苦的從表姐口中套問出諸多計生委違紀超生幹部的確鑿信息,精心準備停當,打扮的超凡出衆,火雞般就單槍匹馬出現在鳳泉縣委大院了。關於在見到趙慎三之後保持何種態度,這女人也煞費了一番苦心,覺得像趙慎三那樣的縣委書記,高高在上慣了,什麼樣奴顏婢膝準備貼上來的女人沒見過?態度越是卑微,看他的眼神越是傾慕,反倒被他看輕了不當回事。只能是用新聞工作者的倨傲跟文化人目空一切的高高在上鄙視他,才能激起他濃厚的興趣,哪怕這興趣僅僅來源於敵對意識,也總是把她深深地印在了腦子裡,下次她出面的時候乍然見脫去倨傲的僞裝,把一派溫柔可人的小女人風姿展現出來,還不讓這個縣委書記受寵若驚,如獲至寶啊?
計劃的美美的出馬了,卻碰了個一鼻子灰,雖然灰溜溜走出縣委大院時,曹紅亞還聊以**的想總算是趙書記能夠深刻的記住她了,下次瞅機會改變態度吧。沒想到人家居然根本不把她的威脅當回事,她開車還沒走出鳳泉縣,就接到省城電視臺那家她賴以招搖的欄目組主編的電話,口氣很不客氣的訓斥她不該打着人家的旗號來鳳泉縣沒事找事,趙書記是好惹的嗎?讓她趕緊把他們欄目組的招牌從她車上拿下來,還警告她說若是因此給欄目組帶來任何的負面影響,一切均有她個人負責。
惱羞成怒之下,曹紅亞也顧不得看不上陳九同了,懷着一腔幽怨到了雲都,跟舊情人一番顛鸞倒鳳,枕上已經哭訴自己受了委屈。陳九同現在對這個女人已經不敢頤指氣使了,就這樣人家還三個月半年的也不給他個機會嚐嚐肉味,好容易送上門來還求他做主,豈不是一個重新拉回她心思的有利時機嗎?他畢竟老辣些,明白這種事情若是用新聞的形式,審批那一關就過不了,就讓曹紅亞先以趣聞軼事的形式寫一個小短文發在末版投石問路一下,若是鳳泉不聞不問再做下一步打算,若是鳳泉因此明白了曹紅亞並非騙子,自然就會有人出面協調的。
出乎陳九同意料的是,鳳泉縣出面是出面了,卻是用如此強勢的興師問罪狀態出面的。看着縣委宣傳部長當着報社領導的面,把他那一頓奚落,此刻想起來他還憤憤不平,這口氣就算曹紅亞不冷嘲熱諷他也斷然咽不下去。眼珠子一轉就想出了一個主意,跟省城宣傳系統一個內參形式的刊物編輯發了一封電子郵件,詳實的寫出了鳳泉縣計生委的離譜事件跟縣裡雷聲大雨點小的處理決定。省裡的刊物忌諱就少,很快就刊登了出來準備大面積內部下發,這件事就因爲趙慎三的疏忽越弄越大了。【`小說`】
至於趙慎三電話詢問省電視臺的熟人是否有曹紅亞此人時,那人也是個領導,並不熟悉欄目組內部的事情,曹紅亞固然不是這個欄目的在編員工,卻是一個信息採集員這個情況他是不知道的,回覆過來電話也就太過武斷。趙慎三也就純粹把這個女人當騙子來看待了,導致了第一次判斷失誤。
市報末版豆腐塊出現之後,以趙慎三的社會關係跟身份地位,若是親自出面處理這件事,依舊簡單到極點了---市報的頭牌記者、新聞中心主任王山就是他的把兄弟,若是他給王山打一個電話,讓王山出面告誡一下陳九同,這件事豈不就了了?但是可別忘了趙慎三現在已經不是市教委的辦公室主任了,乃是堂堂一個大縣的縣委書記,手下精兵強將如雲,若是這麼小的事情就需要他親自出馬的話,要那麼多手下幹嘛?從黎遠航身邊出來後,趙慎三極其講究上下尊卑,覺得每個人都應該本着自己的工作性質各盡所能,若是在其位不謀其政,那就堅決不能姑息縱容。新聞把關方面的事情歸宣傳部,從這方面出了漏洞,縣委宣傳部長遲國恩難辭其咎,讓他自己出面去抹平漏洞乃是將功贖罪。此乃公事,趙書記根本不需要利用私人關係出面了。
當天下午是週五,趙慎三下班後趕緊請示了老婆,聽到人家好不情願的說要回省城,他趕緊殷勤無比的接到雲都,讓小嚴休息,把老婆哄上車一起上了回省城的高速。走到接近省城的時候,突然接到了賀鵬飛的電話:“趙書記,你今天回省城嗎?若是回來,盧書記讓你先去般若堂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談。”趙慎三趕緊說回去的,一個小時左右就能趕到,那邊答應着掛了電話。
轉過臉,趙慎三滿臉的尷尬羞慚,偷偷看看鄭焰紅,看對方若無其事的目視前方,好似沒看到他的表情一般,他犯了痔瘡般輾轉着好一陣子,才無奈的開口了:“……呃……那個,老婆……爸爸,爸爸讓賀處通知我們回般若堂一趟……若是……若是他老人家因爲我害你受傷的事情懲罰我,希望你……我知道我很無恥,沒臉求你幫忙的,可是……求你念在我徹底知錯了的份上,幫我解釋一下好不好?畢竟……畢竟爸爸他不是小虎跟丫丫的親姥爺,老帥打也可罵也可那是親岳父,總不捨得對我太嚴厲的。若是盧書記雷霆震怒跟省裡提起了,我可就徹底完了……我並不是犯了錯不想承擔責任,這輩子剩下的時間,你願意怎麼虐我都是我自作自受。但我覺得我犯下的錯誤說到天邊也還是家庭事務,若是因爲這些社會關係蔓延到了工作層面,就有點……就有點對我太不公平了對嗎?唉……老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講你才能明白我的心了……唉!”
鄭焰紅聽他語無倫次說到一半的時候,還沒有明白他真正的意圖,最後總算聽明白了,倒覺得他真是可笑極了。當初她懷着一腔傷痛回到般若堂,盧博文並沒有在家,是靈煙獨自接待了她,還百般勸慰她要冷靜,也告訴她這件事是家庭事務,千萬不要讓盧博文知道,小夫妻仇恨起來恨不得一刀兩斷,真能了斷的又有幾個?還不是過段時間自己就緩和了?何必弄得影響極壞呢?所以,這件事壓根盧博文就不知道。
但鄭焰紅卻不想讓趙慎三這麼早就放心,故意冷着臉說道:“現在知道怕了?我爲什麼要替你遮掩?難道你對得起我嗎?哼!”
趙慎三也不敢再辯解了,愁眉苦臉的開着車沉默了,心裡此時此刻第一次萌生了一個想法---不知道多希望別那麼多老子需要伺候!
車終於緩慢的開進了般若堂前那條街,茶社門口有專用的停車位,趙慎三先把車停在正門口說道:“紅紅,你先進去吧,我遲幾分鐘才進去,在車上呆一會兒。”
鄭焰紅看着他臉上的惶恐越來越明顯,終於忍不住說道:“爸爸不知道你的醜事,你不必要躲在車上挖空心思想狡辯的理由了。”
趙慎三一愣,還沒等他問,鄭焰紅已經乾脆利落的打開車門跳下去了。
盧博文已經回家了,正在把院子裡的積雪鏟起來丟到菜地裡去。趙慎三進來趕緊過去接過了鐵鍬繼續弄。盧博文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嚴厲,也沒有阻止趙慎三幹活,這就讓趙慎三心裡鬆了口氣,覺得妻子說的這個幹岳父不知道他的醜事也許是真的。
盧博文哪裡知道趙慎三的心眼裡轉動着什麼念頭?他一邊擦着汗說道:“今年冬天雪多,路上不好走吧?”
“高速上都撒了防凍劑了,還好。爸爸,您爲什麼讓賀處給我打電話呢?是不是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情啊?”趙慎三心想與其藏着掖着不如干脆問出來,若是醜事發作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若不是也顯得自己掂得出輕重。
盧博文說道:“你既然開始幹活了,就把這些清理完進屋再說吧,我先進去換換衣服。”
趙慎三趕緊加快速度把雪清理完,洗了手進屋了。看到靈煙穿着寬鬆的家居服,此刻倒也不怎麼顯得出孕婦的樣子,他臉上一陣羞愧,低着頭蚊子般叫了聲:“媽。”
靈煙沒給他臉色看,跟以往一樣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熱情的笑着說道:“你爸爸就是這個毛病,一進家就閒不住,讓你回來就替他幹活。其實依我說那些雪多好看啊,多少年都沒見過這麼厚厚的積在地上,我故意不掃的,偏他一回來就破壞了。”
“說得輕巧,你要是走在上面滑一跤怎麼辦?小三,你跟我進來。”盧博文走出來說着就又進了書房。
趙慎三惴惴不安的看了一眼鄭焰紅,她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上跟靈煙說話,根本不看他,他也只好硬着頭皮走進了書房,對已經坐在椅子上的盧博文心虛的叫了聲:“爸爸?”
“這份東西你看看。”盧博文不動聲色的推過來一份政府文件那麼大的薄本子,大概有十幾頁,封面上兩個紅紅的大字“內參”老遠就衝進了趙慎三的眼簾,他心想一定是工作的事情了,心裡一鬆,接過來坐在書桌對面看了起來。
翻到第三頁一看,趙慎三臉色就變了!原來這裡整版刊登着關於鳳泉縣計生委事件的始末,最後還有編者按:“稿件提供者曾經在雲都市報刊登過類色的文章,卻被鳳泉縣縣委宣傳部粗暴干涉,導致一個優秀的通訊員遭到行業打擊,此類事故或可能助長市民對輿論自由的誤會,希望雲都市能夠正確看待這一問題,做出合適的迴應。”
“豈有此理!現在的假記者真是手眼通天,這東西居然還能弄到省宣傳內參刊物上?真是出了鬼了!”趙慎三看完就氣咻咻說道。
盧博文情緒並不緊張,也沒有生氣趙慎三不爭氣,淡淡的說道:“我的分工有一項是協助宣傳部長監管宣傳這一塊,此類刊物發行前都會送來一份讓審查,一般我是不發表意見的,以宣傳部的審覈爲準。這是下週一準備廣泛下發的一期刊物,樣本出來例行送過來後,鵬飛細心地先看出來了,趕緊送來給我看,我已經打電話讓他們暫緩發行。但宣傳部既然已經知道了,你們不做出合理的解釋跟迴應,我也不能粗暴地讓人家拿下這篇文章。問題出在哪裡你一定清楚,趕緊消除隱患吧。”
趙慎三氣憤的把假記者勒索的事情說了,盧博文見怪不怪的說道:“我遇到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還是你們處理的太過草率。若是能因勢利導,或者是抓住假記者的確鑿錯誤一次打擊到位,保準就杜絕後患了。若是這篇文章是真的,像你們這樣盛氣凌人粗暴壓制的工作方法,豈不是越鬧越大嗎?”
“我讓宣傳部長去市報協調這件事,也不知道他怎麼搞的,回來跟我彙報的花團錦簇的什麼隱患都沒有了,誰知卻引發更大的效應了。我去鳳泉這段時間,發現基層幹部的工作作風呈現兩極分化,要嘛安於現狀吃喝玩樂,要麼就一身官威高高在上,好似跟老百姓多說兩句話就失了身份一樣。等回去後,我非得下功夫好好整頓一下不可。”趙慎三說道。
盧博文點頭道:“是啊,現在是有那麼一批幹部,總覺得做了領導就高人一等,平常發號施令架子一個比一個大,真實工作起來,卻一點新思路都沒有。不過你要整頓也要講究法子,不要一味的嚴厲訓斥,免得起到相反作用。這是小事,你週末這兩天趕緊安排人處理好,週一讓你們縣委宣傳部把真實的辯解材料送過來,就可以把這篇內參拿下來了。好了,現在說另一個問題。”
趙慎三趕緊答應了,盧博文就接着說道:“你副地級提拔擱置的事情,是不是在雲都本地影響了你的聲望啊?昨天黎遠航跑來省城找到我,跟我解釋了好多他在對待你被調查問題上的不得已。說現在水落石出了,希望我能夠出面跟文彬書記解釋一下你的情況的確是遭人誣陷,恢復你的副地級提拔。還很痛心疾首的主動說出他的秘書小曹因爲嫉妒你的時來運轉,私自參與到檢舉你的事情裡去了,他爲了避免影響不好,已經把這個人退回了市委辦,下一步會內部處分。我當時就很嚴肅的告訴他,你的問題是雲都市操作失誤造成的,若是已經查清楚了,應該由雲都市紀委走公開程序跟省裡溝通,說明白你的確是受了冤枉,懇求省裡重新考慮你的級別問題。而不是通過我這個岳父走私人關係去文彬書記那裡撞木鐘。遠航臨走的時候很難堪,回去沒跟你提起這件事吧?”
趙慎三苦笑着說道:“黎書記真有意思,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玩的哪一齣?他怎麼會告訴我呢?現在鳳泉快划走了,他讓我把能留下的資源儘可能的留給雲都,看樣子黎書記準備在雲都紮根了。”
盧博文眼睛裡精光一閃,突兀的說道:“他不走也好,最起碼有他在,紅紅政府工作開展起來容易很多,等她能挑起大梁了再說。”
趙慎三心裡一震,卻聰明的什麼也沒問,只是暗暗感嘆黎書記這半年多苦心策劃,上下活動要達成的目的恐怕要泡湯了!盧博文說話何等嚴謹,能冒出這樣一句話來,足以說明省委已經決心留下黎遠航了。
看着趙慎三默不作聲,盧博文知道他心裡委屈,就寬慰他道:“算了算了,你也別覺得伺候了黎遠航那麼久,他卻對你總是不加照顧。你要明白你有了紅紅這樣的老婆,還有了像我們這樣的社會關係,無形中就給了黎遠航一種壓力,若是他把你擡起來過快,你就成了紅紅最大的助力,你們夫妻倆聯起手來的話,他那個市委書記就算不被架空,幹起來也掌握不到絕對的話語權了,豈不是無味的緊了?所以成也蕭何敗蕭何,得失都在同一條件下形成的,你若是能夠看透徹工作永遠是工作,只有愛人才是你一生的財富,比起來哪頭輕哪頭重應該拎得清吧?分清楚了你就沒有委屈了。誰讓雲都就這麼大地方,你們夫妻倆又都是個中翹楚呢?”
趙慎三趕緊說道:“我沒有覺得委屈呀爸爸。真的,我並不是假撇清或者是自我標榜無慾無求,幹行政的誰不希望能掌握最大的話語權?黎書記這麼做我理解,而且我這次沒有提拔上副地級,的確是德行不夠還有待磨練。但其中黎書記起的反作用太過明顯,現在市紀委暗中調查已經有了定論,無非是李建設書記沒有公開罷了。我估計黎書記前來跟您說項,就是怕真相先一步傳過來對他不利,才先跑來做個姿態的,我若是真的被省裡重新任命了,他心裡會更不舒服的。”
盧博文譏諷的說道:“黎遠航這個人工作能力還是有的,他當初到雲都的時候,郝遠方根深蒂固尾大不掉,他能夠一步步穩紮穩打,把降落傘落地生根也不容易。而且這幾年雲都的整體發展還是穩中有升,這都是有目共睹的。若是黎遠航能夠一心爲公別沒事瞎琢磨些工作之外的事情,這個人就成大氣候了,惜乎他私心過重,又喜歡走捷徑,好端端一個好乾部卻墮入了中品,可惜了!”
這番評論身爲省委常委的盧博文可以一針見血的說出來,趙慎三若是插嘴接話繼續評價頂頭上司可就不知趣了,他選擇了沉默。
“紅紅從京城回來……”趙慎三的腦子裡還裝滿了詭異的黎遠航,猛然間盧博文話鋒一轉提到了這件事,他的腦子一下子被電激到般猛地一片空白,臉上的血色也瞬間退卻了,張大了嘴看着盧博文。
幸虧盧博文沒有看他,自顧自的說道:“提到過她去見了老首長,對於前些時黎遠航那個侄女出現在咱們省鬧出的一幕幕風波都做了解釋,想必紅紅都告訴你了吧?你明白了這些背景,知道自己在政治上的幼稚就行了,千萬不要再跟那個丫頭或者是白老闆家的孩子過多的接觸,這對你絕對沒有好處的你懂嗎?”
趙慎三慢慢的恢復了正常,他好一陣子才琢磨明白盧博文的告誡,怎麼敢說鄭焰紅回來就跟他翻臉了,哪裡會跟他說起在首長家的情況呢?假裝很明白的忙不迭點頭,且一句話都不敢接下去,免得出了漏子。
“唉!咱們有了現在的身份地位,除了需要做好本職工作,哪個人不需要同時提防明槍暗箭呀,你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尚且陷阱不斷,我們目標更大,防範起來就更加不容易了!多虧上面的領導能夠明察秋毫,在咱們還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替我們排除了隱患,接下來責任就更重了。小三,你爲人謹慎心思細密都是我一向放心的,但紅紅近些時有些太過自主了,你要時刻提醒她認清自己的位置,當好政府一把手就行,千萬別企圖插手黨委的事情。越是在黎遠航心思不穩的關鍵時刻,她越是要保持低調平和的心態,表現出沒有絲毫取而代之的跡象,才能夠平穩的過渡。”盧博文突然神態嚴肅的說道。
“哦?爸爸,是不是省裡有什麼關於焰紅強勢的言論?有沒有具體的事例?若是有我可得慎重對待的。”趙慎三趕緊說道。
“當然有,否則你以爲我爲什麼不直接吵她一頓,卻讓你勸說她呢?這丫頭性格火爆不喜歡吃虧,我若說了她回去就會表露出來,這樣反而適得其反更證實了她的強勢。具體事例我就不說了,你把利害關係以你的口吻說給她聽就是了。”盧博文說道。
兩人談完走出來,晚飯前面已經送進來了,大家吃完了,鄭焰紅說道:“趙慎三,你自己回家去吧,我明天要陪媽媽去醫院檢查,就不來回跑了。”
趙慎三沒法子拒絕,又不願意一個人離開,就磨磨蹭蹭坐着不走。盧博文說道:“自從你母親懷孕以來,我還沒空陪她去檢查過呢,明天就讓我儘儘義務吧。紅紅趕緊跟小三回家去,明天有空也看看你們雙方的父母孩子,別爲了工作把家人親情都給耽誤了。”
鄭焰紅沒奈何,好不情願的跟着趙慎三走了,出得門來趙慎三就說道:“唉,我又惹麻煩了,老婆,你可不能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