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並沒有過度的震驚,也沒表露出失態的憤慨,但他剛剛還躊躇滿志的眼神一點點在陳偉成書記面前黯淡了下去,最終,如同失去了能源的星辰一般沒有光芒了,他的頭也隨着光芒的消失垂了下去,好似那顆有着無數奇思妙想的頭顱也瞬間變得千斤般沉重,讓他不堪重負了一般。
陳書記憐憫的看着趙慎三,嘆息一聲說道:“唉,小趙,你不用難過,咱們的工作性質,原本就不是行善積德的,承受這種責難跟攻擊時常有的事情,你剛剛接觸可能還有些不太適應,慢慢的就會看淡了。不過這次你的情況比較特殊,畢竟你是剛剛擔任雲都市紀委書記,若是此時就毀了形象,對你日後的工作開展會十分不利,那麼……如果你堅持公開赴港之行的真正目的跟取得的成果的話,我會理解並支持你的。”
趙慎三慢慢的擡起了頭,眼睛裡都是決然跟不甘,堅定地搖搖頭說道:“陳書記,您剛剛說咱們的工作性質原就不是行善積德,我的理解卻不太一樣,我覺得我們就是在行善積德,但這個善,是行給廣大老百姓的,德,更是積在咱們自己的身上,至於那些被咱們用紀律準繩拉下來的,是那些吃人飯不幹人事的人面畜生,對他們,大可以不講這些善念跟仁德!我考慮好了,個人形象算什麼?等到水落石出那天,我趙慎三是黑是白自有公論。現在我有您全力支持,李建設書記也跟我提到了您對我的拳拳栽培之心,如果按照古代時的官場規矩,您應該是我的恩師纔對,就算是爲了向世人證明您看我的眼光沒錯,我都應該不辜負您的期望,頂住壓力緊密配合您把這個案子拿下來,那時候,咱們師生二人才算得上是在這場戰役裡獲得了完勝!”
陳書記聽完這席話,看趙慎三的眼神都充滿了感情,他的聲音也沙啞了,半晌才喟嘆着,艱難的把話分成無數小節說道:“小趙啊,雖然,咱們系統的幹部需要,有一副鐵石心腸。但是,卻也並不代表咱們,就沒有感情。想我陳偉成,跟李建設一樣都是幹了半輩子紀檢的人,所差者無非是他比我年輕,還可以跳出去做另外的發展,而我也沒有心思換行業了,我的血肉感情都融進了紀檢行業裡,也不願意放棄了……在我,在我還有能力親自培養一個接班人,把咱們的工作真諦傳遞下去的時候,我的確如同古代宗門的宗主選傳承者一樣選擇了你,但我並沒有對你公開我想法的意思,就是想默默地觀察你,引導你,最終達到一樣的目的。難得,你竟然悟透了我的心思,看穿了咱們倆關係的本質,這可就讓我……這番苦心沒有白費了!”
趙慎三充滿感情的看着陳書記,鄭重的點了點頭。
“既然,你已經是我的學生了,那受些委屈我也不替你難受了。”陳書記很快收起了感情外露,毅然說道:“幹咱們這行的,原本就不必計較個人得失,你就先頂着外人的有色眼光吧,我決定,暫時不公佈你的調查結果,你回去後,可以雙管齊下,一方面用你掌握的信息迫使銘刻集團交出圖書館的股份,另一方面代表雲都官方公開雲都圖書館的招商計劃,以我的判斷,普通的商人不敢去趟這攤渾水,敢去的都不是普通人,你也就可以在商談過程中稍微的傾斜向廣成貿易,獲取他們的信任,逐步挖出最大的操盤手。”
趙慎三再次重重的點點頭,沙啞着嗓子,帶着些哽咽低聲叫了聲:“老師,弟子知道了!”
陳書記的眼睛也有些紅,揮揮手說道:“去忙吧……”
趙慎三離開紀委,沒有再去李書記或者齊部長那裡解釋仰或是用證據證實自己的清白,他認爲,既然打定主意破釜沉舟也要把案子追查到底,此刻做任何的辯解舉動都存在泄露底牌的潛在風險,那麼,就暫時讓大家對他懷有疑心吧,等水落石出的時候,纔是他彰顯自身立場的時候,此刻,太早。魯迅早就證明了到處叫苦的祥林嫂下場是悲慘的,這個社會從來是成王敗寇,悲情者註定要被徹底打倒再踏上一百隻腳的,他想要自我救贖只能靠強勢的勝利,所以他直接出門回雲都去了。
下午上班,趙慎三直接去了黎遠航書記辦公室,黎遠航開門見山的說道:“小趙,我接到一封信,想必你已經知道內容了吧?不過,我覺的你還是看看爲好,免得遇到突發責問的時候無從解釋。”
趙慎三從黎書記手裡結果一個厚厚的信封,一邊打開一邊說道:“是的,我在南州一下飛機,就聽說這東西省裡主要領導也已經人手一份,看來這回,是有人準備徹底……啊?這幫混蛋!”
雖然趙慎三聽叔叔鄭伯年講過後,對誣陷他的檢舉材料已經有了充足的思想準備,可當他掏出那厚厚的材料,看到一張張拍攝角度奇特刁鑽,抓拍表情出人意料,然後導致照片結果全然顛倒的照片後,還是臉一紅,緊接着變得鐵青,登時氣得罵出聲了!
只見照片上,是他分別跟玫瑰、卡娃親暱談笑,雷震天請吃飯時女秘書敬酒,酒店服務員、娛樂場所服務員的近距離接觸照片。雖然當時都是很常見的應酬,奈何拍攝人真的是非常會選擇時機,硬是把趙慎三的表情弄得說是曖昧也罷,色眯眯也罷都絕對無從辯解,還有那些女人,含情脈脈有之,投懷送抱有之,加上拍攝背景都是豪華的消費場所,就形成了這麼一個官員出行,好多美女環繞,幹出了以權謀私的事情的事實了。
黎遠航說道:“嚐到自作聰明的惡果了吧?你以爲現在是古代呢,你自毀形象和光同塵調查真相,事成之後不毀壞你的錚錚鐵骨?殊不知現在已經是發達的科技時代了,夾緊尾巴做官尚且不能避免被人暗算,何況你這樣招搖過市啊?我看你只有一個法子洗清自己了,那就是趕緊把你此行的成果公佈出來,讓案件爆個大的冷門,轉移一下大家對你的視線,慢慢的也就淡化了。”
趙慎三此刻,真心的感激黎遠航對他的保護措施,在省城叔叔跟陳書記都是說起有這個事情發生,卻誰都沒有拿出這個信封給他看,此刻親眼目睹,看到那一張張無可辯解的曖昧照片,這一瞬間,他在李記面前做出的隱忍不發,繼續查案的決心真的是十分的動搖!畢竟,這東西並非假造出來的,殺傷力程度之高已經超出了趙慎三的承受能力!他太明白遊戲規則了,若僅僅是捕風捉影般的文字檢舉,日後他大可以用成績說話,讓這個指控成爲一個無稽之談。
但是,有了這“證據確鑿”的照片,意義就完全變了,變成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困頓之局!日後他的調查若是虎頭蛇尾無疾而終,這個證據會讓他無可辯解,下場極慘!若是他的調查成功了,用事實證明了他趙慎三這個紀委書記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查案高手,那就會讓他變成一條掉進油鍋裡的魚,嫉妒者有之,憎恨者有之,被觸動利益者恨不能對他食肉寢皮,被他拿下的官員的關聯人更是對他仇恨無比。這時候,這種證據正好拿來證明他趙慎三是一個有才無德的幹部,即便大家都明白他這麼做是爲了查案,但法律上並沒有規定以查案爲目的就可以驕奢淫逸,違規享樂。故而,大家都高度認可你的工作能力,但是很遺憾,你違法了,就需要承受後果,更何況你自身就是一個執行紀律的幹部,更應該起帶頭作用自我查擺,最終接受紀律的制裁。
看着趙慎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黎遠航憐憫的說道:“小趙,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也看得出來這東西即便不假,也是拍攝者居心惡毒的故意抓拍,其實非但我看得出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但難就難在你無可辯解。所以,還是按我說的辦吧,該爆的冷門必須得爆,爆出來了就堵住了某些居心叵測的小人的嘴,你也就沒後患了。”
趙慎三難受了半天,還是沉重的搖了搖頭說道:“黎書記,是我把這件事看得太過簡單了,纔會採取這種措施去獲取證據的,現在弄成這樣的結果,也是我行事不謹慎的必然後果,就算需要付出代價,也得我自作自受。案子,已經調查到了最後的關鍵,該出現的黑操盤手說話就要出現,若是我此刻就過早地披露結果,後面的戲他們就不會跳出來唱了,那咱們就會功虧一簣。您也許已經知道了,這次我接任紀委記他們頂着龐大的壓力任命的,若是我不把這個案子徹底拿下來,上上下下都不好看,所以……還是堅持咱們之前的計劃吧。”
黎遠航看趙慎三的眼神裡,已經摻雜了一些敬佩了,他太明白這件事的輕重了,出於對趙慎三的保護,才說出剛纔那個法子的,誰知趙慎三明明悟透了若是堅持查下去,無論成敗都註定是慘淡的下場,卻依舊堅持要查,那可就是真的難得了!他作爲一個市委書記,自然希望這個舉國矚目的事情被雲都自行偵破,故而,他更覺得趙慎三十分難得了。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黎遠航問道。
趙慎三苦澀的說道:“您已經公開把圖書館整改項目交給我們專案組,那麼,接下來請黎書記授權我們公開招募圖書館的投資人,具體合作方法可以視投資者的資本而定,這樣一來,那些打主意的人就會按捺不住跳出來了,我就一邊假意跟他們洽談合作,一邊順藤摸瓜找出幕後操盤手。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我去香港之前跟您提到的想法,圖書館堅決不能作爲商業開發這一點咱們已經達成共識了,您不是也同意我搞得草案嗎?若是真有願意致力於發展雲都文化集中園區的投資者,咱們也不妨吸收一定的外資,酌情把能夠商業運營的高雅音樂表演場所經營權給投資者使用,達到各取所需的效果。”
黎遠航聽着趙慎三縝密的計劃,不由自主的點頭贊同,卻還是嘆息着說道:“唉,難爲你了小趙。”
“唉……黎書記,至於我個人的得失……唉,說我爲了工作不計較那是我矯情,誰願意嘔心瀝血的幹工作最終落一個沒下梢啊?但我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也只能硬着頭皮幹到底,賭一賭省領導對我的保護態度跟力度了。畢竟,他們都跟您同時接到的檢舉材料……可我在省裡跟陳書記彙報調查結果的時候,陳書記贊同了我的調查計劃,也跟我提起了有檢舉材料,但您是唯一一位把原件拿出來給我看的領導,這足以說明唯有您纔是……纔是真正爲我考慮的……所以,省裡的態度也很明確,我也只能破釜沉舟了!”趙慎三明白,黎書記真心對他,他也必須讓黎書記知道他趙慎三是分得清遠近的,讓人家對他的一番心思不會覺得白費,就如此隱含的說道。
黎遠航的神情決然起來:“小趙,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咱們就義無反顧的幹到底吧,你放心,到了最終你辦成了事情卻遭到責難的時候,我也斷然不會眼看着他們卸磨殺驢的!”
趙慎三感動的點點頭說道:“謝謝黎書記。那麼,我要的權限呢?”
“我給你這個權限,你可以公開消息了。”黎遠航行事還是十分果斷的,馬上就答應了。
趙慎三回到自己辦公室,心情依舊十分的鬱悶,彷彿已經看到自己成功破案後,卻遭到一窩蜂的譴責的尷尬局面了。是啊,他如此年輕卻驟然崛起,原本就不見容與好多領導,他們都在等待着他把事情辦砸的那一天,才能證明他們當初反對使用他是多麼的英明,這纔是符合大多數人心願的結果,怎麼能允許他爭氣的拿下了大案,成爲名符其實的年輕有爲型幹部呢?到了那時,沒有可攻擊他的證據尚且難以獨善其身,更何況還有現成的證據可以抹煞他的成績呢?故而,他的悲哀就在於失敗了會很慘,但成功了也許會更慘!
“趙書記,剛纔廣成貿易的姚總打來電話,詢問您何時可以跟她們進行合作洽談?還有,朱長山局長也打過電話,讓您一定給他回個電話。還有一個挺奇怪的人打來的電話,說他是您二叔,但聽聲音好年輕的……”趙慎三去黎遠航那裡彙報工作自然沒拿手機,喬麗麗替他接的電話,此刻一條條彙報着,還沒等說完,趙慎三就打斷了她:“把手機給我,我要回復。”
喬麗麗趕緊把手機遞給他,趙慎三撥通了一個電話,親熱的說道:“二叔,有事您吩咐。”
“呵呵,你小子,怎麼都做了紀委書記了還沒穩重一點,做事情還是這麼桀驁不馴的帶着痞子氣,這次去香港得瑟的過了頭了吧?老大回家提了提,氣的老爺子罵了你一晚上,你可要小心哦!”二少戲謔的說道。
雖然二少的語調還是那副沒正經般的不以爲然,但輕輕鬆鬆說的話卻讓趙慎三背上冷汗都下來了:“什麼?我去香港的事情大叔都知道了?還跟爺爺說了?靠,這人看來是準備弄死我了!”
二少笑着說道:“不虧,誰讓你小子行事不講究呢?有你這麼掩人耳目的嗎?美女環繞,私人遊艇伺候着,真是得瑟的夠嗆!不過你也別害怕,老大是接到你們省一位主要領導的電話,請示關於他接到有你的檢舉材料是否呈報中紀委?老大詢問h省紀委的時候,你們省紀委書記陳偉成挺仗義的,跟老大替你解釋了好多,還隱含的把你的計劃提了提,請求中紀委暫時不要參與,老大當然同意了。但你也別太大意,麻利兒的趕緊把案子結了,小心夜長夢多。”
趙慎三心裡五味雜陳,讓二少替他謝謝大叔的理解,二少話鋒一轉說道:“行了不說你的光榮事蹟了,我找你還有一件事,就是聽說你們雲都圖書館現在正在招商整改?我有個新加坡朋友有意回來投資,聽說了這個事情,也去看過那塊地了,挺中意的,找到我想讓我幫忙牽線。你若是不打算真搞就實話告訴我,若是要搞就讓他去試試,不用太給二叔我面子,在同等條件下優先考慮他就成。”
趙慎三心裡暗暗苦笑,還真是一塊香噴噴的大肥肉放在盤子裡,不需要宣揚就引來了四面八方的鉅商大賈鑽孔打洞的想下筷子啊,這門子都走到他趙慎三的老根子上去了。
“行,二叔,您讓他找我吧。”趙慎三簡短的說道。
“得嘞,小三,你別擔心老爺子,他老人家罵歸罵,對你疼愛着呢,真有了問題他不會不管的。”二少聽趙慎三一口答應了,開心的說道。
“嗯嗯,我知道爺爺疼我,罵我也是爲我好,替我謝謝他老人家,告訴他小三行事可能有些冒失,但絕對不會丟他老人家的臉的。”趙慎三胸口一陣酸熱,感激的說道。
掛了電話,喬麗麗繼續彙報道:“趙書記,還有個叫白少帆的也給您打過電話,還有李建設書記也問過您是否回來了,卻沒說讓您見他或是回電話。”
“白少帆?”趙慎三又吃驚了一下,覺得真是詭異,怎麼會今天這麼多意外的人找他呢?難道真是傳說中的“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嗎?
趙慎三對白少帆雖然不如二少那麼重視,但也絕不敢怠慢,而且他還有些隱隱的驚喜,因爲若是白少帆也是看上了這盤紅燒肉,最起碼可以讓他更加有資本或者有機會解釋自己的苦衷,取得白老闆的體諒。
“少帆弟弟,這麼久不聯繫,我還以爲你把我這個姐夫給忘記了呢,怎麼今天想起來打電話了?”趙慎三親熱的說道。
白少帆也很親熱的說道:“姐夫,我出國好久,回來沒幾天呢,這不是惦記你跟我姐纔打電話問安的麼,嘻嘻,聽說姐夫也剛從香港回來?玩的挺好的吧?”
“唉,你就別挖苦我了少帆,我這次出去轉這一圈回來,簡直成了老鼠過街人人喊打了!就這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姐解釋呢,你還在那裡取笑我,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趙慎三可憐巴巴的說道。
白少帆笑了說道:“姐夫,你放心,我們都知道你不是這種人。”
“那就好那就好啊!”趙慎三一邊欣慰的說着,心裡卻明白白少帆絕不會因爲安慰他給他打這個電話,因爲黎姿,白少帆其實心裡跟他是有着一道消除不了的鴻溝的,能找他,一定是有事情求他,他就試探着問道:“兄弟找我還有事嗎?有的話儘管說。”
“是這樣的姐夫,聽說你們雲都圖書館,也就是這次出事的銘刻文化城原址想要開發?若是真的,我想給你介紹個投資商行不行?”白少帆說道。
趙慎三譏諷的一笑,嘴上卻十分慎重的說道:“少帆,若是你自己想搞,哥可以跟你想想法子,若是介紹朋友的話,恐怕競爭不過香港廣成貿易,畢竟廣成實力雄厚,也第一個找我們黎書記遞交了合作意向書,同等條件下,我們恐怕不好拒絕。”
“這樣啊,都有人搶先了?可是我要介紹的人你也熟悉,就是葛鵬葛少。”白少帆說道。
“什麼?葛少不是出國發展了嗎?怎麼會知道這個項目的?”趙慎三這時纔是徹底吃了一驚,趕緊問道。
白少帆嘆息一聲說道:“是啊,他又回來了,而且,是帶着……反正,他知道了這個消息,今天一大早打電話問我,證實了之後就讓我先跟你說一聲,回頭,他會派人找你面談的。”
趙慎三遲疑了一下說道:“少帆,這次的文化城整改跟大家想的不太一樣,也牽涉很多限制條件,恐怕葛少明白後就沒興趣了。但他畢竟求到了你,若是直接回絕你也不好看,那就讓他派人來吧,談過了他就明白了。”
白少帆開心的說道:“那就好,那我就這麼跟葛少講了。姐夫你先忙吧,等你回來跟我姐一起到家裡來玩,我爸媽都念叨你們好幾回了呢。”
“行行行,我回去一定登門給白叔叔和阿姨請安。”趙慎三說道。
掛了電話,趙慎三臉上呈現出一種啼笑皆非的表情,半晌,自言自語的說道:“邪了門了,我**身上裝了攝像頭了嗎?怎麼我剛一做出決定,就滿世界都知道了?”
喬麗麗聽到了,不滿的嘟囔道:“老闆,您現在怎麼爆粗口的機率越來越高了?而且今天找您的,聽起來都是您的親戚呀,又是大叔二叔爺爺的,又是管您叫姐夫的小舅子,朱局更是您的大舅哥,這您煩惱什麼呀?”
“滾滾滾,你懂個屁!”趙慎三被麗麗這幾句話氣的七竅生煙,仔細琢磨還偏偏就是這麼回事,更惱火自己幹工作怎麼就乾的跟家族事業一樣呢?可天可憐見這幫子“親戚”跟他還真是沒一個有血緣關係的,這狀況真**操蛋透了,就惱羞成怒的罵道。
麗麗吐吐舌頭回秘書辦公室了,趙慎三想起來李建設也找過他,雖然沒有要求他回覆,那也是斷然不敢拿大當真的,抓起辦公室的電話打了過去問道:“李書記,剛纔我去黎書記辦公室了,秘書說您找我?”
李建設看趙慎三回答的周吳鄭王的,知道他肯定不方便說體己話,就也公事公辦般的說道:“沒事的趙書記,我就是想問問圖書館整改項目需不需要建委出具批文?需要的話我負責這塊,可以幫你協調。當然,你如果忙啥時候都成。”
趙慎三說道:“李書記,這個還真不急,畢竟現在合作洽談還沒有定論,最終如何合理開發也沒有一個確定性的方案,所以這個還是先等等吧,到時候需要協調,我會去找您彙報的。今天我剛回來第一天上班,七事八事的錯不開時間,等忙完了我找您啊。”
李建設也是聽說了趙慎三被檢舉的事情,想找他談談這件事,幫他拿個主意躲避開危機,聽他這麼說,就明白趙慎三已經知道了,也肯定有了如何應對的措施,就說道:“行,你啥時候有空就過來聊聊,現在不打擾你了趙書記,再見。”
掛了李建設的電話,趙慎三仔細的想了想這半天這幾個電話的輕重緩急,然後就撥通了卡娃的電話說道:“姚總,我聽秘書說您來雲都了?也挺迅速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