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市長下來視察工作,向來都是有定例的,也不是全然憑鄭焰紅的心血來潮想去看帶人去看了就走那麼簡單。【看小說上】按照程序,昨天就由秘書廖遠方通知了鳳泉縣政府辦公室。
這項工作雖然是政府工程,但副市長畢竟是上級領導,所以今天上午,縣委書記彭學智,縣長林曾,分管教育的副縣長範浩跟縣教育局長方永會等人早就等在那裡,一聽他們從市裡出發,就一起開車等候在高速公路下口處了。
按照規矩,像分管副市長下鄉查看,一般下面是不需要如此隆重的迎來送往的,但是現在官場上都流行禮多人不怪,更何況鄭焰紅在省城的關係人所共知,她下來更需要高規格接待了。
因爲鳳泉縣是雲都市最大的旅遊縣,又有京珠等好幾條高速公路貫穿其中,所以交通很是方便,這次他們要去的鄉鎮就是一個景區鄉的行政村,高速公路在附近正好有個出口,車到下口一看到路口排列着的一溜小車,小嚴就說道:“鄭市長,縣裡來接了。”
鄭焰紅正靠在後排閉目養神,聽到後微微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這些人天天正經事不幹,捉摸這個倒有功夫!”
說歸說,等車開出收費站之後,鄭焰紅還是滿臉笑容的走下了車。因爲她是女領導,原本應該是縣長用手肘扶着車門的,卻換成了也是**志的教育局長方永會,她把鄭焰紅攙扶出來之後就很尷尬的發現,隨後馬慧敏的車也停下了,居然沒有人去迎接!
前面的鄭焰紅已經被書記縣長團團圍住握手了,曾經身爲鳳泉縣縣委書記、現任教委主任馬慧敏卻在後面被冷落了!
也許是有意爲之,當鄭焰紅笑着說跟馬主任一起邀請企業領導下來看看孩子們的時候,縣裡的頭頭腦腦們纔好似現在才發現馬慧敏一樣驚詫的停下腳步,又跟她握手了。
也虧了馬慧敏這女人臉皮子功夫了得,就在跟縣委書記、也就是她任縣委書記時的前縣長彭學智握手時打着哈哈說道:“呵呵,可能是彭書記覺得我是鳳泉的姑娘,現在回孃家了不用客氣吧?”彭學智當着人自然無法跟她太過不和睦,就也打着哈哈遮掩過去了。
鄭焰紅跟朱長山自然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很明白馬慧敏估計在縣裡跟這些人搞的不怎麼友好,要不然她再怎麼說也是現任教委主任,縣領導絕對不會犯這樣低級的“忽略”錯誤的。
從這裡到點上還需要有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縣裡的意思是在景區吃過午飯再去,可鄭焰紅看時間還差一點纔到11點,就堅持先去點上辦正事,回來再吃飯。
馬慧敏在這個縣裡從基層一步步爬上去,對這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無比的熟悉,自然知道縣裡這樣安排的道理,因爲從這裡到點上就已經中午了,又不能讓領導餓着等查看結束回來再吃,但是在農村又安排不出什麼出奇的飯菜來,萬一鄭焰紅吃不舒服遷怒與他們,那可就是很大的損失了。但是她從這裡走的時候就跟縣裡幾近決裂,此刻堅決不會點破這層紙的,也就抱定了今天只做陪同不說話的宗旨,不言聲跟在鄭焰紅身後。
既然鄭焰紅決定先工作,那麼縣裡的頭腦們也就只好跟着上了車,就在鄭焰紅要上車的時候,一直很低調的朱長山卻突然說道:“鄭市長,這幾個點我來過幾次,裡面有段路很不好走,您的車底盤低恐怕過不去,要不然您坐我的車吧。”
這也是實情,如果不是地處偏遠交通不便,裡面的學校條件也不會如此之差,朱長山的確來過了,所以他一叫,彭學智就點頭說道:“是啊是啊,鄭市長,朱局長說的很是,裡面有段路的確不好過,您還是坐他的越野車吧。”
既然是這樣,鄭焰紅也就不堅持了,但她卻說道:“哦,看來朱局長比我這個主官操心啊,其實有了你這樣的態度我就是不去看想必也不會有差錯,不過既然來了,去記,既然路不好走,你跟林縣長跟我一起擠擠朱局長的好車吧,路上也好給我介紹一下咱們的工作進度。”
鄭焰紅的安排自然沒有人說不好,那麼這樣一來問題就出來了---朱長山的車原本只有他跟一個司機,現在他自然坐在了前排副駕駛,後面只能再坐三個人,鄭焰紅點了縣裡的黨政一把手跟她一起坐,那麼勢必車上就沒有馬慧敏的位置了。
但是她這樣的安排顯然很合縣領導的意思,他們眉開眼笑的點着頭表示服從命令,大家就貌似毫無芥蒂的都上了車,更加誰都沒有回頭看一看馬慧敏,而那女人滿臉的笑容背後是否掩飾着苦澀也就更沒人有興趣去研究了。
車順着山路走了進去,一開始還是一溜水泥路很是平穩,鄭焰紅在車上十分好心情的跟朱長山和兩位縣領導聊着山區教育工作,縣領導自然對她百般的恭維,說幸虧有她這樣的好領導出面協調,又有朱局長這樣大手筆的企業領導願意出錢,才幫他們這個貧困縣解決了大問題。
鄭焰紅貌似無意的說道:“哪裡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啊?你們的前任縣委書記慧敏主任也很重視這項工作,前些日子還唯恐我太忙耽誤了工作進程,曾經跟高市長提議讓把這件工程的承辦權全部要到市教委,她情願自己辛苦一點承辦到底的。免費小說”
誰知這句話說完,縣委書記畢竟有些涵養也就罷了,縣長林曾是前任縣委副書記提上來的,居然毫不隱晦的開口就說到:“啊?教委要獨立搞?鄭市長,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們縣裡能不能請求跟企業聯合,在市領導小組的監督下自己找建築公司蓋學校啊?我們可以保證每一分錢都不會被某些吸血鬼拿走,都變成磚瓦給孩子們遮風擋雨。”
這些話可就有問題了!按理說作爲一個一級政府首腦,林曾也早就過了血氣方剛的年齡了,而且看他說話辦事的樣子,也是頗爲穩重的一個幹部,怎麼會冒出這樣一嗓子呢?
鄭焰紅完全是一副被震驚了的樣子,但接下來她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看她一直沒有說話,彭學智卻並不假借斥責林曾給她解釋,只是意味深長的重重嘆息了一聲,居然陪着鄭焰紅沉默了。
這種僵局還是被朱長山打破了,他呵呵一笑說道:“嗨!這有什麼難理解的?人都不是神仙,利益當前誰都無法免俗,縣裡生怕經手的層次多了建房款遭剋扣也是人之常情,而鄭市長即便明白其中的玄機,奈何她是副組長,有時候也不能隨便拍板,所以依我說還是縣裡出面跟高市長建議一下,正好我們的錢還沒有給市裡交,只要領導小組同意,我馬上把全部的款項都直接劃到你們縣裡來。”
朱長山這番話算是把兩個縣領導想說卻沒有說出口的潛臺詞全部表達清楚了,卻也同時把鄭焰紅奇怪的沉默也給解釋明白了。
鄭焰紅卻越來越對這個神秘的人物產生了興趣,更加對他超凡的領悟力讚歎不已,要知道剛剛的局面,也只有他那種跟雲都官場毫無瓜葛的人才能如此明晰的點透徹。
果然在朱長山點透癥結所在之後,瞬間,車裡的氣氛就熱切起來,這幾個都是不小的領導居然有了一種“同謀”樣的親密感。過了一陣子,鄭焰紅帶頭笑了起來,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跟着大笑了起來。
孤獨的坐在後面自己車上的馬慧敏此時此刻的心情也是頗耐人尋味的,因爲她明白自己從鳳泉走之前,**上沾的髒東西太多了,而且她也根本沒有去擦的意思,就想着走了走了,一走就了。更加想着這次去市裡是榮升又不是降職,再加上市直單位都是相對獨立的小王國,跟基層可以說關聯極少,那麼她遺留下來的問題就都讓一直跟她明爭暗鬥的彭學智去頭疼吧。
可是她卻忘了,雖然就業務上來說,市直單位的確是獨立的小王國,但是雲都市的官場可是僅此一條的河流,那些水流來流去的,誰知道哪一天哪一滴就會跟哪一滴交匯,如果是朋友或者是陌路人也罷了,如果是仇人的話,那可就不妙了。
今天一下車,她原本抱着很天真的心思,以爲縣領導會因爲她的走不得不忘卻她留下的問題,看在主官的份上給她應有的尊重,可誰料到一下車縣裡就給了她一個大難堪。對鄭焰紅超乎常規的熱情接待反襯着縣裡對她的忽視跟排斥,更讓她明白了鄭焰紅在跟她的那場副市長之爭中僥倖勝出意味着什麼了。
緊接着如果大家都各自坐專車也就罷了,誰知那個死女人居然會拉着縣裡的兩個混蛋一起坐上了朱長山的越野車,卻把她一個人留在自己的車上。
她堅信,朱長山叫鄭焰紅的同時是把另外的位置留給了她的,可卻被鄭焰紅給生生破壞掉了!
忍!馬慧敏告誡自己一定要忍!
也只有此刻。馬慧敏才明白爲什麼這個“忍”字居然會在柔軟的心頭上橫梗着一把滴血的刀了!因爲這個字要做到可真是會心頭滴血的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看高市長還對那個囂張的女人無計可施,她怎麼還敢再次挑釁呢?現在幸虧那女人不知怎麼轉了性,還肯在面子上跟她合作,那就只能是忍下去,等時機成熟的時候再說吧。
水泥路終於也走到頭了,山裡的土路蜿蜒着通到了大山深處,路邊的樹木大多都落葉了,只有高大的柿子樹梢頭間或還懸掛着一些沒有凋零的漂亮葉子,彷彿要跟季節做無謂的抗爭一般在陽光下發出鮮亮的紅光,看上去帶着一種悲壯的悽美。
鄭焰紅的性格始終帶着一些矛盾,看似爽朗粗線條,卻又極其細膩敏感,更喜歡這種風花雪月的景緻。看着那些紅葉,明白雖然此刻還能閃耀美麗的光芒,也許下一陣寒風吹過,就會徹底完成它這一年的使命,心裡就不禁有些傷感起來,不由自主的輕聲發出了一聲嘆息。
朱長山聽到她的嘆息,很快的從前排轉身過來看了她一眼,當看到她正怔怔的看着窗外,眼神裡充滿了落寞與傷感的時候,就轉身過去說道:“這還真快,這一年又要過去了!”
兩個縣領導就也隨聲附和,又一個話題被提出來後,鄭焰紅的傷感也就被打破了,聽了一會兒就也參與了討論了。
果然路越來越不好走,到了後來,因爲山上流下來的雨水沖刷,路面上竟都是坑坑窪窪的凹陷,也虧了朱長山的越野車減震能力好,底盤也高,這才一路順利的過去了,看後面的小車司機都是勉強尋找能過去的路,漸漸的就跟前車拉開了距離。
當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當地鄉鎮的領導們更是早就等在那裡了,看到領導們下車,都迎上來百般的感謝,鄭焰紅看着一旁擁簇着的成羣的淳樸山民,還有好多戴着紅領巾的孩子們整整齊齊的衝他們敬禮,就走過去跟孩子們說起話來。
走近了學校,鄭焰紅滿意的看到雖然校舍很是破舊,但卻已經在外牆上跟房頂上都做了加固支撐,還新裝了玻璃窗,這個冬天即便是新房不建好也不會出問題了。
“謝謝你啊朱局長,看樣子你們單位的確是已經來打過前站了,這就好啊!我還擔心工程過罷年才能開工,孩子們這個冬天會很受罪的,現在看了我就放心了!”鄭焰紅很帶感情的衝朱長山說道。
這個鄉里的黨委書記趕緊說道:“是啊,礦產安監局的維修隊昨天才撤走,他們對我們鄉所有的學校都認真負責做了檢查,對每一處危房都進行了整修,就連不是合作點的校舍也都維修好了,可是解決了我們鄉的大問題啊!”
朱長山對於這些卻也沒有過度的謙虛,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都是從苦處出來的,知道山裡孩子念個書不容易。”
這句話反而更加讓人對他的人品刮目相看了,一行人仔細的裡裡外外看了校舍,鄭焰紅走進去才發現不光是做了房舍的整修,連桌椅板凳也都維修的很好,更加心裡舒坦了。
幾個點相離不算太近,但她執意一個個看完了,時間也就差不多兩點鐘了。而馬慧敏在其他縣領導的陪同下晚了一步導致步步皆晚,居然一路上也沒有追上她們。
直到最後一個點也看完了,鄭焰紅才說道:“咱們就在這裡等等慧敏主任吧,另外我也餓了,彭書記能不能讓老鄉們熬點玉米糝粥,烙點蔥油餅,乾菜炒一點端到學校咱們吃了算了,等咱們走的時候一塊兒算錢給他們。”
其實養尊處優慣了的鄭焰紅哪裡知道,因爲她執意要先看,縣裡已經根據她的行程改變了好幾次就餐方案了,最後的決定是這個點附近有個挺不錯的農家院,是雲都市一個富豪級人物承包了荒山在這裡搞的園林式餐飲業,但因爲這裡公路尚未修好,生意並不火爆,也是他自己偶爾帶朋友過來玩玩而已,縣裡早就跟他那裡的經理說好了讓安排飯的。
聽了鄭市長的話,彭學智有些發愁,因爲農村的人家就算是乾淨,柴火竈臺做出來的飯菜怎麼能招待市長?但他又無法說明白,想來想去還是把求救的眼神投向了朱長山,把他拉過去說了真情。
朱長山在這一帶的確很熟悉的樣子,一聽彭學智的話,就走過去對鄭焰紅說道:“鄭市長,農村人沒有煤氣,一旦封火就做不成飯了,等下馬主任他們趕到了,咱們這麼多人也沒那麼大的鍋,離這裡不遠是我一個朋友的果園,咱們不如到他那裡去吃飯,他附帶開餐飲的,做什麼也方便,咱們也不至於驚擾了老百姓。”
這番話就很是中肯了,鄭焰紅剛剛已經看過了幾家農戶,知道讓人家做這麼多人的飯是有些想當然,一聽朱長山說的也很輕鬆,就答應了。
縣裡領導這才鬆了一口氣,彭學智重重的握了握以示感激,然後幾個人上車去了那個莊園。
一開進莊園的鐵門,鄭焰紅就驚訝的發出了一聲低喊:“啊呀,這裡還有這麼美的地方啊?朱局,停車,我要走過去!”
下了車,果真是一片美麗的景色盡收眼底---雖然已經是冬天了,但是這處果園卻處在一圈更高的山中間的一處山上,鐵門正處於這座山的頂峰,站在這裡,往下是一層又一層的果樹園,最下面的山腳下居然是一彎清澈的水潭。因爲周圍的高山擋住了寒風,這裡的溫度還稍微高些,半山的柿子樹上紅葉更多,而且因爲成片形成了規模,看上去就美的要命。
鄭焰紅孩子般的雙眼發亮一邊走一邊讚歎,雖然這裡溫度高些,但畢竟是山風凜冽,她穿着的羊絨短大衣就有些不頂用了,嘴脣也就漸漸發青。但是她的興致很高,對縣領導勸她進餐廳的提議毫不理睬,一直興致勃勃的在山上游玩。
朱長山有些無奈的看了看她,卻回到車上拎出了一件軍大衣走近她說道:“鄭市長,這是我放在車上防備在外面過夜的衣服,總用不上倒還是新的,你披上吧。”
鄭焰紅正感到冷呢,也就接過來裹在了身上,因爲有了這件大衣,她也就多在外面玩了一會兒,等馬慧敏一行趕到的時候,才一起進餐廳吃飯了。
吃完飯之後,看時間也接近五點鐘了,鄭焰紅因爲還要趕回市裡,就急匆匆的返程了,等車到了高速路口的時候,隨行的縣領導們都留下了。
鄭焰紅下車跟他們一一握手之後就又上了車,可她卻也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怎麼回事,居然又直接上了停在她身邊的朱長山的車,獨自坐在後排拉上車門就命令開車了。
朱長山自然是依舊坐在副駕駛,車開上高速之後,他脣邊好似帶着一絲笑意,靠在前排也沒有主動說話。
鄭焰紅卻開口問道:“朱局這輛車是你們單位配的?師傅開得挺穩的。”
“不是,我們單位給我配的也是一輛2.0排量的豐田,只是我喜歡進山裡玩,所以自己買了這輛霸道,就連今天這個司機,也是我私人的貼心朋友,這樣說話方便些,不是單位的。”
鄭焰紅輕聲“哦”了一聲,停了一會子才接着淡淡的說道:“上次那件事我聽小趙說了,讓你費心了。”
“嗯。”朱長山僅僅這麼一個字就沉默了。
“馬主任好像對我有些誤會,我跟她之前在副市長任命的事情上存在二選一,雖然我本人更傾向於調回省直去,奈何組織任命也不得不服從。”鄭焰紅說的這句話更加離譜了,簡直超出了她平常的行事標準,既漫無邊際又有些文不對題,再加上傾訴對象還是跟政壇毫不沾邊的企業領導朱長山,就更加匪夷所思了,但是也許這一番話纔是她今天下來視察最根本的目的吧?
“嗯。”朱長山依舊如此不置可否般的一個字,也不知道是表明他明白鄭焰紅的意思了,還是表明他在聽。
“最近你關心一下小趙吧,教委調整了中層位置,小趙現在被放在紀檢監察室了,好像有些想不開,你替我告訴他,要耐得住寂寞。”鄭焰紅的話題跳躍度如此大,瞬間就從事轉到了人。
“哦?”這次朱長山改變了語氣,看來這件事他還真是不知道的。
鄭焰紅說完這些話之後,卻好似完成了閒聊一般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起來。
朱長山剛剛對她的話採取了傾聽但不表態的態度,此刻她不說話了,他反而緩緩的開口了:“馬主任來教委有些日子了,也是時候洗洗牌了。”
“嗯”。
“小趙雖然竭力表現的跟馬主任接近,但畢竟修行不夠,還是會露出蛛絲馬跡的,這次被排擠出來也在意料之中。”
“嗯”。
“我這個人行事最講究義氣,有些事有些話一輩子都不會亂說的。而且……我之所以願意幫助鄭市長您並不全爲了朝棟或者是藉機攀靠您,而是……”
“哦?”
話語權產生了驚人相似的逆轉。
“唉!算了!我懶得標榜自己,但願時間能證明一切,您只要記住不要把我看成壞人就是了。”朱長山打啞謎般的這樣結束了自己的話。
出奇的是鄭焰紅居然也不追問,卻說出了更加奇怪的一句話,這句話乍一聽來毫無意義,更加跟前面的談話風馬牛不相及一般毫無關聯,但仔細捉摸一下又貌似是一個新的囑託:“高市長手腕很硬,他信任慧敏主任。”
“知道了。”朱長山道。
談話到此結束,鄭焰紅繼續閉目養神,朱長山也沒有再說什麼,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車進市區,鄭焰紅才睜開眼睛說道:“找個合適的地方放我下去,我坐我的車。”
朱長山的司機聽話的找個寬敞地方停車了,等隨後的車輛都跟了上來,馬慧敏的車先到,她趕緊跳下車笑道:“鄭市長,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因爲我的車不行,居然一整天都沒有幫上忙,這個服務員當得可真是不稱職!反而讓人家朱局長一個掏錢的大爺替我服務了,還真是的好好謝謝您啊!”
鄭焰紅聽她說的不倫不類,微微皺着眉頭說道:“我們下鄉是查看工作的,需要什麼服務?不過謝朱局長倒是應該的,因爲他這次爲了山裡的孩子們修繕校舍,才真是功德無量呢。行了也不早了,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朱局長,馬主任,再見了。”
說完,鄭焰紅跟兩人分別握了握手就上車走了,通過倒車鏡,她看到馬慧敏並沒有上車,而是站在路邊跟朱長山說着什麼。她從脣邊又露出一絲笑意,纔對小嚴說道:“回家。”
回到家裡,田雙雙早就做好了飯菜,範前進跟小虎也都回來了,一家子都在等着她,看她回來就開飯了。
吃飯中間,田雙雙突然嘆口氣說道:“唉!鄭姐姐,人要是倒了黴可真是連到一塊了!趙慎三主任丟了辦公室主任,今天上午請假了,我們還都以爲他一下子轉不過來彎在家躲幾天,誰知道下午他父母居然到單位找他,我們才知道他居然還離婚了!”
鄭焰紅吃驚的停止了咀嚼,盯着雙雙問道:“怎麼會這樣?丟了辦公室主任跟離婚有什麼關係?”
“是啊!他父母哭哭啼啼的在辦公室等他好久,小璐姐姐拉着我跑去問才明白,原來因爲趙主任的職務換了,一中居然罷免了他老婆的語文組長,兩人大吵了一架,居然就此離婚了!趙主任的父母今天回家才知道,就衝到教委來找兒子了。”雙雙滿臉不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