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夢!我要醒來,我用腳踢着牆,但無濟於事。接下來,這個男子翻找着冰箱裡的東西,冰箱裡堆積着大塊的帶着皮肉的骨頭,那隻手臂嘩啦一聲掉了下來。他急忙從地上撿起來,去了廚房,我聽到水流的聲音,大概他是在用水去衝手臂上的灰塵。他出來後,把手臂放在冰箱裡。他拿起一張報紙,繼續坐回到桌子前,他用手直接拿起一塊肉,那塊肉看上去像人身體的某個部位,他一邊嚼着,一邊看報紙。
這真是變態,怎麼現在到處都有這麼多變態的人呢?
他突然擡起頭,朝我這邊看過來。我下意識到去掏手槍,我摸到了手槍,但手槍怎麼也拿不上來,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我擡頭再看那扇窗戶,發覺那個男人已經不在我的視線之中了,我已經感覺他拿着刀來找我了,很快,我就是下一個被害人了,我似乎能感覺到他那冰箱裡的冷氣,那冰箱裡的擁擠和嘈雜,他能不能換大一點的冰箱呢?一個大冰箱也花不了多少錢的!
背後有冷風吹來,打斷了我的思緒,我要趕緊要把這該死的手槍掏出來,這時,我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牀上,還在肖婭的家裡,果然是一個夢。
我發覺天已經亮了,窗戶是開着的,我朝窗外看去,對面是一道山牆,屋檐上有兩隻燕子唧唧咋咋地叫着。這時手機響了,是陳小莉打來的。
“那個殺人犯果然就是馬誼軍。”陳小莉說。
“你查到戶籍了?”我問。
“是的。我上午和王隊去了馬誼軍的家,發現他已經逃走了,回來後指紋比對,果然就是他。現在全市通緝,在東郊楊莊有人發現了他的蹤跡,你趕快過來吧。”陳小莉說。
我打開肖婭家的屋門,把門帶好,一轉身看到對面的老太太看着我,她手裡拿着一根蔥,另一隻哆嗦着,我心想,看到我不至於這麼激動吧。
一隻貓從屋檐上跳下來,然後迅速的竄進老太太的屋裡。
我走了有二十多米,回頭看到老太太還拿着蔥站那兒盯着我。走出了丸子六巷,我上了車,正要發動車子,前面有一箇中年男子拿着竹竿挑着一掛鞭炮,他用菸頭點着鞭炮,就聽噼裡啪啦的,煙霧升騰,紙屑亂飛。鞭炮聲終於停了,那個男子扔下竹竿,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兩隻手插着褲兜,穿過馬路,走進人羣裡。我前後左右的望去,周圍很平靜,沒有誰家娶媳婦。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謝胖子的電話。
“今天是什麼日子?”我問。
“什麼日子?不明白。”謝胖子說。
“今天有沒有發生什麼重要的事情?或者昨天。”我接着問。
“沒有啊,我正上網看新聞呢?對了,今天有個視頻新聞,有一隻雞從32層的大樓飛下來,摔死了,這算不算重要新聞?”謝胖子說。
“雞不是有翅膀嗎?”
“是啊,雞本來是有翅膀的,但翅膀被剪掉了,等於說是一隻裸體的雞。”謝胖子說。
“死雞?”
“活着的,在空中還撲拉着翅膀呢!”謝胖子說。
“你不是說翅膀被剪掉了嗎?”
“是翅膀上的羽毛被剪掉了。”謝胖
子說。
“有沒有什麼重要的人物去世?”我說。
“應該沒有。”謝胖子說。
“啥事也沒有嗎?”
“是啊。”
“我靠,啥事也沒有放什麼鞭炮呢?”說完我掛了電話。
快開到東郊楊莊的時候,我把車停在路邊,去小便。這時,陳小莉打來了電話。
“全拼,你在哪了?”
“快到楊莊了,”我哆嗦了一下。
“你是在村口嗎?”
“不是,快到村口了。”
“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騎摩托車的男人?”陳小莉問。
“我看到了。”我擡頭朝前面看去,果然有一個騎摩托車的人朝我這邊開過來。
“是不是戴着藍色的頭盔?”
“是的,他已經開過來了。”我說。
“你趕快攔住,那是馬誼軍,他搶了一輛摩托車。”
我掛了電話,提上褲子,心想這個陳小莉可真夠羅嗦的,怎麼成家庭婦女了呢,直接說馬誼軍搶了一輛摩托車不就完了?
我把車調了個頭。手機又響了,是謝胖子打來的。
“全拼,你剛纔說誰知放鞭炮?我沒聽懂。”
“是別人放鞭炮,一句兩句話解釋不清楚,等會再說吧。”說完我掛了電話。
馬誼軍朝市區的方向開去。我在後面全力追趕。進了市區,我的車漸漸快要追上他了。前面有紅綠燈,他直接闖了過去。我也直接追過去。路邊有一個交警大聲喊着,那意思是讓我停車。這會肯定是不能停的,也沒時間給他解釋了。過了解放路的時候,我看到交警的車也追了上來。
快要追上馬誼軍的時候,他一下拐進了一家百貨商場,我急忙摁着喇叭,也開車衝了進去。商場裡的顧客是大呼小叫,驚慌失措。
馬誼軍直接從另一個門衝了出去。我左拐右拐地終於出了商場的門。好在馬誼軍還在我的視線內。
我正要闖過下一個路燈的時候,突然有兩輛警車擋住了我的去路。
“靠。”我罵了一句,接着朝警車撞過去。正當我快要把前面的警車撞開的時候,突然有一輛警車從我側面撞過來,我的車門被撞癟了,玻璃也碎了。
一個年輕的女交警從車上下來,一臉的憤怒:“你想找死啊!”
“我的車是你撞得嗎?”我瞪着她。
“是啊,你眼瞎啊,是我撞得怎麼樣?撞得還不夠爛是吧,要不我再撞一次?”女交警叉着腰大聲地說。
“我草,你真他媽的耽誤我事。”我重重地拍着方向盤說。
“你敢罵我?你給我出來!我今天要是不扇你,我就不姓張了,我隨你的姓,”女交警說完嘴哆嗦着。”
我看了她一眼,心想這還是警察嗎?這是潑婦。忽然陳小莉探出頭來:“全拼,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沒事,好好的。”我說。
“我看到你的車被撞了,嚇了我一跳。”陳小莉擦着額頭上的汗說。
“那個人跑哪去了。”刑警大隊的段光明隊長伸出頭問。
“他跑進來前面的公明巷。”我說。
段光明拿起報話機把情況傳達給其他人。
“你給我下來!”女交警還在嚷嚷着。
“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開車撞人啊?”陳小莉回頭大聲地說。
“你罵我!你是他什麼人?”
“罵你怎麼了,我還要動手呢.”說着陳小莉上前抓住女交警的肩膀,順勢把她扭住。
“小莉,快放手!”段光明說。
“我還想把她銬起來呢。”陳小莉說。
我下了車,看到王副局長和特警大隊的人都來了。
陳小莉放了女交警。段光明對揉着胳膊的女交警說,“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你開車撞的那個人,是我們的同事,他剛纔在抓逃犯。你看,我們的局長也來了。”
“原來是這樣,但他罵我,侮辱我,我要告訴你們局長。”女交警說。
“我看這事是誤會,你想想啊,如果有人開車故意撞你,你是不是也要罵兩句呢?”段光明說。
“是他開車先撞我們的!”女交警說。
“你還好意思說。”陳小莉把銬子別在腰上,“你們的車沒什麼大礙,你看你把我們車撞成什麼呀樣了?”
“我賠他車還不行嗎?”女交警說。
我走過去,問:“你叫什麼名字?”
“你問我名字幹什麼?”女交警說。
“問名字?我還要問你電話號碼呢?你不說要賠我車嗎?”
“我叫張涵予,弓長張,內涵的涵,給予的予,電話號碼我寫給你。”女交警說。
“行,這車你拖回去吧。”我說。
馬誼軍跑進公明巷就消失了,這邊是老城區,因爲要拆遷,居民區就沒有安裝太多的監視器。這個區域的路口要全部封鎖,這裡的區民區有上萬戶,局裡抽調警察,分成幾十個小組,一個小組三人。要求挨家挨戶上門去搜查,不許有遺漏。
我和陳小莉,還有李一鳴一個小組,我們查通化小區。
“這樣查起來難度太大了。”陳小莉說。
“是啊,我們在明處,他在暗處,我們剛查過,他再跑進我們查過的地方。”李一鳴說。
“那怎麼辦?不查肯定是不行的。”我說。
“留一個人在樓下吧。”李一鳴說。
“是啊。對了全拼,馬誼軍跑的這個地方離他那個情人住的地方有多遠?”陳小莉問。
“好像沒多遠,馬誼軍會跑到他情人住的地方躲藏?這也太危險了?”我說。
“最危險的地方,很可能是最安全的。”陳小莉說。
“我把那個地址報給段光明吧,讓他派人去查一下。”我說。
“不如我們去了,要是我們抓住馬誼軍,就立大功了。”陳小莉說。
“這裡怎麼辦呢?算了,機會還是讓給別人吧。”我說。
我撥了段光明的電話,把馬誼軍可能落腳的地址報給了他。
陳小莉在樓下守着,我和李之鳴上樓去盤查。查了幾戶,感覺就查不下去了,敲了八戶人家,只有三戶開門的。
手機響了,是段光明打來的。難道他們抓到馬誼軍了?我心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