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來的竟然是一具塑料模特,是蒼蠅家裡的那個塑料女模特。她的嘴脣依舊鮮紅,上身穿着白色真絲襯衣,下身穿黑色短裙,腿上黑色襪,只是頭上多了黑色假髮。是誰把蒼蠅家的這個女塑料模特吊在了這裡呢?
塑料模特的眼神溫和,似乎它已經默許別人對它所做的一切。我戴上手套,解開女模特的上衣,我的心又顫抖了一下。塑料女模特的胸下面,是刀刻的一個“土”字。
王隊皺着眉頭,雙手抱着胸。陳小莉也在發愣。
難道這和627連環兇殺案有關?前兩個案子的現場分別刻着“一”和“大”字,現在這個“土”字,和前兩個有聯繫嗎?看上去很像是同一個人的作案手法。但這次不同的是,兇手並沒有殺人,而是在塑料模特的身上刻下了字跡。這個一、大、土,這是什麼意思呢?
“全拼,那天我們去蒼蠅家,從他家出來後,看到巷口站着一個人。”陳小莉說。
“是的。”我說。
“你覺得那個人是不是很可疑?或者說就是627案的兇手呢?”陳小莉問。
“難道627案的兇手跟蹤了我們?”我說完這話後,感覺有一股寒氣襲來。
“很有可能。我們走後,他就把塑料模特偷了出來。後來,吊在了這裡。”陳小莉說。
“你說蒼蠅和627案是不是有關聯呢?”我說。
“這個現在還不好判斷。但感覺這個模特身體上刻下這個土字,很可能就是627案同一個人乾的。”陳小莉說。
“他刻的這三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是想告訴我們什麼呢?這真是個讓人傷透腦筋的謎。”我說。
“但我感覺這個案子的謎底離我們不遠了。”陳小莉說。
“什麼意思?”
“你看,兇手很可能跟蹤了我們,他離我們越來越近了。”陳小莉說。
“是嗎?這麼說,我無意中一回頭都有可能看到了兇手了。”我說。
“有可能。”說着陳小莉從窗口朝下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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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由朝下面望去。雨水小了許多,霓虹燈閃爍,路上的人如螞蟻一般。或許,兇手會在某個角落仰望着這棟樓。他想幹什麼呢?爲什麼不快點把答案告訴我們呢?兇手還會跟蹤我嗎?
我開車回家。車停好後,我看了看四周。路燈下,雜貨店的旁邊,電話亭,似乎每個人都很可疑。
我進了電梯,突然看到電梯的按鍵上面划着一個“土”字。我把槍掏了出來。兇手竟然找上我的家門來了。
電梯停了下來。門緩緩的打開了。
我猛得衝了出去。走廊裡靜悄悄地,沒有一個人。我立刻拿鑰匙開了門。發現屋裡並沒有什麼異常。
我的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我接通電話。那邊沒有人說話。電話裡有雨水落地的聲音,汽車轟鳴而過的聲音。五分鐘過去了,那邊還沒有掛斷電話。電話那邊傳來了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了。
咔嚓,電話斷掉了。我照那個號碼撥過去,但沒有信號了。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是誰打來的呢?
我有些身心疲憊,這幾年,還沒遇到過這麼離奇的案子,殺人兇手竟然跟警察耗上了。難道他下一步要殺警察,要殺我嗎?想到這,我心裡一沉。
早晨醒來,感覺頭昏昏沉沉的,夢裡感覺有人拿着刀追我,我就拼命的朝前跑,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好像是陳小莉喊,全拼,快拐彎,快拐彎!我心想跑得好好的,拐什麼彎呢?我就一直朝前跑,跑着跑着,我一回頭,看見追我的是一列火車頭,冒着滾滾白煙。我發覺自己是在鐵軌上跑,跑一橫,跨兩橫。我感覺兩腳懸空了,自己掉了下去,後來就記不清楚了。
到了所裡。陳小莉說,“你纔來呀。”
我把抄下來的昨晚的電話號碼遞給陳小莉,“你有空查一查這個電話號碼。”
“好的,”陳小莉說,“有個事告訴你一聲,那個歷史老師魯世明,今天他單位的人來問案子的事。”
“人走了?”我問。
“是的。他們單位的人說魯世明瘋了。”陳小莉說。
“不會吧,人不是說瘋就瘋的。”我說。
“他單位的人說,西郊醫院已經鑑定他得了精神病了。”陳小莉說。
“鑑定了?不過,憑我的感覺,魯世明不像是瘋了?”我說。
“你說他是裝瘋的?”陳小莉問。
“很有可能。”我說。
“你怎麼判斷他沒瘋?”
“那天在醫院,和他聊天,我總覺得他的眼神不對勁。”我說。
“眼神也能看出來瘋不瘋?”陳小莉問。
“瘋子的眼神,我見過,瘋子的眼神無所畏懼,也無所遮攔,通常眼神和表情是一致的。但那天,我看到魯世明的眼神特別的飄,他的眼睛甚至在躲避着我的目光。”我說。
“他爲什麼要裝瘋呢?還有,如果他是裝瘋,醫院怎麼鑑定不出來呢?”陳小莉問。
“他去的是西郊精神病院看的病,那個地方看病,好好的人,也能看出精神病來。”我說。
“沒那麼誇張。我覺得魯世明有可能是真瘋了。”陳小莉說。
“這樣吧,我們現在去他家裡看看。”我說。
車快到魯世明家的時候,突然有一輛小車斜着插過來,差點撞着我的車。這車開在我們前面,突然熄火停在了路邊上。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夾着包下來。他回頭看了一眼我們
的車,便低頭向前走去。
我心想,他這車怎麼能隨便停在路邊呢,前面明明有空的,這個路這麼窄,他怎麼不朝前面停呢?他這一停,我的車也過不去了。
“全拼,你看,那男站在魯世明的家門口,好像鬼鬼祟祟的。”陳小莉說。
我擡頭看了看。魯世明家的門開了,那個男人進去了。
“好吧,我們也進去看看。”說着我下了車。
快走到門口時,陳小莉說,“你先打個電話給賀珍珍吧。”
我點了點頭,撥了賀珍珍的電話。電話響了兩遍,沒人接聽。
“全拼,你聽,好像賀珍珍的手機就在家裡。”陳小莉說。
我繼續撥着電話,果然賀珍珍的手機在家裡。
“她怎麼不接電話呢?是不是忘帶了?”我說。
“我們先不要進,查一下這個男人開的車,是哪個單位的。”陳小莉說。
我點了點頭,然後回到了車裡。
我的手機響了,是賀珍珍打來的。
“你是誰啊?”賀珍珍問。
“我是辦魯世明案子的警察,我叫鄭全拼。”我說。
“有什麼事嗎?”
“我想找你詢問一點事。”我說。
“可以,但我現在沒有空。”賀珍珍說。
“你現在在哪了?”我問。
“嗯,我在我一個朋友家裡。要不這樣吧,等會我忙完了,我給你電話。”賀珍珍說。
掛斷了電話後。我看了看陳小莉。
“這個賀珍珍不是在家嗎?她爲什麼要撒謊呢?”陳小莉說。
“等一下看看情況,我先把車倒出來。”我說。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那個男的從魯世明家裡出來。然後上了車走了。車查出來了,這個車是賀珍珍單位的車,你看看這短信,陳小莉把手機遞給我說。
“原來是她單位的人。”我說。
我又撥了賀珍珍的電話。電話接通了。
“你忙完了嗎?”我問。
“忙完了,你看我們在什麼地方見面?”賀珍珍說。
“去你家吧,上次在醫院裡,魯世明說家裡有些竹林七賢的資料,我想看看。”我說。
“那好吧。半個小時後,你來我家吧。”賀珍珍說。
“好的。魯世明在家嗎?”我問。
“他不在家,他在西郊醫院裡。”賀珍珍說。
“奇怪,賀珍珍和他單位的人在一起,還要撒謊?”陳小莉說。
我笑了笑,說,“等會去她家裡,你要好好觀察一下。”
“有什麼好觀察的?”陳小莉說。
“唉,你真笨!”我笑着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