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紀委陳書記的女兒。”秦所長說。
“啊!真的。”我有些驚訝。
“當然是真的了,你看她的舉止言談,跟她爹一樣,這事不要跟別人講。”秦所長說。
“這個還要保密?”
“當然了,局裡知道這事的人都不多,所裡就我和郭教導員知道,你可不許多事啊。”秦所長說。
“不錯,不錯,這個陳小莉。”我說。
“你看上啦!”秦所長問。
“這還用說嗎,所裡哪個不是虎視眈眈的盯着呢!”我說。
“那你要抓緊了,否則被別人搶跑了,反正這事,我是支持你的。”秦所長說。
“謝謝老大,這個事還真得抓緊,娶了媳婦,還能提幹。”我笑着說。
“媳婦好娶,提幹就不好說了,陳書記那個人很正統的。”秦所長說。
“先弄到牀上去再說。”我笑道。
“思路是對的,”秦所長笑着說:“全拼啊,好好幹,我覺得你的前途一片光明。”
“是啊,我也感覺到了。”我伸了個懶腰。
到了所裡。陳小莉趴在桌子上寫着什麼。原來她是陳書記的女兒,怪不得說話口氣這麼大,動不動就要脫人警服。
“寫什麼呢?”我問。
陳小莉沒有搭腔,繼續埋頭寫着。
楊守志拿着報紙過來:“全拼,你看看,我們所長還上報紙了呢!”
上什麼報紙?
“省勞動模範。”楊守志說。
“這都什麼年頭了,還評勞動模範,哎,這些人是不是閒得沒事幹呀。”我說。
“全拼,牛頭山案子審得怎麼樣了?”陳小莉問。
“沒什麼頭緒,你在忙什麼?”我問。
“在寫這個月的工作總結呢!”陳小莉說。
“寫好跟我去醫院一趟。”我說。
我帶着陳小莉去了空軍79醫院。魯世明已經動完了手術趟在牀上。看到我們到來,他一言不發。我讓陳小莉和他聊聊,我去外面走廊抽菸。
集賢大街的拆遷傷人案子,
看來是查不下去了,後面也就只能拖一拖了,如果魯世明再拿傷人這個事作文章,再上個網什麼的,董知非那不但會有壓力,所裡肯定壓力也大。拆遷出的事也太多了,出的命案也不少。上面也不知道是出的什麼政策?讓中國人自己成天打打殺殺的,你死我活的,這都什麼時代了,還搞窩裡鬥,感覺有點像文革時的階級鬥爭。
窗外的天空灰濛濛的,天邊有些陰沉,起了一點風,感覺要下雨了。突然,據醫院幾百米的地方,轟地一聲響,只見火光沖天,隨之濃煙滾滾。醫院的窗戶玻璃被震掉了幾塊。
陳小莉跑了出來:“怎麼了,是不是地震了。”
“沒事的,前面的樓發生爆炸了。”我說。
陳小莉朝窗外看了看說:“那個是交通局的辦公大樓呀,怎麼大白天的會發生爆炸呢?”
“來的總歸要來的。”我說。
“現在城裡搞得怎麼跟伊拉克似的,今天這裡炸,明天那裡炸的。上次,居然把市政府給炸了,市長差點被炸死。不知道明天哪又被炸了?”陳小莉說。
“這個社會就像一個沒有排氣管的高壓鍋。”我說。
“這個比喻不錯。”陳小莉說。
“你看街道都堵塞了。”我說。
“發生這麼大的事,能不堵塞嗎?”陳小莉說。
“魯世明給你說了什麼?”我問。
“他語氣怪怪的,一邊說還一邊神情有些緊張的看着吊針,生怕那鹽水瓶會突然砸下來似的。”陳小莉說。
“他都說了什麼?”我問。
“他說,他錯了,他真得錯了。”陳小莉說。
“他錯什麼了?”
“他說他不該和他們對抗,他們是一個集團,他居然說他們神,他說和天和地鬥都可以,但絕不能跟神鬥。”陳小莉說。
“然後呢?”
“他說他出了院,就去籤拆遷協議,他也不上訪了,他要回到學校教他的歷史書。”陳小莉說。
“這樣就對了,他現在才醒悟啊,當然也不算晚。”我說。
“這叫醒悟嗎,這叫向流氓屈
服。”陳小莉說。
“也可能是天時集團答應給他更多的補償吧,釘子戶也不就是爲了錢嗎?”我說。
“我看不是,他是想保留那些文化遺蹟,保留歷史。”陳小莉說。
“有什麼用呢?即使現在保留了,再過十年八年,再來一次文化大革命,那些東西照樣被毀。”我說。
“還會再來文革?”陳小莉問。
“中國人最喜歡窩裡鬥了,你看看歷史,中國人最熱衷於消滅自己人了,這個民族遲早要完蛋。”我說。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你還是中國人嗎?”陳小莉說。
“怒其不爭,哀其不幸。”我說。
“你還痛心疾首的,我看中國人身上的劣根性,你身上都有。”陳小莉說。
“算了,不和你說了,你還年輕。”
“走吧,估計路上不堵塞了。”陳小莉說。
“走?沒那麼簡單,路上不是堵塞,路上是被封了,交通局門口的路被封,估計全城都得癱瘓。”我說。
“沒那麼嚴重吧?”陳小莉說。
“不癱瘓,全城也得抽風。”我說。
魯世明的妻子賀珍珍走了過來,說:“鄭警官,我發現魯世明精神有問題了。”
“怎麼了?”
“他今天早上說要我買油條,我給他買來了,他不吃,竟然把油條放在褲襠裡夾着,他還嘴裡嘟囔着,嵇康來了,給他帶了幾個糉子,是紅皮的,說一捏軟軟的,像小姑娘的臉蛋。”賀珍珍說着說着眼淚掉了下來。
“精神錯亂了?他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陳小莉問。
“從來沒有,他父母,爺爺奶奶也沒有精神病史。”賀珍珍說。
“魯世明應該不會是這麼輕易被人嚇着的人,我瞭解過他以前的情況,他這個人脾氣很倔,去年因爲職稱的問題,差點和校長打起來。”我說。
“是的,他這個人就是太固執了,認死理,有時候脾氣很暴躁,但還不至於精神錯亂吧?”賀珍珍說,
“這樣吧,你們兩個在門口等我,我進去觀察一下。”我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