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蓮在之前對凌年昔述說的那段故事真假參半,她的確是因爲雙親過世不得已嫁給了陳勳,不同的是她就是個紈絝敗家的千金小姐,陳勳忍受不了許青蓮的極端,因財產分配的緣故不能離婚,纔會在外認識了個女人,最後生下一個兒子,陳黎。
至於那個所謂遭遇車禍流掉的孩子,呵呵,連許青蓮自己也搞不清是那個男人的種。更加的,不是因爲車禍流掉,是她酗酒抽菸生理時鐘打亂,最後導致流產。
許青蓮先背叛的丈夫,卻將她受到的喪子之痛全部加在了陳勳身上,在陳勳將陳黎接回陳家,並向外界公佈陳黎是下一任的陳氏集團繼承人,許青蓮暗地裡對陳黎使過許多絆子,每每都快在詭計能得逞時化險爲夷。
後來,陳黎搬出了陳家別墅,許青蓮下絆子的機會更是少了。
在目睹了陳黎掏出那疊照片從起初的驚訝,許青蓮明白了這些年來爲何她的計劃會失敗。這個看似無害的少年,絕非像他的外表般那麼好對付。
試想,她的行爲舉止與何人來往,都是經過嚴密的處理,連媒體也挖不倒。就憑一個毛頭小子能得到這麼清晰的照片,她身邊的人裡肯定出現了叛徒。
至於誰是叛徒這暫且不先去揪出來,她必須將陳黎手中的照片,以及底片弄回來纔是。如果讓陳勳得到了這些照片,早就對她沒感情的男人會做出的事只有一件。
——離婚。
失去家庭,被冠上淫蕩的稱呼,高傲如許青蓮,她怎會允許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幸好,她手中還有一個把柄。
想到之前部下報告的內容,慌亂的內心逐漸平穩鎮靜了下來,許青蓮懶懶的倚在沙發上,嘴角勾着一抹詭異的笑。
目睹許青蓮從最初的震驚、訝異、慌張、變成鎮靜。陳黎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這女人又想到什麼壞主意了?
“我做的事情對你沒有任何的壞處,想要我停手,你總該給理由吧。”
“沒有理由。”
陳
黎垂下眼角,睫羽輕顫。
都說豪門是人嚮往的天堂,可陳黎並覺得並非是天堂,而是一個能泯滅人心的地獄。被陳勳派出的親信接回陳家,他的生活物質上的確提升了飛躍的改變。可同時,剝奪了他的自由人心。
許青蓮的處處逼迫他一一挺下,從搬出陳家的那一刻,陳黎下定了決心不在回到這個豪華冰冷的家。決心的誓言彷彿不過在昨日立下,還清晰的在他的腦海裡提醒着他,可爲了凌年昔他終究是將它打破,爲了保護她,爲了保護童年唯一牽起過他手的女孩不受到傷害,再一次的踏入這複雜的漩渦中……
陳黎在腦海中回想童年的記憶時,許青蓮冰冷的話語響起,將他扯回了現實:“是爲了那個丫頭片子吧。”
談不上了解,許青蓮對陳黎也能算上了解一二分。他很少爲他人出頭,有的時候他自身受到了傷害,都是隱忍承受。
會插足這件事,唯有的理由只有一個。
那便是凌年昔。
之前調查回來的資料中顯示,凌年昔跟着張凌翠花搬家數次,很有可能與陳黎在幼年時接觸過。
許青蓮默默地將這個發現記在心中,這件事過去後再去調查個明白。
陳黎側過頭,迎上許青蓮的視線,既然被許青蓮發現了,這一刻他去否定,憑這女人的手段事後也能查到,那他何不如直接承認了。
“沒錯,是爲了年昔。”
少年睫羽纖長微微蓋住了眼角,在念到凌年昔的名字時,他漆黑的雙瞳內彷彿燃起了兩簇明亮的火焰,深邃而幽深。
“你可以盡情的來傷害我,但你不可以去對付年昔。”
——只有她,他不允許,凌年昔受到傷害。
“只要你停手,這照片我會銷燬。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以及,父親的眼中。”
“哈哈,你這是威脅我嗎?”
許青蓮突然發聲大笑,她支撐着手臂正坐起身子,纖細的腰肢直挺。她雙手相交拍了兩聲,站着一旁的男人
徑直走上前來,將一份文件遞給了陳黎。
“自己看看吧。”
陳黎看了眼許青蓮,接過文件,解開袋口拿出紙張細細的閱覽了起來。看完最後一行字,捏着文件的雙手徒然一顫,黑字白紙從他的手中掉落,在半空中紛飛飄落在地。
他緊抿着脣,不敢相信的看着躺落在地上那份刺目文件上描述的資料。
“怎麼可能,怎麼會……”
陳黎迷茫的呢喃着,垂在雙腿旁的雙掌緊緊握成拳。
自以爲能去拯救別人成爲英雄,到頭來還不是個什麼都做不成的廢物。許青蓮起身,踱到前方,俯身撿起文件笑的譏諷,瑩白色燈光從天花板曬下,將她映得更加白皙,硃紅豐滿的雙脣一張一合的說着:“你是主動銷燬照片,還是讓我將這份資料交給媒體,讓所有人都知道凌年昔的身世,她的雙親是誰,她身上揹負着多少條生命鮮血——”
片場,完成拍攝進度的秦以洛在卸妝完畢後,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小憩。擱置在桌上的手機鈴聲大響,吵醒了休息中的秦以洛。他閉着眼睛喊了聲讓沈經紀人接電話,半天沒見沈經紀人迴應,秦以洛刷的一聲站起,睜着迷糊的雙眼掏過鈴聲響不停地手機來接通了電話。
“喂,誰?”
“陳黎。”
昏昏沉沉的睡意瞬間掃蕩一空,雖然凌年昔保證過陳黎跟許青蓮不一樣,可秦以洛下意識的聽到這個名字,他就像是遇到危險炸毛的刺蝟般將自己層層包住。
這小子哪來的他號嗎?
秦以洛沉下聲來:“你找我什麼事?”
“你能來一趟海洋公園嗎。”
秦以洛剛想厲聲回絕,彷彿有心電感應,陳黎又道了句:“是與凌年昔有關的事。你不來,沒人能解決。”
“十分鐘後到。”
秦以洛猶豫了會兒,最終答應。
慌忙換了身衣服,見窗外的天色灰濛濛的,萬無一失的秦以洛拿上一頂帽子扣好,拎上錢包匆忙離開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