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當時的調查報告,那女人被撞的時候還沒有死,是被這一路活活的磨死的,你沒有看到那女人的臉,扭曲的已經沒有了人樣,眼珠都因爲劇烈的疼痛瞪爆了出來,只剩下兩個深深的血洞,可是詭異的是,那女人的嘴上卻帶着笑,殘忍怨恨的笑。”
我有些覺得冷,這彥靖講的太恐怖了,立刻轉移話題:“你看到了嗎?”
“我沒看到,不過這絕對是真的。”
“那司機找到了嗎?”這對夫婦讓我很同情,一次事故本就是人間慘劇,可因爲肇事司機逃逸,又讓慘劇更加的濃烈。
“沒有,”彥靖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如果要找到那男人的鬼魂也就不會成爲過路鬼了。”
“什麼是過路鬼?”我聽彥靖說了好幾次這個名字,可根本不知道這過路鬼是怎麼回事。
“過路鬼就是不斷走過馬路的鬼,這你都不明白,IQ真夠低的,”彥靖打了個響指,然後繼續說道:“過路鬼其實很可憐,雖然變成了鬼魂可只記得死前的那一幕,所以總是重複着生前那一剎那所做的事情,除非讓他心願了結,否則永遠不能超脫。”
只記得死前的一剎那,那不就是他帶着老婆跑過馬路嗎?讓他心願了結,也就是讓他坐上出租車,可誰敢讓鬼坐上車啊,不對,這不是最難的,難的是他生前和老婆一起過的馬路,也就是說他的心願是和老婆一起坐上出租車。
他的老婆已經死了,鬼魂都沒有,怎麼可能和他坐車,那麼就成了一個死循環,這是個永遠不能超脫的過路鬼,除非有人把它滅掉,想到這麼可憐的鬼最後只能被滅掉,我的心裡不免有些惆悵。
“過路鬼不害人嗎?”
哼,彥靖突然冷哼了一聲,“過路鬼雖然只記得生前的一幕,可是如果有人撞上他那就會激發他被害的記憶,如果那個撞他的人也逃逸了,那肯定會被他纏上害死。”
“你知道這條路爲什麼晚上沒有車嗎?就是因爲這過路鬼,他已經收走了九條命了,現在的怨念深重的可怕,”彥靖看着我幽幽的說道:“說到這你還算不錯,要是你撞了我逃逸,說不定也會被過路鬼纏上了。”
我皺了皺眉頭,總感覺這彥靖出現的太突然,還有那塑料袋怎麼會這麼巧的擋住我撞車的那一幕,在加上撞車的位置和過路鬼那麼近,我心裡突然有種感覺,這彥靖就是那過路鬼。
我的汗毛都乍了起來,心裡暗暗提防了起來,我沒有肇事逃逸,他爲什麼要纏上我,看樣子並不像是在害我,可他的目的是什麼?
“前面拐彎就到診所了,你把我放下就行了。”
“那不行,我得等你看完病再走,不管怎麼樣,我得把醫藥費付了。”
車子拐進了一條輔路,一個掛着紅十字的診所招聘立在路邊,這診所不大,我停下車跟着彥靖走上了臺階。
“魏大夫,你出來一下,我被撞了。”
裡面的燈打開了,很快走出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可我看到這個人卻覺得腳下涌起了一團冷氣,這個人竟然是魏仁喜。
魏仁喜怎麼會在這裡,還在這青年路開起了診所,魏仁喜看了看我,卻像是不認識一樣,“進來吧。”
屋裡的燈有點昏暗,讓我想起了城中村裡的那個診所,一樣是簡單的木桌,一樣是破舊的椅子,還有着暗黃淡青的牆壁,讓我有一種錯覺,我又站在了城中村的那個診所裡。
魏仁喜帶着彥靖走進了裡面的診室,看樣子是要給彥靖縫上兩針了,我站在外診室裡無所事事,發現北面的牆壁竟然被一層窗簾擋住了。
這牆壁爲什麼要擋住,我有些好奇的走了過去,門口吹進一陣冷風,那白色的窗簾就像是波浪一樣上下起伏,更像是有很多的厲鬼在拼命的向前衝。
我拉住那窗簾的一角,用力的拉開了窗簾,診室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我向後倒退了三步,眼裡都是恐懼。
在牆上,是一張和電視屏幕一樣大的相片,相片裡是血色的一片,正中間是一個巨大的頭顱,那是一個女人的頭,頭髮上全部是土和血,沾染成一塊一塊的,她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五官因爲痛苦都扭曲在了一起,眼球耷拉在地上,有一個眼球只剩下了一半,瞳孔裡都是血水在流淌,一直流到了地面。
脖頸粘在地面上,端口凹凸不平,有的傷口甚至裂開一直延伸到臉頰,皮肉撕開露出了裡面的下頜骨,可是這女人的嘴上卻帶着殘忍憤怒的笑容。
我看着照片,感覺到這女人的頭竟然活了過來,那兩隻耷拉的眼球同時看向了我,女人嘴上的笑容更加濃重和陰森了起來,周圍的血液在流動,這扭曲的頭顱像是在一點點想着我飄過來。
啊。
我忍不住驚叫了一聲,眼前卻是一片血色將我籠罩在了裡面,我的全身痛的難以承受,感覺有人在拖着我,我的身體在地面上不斷的被磨去,血肉骨頭一寸寸一絲絲的被磨掉,那種痛苦和恐懼讓我全身痙攣面容扭曲,因爲瞪着的眼睛太劇烈,眼球最後都掉了下來,只剩下筋肉連接着,陷入了疼痛和絕望的深淵。
啪,有人重重的拍着我的肩膀,我終於從黑暗中醒了過來,這時候我才發現全身已經被汗水溼透了,剛纔那恐怖的感覺簡直比死了還難受,我知道這是那女人死前經歷的一切。
“很恐怖吧,我剛看到的時候也和你一樣,嚇得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彥靖的額頭縫了兩針,血也止住了,看着北牆上的照片還是心有餘悸。
魏仁喜慢慢把窗簾拉了起來:“你怎麼把窗簾打開了。”
“魏大夫,你怎麼把這種照片掛在診室裡啊。”我有些生氣,這次我真的嚇得不輕。
“我是爲了給這女孩找線索,我相信只要看到這照片,那些知道線索的人都會站出來的。”魏仁喜的聲音有些沙啞,用窗簾蓋住了照片後說道:“我也知道這照片有些嚇人,所以到了晚上就會把它遮起來,剛纔嚇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誰讓我好奇心重去拉這個簾子呢。”我擺了擺手,“魏大夫,這麼長時間,找到線索了嗎?”
魏大夫嘆了一口氣:“還沒有,不過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會找到那個肇事的司機,做了這種孽,一定會遭天報的。”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付了藥費,上車後發現,彥靖又坐在了車上,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上來的,彥靖打了個響指:“你要去哪啊,我對這一帶比較熟悉,我帶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