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宿舍樓前面往上看,那巨大的黑影就像是一隻歇伏的怪獸,等着我往他的嘴裡鑽。
在進來的時候,程泓特意給我打過電話,讓我前往不要去宿舍樓,雖然程泓說的話都沒什麼根據,可每一次說的都應驗了,她不讓我做的事情一旦做了,結果肯定是很危險的。
“快點走啊,”吳廠長有些心急的向我揮手,他已經站在樓梯上了。
“這裡太危險了。”我實在不想進去,上次冷藏室的事情到現在我還心有餘悸,那次如果聽程泓的,應該不會發生冰封的事情。
吳廠長滿嘴是紅色的液體,“這裡面住的都是鬼,如果在上班之前進去絕對是有進無出,可現在那些鬼都去車間了,是最安全的時候。”
我皺着眉頭想想也對,或許程泓不讓我進宿舍樓,就是裡面住着幾十個鬼,現在那些鬼都不在了,這宿舍樓應該安全了。
“那個臨潁出來了,他要發現我們了,快走。”吳廠長突然緊張的指着車間的方向,我看到那臨潁在車間的通道里大步的向着門口跑,眼睛正好看着我。
被臨潁發現了,我顧不上多想,跟着吳廠長跑進了宿舍樓。
潮溼發黴的氣味涌進鼻孔,讓我差點沒咳嗽出來,看看地上有一層白雪,我就不由的膽寒,這種地方怎麼可能住人,估計只有鬼才能呆在這裡了。
那些宿舍的門都開着,裡面都是雙層的鐵牀,可不管是上鋪還是下鋪都看不到一牀被子,可見那些工人真的都是死人了,就算是活人也會被凍死。
吳廠長對這裡輕車熟路,他並沒有上樓,而是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門,這小門放在雜物間裡面,被很多的垃圾擋住,顏色和牆壁的顏色差不多,如果不注意看根本發現不了,吳廠長謹慎的看了看左右,這才把小門打開,對着我擺了擺手。
我跟着走了進去,發現這裡是一間地下室,空間很大有上百平米,雖然還是很冷,可地面卻很乾淨,不再有白色的積雪,溫度也比外面暖和了一些。
我以爲就是這裡了,讓我沒想到的是,吳廠長竟然在東北角的地板處打開了一個小門,帶着我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只有半間房大小的房間,屋裡的牆壁很簡陋,和地面一樣,都是用石灰抹成的,看凹凸不平的樣子就知道,這動手的人絕不是專業的瓦工。
靠着北牆有一張單人牀,上面鋪着被褥,雖然有些破舊可很乾淨,終於讓我感受到了一點人該有的氣息。
吳廠長拍了拍牀邊:“來這裡坐吧,給我那根菸。”
接過我遞過去的煙,吳廠長焦急的點着了吸了起來,看他那陶醉的樣子,原來絕對是個煙鬼:“這裡是我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挖出來的,只要到了那些鬼上班的時間,我就來這裡睡一覺,才能感覺自己還是個人。”
“吳廠長,那些鬼到底在做什麼?”我對這個問題很好奇,因爲這關係這八心鬼嬰的下落。
吳廠長很快抽完了一支菸,隨後又點燃了一根,這纔對我說道:“他們根本就不是在做冰激凌,而是把心臟打包,你沒看那些車間裡的機器都沒有動嗎,可憐我當初的創意,真心冰激凌,送真心愛人,可現在倒好,真心變成的真的心臟。”
看着吳廠長沮喪的樣子,我的心裡也有些同情,可還是趕緊問道:“吳廠長,你知道這些心臟都送去哪了嗎?”
吳廠長搖了搖頭:“寒風女鬼只吸陽氣不吃心臟,這些心臟我也不知道去那裡了,不過每月月底,都會有被送出去,至於送到哪裡我根本不知道。”
我想想也對,吳廠長被困在這廠子裡十年根本出不去,他不知道也正常,真心冰激凌果然就是血粼粼的心臟,看樣子也只給4號店供貨,這絕對是爲了給八心鬼嬰送口糧的。
寒風女鬼和八心鬼嬰是什麼關係?
我思索了一下繼續問道:“吳廠長,你在這裡呆的時間長,我想問問你,這幾天有沒有其他的鬼出現在這廠裡。”
吳廠長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我立刻追問道:“那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靈異的事情。”
“這廠子裡都是靈異的事情,”吳廠長哼了一聲,隨機馬上說道:“對了,昨天上午的時候,那些鬼還在上班,突然那些燈都滅了,整個廠子裡都被血色的光芒籠罩了起來,不過很快就消失了,這是我這十年來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血色的光芒,我猛地站了起來,這不就是八心鬼嬰的血域嗎?看來這八心鬼嬰真的逃到了這裡,現在看來這寒風女鬼和八心鬼嬰很可能有密切的關係,如果找到了寒風女鬼,那八心鬼嬰也就會出現了。
砰砰砰,房門突然響了起來,巨大的敲門聲讓這小房間都像是搖晃了起來,吳廠長的臉色慘白直接龜縮到了牆角,“不好了,鬼追來了,鬼追來了。”
我也嚇得不輕,可我手裡有康波託木劍,比吳廠長要穩定的多,我盯着那上面的木門,看着那木門被砸的開裂,最後被一把斧子徹底毀掉了。
順着傾斜的樓梯,臨潁順着樓梯走了下來,手裡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斧子,臉上帶着憤怒衝了過來,直到和我面對面才冷聲說道:“你是怎麼找到這來的?爲什麼要來我的房間。”
“這裡是吳廠長的房間,怎麼會是你的,你一個凍死鬼還用的蓋被嗎?”我冷笑了一聲,不管我是不是要來這裡,臨潁把我騙到這裡要害死我,這就不能饒恕。
“吳廠長,吳廠長上個月就被凍死在倉庫了,怎麼可能帶你來這裡,”臨潁驚訝的看着我,隨後從牀鋪底下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她,“看到了嗎?這是我的房間。”
吳廠長死了?
我猛地回過頭,發現原本在牆角蹲着的吳廠長不見了,難道吳廠長是個鬼?
我腦子有些發矇了,看着臨潁不知道說什麼好,臨潁放下了戒備,“這裡很危險,快點跟我走吧,要不然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