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宸將謝墨含送回了他的住處,吩咐聽言,守好房門。
聽言連忙應了一聲,哭喪着臉守在門口。
言宸來到牀前,取出金針,在謝墨含的人中上紮了一針,金針拔出來後,謝墨含也跟着醒來,見屋中只有言宸,立即坐起身,“怎麼樣?”
“你昏倒後,憐郡主下令封了議事廳,嚴加看守,任何人不準踏出一步。”言宸道,“不過,剛剛我聽聞,你染了疫疾的消息還是傳出去了,有大批百姓已經涌去了城門,要出城,憐郡主去了城門。”
謝墨含面色一沉,“果然不出所料,官員中有背後人的細作。”
言宸頷首,“在憐郡主封閉議事廳的情況下,還能將消息傳出去,不外乎有兩種情況,一種是隨身養着信鴿,從天窗飛走傳信,一種會武功內力之人,會隔牆傳音。”
“太子在住進這所院子的那一日,已經命人暗中在院牆外下了一種香,凡是飛鳥信鴿傳遞,一律能吸進異香暈倒截住。”謝墨含道。
“這我知道,稍後我便去查看一遍。”言宸道。
“現在就去。”謝墨含道,“若真是有人私養信鴿傳信,那麼,可以將計就計。”
言宸頷首,轉身出了房門。
聽言見言宸出來,一把拽住他,“言宸公子,侯爺怎麼樣?可有大礙?”
“暫時無大礙,你好好守住這裡。”言宸丟下一句話,出了院子。
聽言見言宸急色匆匆,心知必有事兒,他不放心,轉頭進了房門。見謝墨含已經醒來,坐在牀上,不知道想什麼,他立即跑到近前,“侯爺,您怎麼樣?”
謝墨含搖搖頭,“無礙。”
“言宸公子說您染了疫疾,是……是真的?”聽言小心翼翼地問。
謝墨含點點頭,對他擺擺手,“所以,你要距離我遠些。”
聽言臉發白,但沒有退後,哭喪着臉搖頭,“至今還沒找到黑紫草,這可怎麼辦啊,難道我們真等着死了?”
“死到未必!”謝墨含道,“今日午時,言宸便發現我不知何時染了瘟疫。因這幾日都隨臨安城的官員處理事情,出入都與他們在一起,對於疫疾一直防範,一直也服着言宸給的藥碗,甚是小心,連太子都未接觸,應該不會染了疫疾纔是。可是偏偏我染上了。我二人揣思之下,覺得衆官員裡面定然有人搞鬼,與太子被人暗害一樣,致使我也染了疫疾。”
“到底是哪個官員,該死的,揪出來先殺了他。”聽言一聽,大爲惱火,“害了太子還不夠,還要來害您?”
“太子染了疫疾,我若是再染疫疾,就剩下秦憐了。若是有人趁機再弄出些風浪來,控制不好的話,不等疫疾全面覆蓋臨安城,這臨安城就先亂了。”謝墨含道,“背後之人,確實其心歹毒。”
“這背後之人到底是什麼人?您和太子聯手,竟然都找不出來嗎?”聽言恨恨地道,“背後之人整出這麼多事情,使得小王爺和小王妃都休書分離了,如今不知道小王爺在做什麼?小王妃又在哪裡?真是可恨。”
“京中已經得到了臨安城危難的消息,若是我猜得不錯的話,秦錚應該離京前來臨安城了,無論是皇上,還是英親王,還是左右相和朝中一衆大臣,都不想太子和臨安城十幾萬百姓出事兒。”謝墨含思忖,“至於妹妹,應該是去尋找黑紫草了。”
聽言聞言一喜,“您說小王妃去尋找黑紫草了?那怎麼說,我們就等着小王妃到來就行了?她真的能找到黑紫草嗎?”
謝墨含點點頭,“能!”
聽言臉色灰色褪去,一改哭喪着臉,雙手合十,“佛祖保佑,菩薩保佑,一定讓小王妃找到黑紫草,快來臨安城。”
謝墨含看着聽言,不覺莞爾,對他道,“你且勿高興,別表現在臉上。如今我剛暈倒,臨安城內又出了事兒,稍後言宸回來,我與他商議一番,視情況而定。”
聽言這時放寬了心,應了一聲,高興地退出了門外,在邁出門檻的第一時間,收起了臉上高興的表情,又變成了哭喪着臉。自從謝墨含將他帶離京中出來,他着實成長了不少,也歷練得知事了些。
不多時,言宸兄外面回來,聽言連忙讓開門口,他走近了屋。
“怎樣?”謝墨含立即問。
言宸搖搖頭,“外圍並無痕跡,應該是隔牆傳音。”
謝墨含皺眉,“如此不留痕跡,怪不得能做出這麼多事兒來,背後之人實在厲害。”話落,他道,“還有一日就到期限了,這臨安城一半染了疫疾的人都會挺不住,明日若是再沒有黑紫草,過了明日,那些人,大羅金仙也救不活了。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也差不多了,別再等了,給妹妹傳信吧。”
言宸頷首,“信自然是要傳的,不過要看怎麼傳了。”
“嗯?”謝墨含看着他,“你還有別的想法?”
“議事廳到底誰是細作,先要揪出來,這時,背後人應該還不知道太子已經暗中離開,只知道他染了疫疾,已經不能起牀,而你又染了疫疾,本來身體不好,如今更是昏迷不能理事兒。臨安城已經如一座死城。秦憐畢竟是女子,雖然有氣魄心思,但是歷練太少,本事不及。此時,背後人應該是暗中指使人城門出亂,以至於,整個臨安城未及瘟疫覆蓋便大亂。”言宸道,“若是這時,議事廳的人知道了芳華帶黑紫草來的消息,你猜會如何?”
“自然會立即追蹤去攔截芳華的黑紫草。”謝墨含道。
“正是!”言宸道,“這幾日,芳華失蹤,我們不知道她的蹤跡,背後之人自然也不知道她蹤跡在何處。如今,若是突然有了她的蹤跡呢?定然不會放過!”
“你的意思是,將背後之人引去攔截芳華?”謝墨含詢問。
言宸頷首。
“從京城內外到如今臨安城,背後之人輪番搞出這麼多陰毒招數,其心狠辣,其謀甚深,心思想必也是絕頂。若是我們使用假手段,定然會被人識破。”謝墨含道。
“不是用假手段,是用真的。”言宸道。
謝墨含面色微變,“你的意思是說,真的將人引到芳華那裡攔截她?”
言宸點頭。
“不行!”謝墨含頓時否決,斷然道,“妹妹攜帶黑紫草前來,如今整個臨安城都等着黑紫草救命。若是將背後之人和勢力引去找她攔截她知曉她的蹤跡,那她一人難敵四手?豈不是危矣?別說臨安城十幾萬人的性命繫於她一身,就是她是我的妹妹,我也不能將害處引去害她。萬一她出點兒什麼事兒,有個三長兩短,我還怎麼去九泉下見我的父母?更無顏面去見爺爺和舅舅了。”
言宸看着他道,“如今太子不在城中,你確實又染了隱疾,此時城門已經大亂,秦憐一介女子,雖在皇宮中長大,但必然難以支撐這種場面。若是不將背後那些勢力引開臨安城,那麼,不等黑紫草來,臨安城就毀了,十幾萬人的性命難保,就算芳華帶了黑紫草來,太子回來,到時也是無用了。”
“我剛剛染了疫疾,無大礙,一日能支撐,我這便趕去城門,定然能控制住城內的情勢。”謝墨含說着,便下了牀。
言宸擡手攔住他,“芳華雖然本性良善,有慈憫心腸,但是因爲在無名山待了八年,見慣多少生死白骨和死人地獄,所以,對於她來說,臨安城十幾萬人的性命加在一起,也不及你一人。你是她至親兄長,她寧願自己出事兒,也不想你出事兒。這才一直託付我照看你,跟在你身邊。你到如今還不明白嗎?照如今這個情勢,背後之人要開始殺人了,一旦你出去,此時城門大亂,蔓延城內,我不見得能護得住你。所以,你何不聽我一言?”
“誠如你所說,她是我妹妹,我寧願自己出事兒,也不願意她出事兒。所以,她對我之心和我對她之心是一樣的。你叫我如何忍心因爲護住自己而舍妹妹陷入險境?背後之人如此厲害,若是傷了她,我該如何?我這個當兄長的無能,不能一味地依靠妹妹。別的事兒我能聽你的,這件事兒不行。”謝墨含堅決地道。
言宸見謝墨含態度堅決,任他怎麼說他彷彿也不聽了,就是不同意,根本就聽不進去。他無奈之下,只能出手點了他的穴道。
謝墨含畢竟染了風寒一直未好,如今又染了疫疾,尋常時候尚且不見得是言宸的對手,此時淬不及防,更不是他的對手了。他整個人定在那裡,臉色大變,看着言宸,“你……要做什麼?”
言宸看着他道,“你先別急,我在乎芳華的性命,在乎她,不比你這個親哥哥少。我一定不會讓她出事兒的。我的想法是:先引開這些人,出了臨安城,我隨後暗中跟上,不單單只是爲了臨安城目前的安危,更是爲了暗中用這根線做引子,引出幕後之人,查到幕後之人的身份和蹤跡,佔取主動。你放心,芳華和我相識相知多年,早已經有了默契。我給她傳信之後,她便能知曉我的意思。我們前後聯合,不說一舉剷除背後之人和他的勢力,也定會讓背後之人折損死傷,短期內,再不敢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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