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五月的遼闊草原,一片蒼茫浩渺,天空之上蒼鷹盤旋,俯瞰陸地上那火紅“長龍”,久久不敢落下。
地上,數千旌旗招展,一支由十數萬人組成的隊伍緩緩向北前行。
隊伍的兩側和前後都由身穿火紅鴛鴦戰襖的明軍兵卒所組成,他們一手牽着馬繮,一手持着長槍,深一步淺一步的向前走着。
他們有的牽着兩匹馬,有的則是牽着三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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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馬匹數量,待遇卻是差不多。
較爲敦厚的馬匹背上掛着沉重的甲冑,兩鬥應急軍糧和防雨的蓑衣。
明晃晃的甲片上,透亮的幾乎映照出藍天白雲的光芒。
這些士兵身材粗壯,即便沒有披戴甲冑,也能讓人感受到他們那強大的戰力。
在隊伍的中間,數萬輛輜重車延綿十餘里,近十萬民夫們驅趕着挽馬,拉着火炮和輜重物資,辛苦地跟隨着士兵們的腳步。
不同的是,曾經的這個河谷未經開發,只被兀良哈作爲躲避明軍的藏身所。
阮裡河土路與水泥路交接的地方,孟章、王義早早帶着諸將在此等待。
“阮裡河千戶所那邊現在已經囤積了三十萬石糧食,不過想要盡數運往西邊,起碼還需要損耗一兩成,耗費半個月。”
這三部誰做大,自己就對付誰,反正不能讓韃靼部起來。
他要把黃金家族的聲望打壓到最低,這麼一來黃金家族只能遠走河中,無法參與到漠北的事情。
“是!”徐增壽應下,緊接着往前方奔走而去。
土地因其馬蹄聲而顫抖着,車輪在草地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草原是無邊無際的,經久不息的風似乎在狂妄地叫喊,在笑彎或掀翻着土地,彷彿預示着不遠的未來還有更大的風暴在醞釀中。
是的,他從不認爲這是一場難打的戰役,而是覺得阿魯臺將會在首次交鋒受挫後西逃。
“之後只需要把運抵營地後續的二十多萬石糧食也製成軍糧,然後安排三千馬步兵護送十萬民夫南下,那我們就可以沿着斡難河一路向西,每人每匹馬攜帶六鬥幹豆,二斗軍糧,足夠我們外出一個月。”
而如今,河谷兩側用水泥修建了防洪堤,沿河修建的城牆外是大片大片的耕地,一眼望去恐怕不少於十萬畝耕地。
“籲……”
想到這裡,朱棣只覺得時間過得有些慢了。
朱能詢問朱棣意見,朱棣聽後選擇折中:“俺準備讓王義、丘福先帶兩萬騎兵和五萬民夫一起前往西麓,然後選擇河流上游的地方紮營開始製作軍糧。”
他已經給瓦剌的馬哈木派去了使者,希望馬哈木幫助自己攔截阿魯臺。
“臣孟章(王義),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歲萬歲……”
“這批軍糧,足夠我們麾下三萬多騎兵食用半年。”
當然,朱棣也知道如果阿魯臺覆滅,馬哈木會一家獨大,因此他還給瓦剌的太平、把禿孛羅等人分別送去了信件,也承諾會在擊破阿魯臺部後爲他們封王。
“不能不防,讓丘福先率三千騎兵出驛道,然後傳消息來,我們再橫穿哈剌溫山的這條驛道。”
在田間勞作的戴罪軍戶,幾乎每家每戶都驅趕着兩到三頭牛,所用的犁也是加長版的。
在這種煎熬下,行軍一日的朱棣總算進入了哈剌溫山脈的範圍,併成功進入當初的那個河谷。
軍隊漸漸隱入了遠方,草原迴歸了平靜和寧靜,只有那些深深的痕跡還殘留在土地上,留下了勇冠三軍而不畏艱險的前行足跡。
不同的是,上次朱棣在這裡留了一個千戶所,加上鶴城衛的設立,犯人的發配充軍,曾經那條脫魯忽察兒他們無法梳理的山道,如今已經被明軍拓寬爲了驛道。
想到這裡,朱棣也開始養精蓄銳,等待着接下來幾個月的追擊戰。
如果不是水泥不足,恐怕朱棣都想修建一條從阮裡河千戶所到漠北的驛道。
率先開口的,毫無疑問是被朱棣倚重的朱能。
在他離開的同時,朱棣身旁的將領們也開始先後開口。
徐增壽的話傳來,朱棣卻捋了捋鬍子,他看了一眼己方的隊伍後纔開口道:
“張玉和我說過這個阿魯臺,當年就以小心謹慎著稱,我軍西征最大的阻礙就是哈剌溫山脈,想把糧草輸送到五百里外的哈剌溫山西麓是最大障礙。”
阮裡河千戶所的河谷平原很大,儘管已經開墾不少耕地,但許多土地依舊是空地,足夠數萬明軍和近十萬民夫紮營。
想到這裡,朱棣看向了遠方的哈剌溫山脈。
眼見朱棣到來,二人率領諸將行禮,朱棣見狀也翻身下馬,扶起二人的同時回頭對徐增壽、朱能爽朗笑道:“你們就在這邊紮營吧,俺去着阮裡河看看,瞧瞧他們經營如何。”
勒馬聲傳出,隊伍正中的徐增壽從前方趕來,在馬背上對一旁的朱棣作揖:
一望無垠的蒼穹下,人們在這不可抗拒的草原上,顯得無比渺小和微不足道。
如果馬哈木能做到,那大明可以冊封他爲王。
上空飄着幾縷飄忽的白雲,太陽把草原映照得刺眼,風吹過來,帶着淡淡的青草香氣,縈繞在人們的鼻尖。
“姐夫,都探查過了,阮裡河千戶所修建的驛道沿路都沒有胡騎的蹤跡,可以放心行軍。”
如此一來,瓦剌內部就有三王,馬哈木自然會被太平和把禿孛羅牽制。
這次他們走的,就是兀良哈被全殲的那條河谷山道。
“這麼一來,等我們抵達那裡,他們起碼也製成一萬六七千石軍糧了。”
“我軍是直接帶着軍糧去進攻阿魯臺,還是等三十萬石抵達西麓再進攻?”
在朱棣的交代下朱能與徐增壽開始安排大軍紮營,而他則是帶着王彥等隨從重新上馬,在王義、孟章的帶路下走上混凝土的水泥路,向着阮裡河城進發。
“給俺說說這阮裡河的情況。”
朱棣撫須笑着開口,王義作爲大寧都司指揮使自然責無旁貸。
他對朱棣作揖道:“此城由臣與寧王殿下共同修建,城外水泥道路寬三丈,南長六裡,北長五里。”
“城池修建於河西,城池周長十二里,可容納五萬人居住其中。”
“眼下,阮裡河千戶所有戴罪軍戶及親眷六千餘人,駐守將士一千人,親眷四千餘人,合計近一萬二千人。”
“城外開墾耕地九萬六千餘畝,城中挽馬耕牛皆不欠缺,今歲產糧恐不下五萬石,產豆兩萬石。”
阮裡河千戶所的情況比朱棣預估的好上太多太多,光當地歲產糧食七萬石就讓他高興異常,更別提其中有兩萬還是戰馬所需的豆子了。
這五萬石糧食和兩萬石豆子,如果要從渤海運來,起碼要起運八萬石糧,三萬石豆。
如果要是從關內的山東起運,恐怕得起運十二萬石糧,五萬石豆。
正因如此,朱棣纔會覺得可以產糧的阮裡河千戶所可貴。
“這地方得大力開發才行,將它拔擢爲鎮虜衛,當地千戶官拔擢爲衛指揮使!”
“謝陛下恩典!”
朱棣一開口,一名武官便主動作揖,顯然他就是當地的千戶官。
“你給俺好好幹,要是日後朝廷不需要額外從其它地方調糧,那你就大功一件!”
“臣領諭!”千戶官應下,朱棣也笑着捋了捋鬍子,想到了自己的十七弟。
“對了,十七弟呢?”
朱棣看了看四周,這次他特意調朱權擔任前鋒,就是爲了彌補上次朱權專職後勤,怎麼現在反而瞧不見人了。
“寧王殿下率五百護衛騎兵,跟着淇國公當先鋒穿越驛道了。”
王義解釋着,朱棣聽後倒也沒說什麼,畢竟朱權的五百護衛騎兵是他自己的。
“這地方如果全部都開墾,能有多少耕地,你們算過沒有?”
朱棣看着富饒的河谷地區,不由詢問王義等人,王義聞言則是回答道:“這鎮虜衛一路沿着阮裡河北上有不少河谷,我與寧王殿下商量過,日後如果軍戶多了,可以沿着阮裡河一路向西北設置百戶所和千戶所,能開墾的耕地恐怕不少於百萬畝。”
“有這麼多?”朱棣倒是沒有深入過阮裡河,不過在他知道阮裡河的河谷平原可開墾耕地這麼多後,他立馬就高興了起來。
阮裡河能開墾的耕地越多,產出的糧食也就越多。
只要配備足夠的耕牛和挽馬,遷移足夠多的人,那當地的產出足夠北征所用。
“這河流還真是好東西啊……”
朱棣搓了搓手,只覺得老二開發關外還真的開發對了。
如果渤海沒得到開發,那朝廷自然沒辦法開發漠東,更無法常駐阮裡河。
這才十四年左右的時間,自家老二和他麾下這羣人就把關外經營成了這樣,如果給他二三十年……
朱棣突然有一種欣慰的感覺,欣慰自己有一個“類己”的好兒子,這是多少君王求之不得的事情。
“好了,給俺找個休息的地方吧。”
聽完了王義他們所說的情況,朱棣高興的準備找地方休息,王義聞言連忙帶路。 朱棣還沒北上,他和朱權就已經開始準備行宮了。
朱棣在鎮虜衛的行宮佔地四畝,不算太大,也不算寒酸。
住進其中後不久,朱棣就傳出了鼾聲。
不出意外的話,他需要在這裡等待朱權和丘福的探路,並在得到確切消息後纔開始動身。
這幾日,算是他接下來幾個月裡,爲數不多能安穩休息的日子了。
倒是在他昏昏沉沉睡下的時候,南邊的鄭和也迎來了自己的出征。
“鐺…鐺…鐺……”
清晨,當巨港城的晨鐘開始鐺鐺作響時,早早準備好的鄭和他們也在經過三個月的休整後決定啓航。
鄭和與陳瑄、崔均三人走出了舊港宣慰使司衙門,站在馬車前,崔均對二人作揖:“我就不送你們了,反正天天在一起也膩歪了。”
“好!”陳瑄爽朗笑道:“你好好看着南洋,等我們回來,倒是要好好看看,這巨港的變化有多大。”
“哪還有變化的空間……”崔均哭笑不得,而在他的哭笑不得背後,卻是煥然一新的舊港城。
由於蘇門答臘島上石灰石衆多,因此在鄭和上次返程前,這裡就已經興建起了水泥工場。
這次鄭和南下帶來的工匠,更是讓水泥工場的技術更加精細,產量更高。
三個月的時間裡,巨港的城牆被清理乾淨了綠植,覆蓋上了混凝土。
舊港城內的道路都被擴寬,屋舍也重新建設得煥然一新,城池擴大了一倍不止,足以容納十餘萬人在其中生活。
除此之外,城外還興建起了三個軍營和四個集市,碼頭那邊也被修建得煥然一新,可以停泊五千料的上百艘大船。
巨港內的官學也興起,十所官學足夠滿足當地孩童的就學。
巨港是一個風向標,眼見朝廷在巨港投入這麼多資源,其它華僑聚集和馬來百姓聚集的城池也開始盡心盡力的幹活。
從大明設立舊港宣慰司到現在,不斷有馬來人口和南洋各國華僑到舊港聚集,因爲他們都看出了大明要立足南洋的決心。
南洋諸國很難過,可還得陪笑,畢竟鄭和的艦隊不是擺設,只能硬着頭皮接受了這個“天降爹”。
“好了,上車走吧。”
鄭和調侃着,並和崔均打了個招呼後便上了車。
陳瑄見狀也跟着坐了上去,不多時馬車就駛離了舊港宣慰司衙門。
與三個半月前不同的是,原本擁擠狹窄的道路變得寬敞,兩旁各種文化的建築則是被推平,取而代之的是石木結構的混凝中式小院。
“真沒想到,三個月的時間能變化這麼大,不知道我們回來的時候,這裡會不會變得更爲繁華。”
馬車上的陳瑄感嘆着巨港的變化,心裡也忍不住升起自豪感。
一旁的鄭和手裡拿着一本厚厚文冊,腿上還有兩本臉上也是止不住的笑意:
“比起這個,我更在意這個。”
“嗯?”陳瑄回頭,一看鄭和手上的東西,立馬笑道:“這個確實應該更在意。”
“我還以爲這舊港是蠻荒之地,卻不想蠻荒之地也有四十餘萬口,百餘萬畝耕地。”
“這地方土地肥沃,水果成羣,兩畝地的產出就足夠養活一個人,真是好地方……”
陳瑄說出了舊港宣慰司的情況,鄭和也高興拿起其中代表賦稅的文冊道:
“人口和耕地固然值得高興,但當地的賦稅情況纔是讓我歎爲觀止的原因。”
“滿剌加千戶所和巨港兩個地方,過去一年居然收到了五百多兩黃金,六千多兩白銀和十二萬貫錢。”
“這放在中原,恐怕也是了不得的賦稅大府了,更別提二十二萬石稅糧了。”
“別說支付南洋衛和舊港衛這兩個衛所的俸祿了,就連呂宋的俸祿都能一併支付了。”
此刻的馬六甲並不算繁忙,至少比起大航海後的情況來說不算繁忙,可即便如此,每年的稅收也十分可觀。
要知道這還是隻有南洋衛這一個海軍衛巡視讓行商繳納賦稅的情況,只有一衛的情況下,不少商船都逃了稅。
如果舊港衛也形成戰鬥力,從而讓南洋衛徹底從陸地上解放出來,那估計這裡能獲取的稅銀還會更多。
“等這次下西洋回去後,我得向陛下和殿下上疏,讓朝廷增設兩個海軍衛才行。”
鄭和感嘆之餘,他們的馬車也抵達了煥然一新的巨港碼頭。
二人先後下車,鄭和命人將舊港的《黃冊》、《魚鱗圖冊》、《賦稅糧冊》送回南京,隨後開始組織大軍上船。
海內外諸國的商幫在舊港跟隨下西洋艦隊停留了三個月,沒有誰敢於率先走出滿剌加海峽,因爲小西洋上的海盜數量並不少,他們勢單力孤,去到小西洋恐怕會遭到劫掠。
他們也不敢催促鄭和,生怕鄭和翻臉不認人。
好在等待迎來了回報,停靠三個月後,他們總算踏上了前往西洋的航道。
“嗚嗚嗚——”
忙碌一個上午,當正午的號角聲吹響,數以百計的船隻駛出巨港港口,向着西方的滿剌加海峽進發。
三天時間裡,他們經過了滿剌加羣島和滿剌加海峽。
在這裡,他們見到了許許多多島礁上的炮臺和烽火臺,也見到了許多來自阿拉伯的商船。
這羣阿拉伯人的商船大多都在五百料左右,相比大明的商船,簡直可以用‘迷你’來形容。
面對下西洋艦隊,他們只能爭先恐後的避讓,同時老老實實接受南洋衛海軍戰船的檢查並交稅。
海軍會給他們發出一塊鐵牌,這塊鐵牌是他們進入滿剌加海峽交稅的證明。
在貿易結束離開滿剌加海峽時,他們需要上交這塊鐵牌,才能得到放行。
明軍收稅的地方在滿剌加羣島和滿剌加海峽之間,距離一百三十餘里。
在遼闊的海上,數十艘戰船想要看管這裡還是比較困難的,畢竟它們都是風帆船,即便發現有人逃稅,一旦對方逃出炮擊範圍,他們也是無可奈何。
鄭和他們就親眼看到了一些試圖逃稅闖入南洋的阿拉伯商船。
或許以往的他們能通過這種方式逃稅,但面對數百艘下西洋戰船和武裝商船,試圖逃稅的下場就是迎接炮擊……
“轟轟轟——”
沉悶的炮聲與煙霧同時出現,數以百計的石彈被打出,將試圖逃稅的那艘阿拉伯商船全面覆蓋。
在各艦百戶官、商幫船主的注視下,那艘阿拉伯商船在頃刻間被打得破破爛爛。
在船隻沉沒前,兩艘三千料的福船上前將它控制,隨後在火炮和火槍的指點下,船上的阿拉伯商人識趣的接受處罰,交出船上所有貨物的同時寫信。
“這些信是怎麼回事?”
站在甲板上,陳瑄看着被帶着寫信的阿拉伯商人好奇詢問鄭和。
“逃稅的下場就是沒收所有商品,並寫信給商人,由其它船隻將信送往他的家鄉,他的家人會帶着罰金前來贖走他們。”
“還能這樣?”陳瑄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短鬚,同時問道:“那一個人多少罰金?”
“十貫,倒也不算多,畢竟貨物纔是大頭。”
鄭和平靜的對陳瑄解釋,陳瑄聽後卻忍不住嘖嘖幾聲。
十貫聽上去不多,但放在南京城,也是一個力夫不吃不喝一年有餘才能攢下來的存款。
在他目光下的這艘船少說也有三四十個人,算下來這就是三四百貫。
這還不算被沒收的貨物,如果算上貨物,這船主損失恐怕不下一千貫。
陳瑄有些幸災樂禍,但也對海軍如何幫朝廷斂財有了心得。
“我們去了小西洋,到時候設立了官場,那沿海航道要不要收稅?”
陳瑄已經盯上了廣袤的小西洋航道,鄭和卻搖搖頭:“殿下說了,滿剌加一處就夠,其它地方恐怕很難收回成本。”
“倒也……”陳瑄想了想地圖上滿剌加海峽的地形和其它地方的地形,剛想承認,卻又笑道:“那錫蘭國我看就挺適合收稅的。”
“嗯”鄭和點點頭,但又不好意思道:“人家與我們沒有發生矛盾,我們總不能直接炮擊他們吧。”
“我懂我懂……”陳瑄笑着點頭,鄭和見狀還以爲他真的懂了,所以頷首道:
“我先回船室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你叫我。”
“好好,伱去休息吧。”陳瑄善解人意的擺擺手。
鄭和倒也沒多想,轉身就去船室休息去了。
倒是在他走後,陳瑄摸了摸自己的短鬚,嘖嘖道:
“得想個辦法讓他們對我們出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