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俘韃靼太師阿魯臺、尚書朵兒只伯、也先孛羅等文武官員三百二十八人,萬戶四人,千戶二十七人,降兵兩萬六千餘人,外有韃靼部衆十九萬七千六百餘人,馬七萬五千餘匹、駱駝六千七百餘匹、牛二十二萬六千餘頭,羊七十餘萬隻。”
永樂七年六月二十四日,闊灤海子北岸的石城子內。
當朱能將明軍斡難河一戰繳獲說出,石城子內,曾經阿魯臺的大帳之中,明軍諸將臉上幾乎都洋溢着笑容。
坐在主位的朱棣一身甲冑,頗爲自得的捋了捋自己的大鬍子。
“當年俺就瞧那個藍玉不順眼,俘虜七萬多人就囂張跋扈的要與故穎國公、宋國公一較高低,現在俺的功績可比他大得多了。”
朱棣這輩子沒佩服過幾個人,徐達、常遇春、傅友德算是三個,前二者藍玉倒是同樣尊敬,不過對於後者的傅友德,藍玉就不是這麼尊敬了。
捕魚兒海大捷後,藍玉自比徐、常,連馮勝、傅友德都不放在眼裡,自然更不會瞧得上朱棣。
加上朱棡一直離間朱棣和朱標的關係,藍玉對朱棣感官也好不到哪去。
兩人關係不行,所以朱棣纔會在當下開口調侃藍玉。
不過他也只是調侃,調侃過後他還是將目光放到了諸將身上。
“陛下,那這闊灤海子……”丘福有些捨不得,但朱棣卻頷首道:
朱高煦有想過朱棣此次北征的戰果會很大,畢竟火繩槍和加農炮搭配王義、朱能這羣歷史上沒有的穩妥幫手,戰果擴大是很正常的,只是他沒想到戰果會這麼大。
眼下明軍只需要沿着飲馬河返回,要不了幾天就能回到驛道山口附近,而現實也是如此。
“俺陪你們在東邊築一個月的城,一個月過後俺先率上直兵馬回南京,這千戶所就叫海喇兒千戶所,由大寧都司管轄。”
如果日後老二當皇帝,朝廷在漠東也有足夠的力量支撐大軍掃北,那時想要收拾漠北也會輕鬆許多,算是自己留給老二的便宜吧。
況且,這三方關係不怎麼樣,很難聚在一起對付朝廷,因此只需要在幾年後對瓦剌用兵,重創一次瓦剌,那換取十幾年的太平不成問題。
七月初七,在天下人都忙着慶祝七夕的時候,身爲監國的朱高煦卻坐在一處宮殿內,拿着剛剛送到的加急聖旨感嘆着。
由於增加了韃靼本部這二十餘萬人和百萬牲畜,因此原本足夠大軍數月之用的糧食,只足夠維持兩個月。
算起來,此時漠北和漠西依舊有六七十萬蒙古人,能拉出八九萬兵馬,比起戰前能拉出十一二萬的兵馬削弱了太多。
也在朱棣的安排下,海喇兒千戶所的厚厚草甸被掘開,一條條簡單的土壑被掘成條條框框的模樣,等待來日水泥運送此地後,經過壘砌,將土壑修建成一條條水渠,以此灌溉當地的耕地。
“朱能,那阿力臺怎麼說?”
不過歷史上明軍都是從開平衛由南向北的北征,而這次卻是從鎮虜衛由東向西的西征。
“是!”
朱棣對諸將說完一切,隨後便安排起了大軍明日撤退的路線。
“不過,待我軍班師之後,他應該會再回闊灤海子,畢竟忽蘭忽失溫以西都是瓦剌的草場,他只能佔據斡難河兩岸。”
漠北的情況他很快弄了個清楚,局勢上瓦剌有部衆四五十萬,可戰之兵四到六萬,算上鬼力赤就是六萬有餘。
誠然闊灤海子和飲馬河上游更適合築城,但這些地方距離驛道出口太遠了,一不小心容易被胡騎迂迴繞過去。
好在把他們送入漠東和遼東、渤海安置後,糧草也可以多維持一段時間。
“回陛下,那阿力臺逃遁過後沒有消息,我軍放出的俘虜也沒了蹤跡,臣猜想,阿力臺應該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方,亦或者是沿着斡難河一路向西去了。”
“這闊灤海子雖然不錯,但距離鎮虜衛開闢的官道太遠,俺準備在出驛道不遠的地方設置一個千戶所,大軍與民夫這兩個月趁着入冬,用馴化的挽馬加急開墾些耕地,再從鎮虜衛弄來些水泥,在哪裡築一座城。”
“這地方就留給阿力臺和韃靼殘部了,沒有足夠的草場,他們也沒辦法抵抗瓦剌東侵。”
說是安排,其實沒什麼好安排的,韃靼已經被重創,八成以上高官和半數部衆都被俘虜,根本無力騷擾明軍。
“能俘虜阿魯臺和韃靼近半部衆,這倒是我確確實實沒想到的……”
佈置完了一切,朱棣腦中不免閃過了自家妹子的身影,心裡不免有幾分擔憂起來。
朱棣說着季節問題,又開口道:
朱能的分析得當,韃靼遭受重創,即便逃走一個阿力臺,也需要休養生息多年才能恢復元氣,而且這還得看明軍和瓦剌給不給他機會。
“嗯,大軍的糧草還夠吃四個月,不過現在馬上就是七月了,距離入冬的九月也就兩個多月了。”
正因爲這一選擇,才導致了他被朱棣從容俘虜,致使韃靼本部遭受重創。
阿力臺雖然逃亡,可如果他能穩定韃靼人心,也能維持二三十萬韃靼部衆,帶出兩三萬的隊伍。
大明只要阿力臺稱臣,但瓦剌可就沒那麼好心思了。
朱高煦有些唏噓,目光也繼續在聖旨上閱覽。
朱棣想的簡單,既然無法從根本控制漠北,那就只有不斷出擊來對付漠北的韃靼、瓦剌兩部,不斷削弱他們的力量,讓他們無力南下。
“不過給他們也沒事,等過兩三年俺有空了再北上來收拾瓦剌的這羣傢伙。”
“改變的東西可太多了……”
要知道歷史上阿魯臺可是在朱棣手上跑了三次,論逃跑的功夫,他還真是一流的。
花費七日時間,大軍帶着俘虜而來的百萬牛羊和二十餘萬韃靼俘虜抵達了海喇兒千戶所的駐地附近,並一邊監督押送這二十餘萬韃靼俘虜通過驛道進入漠東,一邊留民夫在海喇兒千戶所開墾耕地,挖掘城基。
先從驛道口不遠處修建一個千戶所,再一步步的往闊灤海子築城而來,最後徹底掌握闊灤海子附近這片草原,這纔是能可持續的佈置。
朱棣先詢問逃走阿力臺的情況,朱能聞言也作揖道:
路線改變之下,等阿魯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沒有辦法像歷史上一樣逃往飛雲山和飛雲壑了,只能向着北山壑遁逃。
依託飲馬河,海喇兒千戶所完全可以開墾近百萬畝耕地,但前提是有足夠的人才行,因此朱棣又讓塘騎追加了一封旨意,那就是讓朱高煦將今年犯事的所有犯人充軍,發配海喇兒千戶所戍邊。
在闊灤海子草原東部築城,以此方便隨時出擊捕魚兒海和闊灤海子,這是朱棣和朱高煦在這次北征前就已經討論過的問題。
漠北局勢變了,本雅失裡沒有了阿魯臺殺鬼力赤這件事情,想要輕鬆進入漠北,取代鬼力赤成爲大汗就困難了。
不過爲了以防萬一,對東察合臺汗國那邊,自己還是得上點心,避免他們爲了打擊瓦剌而扶持本雅失裡。
“這樣的好消息,你怎麼愁眉不展的?”
一道女聲從旁邊傳來,將朱高煦從局勢的分析中喚醒。
朱高看向一旁,只見那裡坐着比較年初消瘦許多的徐皇后。
瞧着消瘦不少的徐皇后,朱高煦有些心疼道:“等爹回來,見到娘你這樣子,恐怕要把我罵的狗血淋頭。”
“呵呵,屆時我與他說便是。”徐皇后慈祥的看着朱高煦,儘管安南所甄別的新理療對他確實有用,可乳癌在這個時代是絕症的事實依舊改變不了。
御醫們無法判斷徐皇后還能活多久,醫院的醫生們也是如此。
朱高煦不知道是他們害怕掉腦袋,還是真的診不出結果,只是他知道,自己與徐皇后能見面的日子正在一天天變少。
正因如此,幾個月來他一直在華蓋殿處理政務,並每日讓郭琰帶着徐皇后來華蓋殿安養。
這並不符合規矩,但朱高煦在幹清宮守着更不符合規矩,指不定還會被那羣江南文人寫出一篇篇淫穢後宮的野史。
“你爹什麼時候回來?”
徐皇后詢問着朱高煦,他也不假思索道:“說是中秋過後再回來,回到南京的時候估計也快到霜降了。”
“霜降……”徐皇后呢喃着,輕輕點了點頭。
“我有些乏力,先去旁邊休息一下。”
徐皇后緩緩起身,朱高煦見狀也跟着起身,跟在她身旁將她護送進入偏殿,安排好女醫隨時待命後才返回了正殿,在正殿那空曠的桌前繼續思索朱棣的旨意內容。
漠北的局勢也就這樣了,具體還會有什麼變化,得根據具體來看。
只是單論戰果而言,此戰一戰幾乎比歷史上朱棣五次北征結果還要大,不得不說有一羣好隊友的重要性。
如果朱棣手下還是歷史上的老配置,估計這次阿魯臺還真的能突圍成功。
沒有火繩槍和陳昶的穩重,單憑王忠和王聰二人,肯定是擋不住阿魯臺突圍的。
“老頭,這配置倒是讓你舒服了。”
朱高煦調侃着那遠在數千裡之外的爹,緊接着又想到了西域和青藏、三宣六慰及南洋的事情。
朱棣想的是拿下哈密,以哈密南北作爲跳板進攻漠西的瓦剌。
可就朱高煦瞭解來說,在後世降水線向西北移動的情況下,哈密的耕地情況並不算多,這點他前世跟着單位出差走哈密、吐魯番、烏魯木齊、伊犁這條北疆路線時也親眼見過。
哪怕在後世降水線向西北移動,並且有現代機械修建各類水渠、水庫的情況下,哈密在天山南北的耕地情況都不容樂觀,更別提這個時代了。 哈密與朱高煦讓郭鏞所建設的沙州、瓜州距離六百餘里,前世經過這裡時,他當時還吐槽這條路上盡是戈壁,渺無人煙,只有星星峽這一處進出通道。
在後世高速的狀況下,他都記得那天開了四五個小時的車,更不用說這個時代的道路條件了。
就算抵達了哈密,想從哈密出兵攻打漠西的瓦剌又得走五六百里路程,算下來幾乎是一千二百里路,並且沿途水源稀缺,這纔是最大的問題。
因此在朱高煦看來,走哈密遠不如走漠北來的更輕鬆,起碼漠北還能走飲馬河(克魯倫河)一路向西抵達忽蘭忽失溫一帶,再走二百餘里陸路接上圖勒河、色楞格河,最後抵達漠西的燕然山和稽落山。
這東西跨度雖然有近兩千裡,但按照這次明軍的北征情況來看,只需要在海喇兒千戶所站穩腳跟,在海喇兒千戶所囤積二十萬石軍糧和足夠的豆料,那明軍可以徵調民夫前往飲馬河中游紮營,然後補給騎兵一個月的軍糧、馬料來對漠西進行打擊。
在沒有火車的這個時代,依託河流而走兩千里路,可比水源稀少的一千二百多里路簡單多了,即便這些河流無法通航大船,但起碼軍隊不缺水源。
乾隆打準噶爾時,走北路草原的軍隊反倒是沒什麼問題,倒是走南路的軍隊差點因爲補給而覆沒。
幹隆年間正巧是小冰期結束回暖,全球氣溫比永樂年間還略高一絲都如此,更別提當下了。
在朱高煦看來,能控制哈密慢慢屯糧就不錯了,等到東察合臺汗國分裂的時候,趁機拿下西域就是大明最好的機會。
這樣的機會一旦錯過,那就很難再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當然,更主要的是,如果東察合臺汗國內部不出問題,這次的分裂應該在歪思汗死後,也就是大概三十年後的樣子。
朱高煦現在二十八歲,三十年後就是五十八歲,如果他能活到那個時候,則是可以利用東察合臺汗國的內鬥而佔據西域,即便他不能,也能培養朱瞻壑拿下西域。
只要握住伊犁河谷,那再想控制整個西域就容易多了。
至於後人會不會放棄西域,這點朱高煦就很難預測了。
“爹!爹!”
“你爹還沒死呢!”
朱高煦剛把思緒放到朱瞻壑身上,便聽到一道稚嫩的聲音瘋狂大喊。
不得不說小孩的聲音是真的尖銳,朱高煦擔心朱瞻壑把自家孃親弄醒,連忙回了一嘴。
他剛說完,便見一個六歲左右小孩在亦失哈的陪同下走入了華蓋殿。
那小孩穿着一身圓領袍,頭戴金冠,手裡拿着把短弓,模樣拽拽的。
“把你奶奶吵醒,你今天就別玩了。”
朱高煦瞪了一眼朱瞻壑,朱瞻壑也吸了吸鼻子,拿着弓在亦失哈的看護下走到了桌案旁。
雖然才六歲,但朱瞻壑已經有三尺四寸,比尋常小孩高了一絲。
“爹,爺爺打勝仗回來了嗎?”
朱瞻壑走到桌案旁,拿着短弓就要跳上朱高煦的懷裡。
朱高煦把他的短弓搶了放在桌上,然後將他抱在懷裡,示意他看面前的聖旨:“能看懂嗎?”
“當然!”朱瞻壑拔高聲音,然後看着聖旨上內容,對於一些生僻字就詢問,不多時就瞭解了上面的全部意思。
“俘虜二十多萬人算多嗎?”
朱瞻壑不知道朱棣此戰的戰果到底算不算大,故此詢問着。
“算是本朝自嶺北之役後最大戰果了。”朱高煦毫不吝嗇的吹噓着自家父親的功績,朱瞻壑聽後也道:
“爺爺都能打出這樣的戰果,那爹您肯定能打出更大的戰果吧?”
“爲什麼這麼問?”朱高煦有些詫異,可朱瞻壑卻道:
“我這些日子在東宮練習射箭,教授我的武官們都說,爹您比爺爺的戰功更大,打仗更厲害。”
“那爺爺都能取得這樣的戰果,您應該會更厲害吧?”
“這個說不準。”莫名被拍了馬屁,朱高煦心情還挺不錯,可不曾想他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聽到朱瞻壑道:
“日後等我長大,也要和爹一起上戰場,做一個和爺爺、爹伱們一樣的馬上天子!”
朱瞻壑是皇孫,而且還是朱棣親自取名的皇孫,他這麼說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只是聽他說要上戰場,朱高煦不免想到了自己的那個留學生侄孫。
“上戰場打仗可不是鬧着玩的,得看你有沒有將兵十萬的本事。”
朱高煦尷尬的試圖勸阻朱瞻壑,可朱瞻壑卻道:“爺爺和爹都能,我爲什麼不能?”
“爺爺和爹是一步步帶兵起來的,你可沒有這個機會……”朱高煦尷尬回答,朱瞻壑卻道:
“那我和爺爺一點點帶兵學學不就行了嗎?”
“武官們都說,我有爺爺和爹一樣的風采,我雖然不明白那是什麼,但我也要像爺爺和爹一樣建功立業,開疆拓土。”
“開疆拓土需要本錢,本錢需要自己積攢。”朱高煦示意朱瞻壑看向那厚厚的奏疏:
“看到沒,這些就是本錢,而且要年復一年的處理才能花費幾年攢下一筆足夠北征和備用的本錢。”
“你現在還不懂處理這些東西有多難,等你日後懂了,恐怕就會覺得它燙手了。”
“我可不會。”朱瞻壑因爲朱高煦的放養,因此除了簡單的識字外,這個年紀的他還沒有學習太多東西,並不覺得這一本本東西有多難處理。
瞧着他那自信模樣,朱高煦也笑道:“好好好,這話你自己說的,日後莫要後悔。”
“壑兒不會後悔的。”朱瞻壑應下,然後又四下張望着:“奶奶呢?”
“你這記性……”朱高煦捏捏他的臉:“剛纔才告訴你,你奶奶已經睡下,讓你聲音小些,莫要吵醒她,現在卻又忘了。”
“我沒聽到。”朱瞻壑詭辯着,同時從朱高煦懷裡跳下。
“爹,我們什麼時候吃飯啊?”
“再等一個時辰吧,你若是餓了,便先去春和殿尋你孃親先吃頓飯。”
朱高煦看着朱瞻壑一邊詢問,一邊踮起腳將桌上短弓拿回手裡的模樣,滿意的回答着他。
“那我出去射箭等您一起吃飯。”
朱瞻壑笑着小跑出華蓋殿,亦失哈本來想追,朱高煦見狀卻示意他先留下。
見狀,亦失哈讓兩名太監跟上朱瞻壑,自己則是留了下來。
待朱瞻壑和太監離去,朱高煦纔開口詢問道:“西番之地的驛道修建如何,情況如何?”
“中線已經從松潘修到了德格,南線和北線因爲人口稀少,進度緩慢。”
亦失哈解釋着青藏驛道的情況,朱高煦聞言頷首詢問道:“侯顯眼下常駐喇薩,西番之地的情況,讓他多加註意。”
“一旦有土司想要叛亂,不用考慮,直接鎮壓。”
如果時機沒到,朱高煦都想把西番之地的所有土司給拔除,畢竟他對西番之地的土司並無好感。
如果說西南土司還知道讓馬兒跑,得照顧好馬兒,那西番土司對治下百姓和農奴,就只能說活着就行。
“說起土司這件事,奴婢得向您彙報一件事。”
亦失哈小心翼翼的開口,朱高煦聞言皺眉:“說。”
“麗江木氏在三塘和昌都一帶發現了不少金銀礦,因此弄了不少莫須有的罪名給一些土司,隨後出兵鎮壓,您看這件事是否需要管一管……”
亦失哈將發生在朵甘南部地區的事情進行彙報,朱高煦聽後卻摸了摸自己的八字鬍:
“告訴木土,所有叛亂土司經過鎮壓後,治下農奴都要登記造冊,田畝也要記入《魚鱗圖冊》之中。”
顯然,朱高煦並不想管理木土的所作所爲,畢竟木土是雲南三大土司中第一個堅定站在大明一方的土司,況且當年明軍挺進雲南時,木氏也做足了讓步,讓出了不少土地。
正因如此,朱元璋纔會准許木氏向西番開拓。
如今到了永樂年間木氏越強大,反倒是對大明越有好處。
如果他們實力足夠,能把朵甘之地的土司盡數鎮壓,那朱高煦反倒需要拍手叫好。
“是,木土也十分識趣,前幾日給朝廷捐了二百餘兩黃金。”
亦失哈點頭回應,朱高煦見狀也滿意道:“讓他不要有負擔,做好份內事就行了。”
“對了……”朱高煦想到了南邊的事情,詢問道:
“前幾日大古剌宣慰司給朝廷送來加急,說下西洋艦隊已經抵達大古剌(仰光),並在當地修建官場和海港,期間大古剌配合有功,你起草旨意,給大古剌宣慰使羅娑陀利賞賜些東西。”
“是……”亦失哈行禮迴應,朱高煦頷首後便低頭繼續處理奏疏,很快殿內漸漸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