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大疫全面得到控制,許多人在清關寺裡已經痊癒,他們主動留下來照顧那些仍未痊癒的病人。
這時小印子匆匆從宮中趕來道:“皇上,前方戰事有變。”
陳帝見疫情已基本無大礙便道:“收拾一下,擺駕回宮!”
陳帝想了想後又道:“讓劉老先生、周太醫及其他衆位太醫再過兩天回去。等於疫情徹底根治了,朕才放心。”
小印子忙應了聲後道:“是,皇上。接皇上回宮的御駕已在來的路上了,奴才這就收拾東西去。”
陳帝點頭。
這時祁步君過來道:“皇上,微臣隨您一起回京。”
陳帝往身後看了眼衆太醫及各位病人道:“朕與曹德海先回去,你留下來保護周太醫等人,兩天之後如疫情沒問題,你再與他們一同回京。”
祁步君想了想後便未再堅持。
當民衆們得知皇上要回京城之時,幾乎所有人都來送陳帝。
清關寺外,陳帝沿着山階一步一步往向走去,清關寺門口,永州守城縣令劉垚帶着數千百姓齊刷刷跪下大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如雷的吼聲想徹底整個清山寺內外的幾座山。
陳帝轉身,看着數千向他三呼萬歲的百姓,大聲道:“鄉親們,回去吧!”
永州城門口,陳帝要回京的消息不脛而走,得知消息的百姓紛紛從家裡出來,百姓們排起長長的隊伍,綿延十數裡。
見到如此多來送別的百姓,陳帝動容,翻身下馬。
他一步步往前走去,所經之處,百姓們紛紛下跪,三呼萬歲。
自己只不過做了一個皇帝應做的事,卻得到了百姓們如此愛戴。
陳帝望着自己的子民,心中更加堅定了要從晉麒手中奪回皇權的決心。他要好好治理大陳,將大陳國所有的百姓帶向繁榮,將大陳國度帶向富強立獨立,絕不允許任何周邊國家侵犯我大陳寸尺土地!
陳帝翻身上馬,手中鞭子高高揚起,大吼一聲“駕!”往京城疾馳而去。
如山的三呼萬歲的吼聲經久不絕。
奔出去約一百里左右,馬與人都已十分疲憊。
此刻見這裡山清水秀,鳥兒在空中低低飛翔,風景十分秀美,來時因憂心於永州疫情,未曾好好看看這大好河山,陳帝放緩馬步,緩緩步行於這其中。
“朕除了每年春獵秋獵,從未好好看看這大陳的河山,竟沒想到,就在京城之外,便有如此秀美的地方!難怪古往今來,有這麼多的英雄要爲之大好河山拋頭顱灑熱血!”
曹德海驅馬上前道:“皇上,咱大陳地域遼闊,像這樣秀美的地方比比皆是。往北有巍峨的雪山,往南有如像西湖那樣的秀美景色,往東往西等等美不勝收,就是在廣袤的沙漠裡,一片望過去,都是金黃色的,十分壯美!”
“看來你去過的地方不少啊!”
曹德海笑看着眼前極美的湖光山色道:“皇上,微臣原在家鄉時,因父親經商,所以跟着他走南闖北,確實走了不少地方。”
陳帝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印子及肖公公等人,見肖公公因年長已有些吃力,便停下道:“這裡景色如此美麗,不如先在此休整片刻,吃點東西后再上路。”
曹德海立即着手讓衆人下馬休息。
肖公公從馬上取下水囊遞到陳帝手邊道:“皇上,您喝點水,休息一下吧。”
陳帝點頭,從肖公公手中接過水囊大喝了幾口道:“肖玦,你是否也跟着父皇去過不少地方?”
肖公公笑道:“回皇上,老奴這雙腿啊,每到下雪天冷的時候,就犯病,所以只跟着先帝出去過兩三趟,但每次老奴都被咱大陳的美好江山所折服啊!曹侍衛說得沒錯,東南西北,各有千秋,或秀美,或壯麗,或廣袤,實難用語言來形容啊!”
陳帝吶喊道:“這是朕的江山啊,誰人不爲之折服!”
突然陳帝與曹德海等人均發覺了不對。
曹德海立即警覺,將手中劍護在陳帝面道:“皇上,當心,好像有刺客。”
陳帝點頭道:“如此好的景色,竟有刺客,呵呵,真是大煞風景!看來人數還不少,估計不下於十人!你保護好肖玦與小印子二人,他們不會武功,朕自保沒問題!”
曹德海點頭,轉身將肖玦與小印子二人護在了自己身後。
十餘名身着夜行服又蒙着面的刺客從林中竄出,每個人的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刀,而身後又揹着弓與箭囊。
曹德海小聲道:“皇上,此地是回京的必經之路,想必他們應該早已等候多時了。”
“他們必然是看到朕的身邊只有你們幾人,所以這才奮頭一搏!”
那幾名刺客也不廢話,幾乎所有人的都往陳帝刺殺過去,顯然他們此次刺殺的目標就是陳帝。
陳帝手中劍猛的出鞘便迎了上去,在他的前後左右有五六個刺客圍了上來。
肖公公大叫道:“曹侍衛,快保護皇上!”
曹德海點頭,立即飛身向陳帝身邊靠攏,一時之間小印子與肖公公二人便曝於刺客的視線之中。
小印子害怕,手中已撿了不少小石子,而肖公公的手裡也早就拿上了枯樹枝,在小印子和肖公公的連番亂扔亂揮之下,那兩名本想對付他們的刺客竟然一時之間未能近身。
而另一邊,陳帝的身邊圍着五六人,曹德海的身邊同樣也圍着三四人,刀劍相搏的聲音在這秀美的湖光之色中變得極不協調。
而那些刺客從他們的章法及密切配合度來看,也是訓練極爲有素之人,甚至於,這十多人,個個武功不凡。
所以雖然陳帝與曹德海二人自身武功不弱,卻也難在一時之間拿下他們。
陳帝手中劍左劈右削,那些想要刺殺他的人根本沒有辦法近他身,而在他們的腳下,已被陳帝及曹德海擊倒了四五人,現在刺客只剩下六人左右。
黑衣刺客見一時拿不下陳帝,便將矛頭對準了小印子與肖公公這兩位根本毫無武功的太監。
陳帝意識到刺客的陰謀,與曹德海二人形成人牆,便護在了小印子與肖公公二人的前面。
頃刻間,又有三名刺客倒下。
只剩下三人,陳帝與曹德海二人冷冷一笑,提劍向前,那三人已是不堪一擊。
正在這時,突然一支箭破空而來,曹德海立即意識到那箭瞄準的方向是陳帝,一切已來不及,他不假思索,便用身體檔在了陳帝面前,幾乎就是眨眼之間的功夫,飛箭便射在了曹德海的胸口。
由於他們此次是從永州回京,身上只着便裝根本未穿護甲,所以那箭已深深地刺入他的身體,鮮血頓時就流了下來。
曹德海雙腳一軟便跪了下來。
而這時,遠處的箭仍在不斷地飛來。
陳帝一驚,立即伸手去扶曹德海。
曹德海此時身負重傷,嘴中鮮血不斷溢出,雙眼已呈往上翻的樣子,“皇……皇上,快走,不……不要管我。”
“不行,朕必須帶你走。你要挺住,周太醫醫術了得,定能治好你!”
陳帝一手扶起曹德海,一手提劍,揮斷射來的劍。
這時突聽遠處“駕駕”之聲,縱有十多匹馬飛奔而來。
小印子大喜道:“皇上,護駕的人來了!”
陳帝微微點頭,然就在這個時候,一支箭嗖地一聲飛來,肖公公與小印子二人張大嘴,眼睜睜地看着那箭射中了陳帝。
肖公公大驚:“皇上!”
這時護駕之人已趕到,那些遠處的刺客不得不放棄刺殺,隱入林中飛遁而逃。
小印子哭喊道:“甲大人,皇上中箭了,你快來救救皇上啊!”
甲四立即衝上去,一把扶住正要倒下去的陳帝,“皇上,皇上。”連叫了幾聲,然此時,陳帝已暈了過去。
甲四立即對身後的侍衛道:“快,派人立即去永州請周太醫回宮!”
說罷,立即將陳帝與曹德海二人扶上馬車,向皇宮飛奔而去。
射中陳帝那支箭雖未射中他的胸口,卻射在了他的腰腹處,那裡脾臟相連,顯然極爲兇險。
周太醫與祁步君等人聽聞陳帝遇刺,又身受重傷,大驚,留下五位大醫與劉老先生之後,立即趕往京城。
永州城的老百姓聽聞陳帝遇刺,個個憂心忡忡,恨死了那些刺客,默默爲陳帝祈禱,希望他能早日脫離危險。
剛過去的大疫,原本心情已放晴的衆人,此刻心情更加沉重。
他們不清楚,那個連日來親臨重疫區,親自照顧病人的君王如今如何了,若不是因爲永州大疫還未徹底過去,他們不能輕易離開永州城,只怕會有成千上萬的百姓趕赴京城。
皇宮中,陳帝仍面白如紙地躺在龍牀上。
周太醫已將箭拔了出來,但他知道,陳帝此次的情況很不好,那支箭深深刺入他的身體,已傷了脾臟,而且內臟有出血現象。
皇后、婉貴妃及靜嬪等人日夜守在陳帝身邊,希望能親眼看到眼前的這個男子醒來。
而在晉軍侯府中
晉衝與晉麒二人卻是心情無比高興。
“父親,沒想到連老天爺也在幫我們,那次大疫沒有奪去皇上的性命,在回宮的途中他會遇刺,而且竟是如此兇險!”
晉麒微笑點頭,“看來不用爲父出馬了!皇上一駕崩,一切事情便迎刃而解,哈哈哈哈!”
“父親,您說會是誰想要刺殺皇上呢?”
“還會有誰,在清關寺他殺了誰?”
“父親,您是說苗人?那四個被皇上燒死的苗人還有同夥?”
“沒錯!爲父已從左風那裡打聽到,那些黑衣刺客他們派人查過了,就是這幾年潛入我大陳的苗人。他祁雲山與祁步君以爲幾年前大敗苗軍,卻沒想到從此在身邊埋了一顆雷,這次就連皇上的命也要斷送在他們的手中!”
晉衝笑道:“這次孩兒倒要看看,他這醫癡周榮能不能聖手回春,將皇上從閻王爺手中拉回來!”
“醫癡!聖手回春!哈哈,若他真有這個本事,十幾年前,先帝就不可能這麼快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