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志禎阻止胡令雲道:“令雲,他沒有說錯,這塊石頭雖極大,但你看,卻成八卦格局,在八卦圖的中間,黑點之處便是整塊石頭的中心點。但,”
文志禎看着黑衣人道:“你手中定有開啓這中心點空洞的鑰匙或是機關。”
黑衣人點頭看着文志禎道:“王爺果然智謀過人。”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塊成六邊形的石頭遞到文志禎手中道:“王……王爺,您拿着這塊石頭,向左旋轉三圈,再向右旋轉兩圈,中心點自然會開啓。”
文志禎點頭接過。
祁步君立即從文志禎手中奪過石頭道:“王爺,不可輕信,微臣怕有詐,這些黑衣人極爲狡猾,說不定這些便是他們預謀也有可能。”
黑衣人用盡全身力氣一把奪過祁步君手中石頭,就着胡令雲的手起身道:“我自己去開,這空洞之中本就備有筆墨,我立即寫好放入便可,也省得你們二人再對我起什麼疑心。”
胡令雲看着黑衣人道:“你們不會有什麼暗語嗎?或者說,你們一早就約定好,信上的內容與實際要相反着說。”
黑衣人氣得臉通紅道:“若是不信,我就沒必要開啓空洞,也不用寫什麼信放入裡面。”
文志禎道:“令雲、步君,你們太緊張了,我相信他不會,若是如此,他們何必設置如此麻煩的機關和通信方式,我相信他!”
黑衣人怒瞪了胡令雲與祁步君二人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枉你們還跟在王爺身邊這麼久。”
“你!”
文志禎笑着阻止。
黑衣人這才一瘸一拐來到八卦石面前,將手中石塊緩緩放入中間的黑點之中,頃刻間,石頭髮出不高不低的幾聲響動,中間慢慢開啓,不多久,一塊三寸見方的石頭便被推送了出來。果然在方石上,有筆墨紙硯。
黑衣人在紙上寫道:“文志禎已被吾等重傷,其餘兄弟均已死。”
黑衣人將手中紙拿到文志禎面前道:“王爺,您看看這樣寫是否可以。”
文志禎點頭道:“多謝壯士,不過在下還有一事相求。”
黑衣人道:“王爺要說什麼,我明白,王爺請放心,我會在王府扮演好您的角色。”
文志禎點頭道:“好,只是,壯士的聲音和舉止畢竟與我還有些差距,所以在王府的時候,還請壯士多加小心,否則不但事情敗露,壯士更有生命危險,就連你的家人也一樣。”
黑衣人道:“多謝王爺這個時候還顧及到草民生家性命,不過王爺請放心,來大陳之前,哈賽爾對我們每個人都有交代,將王爺您的一些事告知於我們。甚至連王爺您走路的樣子,口味偏好等等,都事無鉅細,我雖不能學得了王爺十分像,但七八分總還是有的。而且,我因重傷,要在王府中養傷,自然不能多見人,所以還請王爺不必擔心。”
胡令雲立即質問道:“王爺的這些信息,你們是怎麼得來的?”
黑衣人冷哼一聲道:“只要有心,什麼事辦不到!”
三人一時之間不得而知。
黑衣人此刻血流了許多,已有些昏昏沉沉道:“天色已不早,王……子爺,你們的那位張大人恐怕……恐怕撐不了多久了,若……若是再耽擱下去,我……我也撐不了我久了。”
文志禎點頭,立即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讓黑衣人換上。
文志禎道:“步君一會兒你先出來,我不便與你一同出王府。”
祁步君點頭應允。
胡令雲道:“王爺,您就穿上士兵的衣服,與微臣一同進王府,將他送回王府之後我們便出來。”
文志禎道:“好!路上所用之物就勞煩步君準備了。”
祁步君道:“是,王爺,微臣申時一刻在此等候,我們一起出去前往京城。”
文志禎點頭道:“好!”
說罷,文志禎穿上胡令雲軍中士兵的衣服,跟在胡令雲與祁步君身後。
胡令雲與祁步君二人將僞裝成文志禎的黑衣人放在了胡令雲帶來的擔架之上往王府而去。
祁步君問道:“王爺,您要不要把真相告訴王妃?”
文志禎想了想後道:“不用了,竹綺心太軟,王府中人均知道,若是告訴了她真相,反而對她或是對這位壯士都不好,難免會被人查覺,而且王府之中,有衆多皇上的眼線。十天之後,待你我已入京再送信回來,竹綺,她會理解我的。”
果然一進王府,當文清王妃竹綺看到滿身血跡,臉上亦是血容模糊昏迷過去的“文志禎”時,她傷心不已,一遍一遍地搖晃着躺在擔架上的人。
祁步君勉強擠了幾滴淚水,撲通一聲跪在竹綺面前道:“王妃娘娘,是微臣保護不力,讓王爺被奸人所傷,如今王爺身受重傷,還請王妃娘娘立即着人救治。”
竹綺猛地抹了一把淚對身邊的僕人道:“好,快,快去找大夫,我絕不能讓王爺出事!”
立即便有僕從跑出了王府去請大夫,這時胡令雲也走到竹綺面前道:“王妃娘娘,微臣來遲,致使王爺如今身負重傷,還請王妃娘娘責罰。”
竹綺搖頭看着安靜地躺在牀上的“文志禎”道:“王爺如今身負重傷,最重要的是治好王爺,並找到兇手,你們可知是什麼人所爲?”
祁步君道:“是苗人哈賽爾,苗國大將哈賽達的兒子。”
胡令雲道:“王妃娘娘,現國家有難,周邊四國達成聯盟一同對我大陳用兵,又逢李致與蔡陪二人叛變,恕微臣不能在此長留,還請王妃娘娘好好照顧王爺。”
竹綺看着牀上的“文志禎”點頭道:“王爺畢生所求便是大陳的繁榮昌盛,現國難當頭,我自然不能強留你們,你們且去吧。”
祁步君道:“王妃娘娘請放心,王爺雖看上去傷勢嚴重,但好在並未傷到要害,相信好好治療,不用多長時間必能康復。”
竹綺點頭不語。
祁步君又道:“現大陳危機重重,正是用人之際,而且刺殺王爺的兇手還仍在逃,微臣也必須回京去。”
竹綺點頭看了眼祁步君又似是無意地看了眼門外道:“好,記得……帶平安消息回來。”
胡令雲與祁步君二人微微一愣,立即道:“是,王妃娘娘。”
二人出得王府。
祁步君看了眼跟在他們身後打扮成士兵模樣的文志禎,因不能多言,故而對胡令雲道:“我還有東西要準備一下,先行一步,胡將軍慢走!”
胡令雲點頭,與文志禎等人從王府出門後便往城門口而去。
纔出城門不久,胡令雲便讓身後跟着的士兵在原地等他,自己則與文志禎二人來到剛剛的山腳處。
才至山腳處,便已見到祁步君牽着兩匹馬在那等候。
祁步君見到文志禎後立即擔憂道:“王爺,王妃似乎已經知道受傷的那人根本不是您,她會不會……”
文志禎點頭輕笑道:“竹綺與我朝夕相處,看來對我的瞭解她早已深入心中,所以任何人都替代不了我。不過,竹綺是懂得分寸的人,她能理解我這麼做的目的,所以你們放心吧。”
胡令雲道:“王妃說什麼,報平安,原來她一早就知道了,是我們多慮了。”
文志禎看了眼滿山漸漸變綠的山頭欣慰道:“沈伯新不負我所託,我此去也能放心了。”
三人一同望向這幾處山頭,誰又能想到,那幾個山頭在幾個月前還只能是枯死的一片呢。
文志禎對胡令雲道:“李致與蔡陪二人此次叛變,根本不得民心,何況他們二人缺乏作戰經驗。就算這一年多以來與突厥多次交戰,也贏了不少,但很多時候都是因爲有高雄坤在,現高雄坤已死,無論現在他一路如何拿下幾城,或是收編了多少兵士,都不可能長久,你定要速戰速決。”
胡令雲點頭道:“是,王爺!一旦平定李致蔡陪之亂,微臣便立即搬師回京。”
文志禎搖頭道:“還有西域,還有胡族以及苗國,雖然由於李致等人的原因,將突厥重創,但其他三國仍不容小覷,所以你一旦平定了李致之亂之後,要立即發兵支援其他大軍。”
胡令雲重重嘆了一口氣道:“也不知道皇上究竟是爲什麼,對苗國處處忍讓,甚至有俯首稱臣念頭。若不是張大人與祁老將軍二人竭力反對,張大人又豈會遭此噩運。”
文志禎怒道:“荒唐,我堂堂中原大國,怎麼能對苗國稱臣,而且苗人野蠻,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根本就是有違天理。不行,我得立即趕回京城,令雲,我們就此別過,你一切小心!”
胡令雲道:“是,王爺,請王爺放心,微臣定不辱使命。”
三人就此別過。
文志禎與祁步君二人立即翻身上馬,手中鞭子高高揚起,重重抽在馬身上,一路向京城方向疾馳而去。
來時花了二十餘天的時間,回去時不過五天左右,甚至連馬匹也跑癱了幾匹,他們每隔一天便到附近的鎮上換上一匹良馬,又由於文志禎帶着易容面具,扮作祁步君的隨從,所以這一路極爲順利。
五天之後傍晚戌時左右,文志禎已隨祁步君來到京城祁將軍府。
祁步君大踏步進了府,一路僕從及管家蔡伯見到祁步君回府極爲開心。
劉雲芷見到祁步君,甚至眼中溢出滿滿的淚來。
張茹芸帶着年幼的孩子,對祁步君淡淡一笑,隨後便抱着孩子匆匆往張府而去。
衆人並未注意到跟在祁步君身後的文志禎。
只是此時,祁步君卻並未見着自己父親,而以往這個時候父親應該已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