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臣有本奏。”秦寒說着走出了列隊。這一聲可把李大人嚇得不輕,看清了是秦寒才略定了定心。
“秦愛卿有何要事相奏?”皇帝極少見到秦寒來奏事,但是每每說事也是極嚴重的事情,忙問他道。
秦寒自然是備足了功夫要彈劾李志,便歷數李志罪狀,但是更多的還是說李少伊的惡事。
欺壓百姓,強搶少婦,傷人放火,霸佔良田等事一條一條的說着,足足說了有一刻鐘的時間。
李志的臉色變了又變,如今看來,這人是牟足了勁要讓他李家出事,讓他李家的長子出事。正在想着對策,忽然又有一聲響起。
“皇上,臣有本奏。”
“皇上,臣有本奏。”
“皇上,臣有本奏。”
越來越多的聲音響起,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呵,作惡太多,若是有人願做這出頭鳥,想來形勢是有些勢如破竹的。
李志聽着,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往下落。好不容易幾個大臣出來說完,皇帝的臉色早已晴轉陰了,卻壓着心中的怒火開口問李志:“李愛卿有何話要解釋麼?”
“臣有罪,對長子疏於管教,造成今日之勢。小兒如今犯下大過,罪臣無力辯駁,願交出長子少伊,一切還請皇上定奪。”李志出列跪了下去。
李志一派的人見李志跪地認罪,便想着出來替他求情,但是有人更快一步攔在前面開口。
“皇上,這李家長子平日對百姓欺壓慣了,昨日連宸王都衝撞了。若是輕易繞過了,這下去越發縱了他們。”秦寒只怕這看似服軟之勢,又讓李家逃了這一遭。“百姓何辜?天子腳下都敢這般,臣懇請皇上爲百姓做主啊。”
“嗯?這又是怎麼回事?宸兒,你與朕說來。”皇帝聞言看了看站在最前面卻一直都是一言不發的君墨宸。
君墨宸這才擡眼看了看皇帝,又瞥了一眼李志,這才緩緩開口說道:“昨日陪着朋友飲酒歸來,先時倒是不知是誰家的少爺,攔住臣的朋友。好友本不想理會,只是又有一衆蠻僕上前攔截,臣的朋友酒後衝動,動了些拳腳。誰料那人竟拿了匕首向臣衝來,這纔看清是李大人的長子。呵,虧的朋友相護,臣是分毫無傷,只是昨日若是放做普通百姓,想來是要出人命的。”
君墨宸一臉的冷漠,皇帝聽了這話臉色瞬間也變得陰沉。
他的繼位之人都有人敢下手了,那他這個皇帝的位置不也有些岌岌可危。如君墨宸所說,若不是他還有些功夫,那今日他這個皇帝豈不是要聽到宸王的死訊了。
“簡直豈有此理!”皇帝大怒,”來人,把這李少伊押入天牢。”
秦寒等人聽到這話也算是鬆了口氣,只是君墨宸冷笑道:“子不教父之過。皇上,李大人之子敢如此滋生事端,這李大人倒是需要多問問纔是。”
“皇上饒命啊,微臣的確對長子疏於管教,但……”李志一派的人此時看着情勢倒是越發的不利,一個個也只得乾着急着。
“好一個疏於管教!今日你疏於管教,明日他疏於管教,難不成還讓皇上替你們一一管教?”柯白站在一旁聽到李志的辯解便怒了,他真真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若是說李大人長子有錯,昨日那大傷其長子及僕人之人,皇上不該也一併罰了?”王衡站了出來說道。
秦寒等人見他站出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果然是走狗,真真礙事。
“宸兒,你怎麼看?”皇帝沉聲看着君墨宸問道。
君墨宸聞言面不改色的應道:“昨日若不是他出手,只怕臣今日該是在王府裡躺着亦或是去了閻王殿也不可知。皇上若是想問罪,倒是敢問問列位,昨日之事因李少伊而起,本王的朋友不過是將要傷及自己才動手,若是這般還需一併問罪,別說情理合不合,就是我朝律法也沒有這條吧。”
皇帝見他如此說,也怕君墨宸在朝堂之上就翻臉不認人,便道:“李志閉門思過三月,將李少伊交由刑部依律處置。”
秦寒暗喜,這刑部大人便是摯友柯白。這下,看你李志怎麼辦?
“宸兒,你的朋友,你自己看着辦吧,朕就不多說了。只是你啊,還是少些飲酒。”皇帝一臉關心的囑咐了幾句。他自然不會起疑,一來是君墨宸向來都是這脾氣,二來是自從那次賈琉瓔從宸王府回來之後態度轉變了很多。
後面這些,君墨宸自然是不會知道了。
“散朝。”
“宸兄,宸兄。”散朝之後,秦寒見得君墨宸走的急,自己倒在後面追了一路。
君墨宸先是放慢了步子,待他追上了,才停了下來。“今日之事,多謝。”
“不必言謝,不過,我想問你一事。”秦寒氣喘吁吁的說道。
“何事?”君墨宸有些奇怪,秦寒到底是什麼事情這麼着急着來問他。
“我前些時候聽說小公主不在宮裡了。”秦寒舔了舔發乾的嘴脣,“怎麼昨日也沒在你府上看到?”
“玩心太重,我讓千畫帶她四處走走。”君墨宸如實道。他知道秦寒的心思,但是這也是事實。
秦寒聽到君捻雪不在金陵,雖是有些意外有些失落,但是在君墨宸面前也只能淡淡的應道:“這樣啊。”
“怎麼?難不成你還打算放下手中的職務陪她去不成?”君墨宸想着既然停下了,便饒有興致的調侃。
“沒沒沒,不過是沒見到問問罷了。”秦寒忙擺了擺手,又問“宸兄方纔那麼急着,是打算回府麼?”
“事情了了,不回去做什麼?昨晚熬到半夜,想着歇會。”君墨宸笑了笑,見他話裡有話自己卻也不急。
秦寒倒是真心能被君墨宸一副淡漠的模樣急死,幾個好友裡面就屬君墨宸性子最沉穩的,偏生他又是一個急性子。
“罷了罷了,當我什麼都沒說。”秦寒也不好意思繼續去問,轉身準備走人。
“柳兄要在府裡住上一陣子,有些事情,你現在還是別知道的好。”君墨宸嘴角上揚,卻是一臉嚴肅。
秦寒愣了一下,竟然不能說了。看來這人與君墨宸的關係還真的非同一般,從昨日的情形看來,那人倒是像一個江湖人士。如果真的是,只怕也不是烈親王妃母家的人,倒像是君墨宸那兩年在四處浪跡時結交的夥伴。
“不說就不說吧,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倒是別忘了我們這幾個兄弟。”秦寒笑了笑,他們是發小啊,那麼鐵的關係,就算是今日不說,亦不算是隱瞞。
“多謝。”君墨宸說完,匆匆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