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兄?”柳逸清有些驚訝,他也來了。
君墨宸看着眼前的一襲白衣,有些呆怔。白衣勝雪,烏髮如瀑,配上這張俊秀的臉,這若是生在女兒身上,只怕也是紅顏禍水了。
“來尋你。”君墨宸笑着應道,那一笑仿若三月的桃花綻放,卻因着一身的玄色倒有點像似那曼殊沙華,美得妖豔,美得醉人。
柳逸清微愣,尋我?“宸兄難不成是擔心,我真的看破紅塵?”
君墨宸搖了搖頭:“都說了你紅塵未了,哪來的看破?”
柳逸清亦是笑了,看來,是個知己。
“剛剛那是什麼曲子,聽着,彷彿看見滿院的梨花落下。”君墨宸隨着柳逸清進屋坐下,見到那把古琴,便好奇道。
柳逸清看了一眼那琴:“無名,不如,請宸兄賜名。”
“梨花淚。就叫它梨花淚罷。真是好聽。”
一雙妙手,梨花落淚。
“好,那就梨花淚。”
君奏一曲梨花淚,聞者淚落愁斷腸。
柳逸清倒是來了興致,又坐到琴案前撫弄琴絃。很少有人能讀懂他的琴音了。看來這宸王果真不一般。只是,特意來尋他,是爲了何事?
“柳兄的內力真是常人莫及。”君墨宸聽着斷斷續續的琴音,忽然出聲打斷。
柳逸清皺了皺眉,又馬上笑了起來:“宸兄不知道打斷撫琴之人是一種很失禮的行爲麼?”那話語間頗有些責備的意味。
“是麼,那是墨宸失禮了。”君墨宸說着,身子微微前傾。雖然柳逸清看不見,畢竟是背對着坐着。
我何嘗不知撫琴之人驚擾不得。只是,逸清,琴音說事,你這琴撫着,便帶了些許的殺意。你,怎麼了?
君墨宸不再多言,選擇了沉默。或許只是一時興起吧。
無人言語,廂房裡的琴音顯得有些大,兩人就那樣坐着,一個撫琴,一個品茗。
柳逸清只有對着這把琴的時候才能讓自己放鬆下來,外人不知,這琴,卻是一把利器。君墨宸沒有說錯,若不是內力深厚之人,怎會讓這古琴自如的彈奏。又怎會將梨花震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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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雨漸漸停了,三月的金陵,晴天也別有一番韻味。
君墨宸推開屋門,滿地的白梨花瓣。
梨花一落滿地殤。柳逸清的琴案就在窗前,越過窗外看了一眼,他就閉目了。這是孃親最喜歡的花啊。
“柳兄是金陵人士麼?”君墨宸倚着門看着柳逸清,陽光透過雲層灑在窗臺上。
柳逸清擡頭看了看君墨宸,搖了搖頭“不是。”他竟然沒查過他的資料?柳逸清有些驚訝。果然,這宸王有趣。
“難怪,”君墨宸淡然。
“我孃親是金陵人士。”柳逸清垂下眼瞼。
君墨宸咧脣一笑,他孃親也是金陵人士。“令堂想必是一位極爲溫婉的江南女子。”
“嗯。”想起母親柳逸清的面上泛着淡淡的笑意,”宸兄何緣到這玲瓏古鎮上?”
“有點事要辦。”君墨宸眼睛裡一閃而過的黯淡。
其實,來佛恩寺也不只是爲了來尋柳逸清,只是不巧又恰巧,柳逸清比他更早一步來了。
但他不是來求佛的。
“我其實,也有些事情要辦。”柳逸清玩笑般的說道,也不是求佛。
君墨宸似乎能讀懂他眼底的話。不過,來佛恩寺卻不爲求佛,倒是真有些對佛不敬了。
“也好,我來這還未曾見過觀雲方丈,就不打擾柳兄,先行一步。”君墨宸說完,不待柳逸清動作,便轉身走了。
這是柳逸清第一次見到君墨宸的背影,卻不知爲何心裡有些惆悵。自己真的要利用他麼?
君墨宸一路走遠,不敢回頭。柳逸清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甚至君墨宸說不出對方是敵是友。
其實他這次是奉旨而來,來尋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