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阿福和蘇小七同時一驚,蘇小七驚恐掙扎:“你放開我,我可是有皇御府撐腰的人,你敢對我動手不怕遭皇御府算賬?”
“皇御府?”
阿才猙獰一笑:“那好呀!我今天就要看看有沒有皇御府的人從天而將來救你,死丫頭,你去死吧!”
說罷,他揪着蘇小七衣領狠狠一推。
蘇小七本就站在靠近河岸的地方,她沒想到阿纔會突然下殺手,所以也沒防備,登時嬌小身體“撲通”一聲猛摔入湍急河水中。
“啊——”
蘇小七驚叫一聲,可一聲還沒叫完就被冰冷河水淹沒。
小小身體在暗夜中的河流中沉浮幾下就不見了。
……
“阿才,你怎麼能對錶妹下毒手?”
老二阿福到底還有幾分良心,又驚又痛的質問。
可阿纔不但毫無愧色,反一臉得意:“我早看那丫頭不順眼,今天就讓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場,她淹死了蘇家就是我的了,哼!她早該死了。”
說罷,阿才轉身揚長而去。
阿福在岸邊猶豫好久,想下河救人但又怕河水太急傷及自身,遲疑半晌後也只得匆匆走掉。
蘇小七乍被推進河裡後一下子就被激流衝出老遠,幸虧開春時節水流不似汛期那麼多,待到淺灘處水流逐漸換下來。
小七終於抓到河裡一塊浮枯木,大聲呼救:“救命,救命,有人嗎?”
可此時更深夜靜的哪裡有人會在荒郊野外遊逛,蘇小七喊了半天根本沒有人應聲。
這時,眼看河水就要轉彎只落下崖底深淵了,蘇小七忙扯脖子拼命叫起來。
“救命,救命啊!來人救命啊!”
水流開始越來越急,蘇小七用盡全力撲騰也沒有用,正在她即將隨水流跌落懸崖時,忽見岸邊林地裡鑽出一個人影,高聲叫:“是誰在呼救命?”
“我,是我!”
蘇小七大喜過望,忙嚷着:“我在河裡,我在……”
還沒等她說完,忽覺水流猛地翻過來一個暗浪,蘇小七瞬間被暗涌淹沒,緊跟着直直跌入懸崖下。
蘇小七心底徹骨絕望。
但,在她失去感知的一瞬間前,她看到岸邊那個人影也跟着從懸崖邊跳下來。
……
不知過了多久,蘇小七悠悠醒過來,
頭好暈,腦袋裡陣陣天旋地轉。
身上好疼,好像有萬鈞重石壓住腹部無法呼吸,喉嚨也似被炙火燻烤一般疼痛。
“嗯……”
她嗓子裡試圖吟咽一聲,隨即,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蘇姑娘,你醒了?”
蘇小七一愣,這不是言逸聲音嗎?
他怎麼出現在自己身邊?
難道是自己神思混亂做噩夢?
正在亂想着,忽見一少年含笑走過來,墨色錦衫,髮束玉簪,背後篝火光亮將他臉龐映的朦朧不清,但那濃墨淡然的眉目,那寒徹清骨的臉龐,都明顯證明此人就是言逸。
“言公子?”
蘇小七真的驚了,不顧渾身劇痛,嗓子乾啞就掙扎坐起來。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還在絕壁河灘旁的沙石岸上,身上雖早溼透,但已經裹了言逸的斗篷,且旁邊也燃起一堆篝火。
“言公子是你救了我嗎?你怎麼……”
不等蘇小七各種詢問,言逸先用手指制止她說話,然後淺笑解釋。
“我是來這裡和手下侍衛見面,不料遇到你在河中呼救,萬幸營救及時沒讓你有性命之憂。”
“果真是你救了我!”蘇小七感慨萬分。
言逸問:“可你怎麼會掉進河裡?是失足還是有人暗中作祟?”
“是我二叔家兩個狼心兒子。”
蘇小七咬牙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而後表示現在就起身去找兩個惡煞算賬。
但言逸忙按住她。
“小七,他們既然敢動手殺你,想必現在早已做好萬全應對之策,而且你並沒有死就更無法指證他們,說不定會讓他們反咬一口說你陷害。”
蘇小七一愣。
她穿書後經常自負自己是成年人思維,可以巧捷萬端化解許多事情,但言逸心機城府也如此之深是她沒想到的。
這少年,到底有多少不爲人知的另一面,他究竟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歷?
讓他小小年紀就能這般深藏若虛,對世事人心洞若觀火?
見蘇小七沉思着不說話,言逸以爲她還在猶豫。
便又道:“對付那種人來日方長,你現在要做的是烘乾衣服好快點回家,否則伯父伯母又會擔心你。”
“哦!對。
蘇小七點點頭。
“那好吧!我暫時嚥下這口氣……哎呀,有人來了!”
還沒等她說完,忽又見一個人影踏過河灘亂石,從遠處密林中走來,夜色中模糊能看到那人身材魁梧,是個成年男子。
言逸卻笑了笑:“別慌,他就是我的心腹侍衛——風梧。”
說着,風梧已走到近前,他一身墨色夜行衣,腰攜長劍,連蒙幕布,渾身裹得一絲不透,但從凜冽雙眸可看出此人定是個殺伐決斷的練武之人。
他過來後先向言逸抱拳施禮,然後道:“公子,屬下剛剛查到……”
說了半句風梧忽然嚥住花頭,轉眸看向蘇小七,似有避忌之意。
言逸淡淡道:“無妨,你查到什麼直說便是。”
“是。”
風梧繼續說:“公子,望雲府那邊似乎有大動靜,黃郎中帶領一隊侍衛從望雲府出來直奔後山而來。”
“他們來後山?”
言逸猛蹙緊雙眉,暗藍色眼底泛着猜測和疑惑。
但蘇小七有些懵,她驚訝問:“黃郎中就是上次被我作弄的那個人?他又來清水村幹什麼?”
風梧沒有回答蘇小七。
因爲蘇小七對言逸來說只是信任,卻未足矣同生共死。
蘇小七見風梧不回答還想問言逸時,忽見言逸道:“這裡不能久待了,一定是有人發現我的蹤跡所以追殺過來,風梧,你快保護小七回家,我自有脫身之計。”
“不行啊公子!”
蘇小七忙拒絕。
“你本就身弱,現在有又殺手追來萬不能獨自一人走,那你們先走,然後我從另一條路走。”
“更不行。”
言逸一口否決。
“他們要抓的人是我,小七你快走,我不想再連累一個無辜的人喪命。”
“我……”
蘇小七還要說話,但這時,忽聽河灘遠處一陣微弱腳步聲傳來,在深夜裡顯得格外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