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對方說話,標娜倒先開口了:“你就不怕她再找你來?”
郭成樑笑道:“她不過是個女流之輩,就算旁的人怎麼說我,我也是襄陽城的水軍統領,她能奈我何!更何況……”說着,伸手去摸標娜的臉,“男歡女愛,世人所知,她又如何阻止得了!”
標娜扭過頭來看着他,也不說話,伸手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隨後倒身便向裡面,再不多看他一眼。
郭成樑摸着火辣辣的半邊臉,心裡卻是高興得很,慌忙爬上牀去,孰料還未觸及到一個衣角,就被標娜推了個跟頭。
標娜看着他,笑罵道:“混東西!連燈也不吹了,若有人瞧見了,該怎麼說!”
“吹……吹……”
郭成樑連忙將屋內的燈火一一熄滅,摸索着來到牀邊,迫不及待地爬了上去……
只用一會,屋內便傳出了不堪入耳的聲音……
房頂的圖那目睹了一切,心裡早已被怒火填滿,恨不能立時手起刀落,收拾了這對狗男女!可終將刀柄握得嘎嘎作響,也是沒有挪動半步:如今河水馬上就要凍結實了,忽必烈也定會前來襄陽,若他知道是自己殺了標娜,就算知道緣由而不處罰,事情也是會傳開的,到時,不論是元軍還是襄陽城中的百姓,都會不看好大元:公主尚且這個樣子,那將士們還能打什麼勝仗?更者:郭成樑已是水軍統領,現在殺了他定會打草驚蛇,一切便會前功盡棄!
“……狗男女!”
圖那恨恨地說着,收了刀,將瓦片蓋好,仍舊小心地走着,可怒火讓他迷失了方向,竟向另外一個院落走去,待他回過神來時,已到了正房房檐。
這個院子與其他的幾個院子略有不同:裝飾不多,甚是素淨,倒是正房左邊的窗前有幾排湘妃竹,顯得更加清幽。
“怎地如此的香……”
圖那愣愣地回了一會神,隱約地嗅到一絲沁人心脾的幽香,這種香,不像是什麼香餅香囊的,這種香,讓人嗅了覺得全身舒服,彷彿置身於天上的祥雲之中。
圖那遲疑了一下,又見只有門口有兩個家丁,便輕輕地落了下來,飛快藏到那幾排竹子當中,正好遮住了他,也正對着窗子。隱約地,聽到從裡面傳出輕微的歌聲,雖不是好聽,卻從歌中聽出了一絲憂傷。
圖那更是好奇,便用唾液將潤溼了一個指頭,輕輕地將窗紙抓破,向裡面看着。
只見在一間燃着蠟燭的暖意融融的屋子中,紅木桌子旁坐着一個少女,這少女似是剛剛沐浴完畢,那沁人心脾的幽香就是從她的身上發出來的。因是剛剛沐浴完,少女穿着一襲白色的長袍,烏黑的長髮披散下來直至腰間,她的相貌雖爲平常,但那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來的憂鬱氣質卻給人一種憐愛的感覺,尤其是此時,在香爐和紅燭映襯下的她,一面輕聲地哼着曲子,一面在刺繡,繡布上的鴛鴦戲水已經完成大半,上下飛舞的綵線不禁讓人讚歎她的心靈手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