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便是時已入春之意,雖是如此,卻也是乍暖還寒,寒意不減。
除夕已經過去幾日,圖那似真的忘記了趙心玉的事情,只在“破五”這天召集了一干衆將召開庫裡臺大會。在出徵之前忽必烈曾經對他說過,因這庫裡臺大會只可是汗室之人主持,旁的人萬萬不可,縱然是重臣也是不行的,故此便將征戰崖山之戰中的庫裡臺大會的權利交由圖那,讓他好生指揮。
不過,雖是召集了衆將,這些蒙古、漢人的勇士們卻也對這一戰有些兒猶豫:蒙古人善騎射,若是在陸地之上,便如那一隻只下山的猛虎,恁誰也攔不住的。可是這到了海上,就算武功再是高強,不熟悉水性,也要一敗塗地的。張弘正的水軍倒是精明些,只可惜數量較少,張世傑等人爲保小皇帝,自然是聚了不少的水兵在其身旁,也怕是不好下手的。
聽着衆人紛紛提出自己的法子,沉默良久的圖那突然開了口:“我倒是有個法子,衆位將軍們可聽上一聽,若是覺得可行,便要立即實施,否則讓小皇帝逃了,豈非是功虧一簣!”
“既是駙馬的主意,我們又有何不聽的道理?”張弘範笑着說道。
圖那苦笑道:“元帥休要取笑我了,我不過是說說自己的法子而已……”說着頓了頓,旋即又道,“此戰應爲入駐中原的最後一戰了,斷斷大意不得!我們既是不熟悉水戰,那便不要走這一路。我們糧草充沛,縱然戰得三五個月也不在話下。不若趁已將小皇帝逼至孤島之時將其圍困,宋軍已是潰敗之師,斷沒有備足糧草,只要我們稍加圍困他們是斷斷支撐不住的。我們也可趁圍困之時靜待李恆李將軍的人馬趕來,他這一路人馬熟悉水戰,到那時再與我、張元帥三軍匯合,便可一舉攻下崖山!”
張弘範聽罷點頭道:“這確是個好法子。駙馬只需派了舟師駐在海口一帶,便可將宋軍死死困住,到那時,他們想不降,還需有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力。”
圖那笑道:“速速打下這裡纔是正經,管用什麼法子!”
於是,在戰術確定之後,圖那速速派出精銳的舟師圍困住海口。因是在將要天亮之時行動的,故此漲潮的海水之聲蓋過了士兵們踏在沙灘上的腳步聲,這裡的浪也是大,竟陸續將士兵們的兵器、鞋帽捲入海中,所以這一路上竟行得十分艱辛,更是有不少蒙族的士兵嘆着崖山之戰速速瞭解,好回去那茫茫的草原之上,大碗地飲馬奶酒,大塊地吃盤羊肉,這纔是真真兒地逍遙日子!
元兵這裡如何圍困暫且不提,只說宋幼帝趙昺的座船被宋軍的船隻護在當中,小心翼翼地尋着出路,但爲時已晚,不論從孤島的何處突圍,都是行不過三裡,便能見到元兵的戰艦,這般星羅棋佈的佈局,怕是插翅也難逃了罷!心灰意冷之餘,張世傑、陸秀夫只想着若能護得幼主出去便是最好,旁的也只有日後再說了罷。